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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魔生存日记(近代现代)——电子熊

时间:2025-07-13 07:58:56  作者:电子熊
  小孩儿最后还是被女人拉走了,谢安存从墙角走出来,四下环顾一圈。
  一栋复式别墅的一楼客厅,空间很宽阔,但似乎和电视剧里富人家该有的富丽堂皇不太一样。
  客厅里光线极暗,可以说有些阴冷得可怕了,家具上没有一丝灰尘,但也没有多少用过的痕迹,毫无人情味儿。
  发出微弱哭声的主角就趴在客厅中央,一股难闻的腥味儿萦绕其中,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从他怀里的狗身上传来的。
  “汪!”
  谢安存轻轻踱到男孩儿身边轻叫,他跟陆以臻一样,完全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说是哭也有些太安静了,仔细听只能从他喉咙里听到些抑制不住的哽咽,要不是男孩的肩膀还在耸动,谢安存真的不大能从他身上感受出多少活人的气息。
  怎么会有小孩被养成这副模样?
  “汪汪?(你还好吗?)”
  谢安存绕着男孩转来转去。
  那只小白狗看样子已经死了很久了,死状凄惨,毛色干枯杂乱,七窍流血。即使死了也不能瞑目,睁圆的黑目直勾勾地盯着谢安存的方向看。
  谢安存咽了口唾沫,有点怵得慌。
  可男孩毫不在意那些污血抹在自己衣服上,他也和怀里脏兮兮的小狗一样,露出的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没一处好肉。
  还只是这么小的孩子,孤零零地呆在这栋大房子里,被人欺负、心爱的小狗成了尸体也没有人管,只能缩在地上偷偷哭。
  被旁人像笑话、可怜虫一般看待。
  谢安存安静下来,想用牙叼住男孩的衣角,但还是碰不到。
  他急得团团转,失败了十几次后终于认命了,趴卧在小白狗和男孩儿之间,闷闷地听他啜泣。
  半晌,哭声里夹杂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
  谢安存立刻竖起耳朵去听。
  “蠢死了......蠢死了......”男孩嘶哑道,不知道是在骂谁。
  “他们打你,你还要冲他们摇尾巴......”他死死咬住战栗的牙关,血腥气从嘴角漫出来,“他们打我,你就跑,还回来干什么?”
  “我保护不了你,你自己也保护不了自己,所以最后才死了,死了也没人在意。”
  “......蠢死了。”男孩哭道,“蠢死了!”
  “所以我最讨厌狗。”
  谢安存听着他自言自语了许久,久到最后男孩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心脏莫名胀得发疼。
  越是这样,谢安存越来劲,继续尝试上蹿下跳,在人耳边上聒噪地汪汪叫,希望对方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汪汪!(别哭了!)”
  “汪汪嗷嗷汪汪!(别哭了,别讨厌狗,狗好!)”
  “嗷儿嗷儿嗷儿!(我也是狗,我陪你玩,你不要哭了,行吗?)”
  谢安存越叫越大声,把十几年的中气都放进这几声里,见男孩还是纹丝不动,也是彻底急眼儿了,扯着嗓子大吼一声:“汪——!”
  这惊天动地的狗叫似乎终于被男孩听见,他慢慢抬起头,睁开红肿的双眼。
  对上那双盛着泪的、死气沉沉的浅色瞳孔时,谢安存的声音霎时卡在了喉咙里。
  他从未见过这么浓稠复杂的情绪在一个人眼里同时出现,叫人胃部条件反射地感到不适。
  分明是在做吊唁的事,却不见半分悲伤,反而被另一种带着腥气的东西完全占据。
  谢安存生理性地呼吸加快,他在这人身上只看得见仇恨二字,如密不透风的根须,蔓延而来,深深扎进谢安存的血肉里,挣扎着要开膛破肚。
  一个人要受多大的折磨才能让恨凝固,变得具象化?
  应该觉得恶心才对,或者像方才那对母子一样远远避开,可谢安存的目光像胶水似的钉在男孩的脸上。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四肢抖个不停,倒不是因为害怕,反而觉得兴奋。
  那一刻甚至有个阴暗的想法在他脑海里成形,如果男孩怀里抱的是他,而不是小白狗就好了。
  “谁在那里?”
