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应。
“游聆姐?”她拍了拍游聆的肩膀。
游聆猛地抬头,眼神狠厉,周身红芒渐深……
是毒发了。
第23章 用我一命换你自由。
慕长悠拿出解药,怕刺激到游聆放慢动作将解药喂去,却在靠近游聆的瞬间被法力弹开,接着,长鞭如利刃划开空气挥来,慕长悠躲避不及,小臂瞬间多了条血痕,皮开肉绽。
来不及查看伤势,又是一鞭劈来,慕长悠没有躲反而直接抓住长鞭,想借游聆收鞭的拉力靠近她。
但那力道太大,长鞭速度极快地从她手心窜离挣脱,她并没有握住。
温热的血向下蜿蜒,爬上手背顺着指尖滴落。
慕长悠捏着解药,只能另寻他法。
游聆的攻击却在此时停下,她双眼紧闭,眉头时不时皱起。
毒性似乎在慢慢消减,她周身的气息平稳下来,长鞭也消失不见。
游聆睁眼,看见慕长悠的伤问:“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受伤了?”
黑衣女子被她赶走,能伤到慕长悠的只能是……
“是我又失控了吗?”她问。
慕长悠闻言握紧手中的解药走过去,轻松道:“应该是九州寻对你的神识损耗太大激发了毒性,我给你服下了解药,现在已经没事了。”
“抱歉,我帮你疗伤。”游聆说。
慕长悠点头,接着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你脸上沾了我的血。”
是刚刚收鞭时溅到的。
“先疗伤。”游聆用法术给慕长悠治疗,见伤口愈合才去擦自己的脸。
“云起的位置在一个小岛上,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她问。
“等司予回来一起商量吧。”慕长悠低头看着衣袖上的血出神,片刻后道:“我去换身衣服。”
“好。”
回到房间,慕长悠松开拳,露出那颗被捏碎的药丸。
“你已经发现了。”系统突然开口。
她的确发现了。
溶洞里抓伤她的熊妖最早醒来。
游聆没有吃下压制毒性的药却恢复了意识。
都是因为她的血。
“这就是我的死因吗?”慕长悠问。
“是。”
所以找到云起之时,就是她身死之日。
她会死在司予面前,完美结束攻略任务。
慕长悠轻笑,“听起来似乎会死得很有意义。”
一切都在按照被设定好的轨迹运行,那她死后,司予也会遇到属于自己的正缘吗?她失神想。
“风璃。”门外游聆叫她,“换好了吗?司予回来了。”
慕长悠瞳孔重新聚焦,将手中的药渣扔进花盆,“马上就来。”
她换掉染血的衣服去往前院,远远便看见那道清瘦的身影。
明明分开没多久,慕长悠的心却被思念占满,在见到司予的那一刻才得以拯救。
“药铺那边怎么样?”她坐到司予身边问。
“发现得早,火势没有危及周围人家。不过药铺烧的严重,可能需要费些时日重整。”司予说。
“没人受伤就好,药铺我们以后——”慕长悠停下,但没有选择改口继续道:“一起整理,重新开张。”
司予点头:“嗯。”
“既然药铺没事,我们是不是该聊云起的事了?”游聆摇了摇手上的通州舆图提醒。
“对,我们已经找到了云起的位置。”慕长悠告诉司予。
游聆把舆图铺到桌上,指尖圈出一个范围,“云起就在这片海域的某一个岛上。”
“我的计划是明天就出发,越快越好,免得又让他跑了。你们怎么看?”她问。
“后天吧,明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慕长悠说,“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应该不会改变位置。”
而且她的死和云起有关,就算不去找,也迟早会碰上。
“那就后天行动。”游聆妥协,大不了再用一次九州寻。
结束讨论后,大家各自回到房间。
“游聆姐,你在吗?”慕长悠凑在游聆房间的门缝悄悄问。
“怎么了?”游聆开门。
慕长悠眨着大眼睛请求:“你能不能带我进城一趟?”
