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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魔生存日记(近代现代)——电子熊

时间:2025-07-13 07:58:56  作者:电子熊
  比格连嘴皮子都张不开了,他就没见过这么变态且恋爱脑的人,魅魔也没有,被凶了也能起反应,还要乐呵呵地夸赞一句。
  老天爷非但没收谢安存回去当洒扫弟子,还要放他下凡投胎,除了为了保持物种多样性,比格想不到其他原因。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选择默默地离谢安存远一点,免得自己也变得不正常。
  离开前谢安存本来想探出身把那点烟灰收集起来的,但比格没安静三分钟又开始大吵大闹。
  控诉谢安存的行为如何如何恶心到令人发指,还要把手机抢过来打110,谢安存只好作罢。
  车子是别人的,怎么借来的就要怎么还回去。
  谢安存最后在家附近找了一家还在开的洗车行,跟老板说了一声明早再来取车后,一个人慢慢地往谢宅的方向走。
  这两天罗滢和谢安存他爸谢诚都出差,谢宅本该没有人的,这会儿却灯火通明。
  谢安存和借车的花匠老秦打了声招呼,悄悄摸进大门,发现罗女士居然提前回来了,正坐在一楼大堂里和家里的家政阿姨聊天。
  见谢安存带着一身湿冷气从外面进来,罗滢横眉睨他一眼。
  “我在这坐了三个小时都没见到人,上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龚姨说你晚上没回来吃饭,还借了老秦的车出去,自己有车不开,借别人的干什么?”
  罗女士的问题连珠带炮,谢安存抿着嘴,装成木头人杵在原地。
  家里的阿姨哪儿哪儿都好,勤快老实,做饭又好吃,就是太能聊,唠起家常来个把小时停不了,还能把谢安存平时做的事儿全抖落出去。
  “出去、和杨启明吃饭了。”谢安存结巴一下。
  “杨家那小子也是不安分,才被他妈叫回来没几天就又要出去叫你玩这玩那了,晚上喝酒没有?”
  谢安存摇头:“我不爱喝那东西。”
  方姨想起来什么,连忙起身说:“小少爷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吧,厨房里还炖着鸽子汤呢,加了鹿茸和山药,喝起来顶鲜顶鲜的,暖胃,我去给你们盛两碗出来?”
  罗滢点点头:“留一点在炉上温着吧,安存他爸也爱喝这个,你和老秦也盛点喝。”
  等方姨走了,谢安存才磨磨蹭蹭地在罗滢身边坐下。
  电视屏幕上正在放一个无名小台的晚间节目,两位评论员坐在梨花木方桌的两头,侃侃而谈。
  不是什么入流的大节目,两人东扯西扯,隐秘地谈些达官贵人的家庭秘辛,夹杂一些无聊的笑话,最后不知怎么的又扯到俞家上去,聊起俞道殷,又聊起他儿子俞明玉。
 
 
第11章
  其中一位大概和俞明玉有些单方面的过节,提起这位权贵来颇有微词。
  批判他年纪轻轻,从商、搞垄断的手腕太冷硬太不近人情,还要在沂水的政事上横插一脚,省委书记都要笑着给他端茶。
  不懂怀柔政策为何物,是只一身腥的笑面虎,别人的财路和仕途说断就断,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
  用这样的手段做事,威慑的成效虽然显著,但有朝一日必然会惹祸上身。
  说着说着就慷慨激昂起来,眼看着就要提及俞明玉手底下最重要也最不能提的灰色产业,另一位评论员连忙咳嗽两声叫停,想把话题拐到俞明玉的婚事上去。
  桃色秘辛谁不爱听?
  谢安存竖起耳朵,脸色却不怎么好看起来。
  这两人太能扯皮了,说话还没根没据,猜测最近和俞明玉走得极近的褚家小少爷最后会不会登得俞家第二位主子的位子。
  这档节目大概第二天就会被电视台叫停了,谢安存面无表情地想。
  罗滢扭头瞥他一眼:“怎么愁眉苦脸的?晚上到底是去和杨家小子玩儿,还是偷鸡摸狗了?”
  这事儿追问下去就没完没了了,谢安存不想让他妈知道自己天天在当跟踪狂跟别人的车跟了一路,跟的还是俞明玉。
  他欲盖弥彰地反问:“妈,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不是要在米兰待六天么?”
  “当然是有事才回来的。”
  罗滢起身从沙发旁的柜子上取来一只雕花木盒,对谢安存努努嘴:“打开看看,成色怎么样?”
