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呀,风大雨大的,没啥用。”
沈见晞视线落在靠墙倒数第三排的位置上,“唐宴昭是不是一直没来?”
叶桃坐下后开始拆早餐,随意回望了一眼,“好像是吧。”
“这个天她能去哪儿?”沈见晞低声喃语,眉心三条黑线。
“晞晞,杨玉寒找你。”门口突然有个女生对着她喊。
沈见晞回神,默契地跟叶桃对视一眼,便起身走到教室外面。
几天前还趾高气昂,打扮精致的杨玉寒与此时形成鲜明对比,双眼充满血丝,重重的眼袋挂在下面,皮肤暗沉,整个人都焉了吧唧的,没有气色。
看来自从真相曝光,她也是品尝到这种无力感了。
沈见晞面色不虞地问:“什么事?”
杨玉寒瞥了眼路过的同学,往角落锁了锁,压低声音问:“可以过去说吗?”
她指了指走廊尽头,那边有个储物间,很少有人会过去,专挑人少的地方,都这个时候了还想要顾及体面吗?
沈见晞耐心告罄,“不说我走了。”
杨玉寒见状下意识伸手阻止她离开,好在沈见晞眼疾手快避开,后退一步,警告道:“有屁快放!”
“晞晞,求求你,把视频撤下,跟校董说说情,别开除我,行吗,我可以给唐宴昭道歉。”杨玉寒声音里都带上哽咽。
沈见晞冷嗤一声,“道歉有用?”
“你想要我做什么,我能做到的,都会尽量去做,可以吗?”杨玉寒被家里人逼得没办法,这才放低姿态来乞怜。
“我要你滚出蓉青。”
“晞晞,不要这样,求你了,如果我真的被蓉青开除,这要是被记录在档案里,那我的一辈子就真的完了。”
杨玉寒说得潸然泪下,不明真相的人恐怕都会下意识以为是沈见晞在欺负对方,可论坛里的事人传人,蓉青绝大多数人都听说了杨玉寒的事,不管心里怎么评价,但在表面上也是绝对不会对杨玉寒生起半分同情的。
“现在知道哭了,你带人堵她欺负她的时候不是挺威风的吗?找人发帖做高你身份的时候不是挺享受的吗?”
“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帖子也不是我发的,晞晞对不起,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杨玉寒就差给她跪下了,“再说…唐宴昭也没出什么事不是吗?”
沈见晞眼底冒着怒气,“她还没出事?那她身上的伤算什么,是不是要她缺胳膊少腿,或者被你标记才算出事,杨玉寒,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言罢她就直接转身离开,也没能听见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数学老师说“上课了,去哪儿”的话。
路上,沈见晞气鼓鼓地问小十,“她在哪儿?”
“宿主,我是你的系统,我并没有检测旁人行踪的功能。”
沈见晞站在一楼,豆大的雨珠砸在地上开出朵朵水花。
掏出手机直接拨通电话,一连发出去三个,对方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非必要情况,唐宴昭绝不可能逃课,她会缺席,一定是她来不了。
沈见晞眉头从始至终都没有散开过,凝神说道:“你能通过她的身体变化判断心动与否,这是不是证明你能够检测到她的身体情况?”
“理论上确实是这样的没错。”
“那你帮我看一下她现在的身体情况?”
既然她没办法知晓唐宴昭的行踪,那就先看一下身体是否健康,从而推断她的安全。
下一秒,小十惊呼一声:“唐宴昭身体各项数值均超出正常范围,体温异常,心跳异常,信息素异常,白细胞异常……”
沈见晞心头随着它一声一声的播报逐渐下沉,目光穿透雨雾,思绪流转迅速做了决定,迈步就往雨里冲,暴雨倾盆很快就将她浑身上下浇了个彻底,眼前已经形成模糊的雨帘遮挡住视线,沈见晞无所顾忌地抬手摸了一把,脚步未停。
约莫五分钟后,她气喘吁吁地站在了513门口。
衣服贴在身上极其难受,沈见晞无暇顾及,抬手扣得铁门咚咚作响,嘴里还喊道:“唐宴昭,唐宴昭……”
这要不是在上课期间,恐怕沈见晞已经被人围观起来了。
只是任凭她再努力,房门也不动分毫,可从门缝里偷偷跑出来的缕缕青柚朗姆酒味道在提醒着沈见晞,唐宴昭就在里面。
一筹莫展之时,楼道里传来声音,沈见晞循声望去,便看见一个女生走进停在了旁边的515门口。
“晞晞?你这是……”女生见到沈见晞这副狼狈状态有些晃神,定睛一看才终于跟她对上号。
沈见晞脑海里灵光一闪,“你们两间宿舍的阳台是连通的吗?”
女生如实回复:“不是,单独分开的。”
“我进去看看行吗?”
