白溪走到茶几前, 打开了电脑, 果然有两封未读邮件。他打开亲子鉴定的文件,拉到最后看了一眼结果,不禁惊讶地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听他这么说,胡清河出声问:“那两份头发样本都是谁的?”
白溪笑了笑, 说:“王子睿和王子阳的。”
“王子睿和王子阳的?”胡清河的语气中也满是惊讶,随即说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也就是说王子阳既不是王承恩的儿子,也不是王子睿的儿子,那他是哪儿来的?”
白溪提醒道:“现在需要确定的是王子阳和刘凝是否是母子关系,还有王子睿和王承恩是否是父子关系。”
胡清河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豪门家族的关系真是……一言难尽!”
“确实一言难尽。”白溪停顿片刻,突然想起王承恩已经死了,“王承恩现在都化成灰了,恐怕验不了DNA了。”
“还有王子婷呢,希望她和王承恩是父女关系。”
听胡清河的语气,白溪能想象出他现在的表情,跟他形容的一样——一言难尽。
“我给你的头发样本还有吧。”
“还有。”
“行,那我挂了,等我看完资料,再想办法去搞来另外两人的样本。”
“你等会儿。”胡清河出声阻拦。
“胡队还有事?”
“杨光海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是溺水身亡,再加上岸边的痕迹,应该会被定性为意外。”
对于这种结果,白溪并不意外,“如果杨光海的死被定性为意外,那你们也就没理由再调查王家了,对吧。”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王承恩已经化成灰,家属对他的死并无异议,我们确实没理由再查下去。”
“杨光海租住的房子,你们找到了吗?”
“找到了,房间内只有杨光海的指纹,没有其他特别发现。”
“房子的客厅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在杨光海确定溺死后,有人进了他租住的房间,拿走了他的电脑和摄像机。”
“你去过那个房间?”胡清河问完这句话就后悔了,重新问道:“你在房间里发现了什么?”
“刘凝和王子睿偷情的证据。”白溪话音一转,道:“我有办法让案件定性为他杀。”
“你有什么办法?”
“杨光海会游泳,之所以会被溺死,是被厉鬼抓住了脚踝,不让他浮出水面,我有办法让杨光海的皮肤浮现厉鬼的指印,如果是这样,那这桩案子就不会定性为意外,你们就有理由继续查下去。”
“就算继续查下去,这起案子也不会有结果。不过,事到如今,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你把刘凝和王子睿偷情的证据给我。”
“这起案子呢,我比较感兴趣,就不跟你额外算费用了,一口价两千块,我给你提供所有线索,直到办完这起案子为止,怎么样?”
“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不客气。胡队直接转账吧,收到钱后,我会把证据发到你的邮箱。”白溪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转头看向窗外,外面已经下起大雨。
雨水顺着窗子‘哗啦哗啦’往下流,雨幕连成片,视线被遮住,能见度很低。外面的街道上只有寥寥数人,皆在大雨中疾行,寻找能够避雨的地方。因为雨势过大,行驶在路上的汽车也降下了速度,以免视线受阻出现意外。
‘叮’,信息的提示声响起,白溪将视线收了回来,拿出手机看了看,重新走到电脑前,将视频给胡清河发了过去,还有那段刘凝站在花房门口与胡可菲对视的视频。至于杨光海房中的针孔摄像头拍摄的视频,压根没有发送的必要,胡青海会带人对房间重新搜索,针孔摄像头被找到,自然就有视频资料。
白溪正要打开刘凝和胡可菲的调查资料,突然感受到一阵能量波动,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七弟。”熬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这儿庙小,装不下东海太子,你哪儿来,回哪儿去。”
“我是为东海异动而来。”
“这是你们天界的事,你要找的是天界的人,跟我有何干系。”
“东海异动,海啸、台风频发,已有不少人遇难,大量鬼魂涌入地府,给地府带去不小的麻烦,这也与你无关吗?”
“地府有冥王,我一个小小鬼差,不敢越俎代庖。”
“七弟,如今生灵涂炭,身为修行者,不该救百姓于水火吗?”
白溪闻言不由冷笑,道:“东海是受东海龙宫管辖,出现异动是东海龙宫办事不力,你们不去想办法补救,却来道德绑架我,真是可笑!”
熬锦的几次纠缠,更让白溪心生戒备,不说天界,就是东海龙宫也有上万水族,自己人不用,受着他的冷言冷语,几次三番找上门来,明显是心怀不轨。白溪不得不怀疑,这很有可能是一场阴谋,而他被预订为这场阴谋的牺牲品,只是幕后之人是谁,到底想干什么,还未可知。
“东宫也是你家!”
