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初再一次劝告自己,命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唯一追求。
其他都是次要。
沈之初这么想着,却把严严实实的衣领拉大了点,让更多人看到他颈间的痕迹。
经过了一夜,这痕迹没有半点消失,反而越来越骇人。
沈之初身边站着另一个黑衣修奴,此刻看他大大咧咧地露出斑驳的痕迹,红着脸拽拽沈之初的衣袖提醒。
“那个,那个,你脖子!”
在修奴的指引下,沈之初像是才发现一样,不好意思地把衣服拉上来点,但还是能看到一点儿。
“都怪季师兄,昨夜要得太凶了。”
那修奴实在没想到沈之初竟然还拿出来说,还是用这种似是埋怨,似是骄傲的语气!
那修奴眼睛瞪成了铜铃,脸更是红得滴血,但是他又好奇,于是顶着一张红屁股道。
“季师兄,季师兄对你真好,你是怎么圈住季师兄的心的啊?要知道季师兄可是出了名的修炼狂,可自从带回你后,就像变成了人,突然更真实,而且有人情味儿了。”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其实也蛮想知道的,不,不对!我不想知道!】
沈之初心底反驳,嘴上却神秘地说:“许是奇迹?”
沈之初也没说错,在他看来,重生就很奇迹了,穿书就很加奇迹了。
不奇迹点根本遇不上季临渊。
那小修奴兴奋异常,想必过不了今晚,全六壬仙宗的仆役都会知道季临渊昨夜很能干的事情。
沈之初知道传播的速度。
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就算不是真的,也会成为真的。
台下的沈之初思绪万千,台上的季临渊看起来也并不轻松。
这已经是今日最后一场比试。
也是决出这次宗门大比所有练气期的第一名比试。
周围围满了一圈又一圈的人,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谁知道啊,季临渊竟然闯到了最后一场。
虽然不是自己闯到的,但好歹都同出外门,而外门,又是整个宗门人数最多的。
季临渊虽然闯到了最后一层,但显然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他的比试安排得很密集,到现在为止,已经连战七场了。
比试方台上,季临渊灵力几乎耗竭,浑身浴血,狼狈不堪。
观战席上的南宫柘神色不明,他总觉得季临渊没有尽全力,但如他所看,季临渊确实拼到力竭的程度。
一个练气期,应该不可能有瞒过元婴的本事。
南宫柘十分自信,境界相差这么大的,他看不出来,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季临渊确实只有这个程度而已。
而这个程度,可没有越阶战斗的能力,不是所有人都是顾愉白。
季临渊身上的灵力波动,也确实是练气期,就算再圆满,也是练气期。
但这已经是宗门大比练气期的最后一场。
原本以为的外门,只有季临渊一个人撑到了最后,但季临渊目前所表现出来的能力不足以杀了谢明远。
如果不是季临渊,又是谁?
筑基期全是内门的争斗,筑基期倒是可以轻易杀了谢明远,但为何又偏偏是在外门?
南宫柘眉头越皱越紧。
谢明远这个蠢货,怕是想独吞凤凰幼崽,才自主毁了身上所有的留影和留声符,被人是利用了彻底。
以至于这蠢货死了也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连鬼心蛊都没有碰到人。
南宫柘神色不好,他身旁的人俯身下来耳语几句。
南宫柘听后觉得可行,随即传音给就在他身旁的顾愉白。
但顾愉白听后,满脸的不情愿。
“师尊?你竟然让我和一个练气期比试?眼前的人,一看就撑不过我一剑,那世人会如何看我!?”
南宫柘笑得十分和蔼,俨然一个好丈人的模样。
“你下去怎么叫比试呢?这叫指点!”
顾愉白心情不太好,他出现在人前的高光之战,他本来是想着风光打败外敌的,虽然季临渊前些日子抢了他风头,但季临渊这几日的比试根本平平无奇,顾愉白根本没把季临渊放在心上。
现在却让他跟一个他根本不在意的人比试。
这算什么?!
南宫柘给了南宫奚一个脸色,南宫奚了然,她悄悄传音给顾愉白。
“顾师兄......”
