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帆愣了愣,随即说道:“我手机关机了,李姐打给了于阳,她说你怀疑这起事故不是意外,是人为,所以报了警。”
于阳是顾帆新招的助理,与白溪打过照面。
白溪点点头,“一会儿警察应该会过来做笔录。”
顾帆苦笑着说道:“我实在想不出谁这么恨我,想让我死。”
“你的前助理李真不是跟你闹得挺不愉快吗?”
顾帆蹙眉,“就因为我把他开了,他就要杀我?”
“于新说李真曾去找过他,让他向李玉求情,希望能在公司给他安排个职位,被你否了。”
“其他都好说,可他人品有问题,我身边不可能留这种人。”
“我之前便跟你说过,他这个人面相不好,是个刻薄寡恩、心胸狭窄的人。你开除他,就是断他财路,他记恨你,很正常。”白溪顿了顿,接着说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凶手具体是谁,还要看刑侦队的调查。”
“如果真是他,那只能说明我开得好,不然指不定怎么祸害我呢。”
“这种人确实不能留在身边。”白溪起身,“我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你这就走了?”顾帆下意识地坐直身子。
“你还有事?”
“没。医生说我虽然伤得不重,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得住院观察,你要是有空,就多来看看我,我在海宁可就你一个朋友。”
“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等你的消息吗?”
顾帆一怔,随即点头说道:“刚才于阳跟我说了,医院门口围了很多粉丝。我知道他们喜欢我,我也很感激他们的喜欢,可他们对我来说就是陌生人。你能懂吧?”
“若我有空,而你又没离开海宁,我便再来看你。”
“你这话说的……”顾帆无奈地笑笑,“行吧,那就等你有空再来。”
白溪没再多说,转身出了病房。当他回到图灵当铺时,焦恒正坐在沙发上喝茶,正装也换成了家居服。
“他没事吧?”
其实焦恒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可到了病房门口又离开了。他与白溪的关系本就僵硬,如果让白溪知道他去找了顾帆,那他们的关系只会变得更加紧张。
“回房。”白溪并未接话。
焦恒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说:“能不能让我喝完这壶茶。”
“端进去喝。”
焦恒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伤心,沉默地端起茶壶,起身回了客房。
白溪见状来到沙发前坐下,拿出通讯灵珠,给冥王打了过去。
冥王的影像出现,白溪行礼道:“白溪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
“陛下,上次说的事,可有结果?”
冥王叹了口气,道:“正如你所料,前往四海探查的人陆续出现失控的情况,应该就是受那股神秘力量的影响。”
白溪的脸色有些难看,道:“所以东海龙宫上禀天君,让我去探查,就是这个原因?”
冥王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说道:“我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他们就是想害我。不止东海龙宫,还有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君。”说到这儿,白溪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急忙默念《清心咒》。
冥王看出他的不对劲,道:“白溪,你的情况着实让人担忧,还是回地府吧,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
“多谢陛下关心,我还能压制得住。为今之计,是要找到解决的办法。”
“最近我一直在翻阅古籍,却毫无头绪。”
“陛下可知是否有人走火入魔?”
冥王摇摇头,“据他们说,并无走火入魔之人。”
“四海之人为了推卸责任,自然不会说实话,这事还得调查。”
“我明白。只是他们并非地府之人,不在我管辖之内,我亦无可奈何。”
“那就让天君出面,瞧他们是否说实话。”
“这件事我会派人去调查,你无需过问,好好调养身体。”
“是,那白溪退下了。”白溪掐断通讯灵珠的连接。
第53章
结束与冥王的通话, 白溪抬头看向客卧的房门,随即起身走了过去。白溪并未设置隔音结界,他与冥王的对话, 焦恒听得清楚,心里隐隐有种感觉, 他的猜测十有八九是真的。
白溪推门走了进去, 径直问道:“那日你也去了海底深渊,还与那些怪物交过手,是否与我一样?”
焦恒摇摇头, 如实说道:“我并未出现你的状况。”
白溪皱紧眉头, 怀疑道:“探查海底深渊的人,陆续出现失控的状况, 你怎会没事?还有,你为何能祛除我体内沾染的能量?”
