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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
自找到人的这几个月里, 小少爷鲜少有脱离他视线的时候。
厉辛心脏重重跳着，总也不平稳，呼吸艰涩，目光深深望向床头的铁栏杆。
是普通金属，不是很坚固, 刚刚已经被他挣变形了。
厉辛掀起一点嘴角，手臂青筋暴起，用力。
“碰！”
一声刺耳的动静。
铁栏杆弯折, 栏杆中间部分向前断开一个口子。
手铐链条勉强通过。
厉辛呼吸急了急，掀起笑，又心急，匆匆迈步出去，悄悄跟着。
房间和楼层的隔音都很好，苏锦沐下到一楼的时候，正往厨房走。
佣人现在不住苏家，改成上下班制度，有需要的时候才来。
这会儿楼道里没什么人。
苏锦沐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还有一点回音。
苏锦沐:“……”
苏锦沐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身后空空的走廊。
“……出来。”
身后没动静。
苏锦沐懒得说第二遍，松散看着。片刻，身后五六米的位置处，走廊拐角慢慢出来个漆黑身影。
寂静无声，似乎能融进黑暗里。
只一双视线，清晰灼人，紧紧黏在他身上。
“小少爷。”
厉辛无害的笑了一下，想往前凑。
苏锦沐指尖点点他，“站在那，别动。”
“小少爷。”厉辛声音低了几分，微微沙哑，似乎不情愿。
苏锦沐不理，转身进厨房，把保温桶拿出来，抬步往楼上走。
原路返回的时候，看见厉辛位置没变，稍微满意几分，侧目看他一眼。
厉辛直勾勾盯着他，见状脸上带出笑，迅速跟上，接过他手里的保温桶。
苏锦沐一上楼就看见那个断了的铁栏杆，无语啧声。
转向厉辛，“把栏杆掰回去，你自己也铐回去。”
厉辛跟着他下楼，看见小少爷没走，心绪平顺一点，但还是想黏人，不想一个人过去，声音低慢的叫他，“……小少爷。”
苏锦沐没搭理，厉辛嘴角往下撇，到床头，先把手铐链条塞回栏杆后面，再把变形的铁杆掰回去。
自己铐自己。
苏锦沐:“……”
苏锦沐笑了一下。
他打开保温桶，里面菜色不少都是之前在絮家吃过的，是按他口味做的。
苏锦沐垂眼，心脏有些异样的涌动，拿起筷子。
他吃的慢，动作斯文，绯色唇瓣随着动作轻轻开合，惊人旖旎。
厉辛目光晦涩，呼吸重了重，“我也想吃。”
苏锦沐:“……”
苏锦沐看他一眼，“自己过来吃。”
厉辛没动，舔舔唇，脸上笑容很浅，“我被小少铐在这了，动不了。”
苏锦沐:“…………”
苏锦沐打量他动作，漫不经心的笑，“哦，那你忍着吧。”
想让他喂？想着去吧。
厉辛:“……”
厉辛期望小少爷过来的念头落空，抿唇，老老实实再把手铐链条从栏杆断口里取出来，坐到小少爷身边。
密切的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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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卧室睡觉，厉辛盯着躺在被窝里的小少爷，想凑上去箍紧。
手顺着握上手腕，又挪挪位置，到腰间，整个人贴的很近。
苏锦沐闭着眼，厉辛清楚他没睡，见他没排斥，唇角弯起来一点，目光下移，盯着小少爷润红柔软的唇，视线描摹，慢吞吞靠近。
“……不准亲。”
苏锦沐闭着眼。
厉辛:“……”
厉辛动作顿了顿，停在原地，指腹蹭蹭他手腕，声音低缓，“为什么？”
苏锦沐:“……？”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
“你咬人影响我睡觉。”
一亲就热，燥热了就别想睡。
厉辛:“……”
厉辛乖顺的停在原地，又往后挪挪，目光深深落在他身上，嗓音轻慢。
“小少爷，我听话了。”
“嗯。”
“小少爷喜欢我了吗？”
苏锦沐:“……”
太心急了吧，而且他好像说的是听话就考虑不走。
啧。
苏锦沐睁眼，近处厉辛目光晦暗，在昏黄夜灯里看过来，显得有些低落。
苏锦沐抿唇，看他一眼，唇瓣贴过去亲了一下。
“听话的奖励。”
……奖励？
厉辛微怔，摸摸嘴唇，脸上露出个笑，欲念直勾勾的，“小少爷今天亲我好几次。”
苏锦沐:“……”
苏锦沐淡淡嗯了一声。
厉辛有些躁动的高兴，又克制住，只把人抱紧，凑近了蹭蹭。
小少爷亲他，意味着，心底已经有松动。
厉辛蓦地勾起笑。
.
