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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李老板开始都拒绝我了，还是我给他看了合同才愿意跟我说的。就现在厂里的经济情况，主任我们得赶紧，不然李老板就又要跟思源食品厂合作了。”
“西存啊，你别着急，咱们是国营企业，怎么可能倒闭，就是今年行情差了点。这样吧，要是只有基础版的，合同就得改一改，你叫我们商量商量。”
“好好，那主任你们快点商量。”
这一商量就商量了两天，魏西存拿到合同后也看了看，只看到四六分，就让他忐忑不已，更别提后面的待遇还降了一些。思源食品厂也是这个条件，他能抢赢吗？
周六烫菜店休息，魏西存紧张揣测了一天，第二天顶着个熊猫眼早早来到了烫菜店。本来还能安心等待一会，直到他看到了思源食品厂的主任冯墨然。
冷嘲热讽，含沙射影是不用说的，慢慢就变成了李时清看到的那一幕。魏西存拿出合同，眼巴巴看着李时清，满眼都是恳求。
冯墨然暗骂魏西存狡猾，低声叫跟着他一起来的人赶紧去拿合同，自己则继续跟李时清，紧紧盯着魏西存。
李时清坐下先看了凤飞食品厂的合同，意料之中看到了分成下降。不过四六分，他还以为会三七分呢，不知思源食品厂给的什么条件。
没一会，思源食品厂的合同也被送过来了。李时清看完，沉默了一会，在两人的注视下，决定跟凤飞食品厂合作。
思源食品厂三七分，凤飞食品厂四六分，其余条件凤飞食品厂给的还好一些，李时清没理由跟钱过不去。
看着魏西存笑的比太阳还灿烂，冯墨然的脸不由得暗沉了一瞬。不过他很快就调节好了，笑着跟李时清他们道别。
李时清和冯墨然也算老熟人了，有些愧疚，给人送到了马路旁边，这一举动让冯墨然的心里略微好受了点。只是输一次，没事，他们还有热卖的小龙虾和鱼底料呢。
安慰好自己，在回去的路上，冯墨然什么也不想，就在心里骂副厂长。呵呵，副厂长仗着厂长不在，不听自己的，把分成降了，还一脸高兴以为胜券在握呢。这下凤飞食品厂拿下配方，赚了大钱，他还笑得出来吗？
人家李老板可是手握各种配方，香饽饽一个，他还以为人家还是默默无闻的饭店老板吗？真是……冯墨然又冷哼一声，火更大了，准备回去就听出差回来的厂长骂人，现场版的那种。最好把副厂长骂个狗血淋头，再也不敢这样瞎改合同。
回到店里，李时清拿着合同找律师看了看，才正式跟凤飞食品厂签下合同。
凤飞食品厂异常欣喜，拿到配方就开始生产卤料包了，财大气粗地提前预热宣传。另一边的李屈也到了摆摊的时候，选来选去最后决定在下午出摊。
广市的中午太热，李屈观察过，下午出来吃饭的远比中午的多。而且因为下午下工，人们劳累了一天想花钱的欲望也更强烈。
听工人们说现在天气热，他们凌晨就开始干活了，最热的时候休息，晚上继续干。李屈没想一口气吃成一个胖子，所以不准备还凌晨摆，先下午试试。
下午四点，他就和李时清来到了工地旁边。
第114章
工地附近没什么环境可言, 灰尘飞舞，阳光晒人，周遭没别的遮阳的地方, 最近十米外才有几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能稍微遮挡一二。铁皮将轰鸣声隔开, 把施工地围成一个圈, 留了两个能自由进出的大门。
按照方位来说，工人们都喜欢叫它们北门和南门。而李时清他们摆摊的位置, 正是摊位偏少的南门。
人们遵循着摆摊的原则，即使好的地方摊主还没来, 也不会有人去占。靠门和大树底下的位置早就被人占住了，李时清他们边找边往后走, 在离门比较远的地方, 终于找到了可以停留的位置。
前面的大叔是卖炒饭的, 此时没有生意, 看两人过来，热情地帮起了忙，“同志我来帮你们吧, 摆这, 这稳固点。”
“谢谢啊谢谢，同志你贵姓？我叫李屈, 这是我儿子李时清。”李屈手忙脚乱地把推车上的东西拿下来, 放好后，紧接着就从泡沫盒子里拿了瓶冰饮料递给大叔姜兔。
姜兔推辞了几下，见李屈是诚心想给, 也就收下了，呲着个大牙道：“姜兔，你叫我老姜就行了。谢谢啊, 我正渴着呢，还是冰水过瘾。”
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瞟见李屈搓着手也不坐，眼睛一直瞧着南大门的方向，姜兔好心：“工人们嫌热，一般六七点才出来吃饭咧，老李你坐会啊，站着不累吗？”
“我不累，他们六七点出来，我这是不是来早了？”
