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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欲(近代现代)——绊倒铁盒

时间:2025-07-12 09:05:33  作者:绊倒铁盒
  两个人夺门而出,背后保安的呼喊和杂沓的脚步声紧随而至,还有随手抄起的钢管、板凳、啤酒瓶乒铃乓啷撞击地面和墙壁的声音。
  幸好之前没有停车位把车就停在了门口,算是因祸得福,宋明栖和周羚一左一右朝车边狂奔。宋明栖的风衣兜满了风,风驰电掣一般按下了开锁键。
  “上车!”
  话音未落,他听到周羚怒骂了一声,只见周羚敏捷地双臂一撑,从车顶飞身过来,一脚踹飞了一个跟在他身后高举酒瓶的人。
  还没来得及打开车门,眼前一暗,周羚用身躯挡在他身前、抱住了他的脑袋,嘴里发出一声闷哼。
  宋明栖眼眶发热,顾不上多问,抓着周羚一起跳进车里,塞进钥匙启动汽车。车尾传来砰砰砰的钢管敲击声,随着他拼命踩下油门,嗡得一声,渐抛渐远。
  伤痕累累的黑色路虎在夜间的海边公路上疾驰,海浪撞击峭壁礁石,轰隆作响,像是为这场末日飞车演奏的宏大交响。
  “有车追上来吗?”
  周羚再次回头确认:“没有。”
  “你背上怎么样?”
  “没事。”周羚抬起右臂,活动了一下背肌,“还不如我在拳击场上随便挨的一拳。”
  说罢又问:“那个……李什么……”
  “李嘉旻。”
  “嗯,他怎么样了?”
  宋明栖看了一眼手机:“说自己去医院了。”过了片刻又说,“她妈妈要是还在的话他不这样。”
  “这种事你都管?”
  重音在“都”上。
  “那管不过来。”宋明栖回答得不假思索,他笑着摇摇头看向前方的路,突然又自我否定似地啧了一声,“但看到就忍不住想管一下。”
  周羚看着他后脑勺上微乱的一小撮头发:“太危险了。”
  “大部分时候不这样。”宋明栖扶了下眼镜,“噢这群人自己就不走白道,应该不会报警,你不用担心。”
  周羚皱了皱眉:“我是在担心你。”
  宋明栖笑着说:“这不是有你吗?”
  上一次说这话的时候,是在送周羚去医院的路上,当时只是一句违心恭维,作为对他体格健壮的肯定。那时的宋明栖不会想到,居然有一天他会真的将自己的安危完完全全交给周羚,他变成他的武器,他的刀刃。
  也唯独这一点,周羚不想反驳。
  两个人齐齐沉默了两秒,周羚突然问:“吃吗?”
  “什么?”
  “薄荷糖。”
  宋明栖感觉从背后抛过来一颗亮闪闪的小玩意儿,他下意识抬手去接。
  “哪儿来的?”
  “逃跑的时候,从收银台免费自取的干果碟里拿的。”
  “……”
  宋明栖噗嗤笑出了声。生死一线,他还有这功夫。
  周羚也失笑:“你笑什么,就在手边,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吃……”
  车厢里先是安静了一会,宋明栖再也忍不住,突然爆发出笑声,两个人齐齐放声大笑起来。
  “你别说,做古惑仔还挺爽的……”
  周羚扯着嘴角:“宋明栖,你一个老师,现在过得他妈的像个混混。”
  宋明栖把车窗降下来,呼吸着冷冽的风,黑发猎猎,向后飘扬。
  “这样会觉得好一些吗?看到我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突然迎风大喊,“古惑仔配维修佬,好衬,不就是天生一对!”
  周羚扭过脸,提出质疑:“哪里天生一……”
  “今晚过生日,我要癫个够!”宋明栖用广南话打断他,又飞快地切换成周羚能听懂的普通话,“你要跟着我念,古惑仔配维修佬……”
  “天!生!一!对!”
  周羚也朝窗外大喊起来,海浪激荡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应,他又大笑,他今晚笑得特别多,眼睛兴奋得发亮,感觉有一团火在身体里燃烧。
  活着真他妈好。
  自由真他妈好。
  爱一个人真他妈好。
  未来的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似乎都被折叠到这一瞬。好像活过这一瞬就够了。
  周羚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刻的感受了。
  两个人笑了一会,车速降下来,缓缓开向周羚的海边出租屋,袭进的海风也变得绵绵,周羚这时才注意到后座的蛋糕盒,由于频繁在油门刹车间切换,巨大的惯性将它甩到了角落里。
  周羚拿过来仔细查看:“蛋糕坏了。”
  语气稳定而平淡,宋明栖透过后视镜看他,却见人垂着头,系有精致丝带的蛋糕盒置在他膝盖上,无端看起来落寞而遗憾。
  宋明栖把车停好,扭过身去:“还能吃吧?”