“你怀疑我?”焦恒直视白溪的眼睛。
白溪与他对视, “你这人藏得太深, 我从未看透过。”
“我如今只是一个修为不高的鬼修, 如何操纵全局?”焦恒反问, “况且,你跟随我数百年,我何曾做过危害苍生之事?”
“那你为何没事?又为何能祛除那股力量?”
“那你可确定所有去过海底深渊的人,都出现了失控的状况?”
白溪语塞,这事他就不能确定。
焦恒见状接着说道:“至于我为何能祛除那股力量, 那是我的秘密。”
白溪沉默地看着他, 过了许久,方才转开视线,说:“你最好祈祷别让我查到这件事与你有关,否则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不管你信不信, 我从未做过危害苍生之事,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白溪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正如焦恒所说,身为仙界的战神,一生都在为维护三界太平而征战,从未做过危害苍生之事,唯一的污点就是他。在仙界的人看来,是他亵渎战神,将战神拉下神坛,他罪不可恕。
当初,焦恒被打下凡间的原因有二,一是众目睽睽之下爆了两人的丑事,天君遮掩不下;二是焦恒想要更进一步,必须度过情劫,这是天君指的路。若焦恒的情劫真的落在他身上,那焦恒对他死缠烂打也就有了解释。四海掀起的风浪,海底深渊出现的怪物,都预示着乱世将要来临。俗话说得好,乱世出英雄,只有民不聊生,才更容易出救世主……
想到这儿,白溪忍不住打了寒战,忍不住想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天君在为焦恒铺路?”
如果真如他猜测得这般,那就太可怕,也太黑暗了。焦恒知情,还是不知情,在其中充当什么角色?
白溪坐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客卧的房门,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良久后,他才收回视线,起身回了卧室。
焦恒躺在床上,脑海中回想着白溪和冥王的对话,许多去过海底深渊,与那神秘力量控制的妖□□过手的,出现了失控的状况。可自己为何没事?自己与白溪又有什么不同?
辗转反侧想了许久,焦恒也没理出头绪,心情开始浮躁起来。察觉到不对,焦恒急忙默念《清心咒》,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随后沉沉睡去。
睡梦中,自己回到了仙界,一时兴起,去花园里散步,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话。
“白溪,你疯了吗?”
焦恒下意识地顿住脚步,依照他的性子,是绝不屑听墙根的,可这次却迈不动腿,甚至为自己设下结界,隐去了身形。
“我没疯,相反我很清醒,我确实对仙君动了情。”
听到这儿,焦恒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你来仙界已有百年,应该清楚天规第一条就是禁止动情,否则剔除仙骨,打下凡界。”
“我知道。你放心,我会把这份情深深埋在心里,什么都不会做,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更不会让仙君困扰。”
“天涯海角有忘情草,只要吃了它,就会忘情,我劝你赶紧去一趟。”
“我……”白溪停顿片刻,接着说道:“好,等仙界大比之后,我便去寻。”
“那赶紧走吧,若是仙君醒了,还需咱们侍候。”
焦恒看着远去的白溪,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是欢喜,是期待,还有担忧。欢喜白溪对自己动了情,期待他们的将来,担忧白溪会去天涯海角。焦恒挥手收起结界,随即消失在原地,三日后他去了天涯海角,将生长在这儿的忘情草全部清理干净,才放心地返回天界。
第二天上午,胡清河给白溪打了电话,说不出他所料,小区楼下的一个饭馆果然开了小门,20号上午10点50分,付长兴就是从小门进的小区。他进小区后,随即通过1号楼的安全通道,下了地下车库,跟藏在附近的付康见了面。
“这么说拍到两父子的行车记录仪找到了?”
“找到了。”胡清河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可以推翻高玉兰和付长兴的供词。”
“那天高玉兰和付长兴到底去了哪里?”
“跟你推测的一样,他们去了回春堂。”
“回春堂里有监控?”
