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谢时微和贺钦做好完全的准备,联络黄净植见面。
这一次,有贺钦在身边陪着他,谢时微一点都不害怕。
他和黄净植约在了一个高端餐厅的包厢之中,谢时微开门见山,按照预想,有条不紊地说出准备好的话术。
“谢时微□□上承受过的伤害,必须一笔勾销,他才能平安回来。”
黄净植一开始并不松口,但听到谢时微可能回不来,才急了,红着眼睛承认了他做的所有事情。
谢时微越听越心惊胆战。
原来黄净植从很久以前,就在试图控制谢时微。
他会想方设法故意让谢时微生病,这样他就有足够多的理由到谢家探病,掌握谢时微的身体状况,与谢时微进行很多没必要的接触。为了破坏谢时微和贺钦,他长期与白桉保持联络,出各种主意促成白桉和贺钦,包括白桉在国外的成就,也是他一手促成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是孤儿的白桉能够有一个知名青年画家身份,好与贺钦门当户对。
婚礼前夕,寒冷的冬天,黄净植授意白桉找人把谢时微推入冰冻的泳池,只为了让他发一场高烧,阻止婚礼。
方法之歹毒,心思之深沉,让谢时微不由地想赶快逃离这个包厢。
但他还是问出了自己最深的疑虑:“你这样做,不怕他真的出意外吗?你最清楚,他的身体真的很弱。”
黄净植回想他得知谢时微执意与贺钦结婚那天的心情,笑得有点瘆人:“我想赌一把,假如出了意外,我就可以把时微变成标本,让他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
谢时微沉默了。
这么疯狂的人物内核,想必也是原作者的手笔了。真特么离谱。
接下来,谢时微如法炮制,让黄净植交出他联络白桉的那些证据,说他必须亲眼看到,才能让真正的谢时微相信,并祈求他的原谅。
黄净植拿出那部手机,电话卡已经消号,但是微信的聊天信息还在。
谢时微颈间带着贺新科技最新研发的隐形相机,他隔空做了手势,照片便已经拍下,传送到贺钦的手机中。
趁着谢时微拖延时间之际,贺钦带带着私人侦探回到那天谢时微被囚禁的地方,破坏摄像后掘地三尺,找到了黄净植私人研制的违禁药品。
所有的东西都已集齐,谢时微收到贺钦的消息,镇定自若地与黄净植道别,离开了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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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将证据整理好,交给律师。
律师点头后,谢时微报案起诉黄净植。很快,黄净植被带进警局,经过调查,证据确凿。
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数罪并罚,被判重刑,锒铛入狱。
据律师专属,黄净植入狱当天,穿着监狱服,扒着监狱的铁杆子大喊大叫,嘶吼着说谢时微不是真正的谢时微,所有人都被现在的谢时微骗了。
监狱里的人都把他当神经病对待,他在里面的日子应该很不好过。
黄净植也是富家子弟,他进监狱的事情很快在他们那个圈子里传开,他在监狱里疯疯癫癫对谢时微进行的指控也传开了。
霎时间,围绕谢时微和黄净植的谣言四起传播,沸沸扬扬。
谢时微再次成为了话题中心。
贺钦问他需不需要处理一下,谢时微摇摇头:“不用,反正黄净植那种人的话,应该也没人会真的相信吧。”
很快,又惹亲爹不痛快,被发配到农场喂猪的张英俊得知了这件事,问谢时微怎么了。谢时微便跟他简略地讲了讲。
张英俊心急如焚,连夜从乡下猪圈赶回城里,扑到谢时微的公寓,顶着臭烘烘的衣服把谢时微抱了个满怀:“小微微,你命好苦,你身边怎么总是有人要害你?!一天天的都什么事儿!”
谢时微被一阵猪味儿熏得头晕,捏着鼻子安慰张英俊,张英俊也不撒手,又抱着谢时微数落贺钦:“贺先生!你是我们微微的合法丈夫!你还能不能行了?以后要是保护不好他,我就...我就让你跟我一起去喂猪!”
贺钦:“...好。”
准备退休,在家养鱼逗鸟的谢天安乍然听见这个消息,吓了一跳,问谢时微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时微便如实讲了,比给张英俊讲的要详细些。
谢天安看着儿子的眼睛,有些恍惚。
“儿子,你到底变了吗?”他问。
谢时微想了想,说:“我确实变了,但这个变化是好的,对吗?”
