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清浅的童声传了过来,却不带一丝少女的娇嫩软糯,而是透着如冬日夜晚的寒意,让守夜的两名守卫不禁打了个寒颤。
【···以安···小姐?】
看着眼前的披着赤红斗篷的小小身影,他们不确定的问道。
下一秒,黑铁铸成的家徽戒指被递到了两人的面前。
公爵小姐淡淡的下令道。
【让开。】
【可是···尤利塞娜大小姐说···】
咽了咽口水,其中一名守卫还想说些什么。
可话还没说完,眼前的赤色斗篷微微一动,那双鲜红的眸子扫了过来。
寒意立刻他的神经中炸开,一股痛楚也瞬间传来。
几滴冷汗流下额间,他顿时没了声音。
【让,让开···】
【小姐要进去。】
守卫的同伴有些懵逼的看了他一眼。
还没发问,公爵小姐已经收起了家徽戒指,目不斜视的走进了关押着犯人的地牢,还随手拿走了守卫腰间的黄铜钥匙。
砰的重重一声,地牢的大门便被她关上。
那道赤红的身影也再度缓缓没入了黑暗当中。
【···这怎么办?】
守卫的同伴仍是满脸的迷茫。
【大小姐说,为了不让这群人的同伙来搭救,不允许任何人进去啊···】
【现在···我们要向她报告吗?】
【···不,不了吧。】
咽了咽口水,守卫的声音有些哆嗦。
是他的错觉吗?
为什么往日里那位可爱活泼的小姐,会有那种恐怖的眼神?
简直···就像是翻版的尤利塞娜大小姐···
【反正···也,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就让以安小姐,进,进去吧···】
【我们乖乖等着就好了。】
【···】
听到守卫的话,他的同伴也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得罪哪个都不好使,现在的他们,也只能沉默了。
望着天上的月亮,刚才还在聊天打趣的两人,顿时就陷入了沉默当中。
······
不知是不是贵族间的习俗,明明已经有守卫队的监牢在了,每一个贵族却还是会在自己的城堡里修建地牢。
望海角堡也不例外。
只不过这里身处海边,远比海尔森府邸的地牢要阴冷潮湿。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腥味,像是什么东旭腐烂的味道。
在最深处,罗蒙克和托瓦就被关在这里。
【贵族家的小姐就是神经敏感。】
看着自己被拘束魔导器捆起来的双手,罗蒙克不屑的哼了一声。
【人又没死,至于用这种级别的魔导器,把我关押在这种破地方吗?】
【够了,安静点。】
托瓦不耐烦的横了他一眼。
【要不是你大张旗鼓的抓人,会把那种级别的高手引来吗?】
【···哼。】
想起黑斗篷那鬼魅般的身手,和深不可测的实力,罗蒙克顿时安静了许多。
不过几秒后,他又得意起来。
【有什么关系?】
【贵族都是惜面的,都已经出动护卫队,把事情闹的这么大了。】
【一定会把我们送到法庭上宣判的。】
【路上的人已经安排好了吧?】
他朝托瓦耸了耸眉毛,龇牙咧嘴的笑了起来,完全没有害怕的样子。
【选你当合作伙伴真是晦气。】
托瓦忍不住骂了一声。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就别干了。】
【白银阶的护卫是很难找,但也不至于说找不到这么夸张。】
【别这么绝情嘛,我们都合作这么久了。】
【···】
两人一个黑脸一个笑脸,你来我往的聊了半天,根本不像是在地牢的人,反而像是在开什么宴会,就差在面前摆上酒杯了。
但几秒之后,罗蒙克的声音却忽然一停。
眼神朝外一瞥,他戏谑的笑了笑。
【谁?】
【深更半夜的,很闲吗?】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阴影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
赤红的斗篷笼罩了她的全身,显得主人越发娇小了。
【嗯?你是···海尔森家的小公主?】
罗蒙克一愣,语气中有些诧异。
