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示意于妍她们走,其他人如蒙大赦,撤退很快。
会议室就剩她和居慈心两个人,金拂晓说:“我不希望她暴露在镜头下长大。”
居慈心:“她在你的节目上都是水母贴纸。”
其他都不说,这贴纸挺可爱的,居慈心还买了综艺的周边,对这蓬湖同款的销量暗暗喷气。
“她都差点被绑架了,”金拂晓往后一靠,“我是以家长的身份拒绝的。”
居慈心理解她的担忧,“那才要暴露在镜头面前更安全不是吗?”
金拂晓:……
“你这是歪理。”
“你要是拒绝我也认了,小七本人是愿意的。”
居慈心早就发现这孩子鬼精鬼精的,知道利用自己的优势博取大人的喜爱,居慈心好几次都掉进坑。
回过神来对上小朋友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又很无力。
这才几岁就这样了,她们的公司果然后继有人!
好吧,给蓬湖加一分,总算做了一件好事。
“小七什么都好玩,当然愿意了……”
金拂晓从没想过做妈妈,现在也很头痛,正想说服居慈心,于妍又敲门进来,“金董,蓬董已经到了。”
“在您办公室。”
金拂晓还没有反应,居慈心啧了一声,“小七没和她一起回来?”
于妍嗯了一声,“小七还在锡山岛,说等朋友安顿好之后飞过来。”
居慈心问:“那鲁星斑呢?”
于妍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又对金拂晓说,“金董,刚才蓬董叫了小崔过去。”
金拂晓一时还没想起来,“什么小……”
“你说崔寒珊?”
居慈心在转椅上摇晃,长腿摆着说:“金拂晓你完咯,有人来兴师问罪了。”
她幸灾乐祸了一会又不满意了,“蓬湖凭什么管这么多,金拂晓有几个小秘书都是她的自由。”
于妍心想您分明是看热闹,装什么维护。
金拂晓也没想到蓬湖还急着这茬,起身往办公室走,不忘多给居慈心转了几圈。
等居慈心晕头转向起来,会议室的门居然反锁了。
她破口大骂,敲着玻璃门喊:“金拂晓,你有本事把我关里面,怎么不把蓬湖关家里啊!”
后面传来敲玻璃的声音,于妍抽了抽嘴角,心想副总不是有手机,非得这样。
戏瘾大发啊。
金拂晓坐电梯到自己办公层的时候忽然有些紧张,站在门口先观望了一会。
但百叶窗降下,只能看到里面有模糊的身影,听不出什么也看不真切。
于妍:“那我先去吃饭了。”
金拂晓推开了门,里面根本没有崔寒珊,蓬湖坐在她的位置上拍照。
拍那份儿童套餐。
金拂晓松了口气。
鸠占鹊巢的大水母问:“心虚什么?怕我教训你的新人?”
“什么心爱的,胡说八道。”
金拂晓走过去,蓬湖已经把儿童套餐发给周七了,小朋友用儿童手表发语音,声音软软:“是给我准备的吗?”
“我好感动啊妈咪!我爱你们!mua~”
蓬湖:“不是,是给我准备的。”
金拂晓完全能想象到周七垮脸的模样,果不其然吓一跳就是拙劣的撕心裂肺哀嚎,伴随着另一个小朋友有些无语的别演了。
“你们果然不爱我。”
蓬湖:“你来的话可以天天吃。”
周七哼哼唧唧:“我要吃深海大肥猪,才不要吃这种,吃不饱一点。”
蓬湖抬眼看向金拂晓,“老板,你女儿都说吃不饱一点。”
金拂晓:“爱吃不吃。”
她和蓬湖之间隔着一张办公桌,明明是她的办公室,蓬湖坐也很自然,像是这本来就属于她。
女人微微前倾身体,彼此身上的香水味揉出了令人迷醉的味道,在嘴唇触碰的最后一刻,蓬湖问:“你资助的那个学生在哪里?”
都闭上眼的金拂晓一把推开她,“你这么抓紧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蓬湖:“这是顺带的,毕竟好多人都提醒我。”
“芙芙对她们很特别。”
她嘴上这么说,眼神倒是一点怀疑都没有,分明是调笑。
“多特别?”
