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初松懈下来,转头伸出两根手指头朝季临渊摇了摇。
“你说了我有两个时辰的。”
季临渊沉思了下,居然开口:“还是去掉一半比较合理。”
沈之初朝他瞪眼,两个时辰,才四个小时,九九七也才每天十二个小时,这还要去掉?
这是超出劳动法的!
不是!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
季临渊是没发现已经快发现他们的南宫柘,还是一点都不担心?
这未免也太稳定了?!
季临渊看出来他的担忧,放下钳制他手腕的手,朝他噤声后,眨眨眼一闪身走出山坳。
沈之初朝前伸出的手凌空,声音卡在喉咙里断在嗓子里!
【啊!季临渊在干什么?他出去干什么?等等,我现在应该冷静下来,不能让季临渊一个人面对南宫柘。】
沈之初脸色怪异又补了句。
【毕竟他是因为我被发现的。】
*
南宫柘想过所有人,就是没想到季临渊身上。
什么速度,南宫柘已经第一时间到乱葬岗了,季临渊居然比他还早!甚至在他来之前已经把宋勤都处理好了!简直像是料到了他会搜宋勤的魂一样!
不过看到是季临渊,南宫柘还是放下点心。
比起魔门魔修祸乱,季临渊还是会好对付一些。
只有两人在场,南宫柘也不装了,看着季临渊冷笑。
“你倒是瞒得挺深!居然还是魔修!本尊不去找你,你倒是找到本尊头上来了!”
季临渊笑得如往常一样,甚至更加温和,但沈之初看着却毛骨悚然。
“还真是巧,师尊安好啊。”
南宫柘心里一阵翻涌,冷笑:“就只剩你我两人,还装?”
季临渊歪了歪头,意味不明地说:“你应该庆幸我还想装一装。”
南宫柘眉头一皱,心上怒火顿起,这仙宗弟子谁见了他不恭敬的唤一声宗主,季临渊却有胆子敢这么和他说话!当真是在那几个死在他手上的废物那里得到了成就感,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吧?
南宫柘手中灵剑一侧,沉着脸:“那本尊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了!”
说罢,南宫柘也不再言语,转而提剑而上。
季临渊见南宫柘提剑攻来,不慌不忙,侧身轻轻一闪便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剑。
几招下来,南宫柘心中暗惊,没想到季临渊的实力竟如此之强!
怎么可能!!
季临渊在半年以前还是练气!!怎么半年之内就修为大涨,到了于他匹敌的程度?
不!
不是匹敌,是碾压!
这怎么可能?难道是他看错了?季临渊才是那个天之骄子,更值得培养的人?
不可能,不可能!南宫柘从没有看错过!他不可能错!也绝不会错!
南宫柘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灵剑光芒大盛,一时间周围的灵气仿佛都被他调动起来,形成一个个漩涡,朝着季临渊席卷而去。
季临渊嘴角微微上扬,在身前形成一道黑灰色的护盾,那些灵气漩涡撞击在护盾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却未能突破分毫。
紧接着,季临渊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南宫柘的身后,手中却又是一把灵剑,轻轻一挥,一道剑气便朝着南宫柘的后背斩去。南宫柘察觉到背后的危险,匆忙转身抵挡,但还是被这道剑气震得后退了数步,脸色变得煞白。
季临渊越打越疯,一成不变的神色渐渐浮现出癫狂的快意。
他身形如鬼魅般在南宫柘周围穿梭,手中剑不断挥舞,一道道剑气交织成一张剑网,将南宫柘笼罩其中。
“怎么了?还手啊!抵抗啊!”
南宫柘奋力抵挡,却渐渐感到力不从心,身上也多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这就不行了?”季临渊一边攻击一边轻柔的询问,仿佛不过与友人闲话家常般放松,然而他的眼中却冷的出奇,笑都带着几分颠倒疯狂。
南宫柘趴在尸骨中间,血染红了衣摆,眼神具是愤怒和不可置信!
他怒瞪着,手颤颤巍巍指着季临渊,惊诧道:“你入魔了!!你居然能灵魔双修!难怪!难怪!”
季临渊绝对没有元婴期,但却能轻而易举的吊打他一个多年元婴巅峰,只差一个机遇就能晋升化神的修为。
南宫柘相信这个机遇会是顾愉白带来的,但他还没等到这个机遇!
季临渊却笑盈盈地一脚踩在南宫柘的手指上,眼里的猩红呼之欲出。
“跑啊!像只丧家之犬一样的跑才有意思不是吗?”
“哈哈哈~哈哈哈~”
季临渊手中的剑当着南宫柘的眼睛一剑刺下,南宫柘头一次被死亡的恐惧笼罩,下意识地闭眼叫了一声。
“啊!”