南宫奚的声音婉转温柔,但她面上仍然冷若冰霜。
就是这股儿劲儿让顾愉白颠倒若狂,他咳嗽一声。
“既然是师妹的意思,那愉白定当从命。”
顾愉白朝南宫柘看去:“师尊,若此战,他赢了,我便自降修为,以练气期和他打。”
南宫柘有点不满意他要自降修为,不过就算是自降修为,顾愉白也照样能探出季临渊的底。
台上众人目光皆是向季临渊看去。
戒律长老穆玉堂听到了顾愉白的反抗,眉心一蹙,到底没有多说。
这最后一场比试,不久就分出了胜负。
台上两人鏖战许久,灵气尽耗光,但无论是耐力还是战力浑厚度,都是季临渊更胜一筹。
季临渊战胜的那一刻,围观的人跟疯了似的,广场上的狂欢声震耳欲聋。
季临渊收剑入鞘,衣衫已经破破烂烂,他站定鞠躬,和他战了一场的内门弟子挺佩服季临渊。
他明白,要不是季临渊连战了七场,这最后一场他会输得更快。
他退下后,台下的人立马想一窝蜂拥上台庆祝,但原本端坐在观战席的顾愉白飞身而下。
“季师弟实在出乎我的意料,让我居然手痒起来,我自降修为,压到练气期与你切磋如何?”
顾愉白笑得自信张扬。
他这话一出,让原本想上台庆祝的弟子们均瞪着眼睛。
没有这个道理!!
这已经是季临渊打的第八场了!
这哪是手痒,这是趁人之危吧?
顾愉白也知道此举定会让他的名声不太好,所以他也不是很想来。
此刻看那些外门弟子虽然没敢说什么,但那表情明明在说他丢份。
顾愉白脸色微红,他清清嗓子,维持风度翩翩的模样。
“师兄也不占师弟的便宜,你可打坐至灵气圆满再与我打!”
顾愉白随手丢出一个瓷瓶,是一瓶子补灵丹。
季临渊单手接过,抹了把嘴角灵力枯竭而溢出的血。
他也很想和顾愉白打一场,但现在的时机不是很好,观战席上那一群人虎视眈眈。
而季临渊从不做超出自己能力之事,他不是没有赢的能力,但漏了底,必定会被南宫柘盯上。
何况还有一个更加义愤填膺的声音在他耳边不住的煽动,扑腾着的蛾子煽动翅膀,让那压抑的火星都暂时消停了。
【这主角有病吧!他逼格不要了?你等着!季临渊入魔后虐死你!!你现在是拉什么仇恨啊?!卧槽!】
沈之初呆若木鸡,原著是说过季临渊在入魔前,在宗门里不好受,但也没说这么不好受啊?
而且,原著里,反派的不好受可是主角以及主角宗门的高瞻远瞩光辉远大。
可是,沈之初就是心里不太舒服。
连战八场了,还打?
当真是不是主角,命就不值钱是吧?!
【难怪反派最后对六壬仙宗恨之入骨,这换我,我也记仇!】
【还有!主角你一瓶补气丹就打发人了?几十灵石,连季临渊的零头都不到,到底在装什么逼?】
【作者有话说】
感谢评论区的各位宝宝,蠢作者容易心态不稳。
那我还是日更吧,看能不能攒攒上培育
为你们写文,v不了也没关系,写完结局就是对他们的交代。
感谢有存稿,故事人设已经完善,这样就算不好也不会坑啦[撒花]
第27章
季临渊心中低笑。
沈之初还当真是认死理,他倒是一点儿都不想想。
不过沈之初有一句话说得挺对。
季临渊,挺记仇。
并且,季临渊最擅长的就是忍。
十九年都忍过来了。
有什么不能忍?
季临渊看着手中瓷瓶,抬头皱眉颇有些为难道。
“师弟也想与师兄再战,但师弟我现在实在力竭,没有力气再战了。”
季临渊手一抬,补气丹被扔了回去。
顾愉白脸黑了一瞬。
“那这个如何?”
顾愉白拿出那个熟悉的盒子。
那剩下的雷精石。
“若是拿此物当彩头,你可愿?”
季临渊眼神一凝,又很快放松,他恢复点灵气,脸上看起来有了点血色:“若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是作为奖品给优胜者的,也就是筑基期比试的优胜者?”
顾愉白显然忘记了这一茬,但他信心十足:“若你赢了,我自可以用其他的更好的东西给优胜者,但,你能赢吗?”