“嗯,拍得很清楚。他们去回春堂,就是给高玉兰调理身体,想让她再生个男孩。”胡清河由衷地佩服道:“白溪,你是真厉害,不当警察可惜了。”
白溪笑了笑,“胡队可是忘了,我是阴差,本质上和你们差不多,只是服务对象不同。”
胡清河一怔,随即释然地笑了笑,说:“我已经让人去抓付长兴父子了,如果顺利,今天就能结案。”
“正好我今天没事,也去瞧个热闹。”
“行,你来吧。”胡清河停顿片刻,问:“你真把付雨送走了?”
“你想付雨过去?”
“我想给她一个交代。”
“好,我们一会儿到。”
胡清河看着被挂掉的电话,嘴角忍不住上扬,笑着说:“这人真是……”
白溪换了身衣服,刚要出门,突然有所感应,不禁顿住脚步,下一刻饭团出现在眼前,朝他扑了过来。白溪一把揪住他的脖颈,眼中含笑,嘴上却嫌弃道:“皮痒了是吧,你瞧瞧自己身上脏的,还敢往我身上跳,赶紧去洗干净!”
饭团不满地蹬蹬腿,“呜呜……”
“想你干吗?没你在,我可是一个人吃两份饭。”
“呜呜……”饭团小眉头皱紧,可怜巴巴地摸摸自己的肚子。
“少装可怜,赶紧去洗澡,十分钟后跟我出门。”白溪说完,将饭团扔向洗手间。
饭团在半空翻了个跟头,随后稳稳落地,满脸委屈地看向白溪。
“十分钟内洗完就有风灵草吃。”
饭团一听有吃的,顿时精神起来,动作利落地打开洗手间的门,开始争分夺秒地洗澡。
焦恒打开门,看向白溪,眼看着他扬起的嘴角垂了下去,心中酸涩难忍,却平静地说:“我这儿还有些风灵草,你若是需要,可以拿东西来换。”
风灵草对饭团的进阶有极大好处,白溪曾天南海北地帮他找过,只找到了七颗。焦恒昨天买演唱会的票用了三颗,没想到竟然还有。
“你有多少风灵草?”
“不多,也就还有十颗。”
白溪颇为惊讶,“你想怎么换?”
“很简单,在我帮你祛除体内那股能量之前,不再限制我的自由。”
白溪眉头蹙起,怀疑地看着焦恒,说:“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你让我答应也可以,必须加个前提条件,你去哪儿,我可以不管,但我去哪儿,你不能跟着。”
“若是偶遇呢?”
“没有偶遇。你若答应,我便答应。”
焦恒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答应了下来,“风灵草会在我离开时交到你手上。”
白溪没再多说,拿出手机给胡清河发了条短信。焦恒见他不再搭理自己,转身回了房间。
九分四十五秒,饭团从洗手间冲了出来,毛发又恢复了蓬松柔软的状态,一阵风吹过,还有淡淡的松木香,这是他用的沐浴露的味道。白溪接住饭团,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从空间中拿出一颗风灵草,递了过去。饭团欣喜地接过去,随即跳到地上,一溜烟来到他的饭碗前,将风灵草扔进去吃了起来。
一颗风灵草下肚,饭团只觉得意犹未尽,体内有股能量在扩散,感觉很舒服,让他忍不住呜呜地叫了两声。
“快去洗洗,我们该走了。”
饭团点了点小脑袋,又风风火火地进了洗手间,很快便洗干净出来,钻进白溪的背包。
白溪带着饭团一路疾驰,来到刑侦支队门口,停好车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隐去身形,这才进了刑侦支队。
“呜呜……”饭团探出小脑袋,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白溪。
“最近接了个案子……”白溪将付雨被杀的案子简单地说了一遍。
“呜呜……”饭团满眼困惑。
“现代社会也有很多重男轻女的家庭,他们虽然是现代人,思想却还停留在封建时代。”
饭团小眉头皱紧,挥了挥小爪子,“呜呜……”
白溪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没错,女孩也很能干。”
饭团虽然皮,却是个实打实的女孩,一听到重男轻女,就很不服气。
饭团舒服地蹭了蹭白溪的手心,奶声奶气地说:“我爱主人。”
感受到饭团对自己全身心的依赖,白溪不自觉地扬起嘴角,这段时日积攒在心里的负面情绪顿时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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