他到不是诧异对方会来,只是这一身装扮···
锃亮漆黑的皮靴,深棕色的外套,再加上那身血一样鲜红的斗篷,就像是军队里的刽子手一样,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彻骨的寒意。
跟他之前见到这位时,那种可爱样子完全不同。
一时之间,他都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认错人了。
不过,以安也没并没有回答他就是了。
拿出守卫的钥匙,她自顾自的打开了牢门,走了进来。
【托瓦。】
【许久不见。】
赤红色的斗篷滑落到地面,以安站在了这名奴隶商人的面前。
【什么事,这位小姐?】
对方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勉强笑了笑。
【你很清楚,不是吗?】
孩童般清脆悦耳的声音落下,却让托瓦的心中猛地一凉。
眼前甚至不足他腰高的娇小少女,动了动纤长白皙,连一丝苦力活都没有做过的双手,抽出了腰间的长鞭。
那是一柄十分漂亮的兵器,纯皮革制成的外表,边缘带着无数的硬茬,像是倒刺一样直愣愣的竖在空中。
那双白皙的手轻轻抚摸过长鞭,像是在安抚自己脚下嘶吼的斗犬。
【我调查过你了。】
【在跟海尔森公爵做交易后不久,你很快就因为非法购买奴隶,被吊销了商人资格证吧?】
【这也是为什么你无处可进货,不得不和孤儿院勾结的一大原因。】
【小姐,你对他这么感兴趣吗?】
轻佻的动了动眉毛,罗蒙克笑嘻嘻的接话道。
【不如直接问我啊?】
【只能能现在放我从这个阴冷的地牢离开,我一定知无不言——】
【安静。】
还没等罗蒙克说完,以安的视线已经扫了过去。
冰冷的红眸犹如毒蛇狠辣,竟然在一瞬间从气势上压过了足有白银阶的罗蒙克。
精神干扰立刻发动,剧烈的疼痛也在男人的脑中瞬间炸开。
【呃呜——!】
闷叫了一声,罗蒙克冷汗冒了整个后背,浑身的体温都冷了下来。
斗气被双手上的魔导器拘束着,他甚至没有抵抗的机会。
短短几秒的魔法结束,他痛的额角的青筋都突突突的跳了起来,整个人的脸色无比狰狞。
这一幕极大的震撼到了托瓦。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看着以安的眼神中带上了恐惧。
【一个十岁的孩子···】
【为什么···会,会用那种古怪的魔法!】
【很好奇么?】
以安微微一笑,手中的长鞭闪电般掠过空气,发出呼啸的破风声。
【没关系,你很快会知道了,亲爱的托瓦。】
耳边落下的童音明明如此悦耳,却又犹如恶魔的低语那样恐怖。
【凯尔希承蒙了你那么多的照顾。】
【我也会顺便···】
【一点点招待回去的。】
【不要睡着噢。】
【···】
第39章
以安在牢里待的时间并不算长。
说白了,一个青铜阶的战士而已,□□素质自然不会十分强悍。
前世看来的,听来的,学来的许多手段,以安甚至都还没开始用,眼前的男人就已经彻底不行了。
为了不让对方能够享受昏过去的宁静,以安特地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了精神干扰魔法。
不过···
看着托瓦靠在墙脚,像个三岁小孩一样紧紧的抱着膝盖,满脸恐惧的模样。
以安无趣的捡起了脚边那件血红的斗篷,擦去了长鞭上暗沉的污渍。
【青铜阶的精神果然很差劲。】
【明明还没开始,居然就摆出了这幅样子。】
【还真是扫兴。】
斗篷都脏了,以安也没打算再穿上,随手往胳膊上一搭,便把长鞭放了回去。
转过身,她微微一愣,顿时扑哧一笑。
一旁的罗蒙克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自己缩到了角落里,乖乖的面壁发展着。
整个后背被冷汗全部浸透,看起来无比的可怜。
【至于吗?护卫先生?】
【你们做的很多事情,远比我要过分吧?】
【···小姐说的···对···】
浑身抖的跟筛糠一样,罗蒙克紧张的附和起来。
他要是没有魔导器拘束着斗气,肯定不会怕以安这个白阶。
可现在见过对方的手段后···