  周羚拆掉丝带,盒盖完全掀开来,宋明栖看到蛋糕上的奶油变成了融化的一滩,有一块巧克力做的小牌子,跟着蛋糕胚一起倒塌下来,上面用白色的糖浆写着“生日快乐”。
  周羚替宋明栖先嫌弃上了,觉得不吉利,又重新合上:“你还是别吃了。”
  宋明栖看了他一会,片刻后躬身站起来,从主驾与副驾中间的空隙里钻到后座去,周羚自然地朝他伸开手臂,他挤进周羚的怀里,代替蛋糕坐到他腿上,又暗忖车换得是真好,竟然足够宽敞。
  他摸摸人的脸说:“我再买一个好了。”低头看一眼腕表,发现已经过十点钟,蛋糕店估计都已关门,只好改口:“下个月我再过一遍阳历生日,可以再吃一次。或者不吃也行,生日年年过。”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周羚的眼睛又黑又深,他亲亲他的嘴唇,两个人的口腔里是共同的薄荷糖的气味。
  “宋明栖,你长命百岁,生日会有很多,但我只能陪你这一个。”
  宋明栖的心跳蓦地落空一拍。
  互相钟意的朋友原来要这么做。
  可亲吻,可做亲密事。但不可再进一步,聊一个月,三个月,不可讲未来。
  今日这余下两小时,宋明栖感觉像庆祝他奔向前方,而周羚留在原地。海浪能裹挟走砂砾,却裹不走冰山。周羚固执不跟他,他没办法。
  寂寂无声中,周羚突然问:“对了,今晚你本来叫我过去是想做什么?”
  “本来想一起做饭吃。”宋明栖回答。
  “就这样?”
  “就这样啊。”宋明栖不觉得哪里不对,仔细回忆了下,“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会和霍帆一起吃,我爸回国的时候就一起做饭,不回来就我自己吃。”
  周羚不解:“那跟平常有什么不一样?”
  宋明栖想着想着就笑了:“不知道。大概是吃饭很重要,跟什么人吃也很重要。”
  车里沉默片刻,很快周羚说:“走。”
  “去哪儿?”
  “我还有别的礼物给你。”
  宋明栖踩着沙子,夜晚看不清路,总有沙砾从脚后跟溜进来,他走得有点硌脚,只能尽力跟上周羚的步伐。两个人一直走到小屋后的海边,这一片海域有点野,宋明栖从没有走近过,此时看起来平静而私密,连着沙滩就有几块参差不齐的巨大礁石。
  很快他就发现,礁石上系着什么东西。
  “快艇!”宋明栖快走几步以便看得更清楚,不可思议道,“你真修好了?”
  啪嗒——
  船上的灯被点亮了。
  周羚抬手揩了揩灯罩,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海风,声线有些颤抖:“本来想白天给你看,但你说有工作。我就想等明天再说,但今晚没蛋糕,又还是想给你看这个。”
  借着昏黄的光线,可以看到陈旧的小艇焕然一新,艇身被重新刷上油漆,之前裸露出来的锈迹斑斑的舱内也经过重新修补,船外机的零件全换了新的,座椅和船身都被擦拭得很干净。
  周羚担心宋明栖不喜欢这个计划外的项目,略带紧张地看着他:“坐吗?”
  “谢谢周老板请我!”宋明栖答应得爽快,笑着接过周羚抛过来的救生衣,踩着礁石踏上船,“今日同周老板去兜风!”
  等人坐好,周羚解开绳索,拉启动拉绳。
  第一下又熄火。
  气氛有点尴尬,宋明栖还是不抱太大希望,毕竟之前的尝试无一成功。
  他正考虑说些打圆场的话,结果第二下嗡得一声,油门不负众望发出燥热的轰鸣,风驰电掣一般弹射出去。海浪瞬间飞溅起来,宋明栖的头发向后飞扬,岸边的一切俱抛脑后。
  那种无法掌控的离心力让宋明栖的脸颊泛起兴奋的红潮。像两个不知终点的亡命徒,大海成为避风港,为他们张开怀抱。
  宋明栖很久没有说出一句话,就在周羚以为是速度太快吓到他的时候,宋明栖突然深深吸进一口剧烈的风,大声呼喊:“周羚!太慢了吧!哈哈……再快一点啊!”
  话音刚落,周羚干脆利落地上调了一档。
  油门轰鸣声把浓稠的黑夜烫出一个洞。
  远处灯塔下面突然爆闪了一下,从海平面直直升起一道焰火,撕开黑夜,直腾云霄,发出砰得一声巨响,然后如万千花蕊一般徐徐散落下来,置身其间的宋明栖感觉天灵盖都在发麻,他猛地站了起来,身体和灵魂都随着海浪起起伏伏。
  “周羚!原来你前几天敲敲打打就是为了赶这一天!”