没几天，风一星来了。
苏锦沐没让絮家对外公开他回来的消息，但也没太过遮掩。
苏锦沐本来还想着要怎么跟风一星说这事，没等想好，风一星直接过来了。
很巧，厉辛今天不在。
去处理一些公司事情。
厉辛出门前，苏锦沐看着他在房间里转悠。
厉辛本来想带他一起出门，苏锦沐不想动，便又翻出手铐。
想把另一头连接床头，担心影响小少爷正常生活，没法吃饭喝水洗澡。
两个圈全铐手腕上，又担心惹小少爷不高兴。
换成定位手链，还容易想起花房大火，乌黑人形上带着那个定位。
厉辛有些幽戾阴森。
苏锦沐淡然看着他，想看看他要怎么做。
……最后没铐。
厉辛盯着他好半天，一步三回头的出门了。
苏锦沐挑眉，弯出个笑。
风一星来的时候正好半上午，光线挺好，风一星进来大门，认真看向门边的苏锦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
确定胳膊腿全是囫囵的，没黑没焦，眼眶霎时红了。
“你他丫的，真行啊。”
风一星推他一下，有点想哭，扁着嘴，“火里假死，胆子太大了，要是你下通道动作慢点，火烧你身上怎么搞。”
苏锦沐:“……”
苏锦沐抿抿唇，清一下嗓子，有点心虚抱歉，“……还、还好。”
“好什么啊。”风一星看着他，瘪嘴，“苏家被封一个月，我进来的时候这里气氛沉的能把人吓死。”
偏偏紧跟着就是医院送血袋过来，厉辛当时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
他想问具体情况，甚至不敢在那个情形下开口，感觉厉辛抱着那个箱子已经崩溃了。
风一星道:“后面挖出地下层，厉辛眼睛直往下淌血。”
又哭又笑的，和疯了没两样。
苏锦沐顿了顿，抿紧唇。他没看到这一幕，在这天之前他就已经离开。
……原来眼睛里泪混着血是从那天开始的。
风一星捏捏他胳膊手臂，“总之你没事就好了。”
风一星怨念，“回来也不告诉我。”
苏锦沐:“……想说，没想好怎么说。”
他不知道挖地下层那天风一星也在，还以为在风一星视角里他已经死了，怕死人给他发消息，再吓到人。
风一星一年没看见他，仔仔细细打量，话语连翻往外秃噜。
“我后来想，为什么你鼓励我直接去蹦极别犹豫。”
“后面才反应过来，是因为我说想让你陪我去，你担心你走了后没人陪我，留遗憾才催。”
风一星看他一眼，十分不高兴，“当时蹦极挺刺激，现在想想全是后悔。”
后悔没多留意观察观察他，光顾着自己刺激了。
苏锦沐挺歉意，“……抱歉。”
风一星啧声，“我不管，你再陪我去一次。”
苏锦沐:“……今天？”
“嗯，今天，现在。”风一星掷地有声，“京洲周边开了一家，虽然位置偏，但怎么也比隔壁市近，蹦完就回来。”
苏锦沐:“……”
苏锦沐看眼手机，犹豫会儿，给厉辛发条消息。
风一星余光瞥见，“报备啊。”
厉辛在锦沐这的地位也算一步步抬升了。
苏锦沐:“……算是吧。”
苏锦沐点点头。
厉辛不在，他要是一声不吭走了，鬼东西保准比现在还疯。
再疯真成疯鬼了。
苏锦沐发消息过去，他和厉辛分开时间少，很少手机发消息，厉辛也没有太留意手机，没回复。
苏锦沐弹了个电话挂断，换衣服和风一星出门。
.