季临渊背对着观战席,瞳色幽深。
他心中那只蛾子扑灭的火光,火星重燃,气势汹汹,吞灭了来不及飞走的蛾子。
“既然如此,那师弟却之不恭了。”
季临渊说完,便坐下调息了,连什么补气丹都没用。
众人看不明白,看台上一群结丹元婴却能看到。
季临渊的灵力在以很快的速度重新聚集,甚至快到周围的灵气都形成了一个漩涡,而漩涡的中心,就是季临渊。
季临渊吸收灵力的速度,是正常练气期的几倍。
沈之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若真是季临渊杀了谢明远那混蛋,那主角此举明显就是在试探啊!!季临渊,我都明白的道理,我不信你这么聪明会不懂,你到底又在想什么??】
【被他们发现了,就算你是祸害千年的反派,现在也是个小反派,季临渊,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之初一时也没管住脑子,只顾着想季临渊要怎么逃脱这个麻烦,俨然忘记之前要离这个反派远一点的事。
季临渊打着坐呢,微睁的眸子看向沈之初,与他来不及收敛的严肃焦急神色撞了个正着。
沈之初向来在他面前装乖卖巧,从没出现过这种严肃焦虑的表情。
季临渊也是头一次看到,不由多看了眼。
沈之初没想到季临渊突然睁开眼睛,猝不及防和他撞了个正着。
季临渊眼眸微微睁开,青丝被不断涌来的灵力扬起,脸颊上沾着凌乱的血星,殷红夺目,在灵力用尽而略显苍白的脸上看起来多了些许妖冶和不羁,少了些许柔和。
沈之初又被蛊惑了,他仓惶后退了一步,躲开季临渊的眼神。
季临渊再没有听到任何的耳语。
沈之初的脑子空荡荡的。
季临渊重新闭眼。
众人屏息以待地看着季临渊,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季临渊终于调息完毕起身。
他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大师兄的模样。
“师兄请吧。”
顾愉白觉得此人比他还会装逼,心下稍微有点不快,但他还是顾着面子,只用了六成的能力。
但打着打着,顾愉白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不对劲。
就算是压制到练气期,就算他只用了六成能力,但季临渊其实已经连战八场,就算灵力恢复了,但身体的疲惫程度并不会随着消减。
本质上他们的出发点确实是一样的。
但顾愉白可是筑基巅峰!
对于灵力的运用程度可不是练气期比的,就这一点,就本该足以压制季临渊了。
然而季临渊不仅一点儿不落下风,还隐隐有压着他打的意思。
顾愉白:“???”
顾愉白不信邪,暗暗加大了灵力输出。
七成,八成,九成,十成。
顾愉白彻底震惊。
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
就算是练气期,他也有越阶战斗的能力!
怎么可能会打不过季临渊?
而且,顾愉白总感觉他脑子总是慌神,集中不了精神是怎么回事??
在再一次慌神之下,顾愉白被季临渊一剑挑下台。
顾愉白丝毫没有心里准备,站都没站稳,就摔在台下观看比试的倒霉观众身上。
顾愉白:“!!!”
那倒霉观众:......
顾愉白脸色一黑,还记得保持他的形象,扯了扯外衫,转而飞身上了观战席。
临到观战席,又听穆玉堂道。
“顾师侄,可要说话算话。”
顾愉白一僵,又飞身下去站在台上,朝季临渊扔出一个盒子。
“愉白自然说话算话,不过一颗雷精石罢了,我丝毫不在意。”
顾愉白咬牙切齿,不仅为了雷精石,还为了即将失去的另外一件法器,更重要的是他光辉的形象!
最惨的是,还在南宫奚的面前出了丑!
顾愉白小心地瞧了眼南宫奚,南宫奚关心的眼神让他稍微好受点,强撑着冲她笑了下。
俊脸都有些扭曲。
南宫柘和他身旁几人脸色均是冷色。
几人眼色对视之下,都明白对方所想。
看来是找到了.....
这下就更不可能放季临渊去其他峰了!
穆玉堂满眼欣赏,他率先朝台下被众人丢高的季临渊伸出橄榄枝。
“季临渊,你可愿入我神行峰?”
神行峰,峰主戒律长老穆玉堂,目前元婴巅峰,他杀伐果断,律法严明,如果说南宫柘是六壬仙宗的表面掌控者,那穆玉堂当之无愧事六壬仙宗的监督者。
他在专门处理宗门叛徒和宗门不平之事。
一些难以抉择,涉及宗门利益的,例如凤凰幼崽,就是戒律长老的事。
其他人可能会中饱私囊,但戒律长老一定不会。
这是宗门一代代选出来最刚正不阿的人。
也是宗门老祖钦点的戒律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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