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听到了。我们不会分开的。”
杰克说:“霍克利先生,无论怎么样,卡尔永远是您的儿子。造成现在的情况我很难过,我也不想说抱歉或者对不起,因为我的存在确确实实给您的家庭带来了麻烦,给你们父子之间制造了不愉快,而且我也不打算改正。”他看着卡尔,继续说:“我……只是想说,卡尔对您一直很尊敬,他爱我,也爱他的父母,您和霍克利夫人,我希望有天我们可以在卡尔身边共存!”
奈森冷笑。“可笑。年轻人,总是以为爱情比什么都重要,总有一天你们会摔跟斗!”
“那我们也会开心,因为摔了跟头有人搀扶着站起来我们毫无畏惧。”杰克毫不胆怯的说:“另外,我还应该谢谢您,您没有拿一张支票来打发我,这证明您对我们的爱情还有尊重。”
奈森手一抖,支票从手指缝里飘落回抽屉。
卡尔笑容扩大。“父亲,您答应过的,母亲那边由您去说。”
杰克怔愣。
奈森铁青着脸,一语不发。
“杰克,父亲坚持要试探你,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事实上,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好。”
原来是试探啊……
杰克愣愣的想。这峰回路转的变化让他有点儿跟不上。
“父亲,难道您想反悔吗?我答应过只要杰克通过您的考验,您就负责说服母亲接受杰克。”卡尔见奈森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忍不住出声催促。
有父亲在,他想和杰克做亲密一点儿的动作都不行!父亲,您快点儿出去行吗?
“啊!”卡尔灵光一现:“我知道了,我和杰克现在就请母亲过来。”说完,不待奈森反应,拉着杰克出门。
乔伊就站在书房门外,卡尔吩咐乔伊去请夫人到书房,然后迫不及待的和杰克回了房间。
莉莉还待在杰克的房间收拾东西,见到他们手牵手进来慌张的站起行礼。
卡尔一瞟凌乱的房间,拉着杰克转身就走,丢下一句:“继续收拾。”
他习惯性的选择杰克的房间,差点忘了自己也是有房间的。
好了,门一关,终于他们两人独处了。
卡尔一手甩上门,一转身朝杰克压下,双唇相抵。
“唔……”
暧昧的水声在空气中飘散。
亲吻够了,双唇分开,牵出一条透明的细丝。杰克脸颊绯红,绿眸水润,唇瓣艳红。卡尔拽开衣领的扣子,挥散开身上的几分燥热。
相贴的身体,任何反应都隐藏不了。
这个时候杰克觉得很别扭,幸好卡尔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
他稍微后退,让自己的身体和杰克分开,总算暂时抑制住自己扑倒杰克的冲动。带着喘息的声音表示他并没有完全冷静:“我答应父亲,继续保持之前的状态,那么他可以负责平息一切□□,并且不会干涉我们的关系。他说到做到!”
杰克花了一点时间才消化这句话中的含义。“之前的状态……”维持表面上的朋友关系,公共场合不能有亲密举动,牵手,拥抱,亲吻都不允许。
理智上,杰克知道他们的关系不会世俗认可,尽管他们没有伤害任何人。但是经过刚刚的事,他还以为所谓接受就是承认自己和卡尔的关系,从此不用避讳了。
原来他理解的接受和别人的接受不一样啊……
杰克唇角下垂。
他脸上的落寞掩都掩饰不了,卡尔歉意的亲吻他的额头:“抱歉,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
杰克捂住他的嘴,听见卡尔说抱歉他更难受了。“我明白。你别说了。”
卡尔和自己不一样,他有家人,他有身份地位,注定不可能像了无牵挂的自己那样洒脱。唉……既然这样,刚才干嘛要给自己“从此光明正大”的错觉。
“……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现在父亲已经答应不干涉我们的关系,过几年,也许人们的观念也会变,咱们忍一段时间,等到将来有了孩子,父亲的注意转移到孙子身上,我们就自由了。”卡尔为杰克描绘美好的未来。
“孙子?”杰克重复这个单词。
卡尔尴尬不已,孙子总不能他一个制造出来。“是的,还记得上次我说过的吗?过几年,找个女人为我生个男孩,我刚刚才想出来,我可以把这个孩子记在我的远方堂叔名下,然后办个收养手续,做我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这样可以免除他私生子的名声。有了继承人,我也对家族有了交代。对了,杰克,到时候你也可以生个孩子,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不喜欢。”杰克闷闷的说。