金拂晓靠在办公桌上,套裙勾勒出的她分明的身材,外套掉了一半,被蓬湖披了回去,她说:“需要特别提醒的程度,还不够特别?”
“听说还没有入职的新人原本是要接替我的位子?”
“不好吧,没有工作经验上来就做董事长,凭什么。”
蓬湖握住金拂晓的手,手指挠了挠她的掌心,“那我怎么办?”
本来就是谣言,还被蓬湖说得一板一眼的,金拂晓都差点信了。
她又觉得这个氛围解释好像不那么重要,她勾住的蓬湖的领口,迫使蓬湖不得不低下头和她对视。
“那你就去厂里从头做起。”
“哪有这样的,”蓬湖往前凑了凑,亲吻落了个空,金拂晓腰靠在长桌上,蓬湖一只手撑在上面,另一只手搂着她,“我可是糟糠妻。”
“擅自离婚失踪六年的糟糠妻?”金拂晓目光游移,怕自己被这个妖怪蛊惑。
“我们还有一个孩子。”
蓬湖打出一张亲情牌,金拂晓笑了,“又不是我生的。”
大水母很有自信:“我生的。”
非人类的水螅体诞生没有那么痛苦,*要剥夺永生和赋予水螅体记忆才是痛苦的。
金拂晓还单独和冥河水母「讨论」过。
“这算挟女上位吗?”金拂晓拍了拍蓬湖的脸颊,对方不为所动,只是凑得更近了一些,“金董事长不给个机会吗?”
“那些年轻的女孩哪有我有经验。”
刚才她让秘书找崔寒珊,对方说小崔吃饭去了,蓬湖也没有强求。
这些年缺失的关于金拂晓的轨迹蓬湖会一一找回,在这之前,她们需要适应和综艺不同的日常生活。
就从办公室开始。
“什么经验?”金拂晓明知故问。
“当然是和初恋女朋友练出来的。”蓬湖低下头。
“金拂晓你真的太……我靠你们在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
居慈心嚷嚷着进来又骂骂咧咧地关上门,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半,还要欲盖弥彰敲玻璃门。
蓬湖失望地松手,给金拂晓整理好裙摆,“还是把她开了吧。”
居慈心重新进来,不爽地说:“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开我!”
她看向蓬湖的目光冒火,简直像明君的臣子遇见了妖妃,“金拂晓,你最好别被耳边风影响了。”
金拂晓:“还没耳边呢你就来了。”
居慈心更不满意了,“什么意思,我不来你们就在办公室不知天地……”
“当然。”
蓬湖一直觉得她聒噪,理直气壮地打断她,“你能吗?”
“我当然不能!我是来上班的!”
居慈心眼白都要飞出来了,“蓬湖你现在可不是董事长了啊,你要是去泡虾厂做厂长,我就是你的上司,你对我尊重点。”
没想到蓬湖挪了一步,柔柔弱弱地靠在金拂晓肩头,“可是我老婆是董事长。”
居慈心:……
第99章 我是特别的。
居慈心被蓬湖气得跳脚,丢下一句金拂晓你自己看着办就走了。
办公室恢复了安静,但打散的暧昧没这么容易聚拢,蓬湖看了金拂晓一眼,“金董打算怎么办我?”
无论和蓬湖相处多长时间,金拂晓都会被她忽然的一句话噎到。
伶牙俐齿的老抽狐狸也有接不上话的时候,过了一会才问:“你不饿吗?”
似乎怕蓬湖又在饿不饿上做文章,金拂晓抢先补充,“飞机餐吃的什么?”
蓬湖笑了一声,手指勾了勾金拂晓的长长许多的发,“面包。”
金拂晓皱眉:“只有面包?”