这是他和贺钦商量后的结果。
他迟早要面对谢天安,面对这个不是他父亲,但在他来了之后,却让他感受到父爱温暖的男人。谢天安很爱失去的妻子,也很爱他们的儿子,他不想欺骗谢天安,但也不想让谢天安在这年纪,这种时候承受真相带来的伤痛。
有的时候,比起实话实说,善意的谎言和含糊其辞是成年人解决问题最好的方式。
闻言,谢天安笑了,他眼角皱纹比前段时间更深:“是啊,时微,爸爸老了,居然会被那种疯子的话影响到,你现在很好,以后要继续加油啊,谢家的未来,也要靠你们年轻一辈来担了。”
谢时微鼻子一酸,抱住了谢天安,有一点难受,但是更多的是心疼。
他轻声说:“爸,谢谢你,我会努力做得更好的。”
一旁的贺钦看着谢时微父子俩,目光带着笑意,也开口:“爸,时微他一切都好,我们俩也希望您一切都好。”
谢天安拍了拍谢时微的后背,眼里含泪:“好啊,好啊,你们都好,我呀,也就心安了。”
(完)
第76章 纪念日
时间过得很快, 马上又到一个隆冬。
也快到谢时微和贺钦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
谢时微是个没什么仪式感的人,他从小过得艰辛,吃饱穿暖维持生计是头等大事, 连生日都没过过几次,也没过过任何纪念日。
因此,目前已经在谢氏集团担任区域经理,忙得脚不沾地的谢时微,完全没有意识到结婚纪念日的存在。
贺钦也忙, 但是他提前一个月就开始期待这一天, 每天都翻日历数倒计时。
但他发现,谢时微好像对即将到来的日子毫无察觉。
几番暗示加旁敲侧击, 贺钦最终确定, 没事儿就数倒计时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忙碌的丈夫谢时微, 只记得下周要出席一场公益活动, 接受两场记者采访,完全无视了他们结婚兼第一次见面的重要日子。
贺钦感到很受伤。
但是他也很喜欢这样的谢时微。很喜欢。
这晚,贺钦看着在书房伏案看电脑的丈夫, 无奈走过去, 打开手机日历, 将结婚纪念日的日期高亮圈了出来, 把手机放在谢时微的笔记本屏幕之前:“时微,你再好好想想呢?真的不记得这个日子了?”
谢时微刚洗完澡,穿着浴袍研读谢氏的年底白皮书, 但他面前的网页忽然被贺钦的三折叠大屏手机给挡住了,折叠屏上赫然是个放大的日期。
他瞪着数字瞪了半天,颇为不解:“你最近怎么总是问这种奇怪的问题,有什么事就直说, 我很忙...哎!”
他被贺钦俯身下来吻住了。
贺钦吻得很凶又很急,谢时微仰着头承受,口腔被贺钦完全侵占,喘不过气。他被激出一些眼泪,半是愠怒半是撒娇地伸手砸贺钦的胸膛。然而贺钦丝毫没有放开的打算,大手反而挑开谢时微的浴袍,滑进了他的腰上,在薄薄的肉上重重一拧。
谢时微吃痛嘤咛。
贺钦这才放开他,低声说:“这是对你忘了结婚纪念日的惩罚。”
谢时微睁大了眼睛。
结婚纪念日?
又看向手机屏幕。
1月23日,平平无奇的日期,他居然真的忘记了。或者说,他从来没记得过。
但谢时微知道这个日子的意义。
这一天这不仅是结婚纪念日,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和贺钦相识的日子。
这瞬间,他心里有种奇异的感动。
在这个世界,他也有了值得纪念的一天。
“对不起嘛,”谢时微乖巧地合上了电脑,主动环住贺钦脖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忘了。”
“我有惊喜给你准备,但需要你请十天年假。”
谢时微想了想,决定吧下周的工作提前解决。这么值得纪念的日子,当然不能在工作中度过。
这晚,谢时微很感动,在床上放得特别开,热情得不像话,细白的腿任贺钦弯折,一会儿缠在他腰上,一会儿搭在他臂弯,予取予求,叫得贺钦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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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切安排妥当,贺钦揭开了惊喜的面纱。
他说要带谢时微去大溪地度蜜月。
护照签证原身早已办妥,只需机票,他们立刻就能出发。
谢时微顿时喜上心头。
这几个越来,为了早日接手公司让谢天安放心,又因为骨子里的责任心,他全心全意扑在事业上,比拉磨的驴还努力,简直和从前给老板打工没区别,不过工资高了几十倍,配得上他的努力。
身为一个富二代,他居然都没怎么好好花钱享受人生!