卡尔知道这个话题不那么令人愉快,识趣的转移话题:“那是几年之后的事了,对了,我母亲的脾气不好,虽然对我父亲的决定她反对不了,但是短时间内肯定不会给你好脸色看的,这几天我们还是搬出去住,也免得母亲看见我们生气。”
“嗯……”杰克点点头。
说完了正事,卡尔又开始心猿意马,手掌贴上了杰克的后背,慢慢下滑——
“卡尔,我……不,你……”杰克语无伦次。
“什么?”手掌伸入衬衫下,杰克竟然没有感觉似的。
“我不想要孩子。”杰克表情像扔出了个炸弹。
卡尔惊讶的看着他。
杰克手在颤抖,肩膀在颤抖,嘴唇在颤抖,全身都在颤抖,可是声音却坚定沉稳如同坚石。“我也不想看见你的孩子。”
卡尔手一紧,掐红了杰克臀部的软肉。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误,杰克也没有感觉到疼痛。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更新,因为作者还在更另一篇现言,所以这篇只能不定期更新了。好消息,这篇文快完结了,所以大家不会纠结太久哈哈
☆、48
“那是你的孩子,继承了你的血脉,你也许认为我应该像爱你一样爱他,他可能有和你一样颜色的头发眼睛,会软软的趴在你身上叫你爸爸……可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杰克的声音尖锐得似乎要刺破耳膜。
卡尔从来没想过……杰克会是这样的反应。
“我一直在撒谎,我不想看见一个和我无关的孩子夹在我们中间,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善良大度。我骗了你,也骗了我自己,只要一想到你亲吻一个女人,抚摸她,进入她,将种子留在她的身体里——我——我感觉自己要疯了,甚至想杀人!”
卡尔震惊的注视着杰克,说不出话来,或者,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杰克苦涩的的扯扯嘴唇,似乎想强行绷出一个笑。没有镜子,他不知道这一刻自己的笑比哭还悲伤。
他期望得到卡尔的安慰,希望卡尔回答“没关系”,可是他失望了,卡尔仿佛失去了言语能力,怔怔的看着他,从卡尔的脸上、眼睛里,他看见任何期待的东西。
绝望笼罩在杰克的心头。
长期以来的不安和忐忑、迷茫、恐惧,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哦……我真是傻瓜,竟然把最不该说的话说出来了,可是我能怎么办呢?假装一辈子么?我做不到!该结束了吧,这一切本来就是不应该发生的,我早就应该知道了……”杰克木然的想。
“还有,你父亲的试探其实令我很愤怒,卡尔,我其实很讨厌他,也很讨厌你的家,有时候我甚至连你都很讨厌……”都说出来吧,既然要结束了,就全部说出来。“你那副‘我通过考验真值得高兴的面孔’叫我厌恶,我讨厌现在的一切!”
无形的重击敲在卡尔心脏之上,他的面色终于有所变化,一瞬间变得惨白。
扣扣。
“卡尔先生,先生和夫人请您去二楼书房。”乔伊的声音穿过门板。
房间内死寂般的沉默。
乔伊接连敲了两次。
“去吧……”杰克说,他的情绪平静了许多“去吧!”
“不,杰克,听我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我、我忽略——”
“去!”杰克大声说。
卡尔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
门打开又合上,剩下杰克一个,他将半身倚靠于雕花的床柱,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已用尽,失去了卡尔教导的那种‘贵族’仪态,浮雕的百合花冰凉咯人,可是杰克没有力气让自己寻找另一个舒适的倦巢,哪怕柔软的沙发就在三步之外。
卡尔刚刚踏上走廊,就听见戴安娜尖细的声音:“不!绝对不行!我就是死也不会同意!”他加快步伐,乔伊还没来得及敲门,卡尔已经一把握住镀金的铜把手,推开门:“父亲,母亲,我要离开纽约,我要回匹兹堡!”
戴安娜怒气冲冲:“卡尔,我命令你,结束和那个下贱人的肮脏关系!”
卡尔根本不理会她,直视奈森:“父亲,我马上就走,短时间内不会来纽约。”对,离开这里,回到他和杰克的家,那里充满他们的甜蜜和幸福,回到家,杰克会改变他的想法。对,父亲给的压力太大,杰克承受不了所以才会反弹,肯定是这样,回到家里一切都会好的。
奈森隐隐感觉到和自己计划不符的隐兆。“为什么?”