蓬湖:“还有酸奶。”
她这才露出点喜好,“不爱喝,但是带回来了。”
海底的生物也有机会上天,金拂晓还看过周七录制的飞天水母vlog,笑得肚子疼。
想起第一次和蓬湖坐飞机,两个人手忙脚乱,天没亮就出发,拖着行李箱像是去逃难的。
金拂晓还搜索了不少第一次坐飞机要注意什么的信息,打了N条腹稿,发现完全用不上。
空姐问要吃炒面还是米饭的时候就愣了,还是蓬湖替她回答的。
公司的新人很多都提倡一个人生活,似乎也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金拂晓偶尔和居慈心吃饭,说自己也不算独立,她在最奔波动荡年轻时代遇见了蓬湖。
第一次坐地铁、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办签证……
蓬湖永远在身边,哪怕对方也没有经验,却比任何关系都稳固。
她们跌跌撞撞地离开人生的新手村,和对方共享更宏大的世界。
她实在没办法交出比这更严丝合缝的,全心全意的信任了。
也只有蓬湖知道,金拂晓是个坐飞机吃不完的面包还要带回来的人。
“没有坐头等舱?”
金拂晓恍惚了一会问。
她们什么条件,完全不用为了省钱委屈自己。
“满座了。”
蓬湖察觉到金拂晓的不爽,问:“心疼我了?”
金拂晓推开她凑近索取什么的躯体,“谁心疼你。”
“就是心疼我。”
蓬湖想了想,“下次给我包机。”
金拂晓:……
她觉得蓬湖对自家产业还有误解,“我们哪有这么多钱?”
蓬湖点头,似乎有些感慨,“看来这些年居慈心业绩没到位。”
还好居慈心不在,不然又要跳脚。
“小七之前还问我,我们家可不可以私人飞机之类的。”
周七没有手机不妨碍拿戴不逾的pad刷视频,看的短剧大多是豪门相关,总是问一些蓬湖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妈咪,我们家有没有劳斯莱斯啊?
妈咪,我们下车也有一排管家保姆喊主人欢迎回家吗?
妈咪,你……
戴不逾也忍不了了,后来把相关推送都取消了。
周七再怎么刷新,只能刷到早教内容和小孩四点起床挑灯夜读考上哈佛的鸡汤。
“没有。”金拂晓哼哼两声,“这需要我妈是豪门大小姐。”
金拂晓这时候才意识到妈妈真不好做,不知道在笑什么,问蓬湖:“你们把冥河水母送下去了?那药什么时候做好?”
“她的口腕都没长出来,没这么快的。”
蓬湖转达了冥河水母提供的信息,“总之对我身体没什么影响。”
金拂晓哦了一声,“那……”
周七不在,她不能问小孩有没有得到她问题的答案。
蓬湖一直盯着金拂晓看,气氛忽然安静下来,都能听到外边有人走动的声音。
但百叶窗降下,经过的职员也看不见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一档综艺结束,晨昏上下也要趁机会再提高收益,居慈心都快住在广告营销部门了。
也有人得到同事的情报,建议她下午请假,不然会碰见来兴师问罪的蓬董事长。
“只有一个。”
蓬湖说,“我想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金拂晓垂眼,“我没有逼问过你。”
蓬湖心情很好,“你可以问。”
“无论多少次,我的答案始终如一。”
就算关系亲密无间,金拂晓还会困扰没办法彻彻底底交融。
如果蓬湖的触手能让她感受到对方过去的记忆该有多好。
金拂晓也时常觉得自己可怕。
换做普通人类,或许受不了她这样的专制,在感情上近趋勒索的独裁主义,放到其他感情节目,她这些矫情的想法也只会被抨击。
只是大多人喜欢富贵,因为外在可以包装素昧蒙面的人内心,她什么都不用说,也有人赞美。
但蓬湖不一样。
她是人类的话金拂晓还能霸占更多。
但蓬湖不是人类,只寻死不觅活的这么多年,或许比普通人类还漫长的无限转生长河里,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把她从渔网里扔出去了吗?
冥河水母说灯塔水母的族群很特殊。
本来水母总族群里能变成人的就蓬湖一个,冥河水母早就有了智慧,依然没办法变成人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金拂晓找到冥河水母的时候迂回一大圈,她也知道自己要问的东西很过分。
这么多年生意场上沉浮,金拂晓也见过无数家庭的悲欢离合,也有人在酒过三巡后和她聊起感情。
说不要翻旧账,那是对方的过去,是构成你面前这个人的无数组成部分。
你没办法剥离的,就像对方要求你剥离一样,只会显得无理取闹。
道理金拂晓都懂。
偏偏蓬湖的过去一片空白,她无法追溯,才那么痛苦。
-我知道她为什么想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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