“可以的。”
沈见晞来到阳台,两间宿舍的阳台的确是隔开的,但中间的距离也不过半个手臂的宽度,她心头做了决定,抬腿就准备往上面爬。
女生吓一激灵,“很危险,快下来。”
沈见晞没搭理她的提醒,直接聚力一跳,哪曾想这暴雨洒在瓷砖上滑溜溜的,她双脚刚一接触地面,脚底便不可避免地打滑,身体失去平衡,膝盖撞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女生被吓得表情都失去了管理,趴在栏杆上焦急询问:“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沈见晞沁凉的后背疼得冒出冷汗,白皙的面庞瞬间充血,她扶着湿润的栏杆起身,强撑着回应:“我没事,谢谢你,这件事别跟任何人说。”
女生只是回来拿个东西,也没想到会遇上这一茬啊,忙不迭点头:“好的,我知道了,只是你真的没事吗?”
沈见晞站直身体,长吁一口气,“没事。”
言罢便拉开了滑轨玻璃门,一瘸一拐地走进去,浓郁的青柚朗姆酒味道瞬间找到支点似的缠上了沈见晞,就好像上一世那场绑架中,唐宴昭言辞冰冷,可信息素却一直在悄无声息中保护着她。
因为喜欢,双omega信息素互斥的本性在那个时候也不起作用,甚至演变为保护,上一世沈见晞没能察觉到唐宴昭这无声的秘密。
这一次,唐宴昭还没喜欢上她,如此高浓度的信息素萦绕在她周身,刺激着沈见晞的腺体,微微的刺痛感让沈见晞脑袋有片刻的眩晕。
她甩了甩脑袋,深吸一口气去适应,倒是空气中的信息素味道惹得她接连咳嗽几下。
沈见晞强撑着不适反身将玻璃门敞开,带着湿意的凉空气挤进来,浓郁的信息素味道逐渐降低。
她回过身,缩在床上瑟瑟发抖的那抹身形也映入眼帘,手臂无力的耷拉在床沿,地面上散落一滩不知名的透明液体,可旁边的玻璃碎片提醒着她这口服式的抑制剂,唐宴昭并没有使用。
沈见晞用手背抹去额头被她信息素逼出的汗珠,徐徐靠近,双腿僵直地躬身,被雨水浸润过的手指带着凉意贴在她脸侧,衬得她身体温度更加烫得骇人。
沈见晞柔情似水地问道:“昭昭,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唐宴昭的意识已经彻底陷入混沌,根本不可能对沈见晞的问话做出回应。
沈见晞记得上一次唐宴昭是从下面柜子里拿出的医药箱,她寻着记忆成功找到药箱,可将里面翻了个底朝天也未能找到omega抑制剂。
所以唐宴昭摔碎的是她最后一只。
沈见晞鼻翼扇动,回到床边摸了下她烧红的脸颊,低声说:“昭昭,等我。”
话音落下,她便强撑着膝盖骨的疼痛打开房门,正欲迈步离开,害怕房门被风吹得关上,立马撤身回到房间,拖了个凳子挡在门口。
可这样的话,床位就靠近门口的唐宴昭如今这副模样便会一览无余。
沈见晞狠了狠心,直接憋足一口气跑到了同层尽头她自己的宿舍,着急忙慌地拖出柜子,找到抑制剂后拔腿就跑,根本没空搭理散落一地的物件。
房门关得巨响,似乎连墙壁都抖了下。
沈见晞跨越无人的走廊,靠近门口时青柚朗姆酒已经偷偷满溢,她赶紧拉上房门隔绝屋内与走廊的交汇。
回到床边,她扒开唐宴昭的黑发,裸|露的腺体比起当时在医务室看到的饱满数倍,像成熟的樱桃,周围淌着透明粘液,洇湿衣领。
任凭沈见晞如何调皮,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挑逗它,利落地撕开抑制剂,注射前还特意提醒了唐宴昭一嘴,即便她现在听不见。
抑制剂的起效需要一点时间,注射抑制剂的针孔处还在往外冒着血珠,沈见晞用手指替她擦掉,圆润的腺体顺着她的力道晃动一下,很有弹性。
沈见晞抿了抿唇,手指弯进掌心,没再去触碰,她按着唐宴昭的身体让她平躺下来,周围的信息素浓度正在迅速下降,可唐宴昭依然面色坨红,就连脖子延伸到锁骨处都泛着粉色。
她找来温度计替她测了下温度,烧到“38.5度”。
沈见晞给她接了杯温水,找来退烧药和酒精,掌心贴在她脸上,拇指轻抚,“昭昭,起来把退烧药吃了。”
唐宴昭也不知道清没清醒,只知道当沈见晞把药喂到嘴边的时候,她自动探出舌尖将其卷了进去,滚烫软腻的温度擦过指尖,沈见晞的手指像痉挛一般抖了一下。
软软的,湿湿的。
沈见晞抬头将唐宴昭没喝完的水一饮而尽,吐出压在心口的一口气才终于舒坦不少。
喂完药后沈见晞又尽职尽责地在她的掌心额头抹上酒精,凝神关注了好一会儿她的状态,看她脸色逐渐回归正常才终于放下心来。
沈见晞这才有空处理自己身上的不适,忙碌这么久,头发都已经半干不干的了,湿衣服沾着说不清的味道贴在身上有些难受,眸光落在躺在床上的人,借着放心不下她一个人的理由打开了唐宴昭的柜子。
里面衣服不多,散发着清浅的洗衣液味道,规规矩矩的待在里面,跟她本人一样,*按部就班地遵守规则。
沈见晞从里面找出一件白t,修长的手指放在领口,干脆利落地解开,由里到外一件不剩。
倏然,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她捏着白t的手指一顿,放在身前扭头去看床畔上的人。
