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差十八度
作者:岸上舟
文案
【成熟深情心外科医生&坚韧绝美企业家】
强强,年龄差,心脏病,HE
唐子潇与沈明溪已分别两载,恰似两盏隔雾的灯,朦胧间仍透着未熄的余温。
无影灯下的倦意未褪,她的目光已凝在对楼那扇亮窗上。那个总爱在她白大褂贴卡通贴纸的女孩,此刻是否又在独自捱着病痛?
十年光阴横亘在十八岁的时差里,从哈佛讲堂的初遇,到急诊室苍白的重逢……手机里存了两年的"保重",终要落笔成——以余生,补全所有缺席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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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指南:
1.年龄差18岁,50&32。
2.年上是医生,年下是董事长。
3.年下有心脏病。
备注:文中医学名词、经济学名词或有不对,请大家多多包涵。
内容标签:都市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业界精英 治愈 美强惨
主角:唐子潇,沈明溪;配角:姜青梨、裴言澈、季云华、林浅
一句话简介:医生与董事长破镜重圆的故事。
立意:把所有错过的守护,都补成余生的温柔。
第1章 午夜重逢
凌晨三点二十一分,手术室的无影灯终于熄灭。
"血压稳定,心率98,血氧98%。"麻醉师的声音从口罩后传来,我点点头,将最后一针缝合线剪断。十二个小时的主动脉夹层手术,我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手术帽下的短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
"唐主任,您要不要休息一下?"年轻的住院医师递来温热的葡萄糖水,我摇摇头,摘下手套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患者送ICU,每小时记录一次生命体征,有任何异常立刻通知我。"我扯下口罩,深吸一口气,消毒水的气味灌入肺部,带走最后一丝疲惫。
更衣室的镜子映出一个憔悴的女人——眼角的纹路比去年更深了,鬓角的白发也多了几根。我伸手抹去镜子上的水雾,突然听见门外急促的脚步声。
"唐医生!急诊科刚收治一位心脏病发作的患者,情况比较复杂,值班医生想请您..."
"现在几点?"我打断护士的话,扯下手术帽,银灰色的短发乱糟糟地支楞着。
"凌晨三点二十七分,但是患者——"
"非紧急情况按流程走,我明天还有三台手术。"我拧开水龙头,冷水冲过手腕,带走最后一丝黏腻感。五十岁的身体已经不像年轻时那样经得起连轴转了。
护士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是澜庭集团的沈董事长。"
我的手指猛地僵住,冷水溅在白大褂前襟。水珠顺着布料纹理晕开,像极了那天雨夜里她落在我肩头的泪。
"什么时候送来的?"我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冷静,仿佛在讨论一个普通病例。
"二十分钟前,在办公室突然晕倒。初步判断是劳累引发的心肌缺血,但心电图显示..."
我没等她说完就冲出了更衣室,白大褂口袋里常年备着的急救卡随着步伐轻轻拍打着大腿。那张印着卡通护士熊的卡片边缘已经磨损,却依然能看清上面红笔圈出的"9:00AM服药"字样。
急诊科的灯光比手术室还要刺眼。透过观察窗,我看见她躺在三号床上,脸色比床单还要苍白。三十二岁的沈明溪,澜庭国际酒店集团最年轻的掌舵人,此刻正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片阴影。她的左手打着点滴,右手却还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一份未读完的邮件。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入。
"唐主任。"值班医生立刻站起来,"患者血压90/60,心率110,肌钙蛋白轻度升高,我们怀疑是..."