他看了看自己双手上牢不可破的拘束魔导器,决定还是识相一点。
【但我···我也只是个护卫而已···】
【只负责保护马车不被袭击···】
【他做的很多事情,我,我都没有参与的!】
【我还可以把他做过的那些脏活全都告诉您!】
【所以求您了,别对我···】
一连串的说了一大堆,罗蒙克整个人都急了起来,面对着墙壁就说出了许多同伴以前的各种违法生意。
以安也到了可以跟家族里的哥哥姐姐竞争继承权的年龄。
如果她愿意,完全可以按着对方的说法顺藤摸瓜,一件件查,在海尔森公爵那的实力评价一定会大大上升。
但罗蒙克说了半天,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迟疑着缓缓回过头,朝身后看了一眼。
监牢的大门早就被重新锁好了。
漆黑的走廊幽深无比,已经没有了人的踪影。
要不是空中仍然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刚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虚无缥缈。
让罗蒙克忍不住迷茫的睁大了眼睛。
【这就···走了···?】
【···】
事实证明,罗蒙克说的那些,以安压根都不在乎。
今晚来就是为了好好报复一下,这位欺负她家女仆的坏人。
其他的,那都不重要好吗!
从对方开始废话,她就慢悠悠的收拾了自己带来的装备,轻声哼着歌走出了监牢,还不忘贴心的落锁。
罗蒙克还在对着墙壁忏悔叙述的时候,以安已经走出了地牢。
【诺,还给你们。】
将一大长串黄铜钥匙丢给守卫,以安身上的寒意早已不复存在。
漂亮的小脸上挂着灿烂明媚的笑容,仿佛她走出的地方不是地牢,而是游乐园一样。
【我就先回去睡觉了,你们好好工作噢。】
朝守卫们摆了摆手,她哼着小曲转身,一蹦一跳的没入了走廊的阴影里。
看着那极其欢脱的背影,两名守卫都愣了。
这特么的是什么情况?
【小姐她···】
【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能会是这个反应?】
【···不确定,但我确定一件事。】
另一名守卫面无表情的拿起钥匙,指了指上面一点鲜红的血迹。
【等天亮之后,尤利塞娜大小姐来查房的时候。】
【我们可能会完蛋了。】
【···现在叫小姐回来给我们写免罪证书还有用吗?】
【···】
回到房间,以安将斗篷随手丢到了浴缸里。
指尖一抹尾指上的戒指型储存魔导器,树之心魔杖乖乖的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风元素奥术切割,火元素奥术点燃。
待赤色斗篷全部燃成了灰烬,以安挥了挥魔杖,用轻风把灰烬送出了窗户,彻底毁灭了罪证。
至于身上的衣服么,就全部脱了下来,丢到了脏衣篓里。
反正凯尔希跟她待在一起的时间,杂活都被她安排给其他女仆了,根本不会被发现。
做完这一切后,以安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了套新的睡衣,开开心心的回到了床上。
两个小丫头的睡姿跟她离开前一模一样,压根没察觉到有人离开。
给自己整理出一个柔软的被窝,以安搂着凯尔希毛茸茸的尾巴,靠着兰黛尔小公主柔软的肩膀,满足的闭上了双眸。
【晚安,诸位。】
【···】
这一觉以安睡十分好,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已经把整个屋子晒的暖融融了。
【小姐···】
被她的动作惊醒,凯尔希揉了揉眼睛,也坐了起来。
往常整整齐齐的银发乱糟糟的堆在脑袋上,像睡乱了毛发的猫。
【呼哈——】
兰黛尔重重的打了个哈欠,在床上挣扎着想要起床。
几秒后,她果断放弃了,半眯着眼睛软软的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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