靠两条腿进城,估计得走到大半夜才能回来。
“进城做什么?”游聆问。
“去了就知道了。”慕长悠扯住游聆的衣袖,“师娘,你就帮帮我吧~”
一声师娘,如愿以偿。
从城内买好东西回来,已经入夜了。
落地后,慕长悠匆匆告别游聆去找司予。
她敲门,屋内没有回应。
不在吗?慕长悠正欲离开,却听见屋里传来声响,有纸张从门缝露出一角。
她推开门,发现是窗户没关,风把纸吹散了一地。
慕长悠捡起地上的纸放到司予书桌,怕又起风想拿本书压压,却看见书下放着一封信。
上面笔墨新干,写着:风璃亲启。
慕长悠下意识拿起那封信,脑中回忆起司予的异常。
院子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司予却并没有过问,就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和游聆进城,司予也不可能没有察觉。
有不好的预感浮现,她打开那封信,借着月光看清信中所写——
风璃,见字如面。
芦苇海中表意太浅,恐你无法感知我的全心。
世间于我,是一场潮湿枯燥的雨,无休无尽,而你是我的初阳。我无比庆幸你能闯入我的生命,因为你,我才感受到生活,才知道幸福原来可以被看见。
你的眼中总是忧伤,我不知该从何去解,只愿那句至死方休也同样适用于我,希望我的死能让你自由,让你自在无拘地享受世间。
行笔至此,总觉词不达意。千言万语其实只想说一句:我爱你,还有,别太快忘记我。
司予绝笔。
泪水模糊视线,慕长悠脑中只有那“绝笔”二字。
司予为何会写下绝笔信……
“那黑气到底是什么?”她问。
“是前魔尊残魂,它的作用是为了在你死后激发出司予的心魔,但你放心,司予不会有生命危险,也很快就战胜了它。”系统急忙解释。
慕长悠揪起的心松了些,只要司予没有危险,什么残魂,她日后一剑劈了就是。
她把信放回原位离开房间去找司予,没走几步,两人在长廊转角处相遇。
月亮被云遮挡,司予隐在暗色中,看不真切神情。
转角的烛盏只照在慕长悠的身上,暖色晕在她的眼,顾盼生辉。
“司予。”
“我们成亲吧。”
她笑着说。
云团在这一刻飘走,月光重新照在大地,亦照出司予发怔的脸。
慕长悠迈步走出烛光,站到司予面前,等待她的回复。
“没用的,你是魔种,就算意识再抗拒,身体也会自动吸收魔气。”
“只要主上在你体内,就能占据你的神识,你迟早会成为主上的容器。”
“这是你的荣幸。”
女子的话在耳边响起,司予注视着慕长悠的眼,笑容掩住悲伤,柔声回答:“好。”
“我们成亲。”
慕长悠将一条红珊瑚珠串套进司予手腕笑:“套住了,就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司予垂眸,珠串上的银色蝴蝶挂饰贴在手腕内侧,微凉起伏。
在初冬微寒的夜,那只芦苇海中的蝴蝶亲吻她的脉搏。
至此枯木新生。
第24章 在这场大战中死去的只有她的妻子。
翌日,万里晴空,太阳悬挂于蓝天正中暖洋洋洒下光辉,让今天如春日般明朗。
微风吹动满院红绸,院中四处贴着大红囍字,在阳光照射下闪耀着细碎的金光。
红绸翻卷落下,露出站在屋檐的下的那对红色身影。
司予一身红衣衬出肤白胜雪,青丝依然被素雅木簪简单挽起,却比平日多了温柔典雅的气质,那双曾让慕长悠感觉在被审视的眼睛此刻如阳光下一湾春日融雪新泉,清澈温暖,盛满了爱意,只将她一人包裹。
她私有了遥不可及的月亮。
“二人新人入场!”游聆站在院中大声宣布。
两人将视线从彼此身上分离,十指紧扣,并肩,步伐一致向外走。
渺渺走在她们面前,认真当着小花童,把竹篮中的花瓣撒开。
这条路很长,长到慕长悠想这样一辈子和司予走下去。但又很短,很快两人站到圆台之上。
“互换婚书。”游聆继续主持流程。
慕长悠拿出自己所写的婚书,看着司予的眼睛郑重道:“天地为鉴,日月为盟,风璃愿与司予共结连理。我之情意,流年不毁,风霜不掩,纵然前路荆棘,亦无惧随行,白首不离,此证。”
司予同样拿出自己的婚书一字一句立誓:“天地为鉴,日月为盟,司予愿与风璃共结连理,永生永世,相许相依。春花秋月,夏蝉冬雪,唯愿与卿伴,纵使海枯石烂,我心不转,此证。”
两人交换婚书后,渺渺端来两杯酒。
“姐姐,交杯!”她努力托高承盘,认真道:“你们要永远在一起哦!”