"给我看看心电图。"我接过那几张热敏纸,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些起伏的线条上,而不是她消瘦了许多的脸庞。"准备冠状动脉CTA,排除急性冠脉综合征。先给予硝酸甘油舌下含服,阿司匹林300mg嚼服。"
我的声音平稳得不像话,仿佛只是在处理又一个普通病例。但当我伸手去调整她的输液速度时,却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两年了。七百三十个日夜。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那个雨夜,她站在酒店门口,珍珠耳坠在雨中泛着微光,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唐医生,保重。"
而现在,她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呼吸轻浅,眉头微蹙,仿佛梦里也在处理那些永远处理不完的文件。
"唐医生..."她突然睁开眼睛,杏眸里闪过一丝恍惚,随即恢复清明。"给您添麻烦了。"她用的是敬语,就像我们从未相拥而眠,从未在晨光中交换过亲吻。
"沈董应该按时服药。"我听见自己用专业的口吻说道,手指却不受控制地抚上她的手腕——脉搏快而弱,像只受惊的小鸟。"这次发作与过度劳累直接相关。"
她轻轻抽回手,这个细微的动作像针一样刺进我心里。"临时有个并购案,明天就是截止日期。"她试图坐起来,却在起身的瞬间脸色一变,右手下意识按住胸口。
"别动。"我按住她的肩膀,触碰到真丝衬衫下突出的锁骨。她瘦了太多。"你需要住院观察至少48小时。"
"不行,我明天..."
"没有商量的余地。"我的声音沉下来,是同事们最害怕的那种语调。但沈明溪只是眨了眨眼,嘴角浮现出那个我无比熟悉的、带着小小梨涡的微笑。
"唐医生还是这么专制。"她轻声说,却乖乖躺了回去。
护士推着移动监护仪进来,我退后一步给她让路,目光却不曾离开沈明溪的脸。她闭上眼睛,长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投下阴影,像两片疲倦的蝶翼。
"唐主任,这是患者的随身物品。"护士递过一个珍珠手包,我下意识接过来,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珠串。打开药盒时,我的心沉了下去——本该装着硝酸甘油的格子里空空如也。
"沈明溪。"我忍不住连名带姓地叫她,声音压得极低,"你的药呢?"
她睁开眼,目光闪烁:"可能...落在办公室了。"
我知道她在说谎。就像我知道她办公桌抽屉深处藏着一个止痛贴空盒,知道她每次强忍疼痛时会不自觉地用右手拇指摩挲左手无名指,知道她在深夜加班时会把脸埋进那条早已失去我气息的丝巾里。
这些习惯,她保留了十年,即使在我们分开后也不曾改变。
"去做CTA准备。"我对护士说,然后转向沈明溪,"我一会儿回来。"
走出急诊室,我靠在走廊墙壁上,任由冰冷的瓷砖透过白大褂传来凉意。护士递来沈明溪的病历本,我机械地翻看着,直到一张泛黄的纸片从夹页中飘落。
那是半张电影票的残片,日期已经模糊,但影院名称还能辨认——"星河影院",我们最后一次约会去的地方。那天看的什么电影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散场时下着大雨,我把外套披在她肩上,她仰头笑着说:"唐医生,我们下次来看爱情片好不好?"
但"下次"再也没有到来。
我将电影票残片轻轻放回病历本夹层,抬头望向窗外。对面写字楼58层的那扇窗户依然亮着灯,那是澜庭集团总裁办公室的位置。七百多个夜晚,我无数次站在医院走廊,望着那盏孤灯直到它熄灭。
而现在,灯光的主人正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
我深吸一口气,将病历本合上。白大褂口袋里的急救卡随着动作轻轻作响,那只傻笑着的护士熊仿佛在无声地提醒我: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她独自面对病痛与黑夜。
第2章 往昔如潮
清晨六点十五分,住院部的走廊还沉浸在灰蓝色的晨光中。
我站在护士站前,翻看沈明溪的检查报告。冠状动脉CTA排除了急性心梗,但显示她左前降支有30%狭窄,心肌酶谱也轻微升高。这些医学术语在我脑中自动转化成更直白的警告——她的心脏正在发出求救信号。
"唐主任,VIP3床的患者不肯吃早餐。"护士小声汇报,"她说没胃口。"
我合上病历本,指尖在封面上敲了两下。"给她换成燕麦粥,加一勺蜂蜜。再准备一杯温热的杏仁奶。"
"但是食堂——"
"就说是我要的。"我打断她,转身走向医生办公室。白大褂口袋里,沈明溪喜欢的薄荷糖随着我的步伐发出细碎声响。
办公室里,我打开电脑,调出本周手术安排表。三台预定手术中,只有下午那台二尖瓣修复不能推迟。我拿起电话,拨通了心外科副主任的号码。
"老季,上午那台搭桥手术你来做。"我没给对方拒绝的机会,"患者资料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
电话那头传来季云华的咋舌声:"唐子潇,你知道我多久没主刀搭桥了吗?"
