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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劣演技(近代现代)——零点四三

时间:2025-07-09 07:47:52  作者:零点四三
  陈禹父母还在忙着处理陈爷爷的后事,整个房间里只有方楠陪着他。
  见他们两个进屋,方楠很有眼力见的站了起来,将外套搭在手臂上,对宁洵说:“我出去找程泽铭,你们坐吧。”
  陈禹颓然的坐在沙发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听到动静才把眼睛睁开,看到宁洵后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洵哥,”他苦笑了一下,表情十分僵硬,“辛苦你刚回国就来我这儿了。”
  宁洵把陈禹当作亲弟弟看待,心疼他总是太为别人着想,到了这个时候,先关心的竟然还是自己累不累。
  他坐到陈禹旁边,轻轻拍了下他的背,尽量让自己说话时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想哭就哭,没事儿。”
  此话一出,陈禹像是再也绷不住了,他抬起眼,深深地望向宁洵,紧接着便双手掩面痛哭起来,连肩膀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陈禹虽然不是爷爷带大的,但他和父母的关系实在算不上亲密,反倒和爷爷隔辈亲,来了北京之后更是雷打不动的每周都挤出一天时间回家,自己挣了钱,最先想到的也是孝敬爷爷。
  “洵哥,我爷爷他明明白天还和我通电话了,晚上我再见到他……他就……”陈禹说不下去了,哭的几乎失声,眼泪从他的指缝间涌出来,不间断的落在老旧起翘的木质地板上。
  断断续续的哭声传进耳朵里,宁洵的心里也不是滋味,想安慰他,却也知道多说无益,便静静的坐在旁边陪着,偶尔给他抽两张纸擦擦眼泪。
  客厅还是原先的样子,桌面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木雕小物件,垃圾桶里也装满了木屑。可只要一抬起头,就能看到墙上挂着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老人永远是那样慈眉善目,让人控制不住的想要亲近。
  但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宁洵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陈爷爷的时候。
  那天是他和梁嘉木第二次见面,他在地铁站丢了手机,梁嘉木说带他去吃饭前还有件事要办。
  于是他跟着梁嘉木来到了这间两居室,见到了那个满头白发却神采奕奕的老人。
  有那么一瞬间,宁洵恍惚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好不真实。
  陈爷爷的身子骨一向硬朗,前不久还说自己正在看他演的电视剧,他不过是出了趟国,怎么就……
  人的生命就是如此脆弱,以至于很多时候我们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就已经被迫学会了接受分离。
  梁嘉木从厨房走过来,把两杯水放在茶几上,然后轻轻拍了下宁洵的肩。
  宁洵抬头看了他一眼,片刻后又将脸转了回去,没开口,也没做任何动作。
  他又陪着陈禹坐了一会儿,直到外面响起敲门声。
  “我去开门。”梁嘉木说着已经站了起来。
  老式铁门被推开,风一吹门板就跟着来回晃动,生了锈的铁皮摩擦着门轴,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这声音尖利刺耳,像是老人嘶哑的嗓音从时空深处传来,隔着数十年光阴敲打着人的耳膜。
  来人竟是江知乐。
  他穿了一身黑色休闲装,头上还戴着鸭舌帽,手里拎了两个纸袋,步履匆忙的朝他们走过来。
  宁洵怔了怔:“知乐?”
  “洵哥。”江知乐和他打了声招呼,也没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只是把纸袋放在桌上,摘掉鸭舌帽走到陈禹跟前儿,耐心的劝,“你这一天连水都没喝几口,身体撑不住,多少吃点吧。”
  看着两人熟稔的模样,宁洵心里挺纳闷,但现在他实在没心情纠结这个,听说陈禹一天没吃饭,便也劝他:“陈禹,吃点饭,听话。”
  别人说话可能不好使,但宁洵在陈禹这儿是有绝对的威慑力的。他把头抬起来,看了看宁洵,发白的唇瓣上下开合,轻轻吐出一个“好”字。
  梁嘉木坐到宁洵身边,问:“饿不饿?”