慕长悠俯身摸了摸她的耳朵,而后拿起酒盏,“谢谢渺渺的祝福。”
她把其中一杯交给司予,两人缓缓靠近喝下交杯酒。
视线交错间,慕长悠扬唇得意地笑,语气轻快且坚定:“司予,你是我的了。”
司予看着她唇边的水渍眸色暗沉,声音低哑:“嗯,你的。”
她慢慢靠近,眼神赤裸,慕长悠看明白她的意图,没有拒绝。
司予扶上她的后颈,温热的呼吸扑上她的脸颊,熏出一片淡粉,慕长忧紧张闭眼,感受到司予的鼻尖慢慢抵上自己的侧脸。
忽然间,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阴沉,她睁眼看见远处黑云聚集,在空中生出一个巨大黑色漩涡。
司予也停下动作看去,表情微变。
“怎么回事?”游聆问。
“是云起。”司予说。
怎么偏偏是今日……慕长悠沉默。
“我去看看。”司予又道。
游聆:“大家一起。”
三人来到漩涡之下,云起站在阵中,漩涡随着法阵运行愈发阴沉,在他身后还有许多异变的妖族。
云起似乎正等待着慕长悠她们的到来,看见两人的装扮他惊讶挑眉,“看来我选了个好日子。”
“云起,你想干什么!”游聆厉声问。
“毁灭这世间啊。”云起笑,神色疯狂,“我的阵法能让牵魂融入雨中遍布天下,很快整个世间都将为我所控了。”
“可惜仅凭你们三人,阻止不了我。”
说完他催动药性,身后的妖族纷纷变得躁动,低吼着亮出尖爪利牙,蠢蠢欲动。
“撕碎她们。”云起下令。
异变妖族一拥而上,司予给慕长悠套上灵盾安抚:“别担心,有我在。”
她上前和妖族缠斗,但这些妖仿佛进化了一般,力量和速度都肉眼可见地增加,就算打晕,也能迅速苏醒继续战斗,比之前更加难缠。
游聆拿出发热的空间珠察觉异常,急忙提醒:“阵法有异,能增强毒性。”
空间珠在她说完的一刹那碎开,里面关着的妖族也都已毒发失去意识,开始攻击二人。
“娘亲,哥哥!”渺渺从慕长悠手串上出来大喊。
“渺渺,你怎么在这里?”慕长悠诧异。
“我附身到姐姐的手串上偷偷跟来的,姐姐,不要伤害我娘亲和哥哥……”渺渺急出眼泪,声音带着哭腔。
“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娘亲和哥哥。”她停顿后继续道:“而且他们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了。”
渺渺一听高兴道:“真的吗?太好了!”
慕长悠:“真的。不过你要和姐姐好好待在这里,不能让自己受伤。”
“嗯!”渺渺点头。
另一边,云起看着还没被阵法影响的游聆拿出那个铃铛,“看来你们有几分本事,居然能压制住我的牵魂。”
“鲛人,忘记你的主人是谁了吗?”他摇动铃铛试图操控游聆。
可摇了许久,游聆都没有半点反应。
昨晚进城后,慕长悠便将自己的血混入吃食中让游聆吃下。
毒已解,云起的铃铛已经没有丝毫作用了。
“怎么可能?”云起难以置信,而后不再管二人,加快催动阵法。
游聆也觉奇怪,但不断攻击的妖族让她无心多想。
“司予,这里你顶着,我去毁阵。”她说。
司予点头,游聆正要去阵前,腰间的玉佩忽然毫无预兆地断成两半,接着她心口猛的一痛。
“怎么了?”司予问。
游聆捂住心口,看向司予的眼神充满歉意,“游听出事了,对不起。”
说完她施了个传送法术消失不见。
她的离开让所有妖族的攻击对象只剩司予一人。
慕长悠看见那枚玉佩断裂,心里也有了猜测,俯身嘱咐渺渺:“渺渺,你在这里好好待着。”
阵法已经启动,云起见只剩司予担心鲛人去搬救兵,抬手将一物打入阵法,阵法在地上转了几圈,很快阵纹从金色变成黑色。
是杀阵。
法力从四面八方发动无差别攻击,司予撑起灵盾保护妖族,还要分心躲避妖族的进攻,逐渐力不从心。
云起见状好心提醒道:“此阵能吸收法力,用的越多吸的越快,不过你若想找死,我也不会拦你。”
司予的法力源源不断流失,灵盾越来越薄,眼看着就要被冲破,她又继续加固。
封印有了松动,黑气抓住机会冲破封印,开始攻击她的神识。
体内的灵力和黑气相互碰撞,水火不容,法阵将灵力吞噬的越多,黑气就越浓郁,很快,尖锐的声音在脑中叫嚣肆虐,司予灵脉发涨,心里也不受控制地混乱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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