堂堂一宗之主,也会因为死亡而恐惧惊叫!
这一瞬间,他想起了很多,想起了他的事业,想起了他为了走到这一步付出了多少努力,也想起了明明近在咫尺的成功之路!
但这一切却被一个算不上什么大事的过往,被一个陈旧的过往全部推翻,谁又能想到那一群山野村夫中竟然长出了一只嗜血的豺狼!
不过区区一个雷精石罢了!
他肯拿,蝼蚁们就该感恩戴德!
是他们咎由自取罢了,凡人本就不该拥有这些!
就算他不抢,也有的是人抢!
对!这不是他的错!
南宫柘惊叫一声,又立马坚定下来。
不是他的错,是他们本就该死。
错就错在凡人们中间藏着季临渊而已!
只是他运气差,遇上了一个季临渊而已!
然而这声恐惧十足的惊叫声却彻底愉悦了季临渊,他眼底的清明渐渐被覆盖,黑雾缭绕,他身体里的魔气渐渐溢出。
灵剑擦过南宫柘的脸,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剑尖插入泥土中,泛响一声剑鸣声。
如悲似泣,就像现在的南宫柘。
季临渊踩在南宫柘的手指骨上,食指硬生生踩断弯折。
“不过是些蝼蚁!死了也就罢了,师尊,作为蝼蚁的滋味如何?喜不喜欢?”
季临渊眼里红光闪过,他轻柔地笑着,声音低到骨子里,扒皮抽骨的阴森。
“再跑,狩猎的乐趣可不是这样!师尊,你可要让我尽兴!”
季临渊像是才想起来般松开脚,南宫柘痛的撕心裂肺,右手已然没有任何知觉。
“你个魔修!你以为杀了我,你能从六壬仙宗逃出去?!”
六壬仙宗的防御大阵可不是吃素的,一旦阵眼死亡,大阵就立马会关闭,禁止任何人进出。
而南宫柘身为一宗之主,同时也是宗门防御大阵的阵眼。
季临渊只要杀了他,就逃不出去,但只要给他留一口气,南宫柘就死不了!
打个半死让他自生自灭不会在修者身上出现,只要让他吃一口丹药,再调息片刻,就死不了。
季临渊却笑道:“我没说要让你死啊?死多简单,师尊你说是不是?”
温柔的笑着笑着,季临渊的脸色慢慢暗下来,声音嘶哑的。
“比起这么简单的杀了你,看着你失去一切不是更有意思?师尊的地位,师尊的女儿,师尊的属下,和梦寐以求的人生!”
季临渊说着,意味深长地补了句:“还有了师尊寄予厚望的顾愉白!”
南宫柘蓦然瞪大眼,季临渊怎么会知道?!
他究竟知道多少?!
南宫柘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寒意。
“直到师尊彻底绝望,然后澎,绝望的声音一定很悦耳。
你不会死,你会生不如死!
若师尊想广而告之,那你同样会失去一切,包括你的名声。
怎么样?师尊要不要赌一赌?你不是最喜欢赌了?赌顾愉白那个蠢货能帮你走到什么地步。”
季临渊神色阴郁,脸沉的拧得出水,但眼里是泛着血丝的笑,看着十分诡异。
“用仙宗弟子的名换一个宗主,一点都不亏!”
“赌不赌?嗯?”
南宫柘毫无办法,这根本不是选择题!无论哪一个都只有他身败名裂的结局!
季临渊既然修了魔,就根本不会在意一个仙宗弟子之名,这天分,就是放魔修中都是被供着的人物!
要是广而告之,那他以往积累的名声都将付之一炬。
身为正道修士,却下令残杀一个村的人,无论正道私底下怎么抢夺资源,都不会明目张胆的暴露出来,他会彻底完蛋!
就算不说,南宫柘一死,他费尽心思藏起来的东西也会现世,这样众人也会知道当年发生的事,都是一个结局!
南宫柘现在决不能说,如果季临渊知道,那他现在将再无底牌!说了一定必死无疑,季临渊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即使是看着他绝望挣扎,愉悦身心的机会。
想自行解决季临渊,现在的季临渊却根本不是他能敌的。
就算想找证据,季临渊过往都太无懈可击了,就连和他曾经有过深厚的同门之谊,现在虽然渐行渐远,但还算和平共处的执法长老穆玉堂都被季临渊骗了。
等南宫柘反应过来才发现宗门所有人,包括顾愉白,这个他一手带大的天才弟子,都相信季临渊是个温柔可靠的好人!
好人个屁!
季临渊已经快要疯了!
不!