  宁洵的时差还没倒过来,此刻简直头痛欲裂,真是一口也吃不下,但他不想影响陈禹的心情,只能点了点头,硬着头皮拿起筷子扒了两口饭。
  江知乐明天还有工作,经纪人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他回去,他只好暂时放下陈禹的事。
  陈禹几乎好几个晚上都没合眼,宁洵好说歹说才把他劝到卧室睡一会儿。
  “洵哥,你回去吧,我真没事。”
  宁洵帮他把床铺好,宽慰道:“我不累,在你这儿睡也是一样的。”
  他关了灯,走出卧室,看到梁嘉木站在门口等他。
  “去沙发上休息吧。”
  宁洵看了他一眼,想开口却发现嗓子已经哑的说不出话了,他张了张嘴,忽然间却觉得天旋地转。
  梁嘉木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半扶半抱的把他带到客厅,按着他躺到沙发上。
  喝了口梁嘉木递到嘴边的温水,宁洵才勉强能发出声音。
  等眼前彻底清明起来,手脚也有了力气,他拉着梁嘉木坐下,费力的说:“你也睡会儿。”
  “好,”像是为了让他安心,梁嘉木很快脱了外套坐回他身边,“睡吧。”
  第二天一早宁洵醒过来的时候,梁嘉木已经去公司了,给宁洵发消息说晚上来接他。
  陈禹的状态要比昨天好一些,有些精神了,宁洵看他这样,总算松了口气,陪着他吃了饭,还把自己从国外带的礼物拿出来让他拆开。
  晚上七点过几分,梁嘉木果然来了,不多时陈禹父母也从门外进来,后面还跟着程泽铭和方楠。
  屋里突然涌进来这么多人,宁洵愣了一下,直到方楠喊他的名字,他才机械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和陈禹父母问了声好。
  陈见真年近五十,单眼皮高颧骨,是典型的南方人长相。他忽遭丧父之痛,又连日操劳,此刻眼角已经堆满了疲惫,但即便如此也依然谈吐文雅,待人温和。
  “小宁,听说你刚从国外回来,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陈见真把目光转向其他几人,很是客气的说,“这几天多亏了你们在……我和陈禹妈妈太忙,实在是招待不周,等处理完家事,一定答谢各位。”
  程泽铭赶紧摆手推辞:“叔叔您别这么说,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方楠也道:“时间不早了,您和阿姨这几天都没休息好,我们就不打扰了。”
  陈禹站起来,走到宁洵身边,哑着嗓子说:“洵哥,你和梁哥也回去吧,我好多了,真的。”
  折腾到现在,宁洵也真的身心俱疲,他想多陪陪陈禹,但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只好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温声道:“改天再来看你,有事儿打电话。”
  陈禹用力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难看,“好。”
  宁洵看向陈禹的父母,低下眉眼,声音很轻的说:“叔叔阿姨,我们先回去了,节哀。”
  告别了陈禹一家,他们四个一齐下了楼。
  站在停车位前,方楠掏出车钥匙,对宁洵说:“洵儿,我俩走了,你回去早点儿休息。”
  程泽铭依然看梁嘉木不顺眼,见他站在原地不动,就非要挑刺儿:“梁总要是不方便送宁洵,就让他和我们一起走吧。”
  “泽铭……”宁洵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跳,嗓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疼了起来,总之哪儿哪儿都难受,实在没精力和他扯别的,“我先回去了。”
  程泽铭看他脸色不太好,只能忍住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上车时却不经意似的瞥了梁嘉木一眼,当然,眼神很不友好就是了。
  宁洵从上车开始就一言不发的闭眼休息,他头疼的厉害,但怎么都睡不着,浑身酸痛,神经也紧绷着。
  感知就被无限放大,他能感觉到梁嘉木往自己这边看了好几次,但他不想睁眼,更不想开口。
  车子驶入小区停车场,梁嘉木熄了火,解开安全带,转头对他说:“宁洵,醒醒,到家了。”
  宁洵睁开眼却没看他,只是偏过头去,愣愣的望着窗外。
  地库里只有几盏昏暗的小灯,几乎漆黑一片,但梁嘉木清楚的看到了眼泪,宁洵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滚落下来,顺着他的下颌滑下去,滑进他的衣领。
  他听到宁洵说:“梁嘉木,我们谈谈吧。”
  梁嘉木默然。
  其实他知道宁洵想谈什么,也知道这场谈话无可避免,可他认为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所以仍然固执的说:“今天太晚了,你先睡一觉,好不好?”
  “就现在。”宁洵不喜欢把今天的事情拖到第二天,况且有些话如果不说清楚,他今晚一定一分钟都睡不着。
  梁嘉木看着他执拗的样子,终于还是妥协了:“好,你说。”
  “梁嘉木,你很喜欢替我做决定,是么?”他的表情很严肃,语气冰冷的近乎质问。
 
 
第64章 
  梁嘉木低着头不发一言,像是在接受审判的罪犯。
  “十年前你觉得自己配不上我,就胡说一通伤人的话,然后撇下我整整十年。十年后你觉得是时候来见我了,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节目上。”
  “到现在,你为了不影响我工作,所以连陈爷爷去世的消息也瞒着不肯告诉我,是么?”
