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桐挣扎着睁开眼睛,她刚才差点就睡着了,还好被叫醒了,深入睡眠后没睡饱被叫醒更难受。
她摇了摇头醒神。谷清音还以为她在自谦。
“李编谦虚了,你对文字的造诣我们是自愧不如啊。”
一句话直接让李新桐清醒了,她谦退道:“哎,只是略有成就罢了,导演的镜头语言才是让我自愧不如。”
好嘛,这话一出,场上又开始了商业互吹模式。
你夸夸我,我快快你,他夸夸她,她夸夸他。
李新桐有意识到谷清音在逗她,不过既然能调动大家的热情,她选择错失回击的机会。此时车已经到了剧组,下车后就要正式开始紧张的拍摄了。
第8章 拍摄
谷清音简单的做了个动员大会,大家便解散各自准备。
李新桐跟在导演身边巡视片场,秦秋阑与黎镜在化妆室化装。
李新桐翻阅着剧本,等下要拍的第一场戏是江亦寻与江沐桉在治国理事课上展现的不同理念。
这时的二人已经隐隐被人们区别,这堂课无疑是加深了对她们的印象。
“导演,我们好了。”
黎镜的声音吸引了李新桐侧目。
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出声的黎镜,是跟在她身后的秦秋阑。
或许现在应该不叫秦秋阑,她站在那里就是江亦寻。
哪怕她气息低调,但只要她出现,就是皇室的代名词——卓然不群。
“嗯,不错。”
谷清音满意的摸了摸下巴,在她面前张扬明媚的江沐桉和内敛却气度非凡的江亦寻是她想象的样子。
她转头看向李新桐,李新桐点了点头,这也是她理想中的江家姐妹。
主演就位,工作人员就位,第一幕第一场戏准备。
“3,2,1,action。”
“两位殿下觉得巫师塔与王室关系当如何?”
课堂上,宫廷顾问官询问着面前两位稚嫩的少女。
“巫师塔与王室,如车之两轮、鸟之双翼,缺一不可。但,王权乃国之基石,如巍峨高山,不可撼动。巫师塔虽重,然应在王权统御之下。”
江亦寻的回答令顾问官很是欣慰,这是一个王位继承人应有的气魄。
她转头看向江沐桉:“小殿下以为呢?”
江沐桉冷哼一声:“神权?不过是虚渺的幻影,是往昔用以束缚人心的旧枷。我看啊,所谓神权,多为狡黠之徒借神之名,揽权夺利。吾之王权,乃凭自身之勇毅、谋略与对这片土地和子民的担当而得。”
“放肆!”
顾问官愤然重锤教桌,呵止住了江沐桉是豪言壮语。
“巫师塔塔的能力你身为皇室成员应该如数家珍,他们用他们的法术为我们打赢了多少胜仗,为我们在灾难年代挽救了多少损失,这些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顾问官越说越激动。
“巫师塔与皇室的关系百年来紧密相连,现在你身为皇室成员却想挑拨两者之间的关系,你居心叵测!”
江亦寻本来在安抚准备对骂的妹妹,听到老师说最后一句,不禁眉头皱向看向她:“老师!”
顾问官愤懑地指向江亦寻:“你不要劝我,这事我会一字不差的禀报给国王。”
语罢,她便气恼地拂袖离开。
房间里只留下江亦寻满脸担忧地看着妹妹,江沐桉气愤的血液仍充斥着大脑,当心意凉下来后,她与姐姐面面相觑,她们都知道这番话上报给国王后会发生什么。
“我不后悔。”
江沐桉离开房间前最后告诉姐姐。
空荡荡的房间只留下姐姐低着头思考着未来二人的处境。
“卡!”
导演的叫停,让本来沉重的气氛又回归活跃。
黎镜跑向秦秋阑:“秦老师,我的演技怎么样,没给您拖后腿吧?”
秦秋阑看着眼前满心欢喜的后辈,鼓励地拍了拍她的肩:“还不错,继续加油!”
“那秦老师有空可以帮我指导指导吗?”