两人聊了起来，李时清扫了几眼就没注意了。他把火又调小了一点，就撑着伞坐着看小说。这小说是真好看啊，前段时间忙着一直没时间看，现在刚好补上了。
蝉鸣声吱哇吱哇响，吵的恨不得叫破了喉咙。工地里面，机器的轰鸣声却逐渐减弱，直到消失。
现在的太阳怎么还这么晒，李孔骂了一句贼老天，把脖子上的毛巾又扯起来擦了擦汗，向着旁边的工人问：“老孙，你去吃饭不？我饿了。”
孙明白点点头，黑瘦的脸上被晒得全是汗，“走走走，吃饭去，我也遭不住了。”
两人跟工头说了一声，脱了安全帽就带着水杯往外走。
“你吃啥？我想买碗炒河粉吃，就后面那家老姜炒饭，味道还不错，量大管饱。”
大胃王李孔说的量大管饱，那是真的管饱。刚好孙明白也不知道吃什么，就附和道：“那我也吃这家的，炒饭，我想吃炒饭了。”
两人出了大门，往左一拐，就目标明确地一直往里面走。只是越往里走，不知从哪冒出来，若隐若现的香味就越浓，被人吸入鼻腔，直接把李孔肚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好浓的肉香，肯定味道不赖，李孔吞了一下口水，道：“老孙，你闻到没？好香！我不吃炒河粉了，我要吃这个。”
“闻到了，好像是卤肉吧，不知道贵不贵。”
大步往前走着，两人闻闻嗅嗅，终于在老姜炒饭旁边找到了香味的来源。再定睛一看，招牌上大写着卤肉饭三个字，旁边就是标好的价格。
“嘶，有点贵啊，老孙你吃不？”
孙明白强迫自己把黏在卤锅上的视线收回，摇了摇头，“不吃了，家里就指望着我那点工资，还是吃炒饭吧，便宜。”
自己还没结婚，花多少倒是无所谓，但这价，真的值吗？李孔纠结万分，看看老姜炒饭，又看看卤肉饭，最终还是馋虫压倒了理智。算了，就这一次，尝尝味道。
“老板，给我来份卤肉饭，在这吃。”李孔找了个凳子坐下，就眼巴巴看着老板给他做饭。
这是今天第一单生意，李屈乐的笑眯了眼，“好啊，同志你的卤肉是要切片还是切块？要加汤汁不？”
“片吧，要加，给我多来点饭。”
两分钟后，看着李屈拿着冒高一碗的卤肉饭向自己走来，李孔心里是满意的。虽然素菜比较多，但有肉有蛋，量还大，这个价格算是可以了。
“同志，这还有免费凉菜，觉得不够吃可以自己加啊。”
没想到惊喜还在后面，李孔笑道：“好，谢谢了。”
拿到饭，李孔没忍住先闻了一下，喷香喷香的。再看一眼，红亮油润的肉片叠放在雪白的大米饭上，蒸腾出来的热气饱含肉香和米饭的清甜。
还没来得及看有什么素菜，李孔的口水就在疯狂分泌了。等不及了，还是先吃吧！李孔遵循内心的想法，夹了一片厚薄适中的五花肉片。
因为动作太过于用力，还能看到肉片随着力度左右摇摆。李孔张开嘴，一口咬掉了半片肉，嚼了两口就眯着眼睛惊叹。好好吃，香甜醇厚，软滑弹嫩。肉卤的恰到好处，肥肉微微一嚼便化在口中，舌尖品尝着油脂的香浓，后碰到吸满卤汁的丝丝瘦肉，碰撞出奇妙的口感和无上的美味。
这时再加一口浸润上卤汁的米饭，入味的素菜，脆爽的咸菜……李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了坐姿，端坐着捧着碗，埋头大口吃着，狼吞虎咽的样子像是要把碗给吃下去。
旁边吃着炒饭的孙明白看的目瞪口呆，只能告诉自己是老李太饿了，才会吃这么急。
结果孙明白才吃了半碗，李孔就把满满一大碗的卤肉饭给吃完了。孙明白侧着看了一眼，一粒米都没剩。这也太饿了吧，总不能是卤肉饭太好吃。
正当孙明白在心里猜测原因，李孔就放下碗道：“老板再来一碗，我这次肉要切块，给我多加点汤。”
肉片吃着过瘾，但一下子就没了，这次还是吃肉块吧。不省钱了，省什么钱，辛辛苦苦干一天活，多吃一碗怎么了！
“好咧。”李屈没想到自己家给的量那么多，居然还有人能吃第二碗，闻言赶忙从姜兔那边跑了过来，继续给人做饭。
这次李孔没坐着看了，而是站到了李屈对面挑凉菜，“老板凉菜我就夹到这个碗里了啊，这四个都是免费的？”
“嗯嗯，同志你爱吃啥夹啥，咱们不浪费就行了。”
端着半碗凉菜，李孔当小零食吃着，终于有机会跟孙明白说话了，但句句都是推荐孙明白去试一试，“真的好吃，老孙你都不知道，吃完我大脑一片空白，满脑子都是再来一碗。真的太香了，不吃够我怕是晚上做梦都馋得慌。”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可能是你太饿了，平时我也没见你能吃这么多。”孙明白把口中噎人，有点发腻的炒饭咽下去，赶忙喝了口水回道。
“那不一样，老孙你试试就知道了。”李孔没说太多，因为他的卤肉饭来了。