"八年零四个月。"我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但你去年在学术会议上发表的微创搭桥技术很出色。"
"少来这套。"他哼了一声,"是不是因为那位沈董事长住院了?"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瞬。"她的病情需要持续观察。"
"呵,七百多天没见,一见面就把人扣在医院里。唐主任好大的官威啊。"季云华的声音里带着揶揄,"行吧,看在你当了两年'望妻石'的份上,这台手术我接了。"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七点整,我推着查房车停在VIP3病房门前。透过门上的小窗,我看见沈明溪靠在床头,正对着笔记本电脑飞快地打字。她换上了病号服,蓝白条纹的宽松布料衬得她更加单薄,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白皙的颈项。
我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请进。"她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依然轻柔得像一泓泉水。
推门进去时,她抬头看了一眼,手指停在键盘上。"唐医生查房?"她合上电脑,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我以为会是住院医师来。"
"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走到床边,拿起挂在床尾的病历板,刻意避开她的目光,"昨晚睡得好吗?"
"还行。"她将一缕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这个动作让我注意到她的珍珠耳钉不见了——那是她从不离身的饰品,我们在一起第五年时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我放下病历板,拿起听诊器。"需要检查一下心肺音。"
她微微颔首,解开病号服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我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她的锁骨,那里的皮肤冰凉如瓷。听诊器金属头贴上她胸口时,她轻轻颤了一下。
"呼吸,别屏气。"我低声提醒,专注于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心率偏快,有轻微杂音,但比昨晚平稳多了。
"唐医生。"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白大褂上还别着那个。"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她正盯着我左胸口袋上别着的小小名牌夹——一只银制的听诊器造型回形针,是她二十岁那年送我的圣诞礼物。
"习惯了。"我简短地回答,收起听诊器,"你的心肌有轻微损伤,需要绝对休息三天。"
她皱起眉头:"但我今天下午有个重要会议——"
"要么在医院好好休息三天,要么躺ICU一周。"我打断她,声音比预想的要严厉,"你自己选。"
沈明溪眨了眨眼,突然笑了:"唐医生还是这么..."她没说完,只是摇了摇头,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浅灰色套装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大叠文件。
"沈董,这些是需要您签字的..."她的声音在看到我时戛然而止。
"青梨,这位是唐子潇医生。"沈明溪介绍道,"唐医生,这是我的秘书姜青梨。"
姜青梨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眉眼温婉,手里那叠文件至少有十厘米厚。她向我点头致意:"久仰唐主任大名。"
"把文件放下吧。"沈明溪对她说,"我晚点看。"
姜青梨犹豫了一下:"可是CFO说这些今天必须..."
"我说,放下。"沈明溪的声音依然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秘书乖乖放下文件,又从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药盒:"您的药我带来了,还有手机充电器和换洗衣物。"
"谢谢。"沈明溪接过药盒,却没有立即打开。
我拿起那个小巧的盒子检查——硝酸甘油、美托洛尔、阿司匹林,一格一格分门别类,但每种药都剩得太多。"上次开给你的药,你只吃了不到三分之一。"我皱眉道。
沈明溪避开我的目光:"有时候太忙,就忘了。"
"沈董这半年来每天工作十六小时以上。"姜青梨突然插话,"经常连饭都顾不上吃,更别说按时吃药了。"
"青梨。"沈明溪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秘书立刻闭嘴,但从她抿紧的嘴唇来看,显然还有更多话想说。
"我需要和患者单独谈谈。"我对姜青梨说。
她看向沈明溪,得到默许后离开了病房,临走前还不忘说一句:"沈董,燕麦粥您趁热吃。"
门关上后,病房里一时陷入沉默。沈明溪低头搅动着碗里的燕麦粥,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
"为什么不好好吃药?"我拉过椅子坐在床边,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
她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吃了药会犯困,影响工作效率。"
"沈明溪。"我连名带姓地叫她,"你知道自己的病情有多严重吗?先天性二尖瓣畸形加上后天冠心病,随时可能引发心力衰竭。"
"我知道。"她轻声说,"但澜庭正在扩张期,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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