黎镜期待地问到。
“当然。”
对于想要上进的后辈,秦秋阑一贯乐于助人。
谷清音回放着刚才的画面,她不是迷信的人,但在影视界多年的习惯,第一场戏一遍过,为剧组讨个开门红,还是令人庆幸的。
工作人员很快调整好下一幕戏的场地,秦秋阑与黎静再次进入状态。
李新桐从监视器里看着她们的表演,真是令人中意。联想到这场电影的几场高光时刻,不禁颅内高潮。
啊,脑海中的文字被完美呈现出来,这感觉简直太奇妙了。
拍摄进度走走停停,剧情间断但始终在推进。
投入的人对周遭的感觉都被模糊,当回过神呢,导演又在宣布中场休息,一天只剩下四分之一不到。
接下来的场景要大面积切换,这次休息长达一个小时。
工作人员来来往往,上场戏的几个演员一下戏就回休息位喝水去了,只有秦秋阑站在原地没动。
李新桐扭了扭酸痛的脖子,终于舍得从回放中抽回神来。脑袋转了一圈,顿在看向秦秋阑的视角。
长叹一口浊气,李新桐拿了瓶水走向秦秋阑。
“秦老师辛苦了,是还没出戏吗?”
李新桐将瓶盖拧开递给秦秋阑。
秦秋阑的眼神重新聚焦,面前的身影恢复清晰。
“只是在想些有的没的问题罢了。”
秦秋阑勾起一个笑容,谢过李新桐的水,举起瓶子补充水分。
“看来李编很关心秦老师啊,我都这么快了还是慢李编一步。”
黎镜的声音比她人先一步加入二人。
李新桐转头看去,黎镜手里拿着一瓶还未开封的水站在面前,看着她望向秦秋阑的眼神,这瓶水是给谁的不言而喻。
“黎老师也辛苦了,水我这有了,你留着自己喝吧。”
秦秋阑边说边朝黎镜举了下瓶子。
“好吧,那秦老师我一会来找你对戏。”
黎镜捏着瓶子的手紧了又紧,她失落的语气不容忽视。
不愿忽视后辈的好意,秦秋阑上前将黎镜手里的水也接过:“一瓶水可能不太够我喝,谢谢啦。”
俏皮的向黎镜晃了晃瓶子,黎镜被前辈贴脸戏弄逗红了脸,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大脑宕机一下,逃跑似的离开了。
李新桐笑看又一个人着了秦秋阑的道,没人注意黎镜转过身后脸上潮红的兴奋。
秦秋阑看李新桐笑了也跟着笑起来,回到自己的休息位上没忙着坐下来,而是做着伸展运动。
她身上穿着束胸,这样她的尺寸才能稍显小些。以她的身材对十六岁的少女来说还是有些超标了。
“真的好勒……”
秦秋阑默默叹息,又想起刚刚的的问题,她要怎么再与李新桐拉近点关系?
以前只是对她感兴趣却不至于想要深入交流,在《盲》的剧组时只是普通演员与编剧的关系,可自从二人开始有更多的交集,越是跟她交流,就越想了解这个人深处的内涵。
现在的自己对她来说可能只是亲近的演员前辈,要怎么让她在自己面前展现更深刻的内核呢?
这个问题短时间是思考不出来的,秦秋阑索性放空自己,休息时间宝贵,要抓紧珍惜。
黎镜给的水静静的放在桌上,她没打算喝。
她们不算太熟,艺人培训第一课,不要乱吃乱喝别人给的东西。
李新桐?她相信她的品性。
黎镜看似也在放空自己,其实眼睛一直盯着秦秋阑,看自己的水她完全没有动的想法,嫉妒地咬紧下唇。
李新桐看见一个二个都在养精蓄锐,没打扰她们,选择再去研究一下自己的剧本还有没有哪里需要改进。
时间不会管你有没有注意它,始终保持着匀速前进。
休息片刻,秦秋阑去与黎镜对戏。结束再休息片刻,李新桐过来给二人讲接下来的戏份。琢磨一会,导演继续拍摄。
数小时后,飘来的饭香解救了一众饥肠辘辘的“饿人”。
谷清音也是“饿人”一员,理解大家已经没有精力再继续下去,便大方地结束拍摄放饭。
晚饭过后仍要继续拍摄一段时间,吃饱喝足的大家也没有怨言。
开机的第一天一切顺利。
之后的日子也要顺顺利利啊。
第9章 危险
“这场戏你要表现得有点生气,但更多的是选择包容妹妹,是那种‘好吧,我是姐姐,你是妹妹,我要让着你。’的无可奈何。妹妹你是那种‘我生气了,可我不说,但你要哄我’的傲娇别扭。”
李新桐蹲在两个小女孩面前,跟她们讲解接下来的戏份。
何月白与林文雨是江家姐妹小时候的扮演者,也是这部戏的主演之二。
“知道了新桐姐姐。”
两个小女孩甜甜的同声回答李新桐。
“那新桐姐姐,我们演的好的话能给我们买糖吗?”