再一次吃，李孔还是遭不住。不过比第一次强一点，知道凉菜配饭了。酸辣脆爽的凉菜加上粒粒分明，吸收了卤汁、带着淡淡香气的米饭，一口下去真的是旁边出事了他都不知道。
好吃好吃！
连吃两碗，饭都塞到脖颈里了，属实是超过了李孔平时的饭量。但走的时候，李孔还是恋恋不舍，看着卤肉像是在看自己的心肝宝贝一样。
孙明白没吃过，只觉得李孔今天有点不正常，瘆得慌，赶紧把人拉回去了。两人又休息了一会就继续干活，结果干了一半，李孔不知想到什么，吼了一声捶胸摇头懊恼不已，“完蛋，忘记问人家凌晨还卖不卖了！”
孙明白：……神经病啊，怕是吃卤肉饭吃疯了。
别人不知道，听到李孔对新来的摊位大夸特夸，心里好奇心油然而起，商量着凌晨一起去吃。
这样，没一会就组起了吃卤肉饭的队伍，大家都对卤肉饭充满期待。
不过他们的期待注定要落空，因为李屈他们八点的时候就准备回去了。今天的卤肉饭卖的还不错，除了第一个要了两碗，其余的虽然一碗都没吃完，但最后都打包带走了。并且走前还对李屈和李时清进行了夸赞，说是明天还要来。卤肉也没剩多少，回去五个人分都不够。
“走吧，大娃我觉得摆摊其实比我想象的简单多了。你不是忙吗，明天就不用陪我来了，我一个人可以的。”李屈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脸上全是喜悦和坚定。
李时清摇了摇头，“还是再等一天吧，今天新摆，明天才正式踏入正轨呢。”
“不用不用，没事你就去搞搞装修，我和你妈去看了看……”
和儿子聊着天回去，李屈到家的第一时间就是把碗泡着洗洗刷刷。碗筷要洗，饭桌椅子要洗，车也要洗一洗。今天赚的钱不算多，但积少成多，越攒越有，小溪的房子肯定能买到。
其实仔细想想，贷款也不是不可以，早买早享受，还能跟大娃住在一个小区，以后帮忙带孩子也方便。李屈琢磨着，准备晚上就跟小溪说，免得她晚上睡觉还因这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晚上的时候，李屈就真的说了。看着张溪又要一口否决，他道：“小溪，咱们就贷款买一个。我想过了，咱俩现在都能挣钱，你卖卤菜，回去我也不种地了，我去幺娃那边摆摊，多少也能挣点。两个人赚钱使力，肯定不用多久就能还清贷款，咱们也不用麻烦大娃。”
“咱们能行吗？真的不会麻烦大娃？”张溪一直不肯贷款买房，一是不想背债，二就是不想麻烦大娃了。她觉得大娃已经很累了，他们不能给孩子找麻烦。
“行的，咱们现在算算至少要多少年才能还清，明天再去问问东阳小区，贷款能贷多久。要是超过咱们能力的，就不买了。”
“好，那就看看吧，不过你能算对吗？”
“肯定啊，我这几天钻研算数，加减法绝对错不了！”
第115章
关于贷款买房的事, 李屈他们谁也没说，第二天早上，一个去菜市场买肉, 一个就去东阳小区询问相关事情。
得到准确消息, 张溪一人赚的钱贷六年就足够还清贷款后, 看着妻子还在纠结，隐约有些后悔之意, 李屈直接快刀斩乱麻，带人去挑了一个房子, 确定后就跟着售楼员填写贷款需要的相关资料。
房子在大娃的隔壁栋，因为来的比较早, 房子位置还不错, 三楼向阳最小户型房子, 两人都很满意。
买房子的事搞了一中午, 尘埃落定，张溪也不迟疑了，把自己的毛坯房看了又看, 摸了又摸, 就斗志高昂道：“走，回去干活, 多挣点钱！”
另一边, 李时清还不知道晚上爸妈会扔下什么炸弹，正在和李时明一起处理田螺。李时清就说人怎么大清早的就不见了，合计着全去摸田螺去了。
两桶田螺, 泡在盆里满满一大盆，光是清洗沙子李时清都不知道清洗几遍了。把田螺洗干净，一部分放着继续吐沙, 一部分李时明就拿出来挖田螺肉。
按照李时明的说法，就是田螺两吃，空口吃肉和嗦壳自己挖肉，都是无比的美味，他都舍不得放弃。
索性都是一样的做法，李时清就随他了。
时间来到了下午一点，太阳高悬，没过多久晒得盆里的水都变温了。李时明却只挖了一半，李时清想去帮忙，人家还不允许，咬着牙就要自己一个人干。
怎么这么犟呢，李时清想点他脑壳，想法还未来得及实施，外面就呼啦啦来了六个外国人，带头的异常眼熟，是他们的老熟客约翰。
约翰是带着炫耀分享的想法带新人来吃饭的，但进来目光一转，看到盆里数不清的黑褐色田螺时，顿时什么都忘了，惊叹连连，笑容灿烂无比地朝李时明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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