这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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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微请下年假,贺钦准备好了一切,他们出发。
从国内飞东京转机,经过漫长的航程,在大溪地首府帕皮提落地。
谢时微很兴奋,在去酒店的车上到处乱看,似乎一点没有旅程的疲惫影响。
贺钦在一旁看着他笑。
谢时微开心,他就很开心。
到达时间是当地的傍晚,他们先入住顶级酒店的最贵套房调整时差,明天在乘大溪地航空班级飞往波拉波拉岛。
谢时微的心已经飘到了那座美丽的小岛上,不过舟车劳顿,他刚躺上床就睡着了,睡得很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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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踏上岛屿地面的一刻,正值正午。
阳光倾泻在由浅蓝过渡到深蓝的海面,海上波光粼粼,空气中漂浮着海水的清新味道,椰子树和棕榈树随风摇曳,岛屿中心的壮阔火山轮廓清晰,如同一幅油画。
谢时微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撒丫子跑到一颗漂亮的椰子树下,很俗气地让贺钦帮他拍照。
但贺钦早就在拍。手机中存了谢时微上飞机以来的各种照片。
现在又拍。
谢时微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和白色长裤,伸手比了个耶。
无需刻意打扮,就已经很好看。
两人乘酒店的接驳车入驻。
贺钦习惯计划,把行程安排得张弛有度,很丰富,但不会太累,有足够的时间躺在水屋观赏泻湖,看星空,在私人沙滩晒太阳。
短短几天,谢时微跟着贺钦,体验了海岛旅游的全部。
参观Vaitea 礁湖保护区,接触海洋动植物,乘豪华游艇游览泻湖,欣赏火山,珊瑚礁和热带鱼,乘四驱车前往岛屿内部的原始丛林,看很久远的文明遗迹。
浮潜、冲浪、水疗、野餐。
这趟旅程的每一秒对于谢时微来说都是新奇的,有他从未见过的壮丽风景,有他从未体验过的新奇事物,迟到了原来从未吃过的地道法餐。
最后一天,贺钦带着谢时微去了一座无人的私人小岛。
这座岛是以为法国艺术家买下的,上面有一座小而精妙的教堂。
白色的建筑在岛上茂密的林木间矗立,很美。
他们走进教堂之中。
教堂内,一个巨大的棕色四面挂钟从尖顶悬挂于正中,秒表移动时,发出咔咔的声响。
贺钦把谢时微拉到钟下,站好,然后从衣兜中拿出两个小盒子,把其中一个放在了谢时微掌心。
“时微,我记得你说过,你理想中的婚礼,是旅行结婚。”
谢时微心怦怦跳。他还以为贺钦只是带他来度蜜月。但看起来应该不只是蜜月。不然也不会再来之前让他把旧的戒指摘掉。
旅行结婚是谢时微曾经的愿望之一。
贺钦一直都记得。
“其实,我带你来,不仅仅是度蜜月。”贺钦温柔地看着谢时微,“我想给你一场真正属于我们两个的婚礼,不是曾经你意外参与的婚礼。”
谢时微想起他和贺钦一年前的婚礼。他们两个相互看对方不顺眼,恨不得当场踹飞对方。
他不由得笑了,却也有点想哭。那个时候,他怎么都想不到,贺钦居然会是那个陪他度过后半生的人。
贺钦打开了绒面的戒指盒。
里面躺着一枚亮晶晶的钻戒。钻石周围的银质是玉兰花形状的。
曾经谢时微家门口的那株。
“玉兰和玫瑰你都喜欢,但是我猜玉兰对你的意义要更大一些,就订制了这套戒指。原来的婚戒也不是你挑的,以后就收起来吧。”
此时,钟表走到了中午一点。
贺钦示意谢时微和他交换戒指。
“把这里的时间换算成国内时间,就是我们交换对戒的时刻。”贺钦把戒指温柔地推到了谢时微的无名指间。
谢时微也照做,鼻尖无比的酸,好像马上就要哭了。
“当时的戒指不是你挑的,我对你说的誓词,也是违心的。”
贺钦平静的话语下是像岸边潮水一样不绝的爱意。
他抬起谢时微漂亮的手,吻在他的手背,轻声说:“时微,我爱你,遇到你很开心,有我在,你不会再受任何委屈,只会每天都比昨天更快乐。”
这下,谢时微真的流泪了。
这是他听贺钦说过的最动人的情话。
他扎进贺钦怀里,狠狠抱着他,把眼泪全部蹭在他衣襟,然后带着哭腔吻他。
钟声敲响,窗外飞鸟振翅。
阳光透过窗落在教堂内拥吻的他们身上。
偌大世间,错位的时空里,他们牵住了彼此的手,一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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