林文雨拽了拽李新桐的袖子,可怜巴巴的看着李新桐。
“可以呀,不过每人只能买一根棒棒糖哦。”
李新桐摸了摸两人的头,继续说道:“你们妈妈说了要控制你们的摄糖量,不然牙齿会烂掉哦,上相就不好看了。”
两个小屁孩被李新桐的话吓到了,齐齐捂嘴闷闷道:“不吃了!我们要漂亮!”
李新桐被逗笑了,拉住她们的小手,把话说完。
“但偶尔吃一次呢,不会影响我们乖宝貌美如花的。”
于是两个小孩又笑了起来。
秦秋阑捧着剧本,远远的看着李新桐与两个小演员的互动,脸上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容。
秦秋阑察觉不到自己的笑容,但有人看到了。
黎镜面容扭曲的注视着秦秋阑,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的目光永远在那个编剧身上!为什么她的目光永远不能为自己停留!
这几个星期里,不管她怎么对秦秋阑献殷勤,她对自己永远是淡淡的,好像自己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其实这完全是她心魔在作怪,秦秋阑已经把她当做一个勤学好问的亲切后辈,只是人永远是贪心的,永远不满足。
她想要更亲密,最亲密的关系。
不断盘算着自己的计划,黎镜的脸渐渐恢复平静,又爬上诡异的兴奋。
“再等一等,等一等,很快我们就会是最亲密的关系了。”
黎镜默默安慰自己。
导演那边在喊准备了,两个小家伙立刻拉着李新桐屁嗲屁嗲地跑了过去。
两个小演员入行也有一两年了,面对众人围观的这种大场面也不慌,很快进入状态。
“哼,我再也不要理姐姐了!”
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娇俏女孩生气的跺了跺脚。
“小沐,别闹了,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偷偷溜出去很危险?”
另一个稍微高点儿的扎着单马尾的女孩也生气的叉腰。
“皇宫外面危险重重,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人出去又没人保护我会害怕!”
江亦寻越是害怕越是生气,声音不自觉的提亮。
“要你管!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她声音一大,江沐桉的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
二人争吵的声音让远处的佣人都能听到,她们对视一眼,匆匆往这边赶来。
这边江亦寻不想再继续没用的争吵,她向妹妹道歉。
“是我太冲动了小沐,我向你道歉,但答应我以后别再偷偷跑出去了,好吗?”
江亦寻放低了姿态。
“好吧,我答应你了。”
江沐桉傲娇的哼了一声。
“来,姐姐抱抱。”
江亦寻朝小沐桉伸出双手。
江沐桉站在原地扭捏了一会,才佯装不情不愿的朝江亦寻走去。
变故发生,江沐桉脚磕到一块起伏不平的石板上,脚踝一扭,向后倒去。
江亦寻眼神惊慌,连忙上前伸手想要拉住妹妹,可还是来不及,妹妹摔倒在地上,脑袋磕出鲜血。
“小姐!”
赶来的佣人们看到的就是伸手的江亦寻和倒在地上的江沐桉。
“大小姐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推小姐呀!”
总管斥责江亦寻,一个佣人抱着哭泣的江沐桉赶紧去找医生,其他佣人敢眼见总管脸色变黑,都以照顾江沐桉的理由离开了。
“我会把这件事如实告诉给国王的。”
总管离开前警告江亦寻,虽然江沐桉以后可能是个祸害,但她现在仍是皇室的公主,国王问罪下来可有的受的。
站在原地的江亦寻仍没回过神,脑海里回荡着妹妹的哭泣,压根没听清总管的话。恍惚过后发现所有人都离开了,也抓紧跑向医务室。
“卡!过!”
一场戏结束,工作人员抓紧时间布置场景,小演员一小瓶水都没来得及喝完就又进入下一场戏。
“江亦寻,听佣人们说你和妹妹吵架还推了她,你已经十岁了,应该懂事了,再怎么样不能动手啊。”
书房里,一个穿着华袍的女人训斥着跪在地上的江亦寻。
“母亲,我没有推她,是妹妹自己不小心摔的。”
江亦慌忙寻为自己辩解。
“你还学会撒谎了!”
坐在椅子上的江令曦重重地拍向书桌。
“那么多人都看到了,难道所有人都在撒谎吗?”
她拿起戒尺,让江亦寻将手伸出。
江亦寻固执的不肯抬手。
“妹妹能为我证明不是我推的。”
她眼含泪水,倔强的想要证明自己。
“她喜欢你,一定会包庇你,事实不会说谎。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把手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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