卡尔的心已经飞回自己的房间,飞到杰克的身上。他对不厌其烦的谈话感到厌倦,听不进去任何一个字,也不想解释什么,他的父亲有霍克利家的钢铁王国,他的母亲有娘家的荣耀和夫家的财富安慰,可杰克只有自己——
卡尔在霍克利夫妇看疯子的眼神中转身,他大步大步的走,然后跑起来,不顾摔断胳膊的危险跳下楼梯,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嫌弃过房子太大,恨不得一步就可以走到杰克身边,他要告诉他——告诉他——
白色的门打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谢谢你,汉克,我自己可以了。”杰克停下了脚步,回身望向来时的方向。
“可是,道森先生,你要去哪儿?会离开纽约吗?可以把你的目的地告诉我吗?我可以去看你,离开纽约的话……也许之后我可以给您写信。”汉克说。
杰克带着几分恍惚说道:“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我会坐上一艘船,回到大西洋那片天空下……”
汉克注视着俊美的道森先生,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悲凉。
看吧,跨越阶级的爱情总是以悲剧收场,可怜的道森先生,他年轻俊美,富有才华,心地善良,宽容大度,可仍然逃不过被玩弄过后无情遗弃的命运。还是别对钟表店商人的女儿心存妄想了,自己就应该回老家,找一个农夫的女儿订婚,剩下几个孩子,那才是自己应该过的日子。
汉克心里塞满乱七八糟的念头,目送着杰克的背影消失在纽约街头。
离别的伤感让汉克突然升起对命运和阶级的不满,微妙的情绪是他暂时忘记了管家的严厉手段和扣除薪水的惶恐,昏黄的路灯下,他迈着缓慢的步伐,品尝着自己难得的细腻温情的伤感情绪,直到——发动机的轰鸣声打破深夜街道的宁静。
一辆金红色的汽车呼啸而过,后面紧跟着几个拿着警棍,吹着口哨拼命追赶的警察。
汉克认出那辆车,它属于霍克利家车库其中之一。
汽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随即后退,开车的人似乎完全不在意它的速度可能带来交通事故,以惊人的速度和动作停在汉克旁边。
车上的人粗暴的推开车门,跳下车,一把拎起汉克的衣领:“杰克呢?他去哪儿?”
汉克吃惊的睁大眼睛瞪着他的主人,卡尔·霍克利,结结巴巴的说:“道森先生走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在卡尔仿佛要吃人的目光中,汉克不争气的双腿发软。
“撒谎!你怎么不知道,不是你送他离开霍克利宅的吗?你敢骗我,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你好看!”卡尔的眼神中透着疯狂。
汉克觉得卡尔不是在看玩笑:“先生……道森先生拿了你的东西吗?是什么贵重物品?不、不可能,道森先生没有提箱子,除了身上穿的,他什么都没拿,先生,他告诉我您和他分手了,我以为让他走是您的意思,我不知道……先生,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想送送他……先生……”汉克无语伦次。
卡尔痛苦的大叫,将汉克推到在地:“你凭什么自作主张,你怎么敢这么做!我现在就要辞退你,你别想再从我这儿拿到一毛钱,不,我要让你去坐牢,让你被鞭打,让你尝尽监狱里最痛苦刑法!!”他踩住汉克的手掌,弯下腰,如同即将执行死刑的刽子手:“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杰克去哪儿了?”
“我、我……不知道……”汉克死命的想抽出自己的手掌,他知道卡尔不是在开玩笑。刚刚还在感叹别人的命运,怎么料到下一刻自己的命运也面临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混乱不堪的脑海终于在卡尔危险的刺激下挤出了有用的东西:“对了,道森先生说他可能坐船离开纽约,去、去、去——去大西洋!”
大西洋……
“哪艘船?什么时间?哪个码头?”卡尔的心脏缩成一小团。
“我不知道,先生,我真的不知道,道森先生没有说,他——往那个方向走的!”汉克带着哭腔支出杰克离开的方向。
卡尔松开他,重新跳上汽车,阻拦的警察在车头撞来时退散,眼睁睁的看着违章的车辆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纽约大大小小的码头上百个,有的出货,有的载人,有的二者兼有。卡尔无数次乘坐豪华邮轮出海,往返于大西洋两岸,可他不知道除了自己常通过的两个码头外,别的码头在什么地方。
这个夜晚,他开着车,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问,掏出一叠又一叠的超片,斯派塞找来了,乔伊找来了,他们带着男仆们帮卡尔询问,可比卡尔自己一个人没头苍蝇乱撞有效率多了。
“今天晚上没有船走纽芬兰那条航线。”十七号码头的船员说。
“没有,今天晚上没有船出海。”麦格理码头的船员说。
“没有,我们这儿的船都是走内河航道的,不出海。”伊丽莎白港的船员说。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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