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傥,他们走啦……让我看看他打哪了,还疼吗?梁淮真是的!他居然敢打你……”蕴生心疼地说道,他低头看梁倜的情况,轻轻地把梁倜捂着脸的手拿开,左侧脸颧骨边上有些红得发青,不小心碰到,梁倜忍不住冷吸一口气。
“真狠心!你可是他的亲堂弟!他居然敢把你打成这样!我们不就是相互喜欢嘛,他凭什么不许!我要找他去!”蕴生大怒,说完就准备找梁淮。
梁倜却立马拉住了蕴生,“别、别……我、我哥也是一时生气,别去找他,等他气消了,我会找他好好解释的,只是这段时间就委屈你了……”梁倜的脸色有些苍白,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我不委屈,我、我只是气不过他居然打你……傥,怎么了?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蕴生说着说着,发现梁倜时不时轻微晃了晃脑袋,有些奇怪。
“啊?没……”梁倜苦笑了下,不小心笑肌牵扯到伤处,又倒吸一口气,“不碰到也不是很疼……就是火辣辣的,而且……好像有点耳鸣……”梁倜有些不太确定,他坐飞机会晕机,不知道现在这种眩晕感到底是耳鸣带来的,还是那一巴掌带来的,虽然本质上都是梁淮造成的。
“不会是伤到耳朵了吧!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现在就去!别去迟了!”蕴生一听,顿时紧张了起来,拽着梁倜就往外走。
“没……没那么严重吧……就是一巴掌而已……”梁倜也觉得难以置信,可是左耳一直在嗡嗡响,而且还渐渐开始痛了起来,谣言说爱迪生小时候被坏大人打了一巴掌就聋了,他不会也那么不幸吧……
*
这中奖的概率不要太高,梁倜欲哭无泪。
一去到医院检查,居然就是耳膜穿孔,当然也没有谣言中的爱迪生那么凄惨,虽然很难受,但医生说问题并不是很严重,只开了些药,吩咐了些注意事项外就可以回宿舍了。
蕴生却有些紧张过度,认为医生不靠谱,梁倜那只耳朵都听不太清了居然还说不严重,他严重要求梁倜再去另一家医院检查。梁倜只能强烈反抗一下,表明自己确实如医生所说“问题不严重”。蕴生那是怕梁倜说话太大声把那穿孔的鼓膜的“孔”震得更破,才只好乖乖妥协。
不过梁倜虽然不认为鼓膜穿孔以及被医生嘲讽的肿起来的脸(对了,那医生开的药还是主要给梁倜消除脸部红肿用的)很严重,但被梁淮打还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场架不算),那个哥哥也会为了别人打他,梁倜还是觉得心里有点难受的。
梁淮关心他是真的,可是最后打他的那巴掌真的是关心他吗?他关心的是程映吧?不过关心程映也没什么不对,梁倜也看到了程映手上那条狰狞的伤疤,程映是受了伤,梁淮才会比担心自己更担心程映,可这种担心与打自己一巴掌等同起来,梁倜的心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
难道,淮哥和映哥之间有什么?比如,像他和蕴生之间一样的那种关系?!梁倜顿时像想通了什么似的,高兴得四周寻找蕴生的身影,打算好好解说他攻略梁淮的计划,却没看到蕴生,才想起蕴生去帮他到药房拿药了,让自己在门口等他。梁倜为了不挡住出入医院的人过路,自觉站在了大门最左侧的边角,乖乖等倪蕴生过来。
梁倜按耐不住兴奋,拿起手机打开笔记软件,趁自己还记得,立刻一个字一个字地打了起来:“如果说淮哥和映哥之间就像我和蕴生之间的关系一样,那么说来,淮哥本质上是不反对同性恋的,或者说是没资格反对同性恋的,因为他自己就是。在此假设上,我和蕴生的关系之所以不被淮哥认可,其原因应该是同性恋之外的问题,比如说,就是我之前一直困扰和之前已经解决的问题——过去的蕴生欺负我的问题。”
一写到这里,梁倜就忍不住偷笑,笑得脸痛得要命,只能拼命摆脸,继续写道:“如果真是如此,问题的本质就在于,淮哥只看到过去的蕴生却不认识现在的蕴生,淮哥不知道蕴生对我有多好,他不认为蕴生对我所做的一切是出于爱。嘿嘿,那么,要解决这一根本问题,最简单的做法就是,让淮哥看到蕴生有、多、爱、我……”
梁倜还没写完,他都已经可以预想到他计划实现时梁淮被他们攻略后的表情了,他正握着手机傻笑,身旁的上方突然传来一阵低沉而熟悉的声音,“蕴傥……”
梁倜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居然是明汀溪,“明、明……同学!你、你怎么也在这里?”手机得放好来,内容可没必要让明汀溪看到。
“来医院咨询点问题,没想到会见到你。”明汀溪盯着梁倜的脸,不由皱了皱眉,“你的脸、怎么了?”他伸过手去,梁倜下意识地躲开了,“会疼……这、这是我自己活该……这不来医院看看严不严重……”
“和倪蕴生有关?”明汀溪的眼神有一瞬变得冰冷。
“有……不,没有!我们、我们还是说别的吧,你刚说来医院咨询,咨询什么事吗?对了,上次在B市,好像是你爸出事了,是跟叔叔有关的事吗?现在叔叔好些了吗?”梁倜问道。
“和他没有关系,他已经不需要了。”明汀溪的眼神微闪。