季临渊是已经疯了。
“好,好。”
得到回答,他笑着拍拍跌坐在地的南宫柘的头,夸奖道:“做得很好”
他单手一扬,南宫柘的储物袋中飞出几块留影石,他手一握,留影石当着南宫柘的面就湮灭成灰,落到南宫柘的身上,疑惑地开口。
“那师尊怎么不动?要像个蝼蚁一样,跑起来才对.……”
说着,他像个孩童一样,愉悦地看着南宫柘当真跌跌撞撞地朝崖边跑。
第67章
沈之初怎么也未曾料到,季临渊与南宫柘之间的差距竟会在转瞬之间变得如此悬殊。
虽然在灵韵镇的时候,沈之初也和他交过手,知道和他自以为不小的进步相比,季临渊的提升速度简直如同鬼魅夜行,快得惊人。
但在沈之初的心底深处,始终存着一份固有认知。
在他看来,此刻尚处于剧情的初中期阶段,季临渊未曾叛出宗门,其修为至多也就是与一般底层长老平齐罢了。
毕竟,南宫柘身为一宗之主,那可是宗门权力的存在,修为在云水天也是排得上号的,二者之间的修为理应有着天壤之别,南宫柘对季临渊的实力碾压应是毫无悬念之事。
可如今,局势却全然颠倒过来,被狠狠碾压的竟是南宫柘。
看着状似癫狂的季临渊,沈之初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书中对其的种种描述。
那些曾经模糊不清、仿若隔着一层薄纱的文字,此刻竟前所未有的清晰明了起来,逐字逐句地镌刻在了他的心上。
打破季临渊长久以来在他面前的温柔,彻底露出狰狞的一面。
〔季临渊凝视着顾愉白那仍留有余力的模样,眼眸深处的疯狂瞬间被点燃,他低笑出声,如炼狱恶鬼。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滑动魔气化刃一根根斩断顾愉白的手指。他废掉了顾愉白的膝盖骨,看着顾愉白在地上痛苦地拖行,鲜血拖出长长的痕迹,他的眼中冰冷而好奇,好像纯粹是为了验证顾愉白是为什么还能活下来,那属于上位者的气势展露无遗。〕
〔季临渊万万没想到,遭受了如此重创的顾愉白竟然还活着。此时的顾愉白双目溢血,十指连心之痛已让他的面容扭曲得不成人形。但季临渊眼里却兴致渐起,拿发簪把顾愉白的手钉在地上,顾愉白整个手臂都像是牵狗的绳子,让他拖拽的身体移动不了分毫。整整一百三十六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今的季临渊,已然成为全天下人心中最恐怖的魔尊,也是冥都之主。
他的名字一旦被提及便会让人心惊胆战,谈之色变。哪怕是跟随他多年的属下,在他面前也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僭越之举。
他的寝殿,犹如一座阴森的禁地,无人胆敢踏入半步,也无人能够活着出来。整个修真界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只要季临渊一日还在这世间,魔修便会趁着这混乱与恐惧昌盛一时。〕
〔这是属于冥都之主季临渊的时代。〕
……
〔顾愉白斩灭季临渊那一刻,修真界唯顾愉白独尊,流芳千古。〕
原著到最后也没有说季临渊是为什么死的,明明在前一章,主角都还打不过季临渊,就好像是作者把季临渊这个反派写得太强了,强到就算是主角都无法战胜的程度,而评论区又一直叫嚣主角太弱了,季临渊的人气高到离谱,这不是任何一个作者愿意看到的,主角都是作者的心血,是作者最喜欢的人物,他是怎么都要让主角赢的。
最后的最后,季临渊死得那么突兀,简直是作者写崩了那种程度的突兀。
不过本书作者还没写完就末世了,沈之初看到的也就是纸质版的,不过纸质版的作话倒是把评论区的怨念说的一清二季,还带着一长串作者的解释。
沈之初那时候代入的是主角,虽然收妹子总是那么千篇一律感觉感情线没什么看头,但剧情还是挺精彩的。打脸也很爽,于是理所当然的感同身受到季临渊的恐怖。
以至于现在沈之初现在有点不明白自己是身在书中,还是现实。
眼看着季临渊一步步走过来,脸色还是一样的温柔,只不过他的脸却晕染了血迹,抹了长长几条模糊的印子。
沈之初眼睁睁地看着他靠近,腿不由自主地软了。
发觉这一刻的沈之初天都塌了。
末世三年,他什么没见过,末世也有强大的异能者,但沈之初从没有看到谁就腿软的程度。
那太丢脸了。
没有一个人能有季临渊现在带给他的震撼和恐惧,疯到极致,沈之初甚至现在觉得季临渊在笑着,下一刻就能咬死他!
明明现在沈之初觉得自己能力还不错。
在这之前,沈之初甚至觉得他已经在他和季临渊之间的相处中,找到了微妙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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