只见唐宴昭换了个姿势侧躺,面朝着墙壁,耳朵依然因为发烧和发情期泛着红晕。
第9章 第9章
白皙光滑的后背猝不及防的闯入眼帘,两块蝴蝶骨因为她的动作忽闪忽闪,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烧得脑袋发昏的唐宴昭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又干又涩的眼睛逼迫她闭上了眼睛,依然像被针锥的大脑终于搭上线。
这个人竟然就这样光明正大地在房间里换衣服,而她还无意中偷窥了去,真是罪过。
唐宴昭赶紧翻了个身“面壁思过”,钝钝的脑袋和后颈发胀的腺体都在侵占理智,索性她也不再抗争,阖眸放松思绪,意识逐渐沉睡。
忽然,耳畔响起一阵温柔的询问,像万物复苏的春季,冰河解冻发出潺潺的清亮声响。
“昭昭?宴昭?”
唐宴昭是想要睁开眼睛去回应的,可眼皮仿佛加了千斤重的砝码,如何都无法睁开,耳畔微风徐徐般的声音逐渐远去。
盖在身上的薄被却似乎在被拉扯,床面带着丝丝晃意,迷糊中的唐宴昭旁若置身于吊桥之中,有人轻手轻脚地从她身后经过,依然能够让桥梁徐徐摇曳。
她以为对方经过就好了,可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在她身前停下,唐宴昭满是不解,想要出声询问,想要看清她的面容,无力的肢体支撑不了她完成这些动作,最终的念头也只能化为虚无,只能任凭对方的手在自己的眉眼上肆意作乱。
作乱?好像也不是,蜻蜓点水的力道划过她的五官,从额骨到眉毛,从眼睛到鼻梁,从嘴唇到喉骨。
轻飘飘的,好似羽毛。
别弄了。
唐宴昭如是想着。
她努力过,对方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奇怪的是正当她以为对方的动作要从锁骨继续向下时,对方却蓦然停住。
空荡的怀抱突然被柔软的触感所包裹,隐隐约约还带着香气,本能地想要推开对方,但唐宴昭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连动动手指都费力,最终也只能放任。
清淡的香气飘入鼻翼,她悄悄品味,好在这股味道她并不讨厌,这才终于彻底支撑不住地昏睡过去。
沈见晞还以为她是害羞才突然转过去的,可是过来试探地喊了两声,唐宴昭根本就纹丝不动的。
她不信邪,越过她挤到了靠墙的一侧,本来就不大的单人床瞬间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昏暗光线中唐宴昭优越的五官印入眼帘,方才意外被她舔到的指尖就这样跟从本心一一描摹。
没有受到系统的惩罚证明唐宴昭没心动,她的求证也只是伪命题,倒是她自己的心跳声大的吓人。
沈见晞收回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在血液中翻腾,这是真命题。
她唇角泻出一抹笑意,就此躺下把自己塞进她怀里,顺势让她的手搭在了自己塌陷下去的腰侧。
唐宴昭发热浑身的温度都比她烫,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沈见晞的耳朵上,引起丝丝颤栗。
“昭昭。”沈见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喑哑,软软地喊了一声。
唐宴昭规律的呼吸声此刻像助眠音乐,沈见晞也不知道偷笑了多久,不知不觉间便陪着她陷入美梦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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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唐宴昭徐徐睁开双眸,眼尾自然落下一滴生理性的泪花,陷入枕头中留下一圈看不清的印记。
她动了动身子,却发现整个人被莫名桎梏,动弹不得,视线逐渐聚焦,第一眼就看见了怀里这颗毛茸茸的脑袋。
唐宴昭身体一颤,本能地就要弹开,可刚要有所动作,怀里的人儿就哼哼唧唧地紧了紧圈住她腰的手,呢喃道:“别动。”
这熟悉的声音,唐宴昭僵直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迟来的记忆也终于涌上心头。
早上醒来就觉得浑身不对劲,脑袋晕乎乎的,稍微有点动作就眼前发黑,四肢软得不像话,她强撑着爬起来找到抑制剂,一个没拿稳就摔在地上,信息素愈发肆意,她瘫软在床上,无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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