  男孩警觉地直起身,将五官全部露了出来,谢安存瞪大了眼,这张脸的轮廓他再熟悉不过,这人分明是——
  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男孩的脸如被打破的倒影一般消失了,谢安存也从梦里醒了过来。
 
 
第13章
  第二天天还没亮谢安存就醒了过来,趁楼下阿姨打开大门时趁乱逃了出去。
  虽然他很想再跟自己的救命恩人多培养几分钟的感情,但发情期过后魅魔的能力还十分不稳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变回人型。
  要是让对方早上醒来看见房间里多了个活生生的男人,那培养起来的感情就不是爱而是恨了,谢安存还不想让没培养起来的好感度变成负值。
  再遇见俞明玉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
  男人有时会出现在沂水上流圈的宴会上,但大多数还是在国外,行程忙碌,大概很快就会忘了自己在平安夜里曾经救过一只脏兮兮的狗……也不知道每场宴会的角落里,都有双眼睛在悄悄地注视自己。
  那之后的三年里,谢安存曾无数次想起这个夜晚,想起俞明玉的呼吸与掌心的温度,也想起后半夜那个离奇的梦。
  梦里的小男孩和俞明玉有着极其相似的眼睛与五官,两人的境遇和地位却是大相径庭。
  因为不想忘记,所以谢安存不断回忆着,回忆男孩身上每一处脏污的痕迹和伤痕,和他脸颊上冰凉的泪珠。
  无力的、痛苦的、脆弱的小人,为记忆里的俞明玉勾画出了另一层不一样的轮廓。
  在那晚的心动之上,好像有一种怪异的情绪悄悄滋生了,但谢安存实在无法形容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如果非要形容——他时常会有一些混乱的想法,如果自己能代替多多陪在小时候的俞明玉身边,那么他绝不会死,也不会让俞明玉那么伤心。
  这个想法第一次跳出来的时候谢安存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努力放任不管,没想到这把火却越烧越烈,最后甚至成了一种畸形的渴望。
  可惜,俞明玉的童年里永远不可能有他的出现,他也无法成为俞明玉怀里的小狗。
  “我知道,你娶我只是为了家族利益,你不爱我,我们之间根本没有感情!”
  “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孩子,即使你厌恶我,不想在这个家里看见我,也该做出一点父亲的样子来吧......”
  电视屏幕里的小白花女主跌坐在地毯上,满脸泪痕,这样楚楚可怜的姿态还是得不到面前男人的怜惜。
  对方邪魅一笑,蹲下身挑起女主的下巴,沉声道:“没错,楚婉婉,我就是要让你尝尝被强取豪夺的滋味。”
  “记住,你是我的女人!我想用什么方法对待你就用什么方法,你毫无选择的余地......”
  “你...!”女主小脸上瞬间留下两行屈辱的清泪。
  “......”
  比格翻了个白眼,窝进沙发里,想学身旁的谢安存那样翘二郎腿,却发现自己腿太短了根本翘不起来,恨恨地把薯片渣啃得满沙发都是。
  从两天前开始谢安存就一直占着电视机,看了九十多几集豪门伦理狗血剧。
  每个男主在成为受精卵的时候应该就会说“记住,你是我的女人”这句话了,女主人设还都是清一色的被迫强取豪夺、忍辱负重的柔软白花形象。
  看一部比格还能认真欣赏,悄悄留下一滴鳄鱼泪,但连着看三部它就有点吃不消了。
  “谢安存。”比格叫道,“谢安存!能不能换部剧,这个剧情上一部不是也出现了吗?女主被车撞了他们就和好了,到底有啥好看的。”
  “我要看赛车总动员。”
  “我要看赛车总动员,谢安存!”
  谢安存根本没鸟它,平时见它乱撒薯片渣早应该往屁股上扇过来了,这次居然这么能忍。
  比格拉着嘴角望过去,发现那人正在仔细观摩女主的神情。
  “你在干嘛......”
  话问到一半,它福至心灵,忽然想起几天前谢安存向他提起的事。
  过几天我和杨启明一起去趟漾园,俞先生也会在,如果能找到机会和他单独见面,我会用谢家的两条黄金航线和他做个交易,你乖乖呆在家里等我回来——当时的谢安存是这么说的,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些什么拉家常的闲话。
  做什么交易?交易婚姻吗?
  现在比格终于理解谢安存这番话背后的意思,大惊失色,为了个原配的位置又争又抢,谢安存终于还是疯了。
  虽然家族联姻在有钱人之间是家常便饭,这件事对谢家来说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谢安存竟然打算先斩后奏,这意味着背后的风险全都要他一个人承担,没有退路可言。
  况且俞明玉是谁,能允许自己因为生意上的利益就被小辈威胁吗?
  又或者对方是个极看重婚姻关系的纯情男子呢?
  “你不会要在俞明玉面前给自己凹一个为家业事业被迫联姻的清纯人设吧?”
  谢安存转过头,终于赏了它一个“你怎么突然变聪明了”的眼神。
  “有必要吗?为什么不直接和俞明玉说你喜欢他?”
  “以交易做开头的事情怎么能坦白私情?”