  房东答应他修好就能用一次,他没有钱,但能清清白白地换来。
  周羚迎着海风喊:“喜欢吗?”
  宋明栖在夜色中的脸熠熠生辉:“钟意啊!冇得再钟意!!”
  “那就好。”周羚长长松了口气,“我知道这些还是太简陋了。但宋老师,这是我现在能给你的最贵的东西。”
  宋明栖将视线从天上拉回到他的脸上,指了指他的胸口。
  “你怎么还不懂?”他爽朗地笑着,“最贵的东西往往不要钱。”
 
 
第52章 还可回到爱人怀抱
  加上做笔友,周羚认识宋明栖八个月。
  这应该是他教给他最深刻的一课。
  他五年如一日寄信、往广南监狱跑是不要钱的,他生日夜到红门以身犯险、救人一命也是不要钱的。人可以死脑筋,可以付出没有回报,只是因为正确,因为遵从内心,所以去做。
  小艇熄了油,他们合力把它拖回到岸上。中间宋明栖倒退时还摔了一跤,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他笑得好大声,沾了满裤子的沙砾,他觉得自己的洁癖这段时间缓解了不少,也可能是活着的感受太强烈,他甚至没有余力去感到不适。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主动,又或者是宋明栖的笑声太好听,周羚把它们都吃进腹中。两个人一边接吻一边钻进车库。
  前几日宋明栖常来,周羚早就把那件旧沙发铺上干净的薄毯,宋明栖后背陷进去,彼此身上都汗涔涔的,浴过海水,宋明栖的皮肤是咸湿的,令舌尖发麻、发涩,但周羚还是亲吻了每一处。宋明栖有时甚至觉得,周羚在他身上肆无忌惮发泄口欲期滞留的影响,不断通过唇舌感知他,贪婪而护食。
  周羚也学习得很快,早就不像第一次那样敏感,他懂得控制,也越来越持久,过程变得漫长,常常不知满足。怕被隔壁已经睡着的赵喜橙听见,宋明栖咬紧下唇压抑哼声。
  等一切结束,两个人挤在一张沙发上,周羚更往靠背里挤了挤,搂住宋明栖的腰避免他掉下去,四条腿交叠着,宋明栖被他的身躯完全包裹住了。
  一夜奔波与兴奋,此时放松下来也有些昏昏欲睡。周羚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
  “车你明天不要开走,留下来我给你修修。”
  “嗯。我都不敢开到4S店修,刚买的,他们肯定要给我涨保费。”宋明栖闭上眼睛,还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有点不可思议:“第一次在海上过生日,好劲!”
  “这样会不会记得牢一点?”
  “什么?”宋明栖抬了抬头。
  “我的很多第一次都是和宋老师一起做的,以后假如还有机会的话,再看到这些书,再吃到这样的饼,我就会想起第一次让我知道这些东西的人。”周羚的下巴抵在他的头顶,垂着眼睛看他,“你会不会以后出海,也能想起我?”
  “想不起来。”宋明栖没好气地说,“我很健忘,狼心狗肺,昨天看过的论文今天就忘了,你最好是一直在我身边。”他搂紧了周羚的腰,“还有,你不在我连觉都睡不好。”
  他将脸埋进周羚的颈边深深呼吸,舒服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抱着你就很困,很容易睡着,也不会做噩梦。”
  周羚的眼睛带着笑意,发出一声淡淡哼笑的气音:“你是说我身上有味道,把你熏晕了?”
  “怎么会?我一直觉得你身上很好闻。”宋明栖又贴近仔细分辨了一下,周羚可以感到他的鼻尖贴过来,有轻微的气流,带来凉凉的、痒痒的触感,“不是那种香的好闻,嗯……不知道怎么形容……”
  短暂沉吟后,他说:“有点像靠近火的时候闻到的味道。”说完他自己都笑了,好像觉得这种比喻确实匪夷所思,“不知道你懂不懂?”
  周羚不太懂。他只知道宋明栖永远是干净的、好闻的。
  “我们饶北会烧柴火,所以我脑子里火的味道,是那种烟熏火燎的,很呛鼻的感觉。”
  宋明栖抬了抬额头:“对了,你家在饶北哪里?饶北我好像还没去过。”
  第一次有宋明栖不知道,而周羚知道的事。
  “就在河峪县坝山上的村子里,大概爬到半山腰就可以看到山下流淌而过的沅江。”周羚一边回忆一边慢慢讲,既觉得亲切又觉得遥远,“路不太好走,到了县里想进山到镇子上,还要坐两个小时的汽车,通路也还是最近几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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