“少来恶心我,我可高攀不起。”
“白溪……”熬锦的话刚出口,就看到一杆枪朝他飞了过来,裹挟着强大的冥力。熬锦急忙躲闪,弑神枪擦着他身子飞了出去,紧接着手臂传来痛感,鲜血随即冒了出来,染红了衣袖。
“马上滚!否则下次刺中的就是你的脖子!”
熬锦的脸色很难看,看了一眼站在窗前的焦恒,身影一闪,消失在雨幕中,“白溪,你公私不分,太让我失望了!”
熬锦的话砸在心上,白溪深吸一口气,拿出通讯灵珠,给冥王打了过去。很快,冥王的影像出现在眼前,看神色明显有些疲惫。
“白溪见过陛下。”白溪行礼道。
“免了。找我何事?”
白溪直言道:“方才熬锦过来找我,说东海异动,导致很多人丧命,大量鬼魂涌入,给地府造成不小的麻烦。”
“不止东海,四海皆是如此。”冥王叹了口气,“如今地府鬼满为患,忙得不可开交。”
白溪闻言皱紧眉头,问道:“冥王可与天君商定对策?”
“天君已派人前往四海查探,只是至今未得出结论。”
“就是神秘能量滋生,导致定海神针损伤,才致使四海异动,陛下未和天君提及此事?”
“自然说了。不过那神秘力量出自何处,因何滋生,有何弱点,这些都需详查。”
白溪的眉头越皱越紧,道:“为今之计,是先寻找天心神石和玉髓枯藤,修补定海神针,稳住异动,救百姓于水火,再调查神秘力量。”
“问题是不知去何处寻,也不知是否还存于世。”冥王捏了捏眉心,“所以我和天君才决定调查神秘力量。当然,也已派人去寻找天心神石和玉髓枯藤。”
“陛下可问过谛听?”
冥王愣了愣,随即说道:“天心神石与玉髓枯藤未开灵智,它如何分辨?”
“他们可是上古遗留的神物,怎可能未开灵智?”
冥王沉思片刻,道:“好,我会招谛听过来问问。”
“陛下英明。”
“熬锦找你只说了那些?”
白溪沉默了一会儿,道:“陛下,我觉得四海异动是一场阴谋,他们想拉我入局。”
“他们?”冥王蹙起眉头,“你是说东海龙宫?”
“我与东海的恩怨尽人皆知,对熬锦从未有过好脸色,他堂堂东海太子,却宁愿受着冷嘲热讽,也要上门寻我,这一点我想不通。”
冥王想了想,道:“东海异动,首当其冲的就是东海龙宫,虽然东海号称有千万水族,却都是些虾兵蟹将,怎能与你比。他忍着冷嘲热讽,就是想缓和关系,让你出手帮忙。”
“我还是觉得不对。若他们不想承受天罚,想自己解决问题,就不该先上禀天界,再来寻我,顺序颠倒了。”
冥王点点头,“此事确实有些蹊跷。你打算如何应对?”
白溪深吸一口气,道:“如今一切皆未知,只能静观其变。”
“放心,如今你是地府的人,若他们当真打你的主意,我不会坐视不理。”
“谢陛下。”
收起通讯灵珠,白溪打开电脑,开始查看刘凝和胡可菲的资料,发现胡可菲高中时竟以交换生的身份来过海宁,刘凝恰巧也在那个高中上学。
“如果是这样,那她们相继嫁进王家,就有可能不是巧合,是为了华清?还是另有目的?王子阳又是怎么回事?”白溪若有所思地小声呢喃着。
‘叮’,信息提示声响起,打断了白溪的思路,他低头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点开一看,“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如果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白溪一看便知,短信是焦恒发的,直接将号码拉进黑名单,随即起身往外走,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王子阳的身份。
来到一楼,白溪竟发现铺子里站了不少人,他们大多集中在门口,应该是来躲雨的,眼睛时不时地扫过白露,还偷偷打量店铺的陈设。
听到脚步声,他们齐刷刷地看向楼梯口,在看到白溪的脸后,纷纷陷入呆滞状态。白溪直接选择无视,径直走向门口,穿过人群走了出去。而门口堵着的人,只觉得脑袋一阵恍惚,感觉好像忘了什么。
白溪戴上头盔,骑上摩托车,很快便消失在雨中。在白溪下楼时,焦恒也随之下了楼,骑上新买的摩托车,追了上去。
听着后面的引擎声,白溪眉头皱紧,随之加快速度。雨滴砸在防御结界上,噼里啪啦地响着,伴随着摩托车的引擎声,以及呼啸的风声,奇迹般地安抚了他的情绪,逐渐变得平和。