  谢安存摇摇头,高深莫测道:“我向俞先生要的不是能用金钱衡量的东西,当然得谨慎一点,而且有些事说出去反而成了一种负担,与其打感情牌还不如假装貌合神离,不然怎么能叫商业联姻?”
  “你干嘛老做这种委屈自己的事,你就这么喜......”
  就这么喜欢俞明玉?
  “怎么会委屈?”
  谢安存忽然弯起眼。
  “如果他真的找别人结婚,那才是真的委屈。与其就这样忐忑地等狗仔爆出消息,还不如我亲自去争取一下,至少现在做什么都还来得及。”
  “而且这样不是更方便我跟踪俞先生了吗?结婚以后,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他说话、见面,运气好的话我还能知道他衣柜里的衣服都是什么味道,总有一天我会把其中一条领带偷出来。”
  “......”
  真是白可怜你,比格又翻了个白眼儿,刚刚萌生的那一丁点儿心酸立马烟消云散。
  八抬大轿还没抬进漾园大门,紫色邪恶喷菇自己就把自己的定位安排明白了,能做正妻就绝不做小三,这无人能比的竞争意识谁能让他当败犬。
  “要是让俞明玉知道你背地里跟踪他,还给他发那种短信就完蛋了,在人眼皮子底下搞性骚扰,当变态还要嫁人,你是一条命还不嫌多。”
  “我说了那不叫性骚扰,培养感情而已。”谢安存正色,“我自有分寸,所以才要端这种被迫献身的小白花形象,方便我私底下行事。”
  “行什么事?”比格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谢安存没有回答,把比格拎到自己腿上,拿了块奶糖堵住它的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看你的电视吧。”
  下半个月沂水阴雨连绵,一呼一吸间肺里满是雨水和海水混合在一起的咸腥味儿,叫人心里厌烦。
  等到月底终于开始放晴的时候,漾园也开园了。
  说是开园,不过是俞家老一辈招子女回来吃顿饭的说法,年年如此,最后倒成了一种约定俗成,每年春末不管行程再忙,必定要回去一趟走个过场。
  谢安存一到漾园的大门口就见杨启明顶着张如丧考妣的脸站桩。
  头发染回了黑色,烟也不敢抽一根,眼巴巴瞅着谢安存摸出一盒烟才喜笑颜开。
  “我草,终于活过来了,就知道回来这趟没好事,喝口水都能被骂。”杨启明点上烟,从嘴边舒爽地吐出一口雾。
  谢安存和他并肩站在门口,也点了一根冰薄荷爆珠。
  他平时没有烟瘾,有时改设计图到半夜实在撑不住了才来一根提提神,但只抽薄荷和水果味的爆珠烟,抽不了烈的,杨启明骂他这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你们不是今天晚上开宴吗?怎么我来的时候都没看到什么车?”谢安存问。
  说起这个,杨启明忽然变了脸色,神神秘秘地凑到谢安存耳边道:“今天出大事儿了。”
  “什么事儿?”
  “你还记得俞青涯吗,我二小舅,我姥爷一直很偏心的那个。”
  杨启明换上一副幸灾乐祸的口气:“今天不知道怎么惹到我大舅舅了,被他崩了一枪。”
  “......崩了一枪?”
  谢安存一怔,杨启明嘴里这个“大舅舅”毫无疑问就是俞明玉,俞青涯是做了什么事能让那只笑面狐狸发这么大的火?
  他下意识就问:“你大舅舅没事儿吧?”
  杨启明:“被打的是我二舅。”
  “......你二舅没事吧?”
  “我没看到现场,但我堂妹看到了,说是没真打中,子弹擦着腿过去的,最多划出道口子吧,把俞青涯吓得差点尿裤子。”
  “我早看他不顺眼了,那张烂嘴里什么话都讲得出口,跟含了块臭抹布似的,就该被我舅治治。”
  杨启明的声音说着低了下去:“就是我姥爷气得不轻,所以今天的家宴挪到明天晚上去了,这事儿闹得有点大,等会儿进去你跟我走外头的路,晚点再上我姥爷那儿吧。”
  谢安存点点头,嘴里的薄荷味儿钻进脑叶里,熏得他神经有些紧绷起来。
  真是不凑巧,今天有人撞在了俞明玉的枪口上,惹得人不高兴了。
  等会儿他还要做些火上浇油的事,今天能走得出漾园的大门吗?
  谢安存掐灭了烟,跟着杨启明走进大门。
  生气的猫要摸摸哄哄才能好,炸了毛的大狐狸也一样,多想点办法多顺毛,总能哄好的。
  园里刚刚东窗事发,老爷子正在火气上,无论是俞家人还是过路的下人都低头匆匆走自己的路,生怕惹祸上身。
  整座漾园里气氛凝重,完全不像是要开家宴的气氛,说是要给谁吊丧还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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