  木盒里躺着一块颜色极清透的缅玉,远看色泽如墨浸入靛青,仿佛一点雾色笼青山,是纯正的玻璃种,种水等级看上去比A品还要优秀。
  缅玉大多产自密支那,翡翠居多,色泽艳丽,混色也多,很少见到这种品相如此清润纯粹的子料。
  谢安存眼睛亮了亮,轻轻捻起这块拳头大小的玉料仔细看。
  这块玉怎么看都是极好极好的料子,一般在拍卖会上也少见,能拿到手都是老天赏赐,更别提其中的价值有多吓人。
  谢安存是专做玉石首饰方面的设计师,已经做了好几年,摸过的子料少说也有上千块了,但品种这么好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但更让他出神的是,一看见这玉,他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清清伶伶,偏又温柔动人,和这玉给人的手感一样,冷但温润。
  再没有哪块玉比它更适合俞明玉了。
  “不错吧?你爸那眼光刁钻的看到这玉第一眼都说好。”
  “这是哪儿来的?”
  “俞家的老先生送来的,想让你帮忙做只中戒。好是好,但老先生不太喜欢,他叫人送过来让你看看。”
  “如果不合适你这几天再花点时间帮他挑一块子料吧,这块玉就当作是谢礼送你了,这块玉的价钱可比你的委托费贵得多,横竖都是赚了,偷着乐吧。”罗滢冲他挤眉弄眼。
  谢安存又看了一会儿玉,慢慢地蜷起手指,连摩挲也是小心翼翼的。
  都说玉能养人,但也要合适的玉才能养人,反而过来人的皮肤是玉石最好的保养膜,不诚心的玉戴在身上只会越养越黯淡,再好的料子也是白费。
  俞道殷是个金贵人,性格也保守,大概是不满意这块玉剑走偏锋的色泽。
  谢安存想了想说:“没关系,我向俞老先生买下这块玉,显得有诚意些,这块玉太冷了,养不好就容易废,不适合老先生的身体。”
  “我库房里还有一块品种特别好的羊脂白玉,做戒指或者镯子都不错,白玉润,又大气,养心养脾,老先生应该会喜欢,回头我拿去给他看看。”
  罗滢只当他收集癖又犯了,应了一声。
  谢安存见她想说什么又犹犹豫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先一步替她把话说了。
  “俞老先生是不是想和家里合作,先拿这块玉探探路?”
  罗滢有些吃惊,又有些欣慰,欣慰谢安存这回是开窍了。
  平时钻在设计稿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大学时还因为到底是读艺术专业的研究生还是读金融的和他爸吵了几架。
  谢安存是象牙塔里长大的,不爱和人打交道,更不爱应酬这事儿,继承家业到目前为止来说还是件难事儿。
  “你爸和你说了?”
  “我猜的,公司里最近不是在忙新的两条黄金航线的项目么,那两条线的路线很好,水程也短,还能过沿海三个大港口,对俞家这种需要运大货的外贸产业最有利。大概有很多人都在盯着这两条线吧。”
  罗滢叹了口气。
  “你爸最近就在考虑这事儿呢,你也知道我们是做运输链的,这两年在维多利亚港多争取到了几条私家航线,能找个固定的合作伙伴最好,俞家做外贸起家, 家大业大,能和他们合作是好事。”
  “俞老爷子也有这个意向,这人是个人精,上来就指明要这两条新线,就当是‘租用’给他,谢家能拿30个点的利润提成,年末还有分红,条件开得不错。”
  “但是你也知道俞明玉回国之后俞家就乱了,俞家的继承权还没尘埃落定,但明显已经要向俞明玉一边倒了。”
  “结果老爷子反而要扶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二少爷和俞明玉分庭抗礼。扶谁都好,偏偏是俞青涯,这混小子去年飙车撞人,肇事逃逸的事儿现在还传着呢,老爷子真是糊涂了。”
  俞青涯这个名字谢安存听过几次,是俞道殷正妻的二子,年纪和谢安存差不多大。
  俞道殷和俞老夫人老来得子,对俞青涯备受宠爱,硬生生宠出了个纨绔,是整个沂水玩得最开的二世祖。
  杨启明和此人极其不合,说俞青涯这人人品不行,手段颇有些阴毒狠辣,这样的性格一不小心就会走偏,更别说接手整个俞家了。
  两个人还大打出手过,杨启明对此人最经典的评价就是一条人见人嫌的鬣狗,见人的屁股就咬。
  “你爸本来想着让你进公司看看,这两条线全权交给你来打理,让你锻炼锻炼。安存,家里只有你一个孩子,谢家未来的家业最后还是要落在你身上,妈也不想让你沾一身腥,但是没办法......”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罗滢只是忽然想到提了一嘴。
  这个决定才刚刚起了个草稿,还有的商量,可没想到这次谢安存竟然没什么抵触的情绪,异常乖巧地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安存。”
  这下罗滢真觉得谢安存有些不大对劲了,轻声问:“你最近有什么心事没有?”