“那、那就好,”梁倜以为明汀溪的父亲已经康复,完全没往另一个方向想,“那你是咨询什么事呢?其实你可以打电话的,网上一搜就可以找到医院的黄页。”梁倜扬了扬手里的手机,科普道。
明汀溪却笑了,“有些事无论如何都得去一趟实地才办得到,比如开药之类的,你看这是什么?”明汀溪伸出一只拳头放到梁倜面前。
“什么?”梁倜觉得莫名其妙的。
“你猜。”
“猜什……”话还没说完,只觉脖子一侧突然有些刺痛,随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手机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撞到了医院侧门上的墙边。
明汀溪迅速扶稳晕过去的梁倜,他那只拳头里的是半截装针剂的玻璃管,在门口看到梁倜后他立刻就掰断了那截针剂,根本不用考虑,他没想征求梁倜的同意。“这种东西,不亲自来一趟又哪里拿得到。而且,我咨询的事和你可是有很大的关系哦蕴傥,我知道,我知道的,你之所以会失忆,完全是因为你脑袋里的那一不该存在的血块的错,你怎么能唯独忘了我?你怎么能在忘了我后选择了倪蕴生?明明、明明我比他更需要你的存在……蕴傥,放心吧,我已经全都为你准备好了,我一定会让人把你脑袋里的那块该死的血块拿掉的,开颅什么的,为什么不可以……你是我的哦……”
明汀溪一手抱起梁倜,不远处缓缓开来一辆黑色奥迪,车门自动打开,明汀溪抱着梁倜坐进了车里,车门关上,奥迪缓缓离开了。
蕴生拿着医生开的药走出医院都没发现梁倜的影子,在大门附近又兜了好几圈,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没看见像梁倜这样的人。
蕴生等了好一会儿,心想梁倜可能去上厕所了,忍不住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问梁倜在哪儿,铃声却在身后响了起来。蕴生一惊,转身果然看见梁倜的手机静静躺在墙边,来电秀是他和梁倜亲密抱在一起照的。
梁倜不见了!
蕴生顿时慌了起来!
*
“我觉得你还是过分了些。”程映从医院出来时说道。他刚又被梁淮拉着去了医院检查右手的情况,结果当然是没有任何问题,一想到梁倜被梁淮打的那响亮的一巴掌,程映就觉得心里有些愧疚。
“哼,他就是欠打,都一年多了,我从没打过他。”梁淮说道。
“他也没犯什么错,就算打也不能打那么重啊,要不是倪蕴生在一旁,你没看见小倜差点摔下去,下面可都是楼梯。”程映说道。
“和倪蕴生那小子在一起还不算没犯错?!倪蕴生以前折磨他可比从楼梯上摔下去惨多了!”打他又怎么了,第一次见到他时,那自由搏击术可和他有得一拼,哪知道梁倜居然没反应过来,一定是倪蕴生那家伙让小倜分心了!
“那不一样,你是他亲哥,你打他和倪蕴生能一样吗?而且看样子,他和倪蕴生是真的……咦,那不是倪蕴生吗?他怎么在这里?”程映说着说着,突然发现倪蕴生站在大门口和门卫急切地说着什么。
梁淮有不好的预感。
“倪蕴生!你怎么在这里,小倜呢……”梁淮走上前,话还没说完,倪蕴生突然一脸狰狞地揪着他的衣服,压抑着声音强装冷静地质问他:“梁淮!你把蕴傥带去哪里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和他在一起,可你不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把他从我身边夺走!快说,蕴傥到底在哪里!”
“你说什么呢,小倜宁愿和你在一起也不愿听我的话,我又怎么把他从你身边夺走了?而且这里可是医院门口,小倜不见了你来医院做什么?”梁淮冷冷地回答道。
“都是你!都是你打伤了蕴傥的耳朵,不然我们不会来医院的!不然也不会不见的!蕴傥……蕴傥到底去哪里了……我只是去拿个药回来,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到底去哪里了……”蕴生有些崩溃,脸色苍白,腮边都是冷汗。
梁淮一听,心里登时不安起来,打梁倜的那只手突然有些胀胀的,梁倜被他那巴掌伤了耳朵?!他的宝贝弟弟被他亲手打伤了?现在还不见了人?!梁淮也有些慌了起来,反揪起倪蕴生的衣领质问道:“你给我说清楚!小倜到底伤得怎么样了?他怎么会不见的?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伤得怎样了?!你还问我伤得怎样了?他左耳鼓膜都被你打破了,你说他伤得怎样了?还问我对他做了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蕴生突然暴怒起来,他像只无头苍蝇被堵在了玻璃瓶里找不到出路,只能急得对离自己最近的人发怒。
梁淮被他这么一吼,更是气得不行,“我会把他怎样?他是我弟,我含着捧着都怕他受伤,我会故意对他怎么?你怎么不想想你以前对他做过什么?我为什么会反对他和你在一起,还不是因为你以前那样对他!你……”
“别吵了!”一旁的程映突然冷声喊道,梁淮、蕴生被惊了一下,才喘着气静了下来,“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找到小倜,你们之间要怎么算账,找到小倜之后再说!蕴生,你最后见到梁倜是什么时候?”