  这世界上大概没有比宁洵更了解梁嘉木的人了。
  他做的所有事情v  v,都是以宁洵的利益为出发点。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宁洵主动去抓他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梁嘉木粗糙的掌心,“但是你……”
  他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淌下去。
  “别哭了,宁洵,别哭了,”梁嘉木这双稳稳当当拿了数十年刻刀的手在此刻颤抖的几乎抬不起来,只能费力的去擦他的眼泪,“对不起。”
  宁洵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仰起头盯着梁嘉木,双眸中闪烁着泪光,他艰涩的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和你一起吃苦呢?”
  他倾身过去,流着泪吻了梁嘉木,他的手掌扶在梁嘉木肩上,又一点点摸上他的脸……片刻后,宁洵退开半寸,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轻声说:“只要是你,我什么都愿意。”
  “梁嘉木,我二十八了,我不是遇到事儿只会哭,”他好像只有在梁嘉木面前才这样容易掉眼泪,他平时不这样的……“很多事儿我都承受得住,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宁洵仰起头,喉结轻轻滚动,“梁嘉木,被所有人蒙在鼓里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好受,”他嗤笑一声,说话时还带着浓重的鼻音,“感觉自己像个傻逼。”
  梁嘉木沉默了很久,久到宁洵脸颊上的眼泪已经干了,只留下一道清晰的泪痕。
  “对不起,”他捧起宁洵的脸,一点点拭去他眼角不断涌出来的泪花,低声说,“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以后……会改的。”
  都说温饱才能思/淫/欲,梁嘉木人生的前二十五年都没过上什么好日子,整日里都在为了生存奔波劳碌,哪里有空去学怎么爱一个人。他从少年起就独自撑起了一个家,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他知道肩膀上的担子越沉就活的越累。
  他爱宁洵,不想让宁洵像自己一样承受太多,可惜他们两个兜兜转转分别十年,他才明白宁洵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梁嘉木坐在暗影里,身上的衬衫被宁洵弄得皱巴巴的,衣领上还沾着没干的眼泪,向来打理妥帖的头发也有些凌乱,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无措的颓然。
  宁洵伸手去摸梁嘉木的脸。
  他在外面操劳了一天一夜,下巴已经冒了青茬,很扎手,宁洵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被人扎了一下,酸涩的刺痛密密麻麻地涌上来,让他的呼吸都变得迟缓。
  “梁嘉木,我爱你,想和你过一辈子,所以我不可能一直被你护着,”他看着梁嘉木,神情无比认真,“那样的关系不对等,是不会长久的,你明白吗?”
  “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宁洵的眼眶依旧很红,却没有再哭了,只是说,“我怕你会累。”
  而人一旦在某段关系中感觉到累,就会下意识想要结束。
  梁嘉木用自己温热的掌心包裹住宁洵的手,语气坚定,“不会。”
  不会觉得累,更不会离开。
  宁洵轻轻的点了下头,低声说“好”。
  或许是因为没有休息好,或许因为在国外拍广告时着凉了,总之当晚宁洵就发起了高烧。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回到了十年前,在那间狭窄的出租屋里,他吻了梁嘉木,梁嘉木先是震惊,紧接着一脸嫌恶的推开了他。
  他狼狈的跑了出去,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徘徊,直到天上下起了雪,再回头时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他越来越冷,紧咬牙关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下一刻,世界在他眼前崩塌,万丈高楼化作齑粉,玻璃碎片从天空中落下,落到他眼前时就变成了鹅毛大雪。
  冰冷的雪花直直地朝他扑了过来,他避无可避——
  下一秒,宁洵从噩梦里惊醒,睁开眼就看到梁嘉木满脸担忧的坐在自己身边。
  “宁洵,你发烧了,”他拨开宁洵眼前的碎发,“起来吃点儿药。”
  宁洵怔怔的看着他,片刻之后才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梁嘉木……你别……”
  他的声音太小了,梁嘉木俯下身去仔细辨别了一会儿,才终于听明白他说了什么。
  宁洵说,你别丢下我。
  手上的动作一僵,梁嘉木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他手里的水杯轻轻晃动了一下,温水从杯子里溅了出来,在灰色床单上晕开一朵朵花。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宁洵先他一步开口:“对不起啊,我刚刚可能……烧糊涂了。”
  梁嘉木摇了摇头,扶着他坐起来,把药递到他面前,“先吃药吧。”
  宁洵吃过了药,很快就有了困意,躺在床上眼皮子直打架。
  梁嘉木用温水把毛巾浸湿,帮宁洵擦了擦身上,见他的脸色好些,额头也没有之前那么烫了,才把水杯和温度计放好,绕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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