  谢安存没说话,投过来的目光很认真,这种认真让罗滢心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以往跟谢诚吵架时他就爱用这种偏执到令人发怵的眼神儿瞅着你。
  那意思是他心底已经拿好了主意,不撞南墙回不了头。
  “妈,如果是我接手这两条线的话,我会选择和俞先生合作。”
  谢安存说:“俞老先生倒台让位是迟早的事儿,如果要站队,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晚一步都会失信于人。比起俞家的固定外贸,俞先生手底下的私人产业暴利更多,而且如果真要提继承俞家的胜算的话,俞青涯只有1%。”
  “......”
  罗滢听完静了好一会儿,谢安存说的都是事实,但站俞明玉的队不是没有风险,反而更大。
  俞明玉命格凶的传闻可不是老太嘴里空穴来风,这个男人身旁都是大大小小的权利漩涡,一卷进去就别想再干净着出来,但这些事显然谢安存已经考虑过了。
  她既不赞成也不反对,只是忽然问:“安存,你和俞明玉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谢安存一怔,没想到罗滢的直觉这么敏锐,只得露出一个含糊的笑来。
  “没什么事儿呀,我想要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只有俞先生才能给。”
  “而且。”他顿了顿,慢慢道,“有件事我一直没说过,俞先生曾经救过我的命,没有他的话,我大概已经死了。”
  这句话把罗滢吓坏了,鸽子汤都顾不上喝几口,一直追问谢安存怎么回事儿。
  谢安存不能坦白实情,只能当场半真半假地现编一个支支吾吾地搪塞过去。
  说三年前的冬天,罗滢和谢诚都飞到国外出差的时候,他被杨启明拉去漾园吃饭,喝醉了掉进人工湖里,被路过的俞明玉和陆秘书捞了上来。
  这事儿听着扯,但罗滢深信不疑。
  因为她看谢安存喝醉了就是个会生事的,还跟湖啊河啊这种东西命里相冲,小时候好好地走在水库边,没少掉进去过,被救回来都是命大。
  可这事儿谢安存居然没跟家里人提过,罗滢嗔怪他不懂事儿,掏出手机就要给俞明玉打电话,改天登门拜访漾园,被谢安存及时制止了。
  好声好气地把罗女士哄回房间睡觉,谢安存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他好好洗了个澡,倒在自己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比格到了固定时间就允许自己成为低精力群体,倒在小床上睡得跟头猪一样。
  谢安存给它盖好踢掉的被子,关灯前又忍不住拉开自己的睡衣往肚子上看了看。
  完全适应后,契纹就跟修复完成的纹身一样,平常已经不会再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了,这本来是件好事,但谢安存反而念起那几天抓心挠肺的痛来。
  因为痛,才能证明他肚子上的契纹是存在的,才能证明他和俞明玉之间还有联系,虽然这联系只是单方面的,但谢安存还是很满意。
  现在这平淡的状态反而让他烦躁起来。
  “谢安存...你要去哪里......求你了,别再跟车了,警察来了!”
  小床那头一直传来含糊不清的梦话,不知道做的什么鬼梦,梦里还在劝谢安存重新戴起红领巾,心向阳光开,谢安存被他吵得翻来覆去。
  睡不着。
  脑子里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混沌,最后挤进晚上和罗滢说的那些话,连带着一些藏在心底的记忆被翻了出来。
  他和罗滢说的不全是假话,俞明玉确实救过他的命,就在三年前的平安夜那天。
  三年前的十二月末,全国迎来了一场来势汹汹的寒潮,连沂水这座连零下天气都很少见的沿海城市也迎来了一场大雪。
  雪积了三尺厚,市内交通在平安夜来临前瘫痪了整整两天。
  但因为这场雪,圣诞节的味道反倒浓郁起来。
  白鸽广场的中央搬了一座巨大的圣诞树,还差点被积雪压倒了,不少年轻人对这个圣诞节印象深刻,谢安存也印象深刻。
  倒不是因为圣诞树,而是因为他在这个平安夜里迎来了成年后第一次发情期。
  刚步入成年的魅魔身体还没完全发育成熟,一个人抵挡不了凶猛的发情期,所以大多数魅魔都会在这个时期迎来自己的第一个结引人。
  但谢安存已经许久没和安盈联系了,对这些一概不知,也没人告诉他发情期会来得这样突然。
  来自身体的变化在平安夜说来就来,毫无征兆可言,那天谢安存真是被吓坏了。
  明明好好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忽然就浑身不对劲起来,怎么大口呼吸都压不住胸腔腾起的躁意,没一会儿背上便全是热汗。
  他的发情热来得极快,几分钟内浑身就像淋了层白酒后,在烧红的刀子上滚似的难受。
  “啊……”
  又热、又疼。
  没人能帮他,谢安存只能急切地蹭着、喘着,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欲望两个字,毫无尊严可言。
  他在大堂的地上滚来滚去,把手背咬得全是血淋淋的牙印,还撞碎了一只古董花瓶。
  乒乒乓乓的声响惊动了房里的阿姨,喊着谢安存的名字要跑出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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