今天阳光好，落在雪地上亮晶晶的，苏锦沐蹦极回来，刚刚到下午，回来的很快。
一直到进大门，都没看见厉辛的回复，也没看见人。
苏锦沐:“……？”
没看见？
苏锦沐到三楼，刚进卧室，手机上的挂环掉了，滚进床头柜和床中间的缝隙里。
他蹲下身，指尖伸进去够。
一点鬼魅般的影子落下来，将蹲着的人影全然包裹。
苏锦沐后颈落上来一点指尖，冰凉的温度，慢吞吞磨蹭。
苏锦沐:“……”
“小少爷在找什么？”耳边低沉嗓音幽幽响起。
苏锦沐:“……”
他够出手机环，“这个。”
苏锦沐低头看一眼，绳断开了，索性丢到一边，想站起身。
身后厉辛贴着他，有些影响动作，苏锦沐刚一用力，腰上多了几分力道，一双手握上来，猝不及防往上一提。
旁边就是床，苏锦沐没有防备，整个人被压上去，在床上上下弹了弹。
“唔……”
近处身影逼近。
厉辛眉眼沉在黑暗里，指骨绷着，似乎有些战栗，但紧紧的箍着他，蹭蹭他肩窝。
“小少爷又走。”
苏锦沐:“……”
苏锦沐被迫仰起一点颈，感受厉辛拢下来的温度，呼吸微乱，“给你发消息了，没看见？”
“看见了。”厉辛声音很低。
苏锦沐:“……”
看见了还疯什么？
“什么时候跟在我后面的？”
“……三个小时前。”厉辛道。
苏锦沐:“……”
脖颈上一点冰凉濡湿，厉辛在轻轻咬他肩膀锁骨，苏锦沐指尖微蜷，抓住厉辛头发想把他拉着起来。
厉辛不动，齿尖擦过脖子，瞳孔黝黑渗人，闷闷的，“小少爷总是说走就走。”
苏锦沐:“……”
厉辛扯一下嘴角，似乎露出个笑，瞳孔浓黑，似乎在回忆什么。
“花房起火那天，小少爷说会等我回来，但小少爷去见了风一星，又见了絮家人。”
“唯独到我。”
说会等他回来，可等他回到苏家，到玻璃花房前面，只差一点点的距离。
只一点点，他就能进到花房里。
可小少爷走了。
大火挡住他视线。
小少爷没有等他。
厉辛目光里带出几分幽戾，森冷，又轻轻的笑，舔舔他肩窝。
“……厉辛。”苏锦沐叫他。
厉辛弯出个笑，带着凶蛮的掌控欲，对上那双漂亮的双眸，抬手，捂住他眼，亲一下小少爷嘴角。
“小少爷那天看见我了，可没有等我。”
“那捂起来好了。”
厉辛怪异的笑了两声。
苏锦沐眼睛被蒙，抬手，模糊碰到厉辛手臂，感觉他小臂肌肉细微的战栗着，神经紧绷。
顺着往上，摸到厉辛的脸，皮肤冰凉，唇角的弧度森然危险，像个冷戾的鬼。
贴到他手心蹭了蹭。
苏锦沐:“……”
苏锦沐心头有些情绪凝结，复杂混乱，分不清具体是什么。
乱糟糟的结成一团，轻叹。
厉辛贴贴他手心，笑起来，忽然手臂用力将怀里人抱起，走出去一段又坐下。
苏锦沐被厉辛抱在膝上，侧脸被贴了一下，厉辛声音轻快，“小少爷出去一趟，还没吃饭，饿了吧，吃点东西。”
苏锦沐:“……我不饿唔……”
汤匙送进嘴里，厉辛目光直勾勾黏在他身上，满是兴奋，“吃一点吧，我伺候小少爷。”
苏锦沐不想看他这么疯，手握上厉辛手腕，眼睫轻颤，“厉辛，你已经不是我的佣人，不用唔——！”
……又不要他。
厉辛脸上的笑消失，汤匙盛了吃的，再次送进小少爷嘴里。
“小少爷说走就走，是我伺候的不好吗？还是我花样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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