蕴生斜睨了梁淮一眼,“在二楼耳科,蕴傥检查完后,医生说问题不是很严重,只开了些药说了些注意事项就说可以回去了。我帮蕴傥去拿药,叫他到大门口等我一起回去。”
梁淮、程映这么一听,心里对梁倜的愧疚才稍稍平复了下来,医生都说问题不是很严重,耳朵应该会没问题吧。
“那你怎么发现他不在的?拿到药去门口时就没见到他了吗?”程映继续问道。
蕴生拿出梁倜的手机,“对,我在门口没见到他,却在墙边捡到他掉的手机,我以为他被梁淮强行带走了。”
梁淮伸手迅速拿过梁倜的手机,滑开来一看,梁淮只觉得心里有些复杂,关上手机,强装冷静地说道,“我也这么觉得。报警吧!”
“也只能这样了。”程映说道。
蕴生心里仍旧非常不安,他天性就不太信任别人,特别是这种时候,他心里有一个最大的嫌疑人——明汀溪。
☆、第二十九章 情报
倪蕴生他们来到派出所报警,却被告知梁倜失踪不足24小时,派出所不会协助调查。
“我们有足够的依据证明失踪人被不法分子带走,难道你们真的要等到他真正被害才出动警力吗?”梁淮强迫自己冷静地说道。
派出所的小民警为难地推了推眼镜,“但这是规定……按照你们提供的依据,其实不足以证明失踪人被不法分子带走,你们也说了,当时医院周围都没打听到失踪人的状况,说明很可能他们没有发生什么引人注目的事情,而他应该是跟着认识的人离开的。建议你们先打电话联系一下熟悉失踪人的人,看看有没有可疑的,过了时限还没找到,我们警方也好更有针对性地帮你们找。”
小民警的态度太好,逻辑思维能力在一般水准之上,服务意识太强,以至梁淮居然一时无话可说。蕴生却突然大叫:“明汀溪!一定是明汀溪!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
“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梁淮不爽道。
“我也同意蕴生的猜测,汀溪确实有很大嫌疑。”程映却同意道,“之前见过他几次,他似乎一直都纠结于小倜因为失忆把他忘记的事,现在,咳,小倜和蕴生在一起了,汀溪可能更难以释怀了,一时间失控做出什么事倒是真有可能。”
蕴生回瞪梁淮,发现梁淮居然也在瞪他,一脸“看吧,要不是你俩在一起了,明汀溪会失控带走小倜吗!”
“我打个电话给汀溪,你们想想还有谁可能带走小倜。”程映说着便拿出手机,正准备拨号,梁淮却眼疾手快一把抢了回来,“我来,你不方便。”说完便翻起了电话本来。
程映真想反驳一声“你哪只眼看见我不方便了”,他的手都已经拆线了,只是有些不太灵活,但打个电话还是没问题的啊。
“什么破手机,居然还是按键式的,怪不得每次发短信给你你都从来不回,打字这么不方便,当然不想回信啦。”梁淮低声埋怨道。
程映有些不好意思,表面却还是很淡定。他不回短信绝不是按键式的手机不方便回,而是他是个手机破坏大王,曾经买过不错的手机,但无一都被他不小心泡在了洗笔水里,他只能买防水的按键手机,当然画画的时候他一般不回短信,只是他画画占用的时间太多,以至给人一种从来不回短信的假象。
蕴生打量了一下程映,又打量了一下梁淮,心里却在震惊,梁淮那种人居然也有人喜欢,不,是梁淮那种人居然也会喜欢人,而且喜欢的还是程映这种全身冒着让人看不透气质的人,从来都那么淡定的,真不知道梁淮向他告白时,程映到底是什么鬼反应。
当然,蕴生绝对想不到是程映这个一直以来都那么淡定的人先告的白。
“咦,你们怎么在这里?来找本大爷吗?”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男声。蕴生、梁淮闻声看过去,只见柳东枭站在车门边上一脸戏谑地看着他们。唐瑞圭在车里,听到柳东枭这么说,抬头望去,也很惊讶:对蕴生是难堪,对梁淮则是尴尬,对程映则是愧疚,心理复杂得要命。
“你又怎么会在这里?”蕴生不爽地瞪了过去。他和柳东枭原本还说得上话,但自从两年前,唐瑞圭意外害梁倜受伤,蕴生使计谋把唐瑞圭告进了监狱,他和柳东枭的关系就彻底恶交,一见面再没有好好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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