大雨未能阻挡他们前进,甚至比以往的速度还要快些,半小时后到达王家庄园。白溪摘下头盔,隐去身形,翻越院墙,进了庄园,熟门熟路地往主院走,焦恒紧随其后。
白溪看过庄园的所有视频,清楚刘凝的卧室在哪儿,进入卧室后,直奔洗手间,从梳子上找到两根带毛囊的头发,小心地放进证物袋。他又看向牙缸里的牙刷,想了想,也打包带走。之后,他又去了胡可菲的房间,胡可菲正坐在阳台上,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本书和一杯咖啡,只是她的注意力没在书上,而是看向了窗外,似乎在发呆。
‘啪’的一声响,吓了胡可菲一跳,仔细一看是只麻雀撞在了玻璃上。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向桌上的书,青葱般的手指附在上面,轻轻抚摸着,眼神中充满爱意。
白溪见状挑了挑眉,走上前看向那本书,书的名字叫《方向》,书皮已经泛黄,有的地方还有损伤,应该是一本买了许久,又时常拿出来读的书。
‘叮’,手机响了,胡可菲抬手去拿手机。白溪发现她方才抚摸的地方,写着两行字,‘认准方向,就勇敢往前冲’,那个冲字加了引号。
胡可菲起身去打电话,白溪则轻轻翻开了书,想瞧瞧里面有什么线索,发现书中有很多地方都写了类似的话,看笔迹应该是一个人写的。白溪正想继续翻,被胡可菲的通话吸引了注意。
“当年我那么求你们,你们都无动于衷,还逼我嫁给王子睿。现在出了事,你们知道来找我了,你们不帮我,我凭什么帮你们?”胡可菲的神情很激动。
“你们是养了我,可从小到大,我吃的穿的都是他们剩下的,就连生日也是和他们一起过的,凭什么?我有自己的生日,我不是他们的附属品。”
“你们不用绑架我,我不吃那一套,让我去求王子睿,想都别想,以后胡家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别再打电话给我!”
‘砰’,胡可菲将手机砸在地上,随后闭上眼睛,大口喘着气。
结合上次偷听到的对话,白溪猜测电话应该是胡家打的,因为公司资金链出现问题,所以想让胡可菲去求王子睿帮忙。只是他没想到胡可菲对胡家有这么大的怨念,其中一定还有什么隐情。
胡可菲平复了心情,拿起桌上的书回了卧室。白溪看向被摔在地上的手机,再看躺上床的胡可菲,随即屈指一弹,一个灰色的光球飞了出去,没入胡可菲的眉心。胡可菲只觉得一阵困意来袭,随即便睡了过去。
白溪捡起手机,仔细检查了一遍,屏幕摔坏了,虽然还能开机,却点不动屏幕。他试着将里面存储的东西弄出来,可机身损坏太严重,不能完成指令,只能放弃这个想法。于是,他又将注意力放在那本书上,仔细地翻看后,终于发现了端倪,在其中一页,发现了另外一组字体,与其他字体不同,写着‘陈聪’两个字,字的两边还画了爱心。
“陈聪……”白溪又看了看书皮上写的字,“难道这个‘冲’字是谐音?”
白溪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打开电脑,进入搜索界面,输入‘刘聪’、‘玉海中学’,果然搜到了相应的词条,随后又进一步搜索其资料,半个小时后,他停了下来,开始整理思绪。
陈聪是玉海中学的学生,和刘凝是同班同学,高二的时候查出尿毒症,没找到合适的肾源,撑到高三还是死了。
胡可菲是高一的时候做的交换生,那时候陈聪还没得病,阳光帅气,学习成绩还好,很容易得小姑娘的青睐。从书上写的字可以看出,胡可菲应该是暗恋陈聪。
“刘凝、胡可菲……这又和王家有什么关系呢?”感应到熟悉的气息,白溪看向卧室门口,不禁皱紧了眉,随即来到床前,取了胡可菲一根头发,紧接着化作一缕白烟,从窗口离开了。
焦恒察觉到白溪的气息越飘越远,随即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花房,一个在里,一个在外。白溪透过房门的空隙钻了进去,这里的空间还不小,除了家具以外,还安装了空调和电视,最重要的是用了隔音材料,里面不管闹出多大动静,外面都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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