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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熟蒂落——浅里时

时间:2016-04-16 20:10:59  作者:浅里时

  小朗在心里把苏之离交代的问题默念了一遍后,对冷月说道:“第一,这几日有没有特别生气?第二,这几日有没有一点高兴?第三,这几日有没有睡不好?”
  听了这些问题,冷月在笑了笑后,却没应声。
  见冷月不说话,小朗急了,离哥哥可是说了的,不止是把话带到,还得把月哥哥的回答带回去才行,便催促道:“月哥哥,说话呀,你还没回答呢。”
  “这些真是你想问的?”冷月笑道,这些一听就知道是出自谁之口。
  小朗慌忙点点头,“真的。”
  “说谎的孩子可不好。”
  小朗又慌忙摇摇头,“没说谎。”
  小鬼说这话时,完全不看着他,这点倒是和苏之离一模一样,只要一撒谎,就不敢看着人,便想着逗逗这小鬼,冷月故作严肃道:“撒谎了吧,不说是谁让你来问的,就把你在这里吃了许多糖的事情告诉你娘亲。”
  谁知道小鬼一点都不经吓唬,急的直向冷月摆手,“不行,不行。”
  小朗此时想着的是,若娘亲知道这事后,定会挨罚,可又想到离哥哥的好,若是把离哥哥说出来,不好,小小男子汉怎么能干这种不义之事,想想娘亲,又想想离哥哥,小小的一张脸已挤成一团。
  冷月暗笑道,他也是年纪越长,心性倒是越回去了,居然欺负起一个小孩,看着眼前纠结的小脸,于心何忍,“月哥哥同你说笑的,不会去告诉你娘亲的。”
  小朗顿时眉开眼笑,“真的?可不能骗人哦。”
  冷月好笑的看着他,果真还是个孩子呢,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只是看小鬼这个样子,娘亲的威慑力在小家伙那里不小啊,怕是没少在那受教训,“当然,不过……”
  冷月拖着长长的音,故意不把话说完,冷月真心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这是逗人逗上瘾了。小朗听了这话也是一脸的紧张,心想月哥哥不会是想反悔,又要和娘亲去说什么吧,而脸上生动的表情,看的冷月直想笑,真是个可爱的孩子,不再逗着他玩,“好了,现在回答问题,没有,没有,没有。”
  “啊…”小朗听的一愣,这个哥哥变得太快,一下没明白。
  不会是被他吓到了吧,冷月伸手摸了摸小鬼的头,“你不是问了三个问题,这就是回答。”
  “啊…”小朗明白过来,想着已完成离哥哥吩咐的事情了,便朝冷月说道,“月哥哥,我已经没有其他事情了,我要走了。”
  “先等等,我都回答问题了,能不能给我带话给你离哥哥呢?”
  小朗想了想,离哥哥并没说不可以给月哥哥带话,“嗯,月哥哥你说吧。”
  “再等你三日,不来我就先回庄,”冷月一字一句道,看向小鬼,“记得住吗?”
  小朗复述了一遍冷月的话,说着自己会传达的,便欢天喜地的去找苏之离,事情已做完,能去飞了。
  自小朗进入院子后,苏之离就一直躲在院子外的墙角等他,听见从院里传来的脚步声,苏之离爬上墙,偷偷向院子里面瞧,却只看到小朗一人,没见到冷月人,怎么都不送下小鬼,他已好几天没见到过月,有点想他了。
  等小朗走到院子门口,苏之离把人带到一旁问道,“怎么样了,快和离哥哥说说。”
  把从见到冷月后的所有事情都和苏之离说一遍,小朗便嚷着让苏之离带他飞。
  苏之离也不食言,立马就把小朗背在背上,带着小朗上了屋顶,一路疾驰,小朗是高兴的直哈哈大笑,苏之离却高兴不起来,想着月要小朗带给他的话,让小朗带话给月时,就已料想月定是能猜得出这些问题是他问的,却没想月直接给他定了期限,做不成缩头乌龟了呢,终究的面对现实。不过三个问题的回答都是没有呢,没有生气,没有高兴,也没有睡不好,什么意思呢,搞了这么一出,却是得不出个像样的结论,唉,完全多此一举,三天啊,哪天去见月呢?得好好想想……
  这夜,冷月正在屋里看书,就见苏之离从门口进来,却在与冷月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冷月看了苏之离一眼,朝他唤道:“过来。”
  苏之离期期艾艾往冷月挪去,只是他才靠近冷月,就见冷月皱了皱眉,苏之离一见,稍稍有点不安,“月,怎么了?”
  闻着苏之离身上飘出来的浓郁香味,冷月有点不悦道:“来这里之前去哪了?”
  “醉心楼。”
  冷月站起身,伸手就去解苏之离的衣裳,却被苏之离一把抱住。
  “松手,先换身衣裳,这些日子你是不是都在那呆着了?”
  “没有,只今日去了,你生气了?”苏之离放开冷月,任他继续脱去自己的衣裳。
  “以后还躲着我吗?”
  苏之离摇摇头,低声嘟囔着,“不躲了。”
  冷月满意的嗯了声,却突然停住手中的动作,直勾勾的看着苏之离,“你和人欢好了?”
  才一拉开苏之离的底衣,冷月就看见他胸前的点点红印,似亲吻后留下的痕迹,此时,冷月只觉一股股怒火从心底冒了出来。
  对冷月的疑问,苏之离却没做声,只是拉好衣裳,重新把身子遮住,静静的立在一旁。
  “你这是默认?”冷月寒着一张脸,压住火气沉声问道,“和谁?”
  “这重要吗?你又不要我?”苏之离垂下眼,那日,见冷月迟迟不回应他,一慌神,就直接就跑了,可事后又一想,冷月当时也没推开他,半喜半忧,而这几日,他可是一点也不好过,心中总是忐忑不安,怕听到的会是拒绝之语,这才便躲着冷月,只想能拖一日是一日。
  看着神情暗淡的人,冷月轻叹一声,把苏之离拥进怀里,“我几时说过不要你?你总要给我点时间,容我想想。”
  苏之离下巴靠在冷月肩头,闷声问道:“那你现在想好了吗?”
  冷月转脸,在苏之离的耳上亲了亲,轻声说着,“你要的,只要我能给,我几时又说过不。”
  苏之离一把抓住冷月的双肩,紧盯着他,眼里是藏不住的欣喜,“月,你知道自己应了什么吧?”
  冷月轻抚苏之离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亲,“嗯。”
  月答应了,这不就是他一直期盼的事情吗,苏之离傻愣愣的笑开来,突然胸前一疼,刚才还温情的人,此时正一口重重咬在他胸上,“月,疼,你轻点。”
  冷月认真神色的看着苏之离,“不喜看你身上留有他人的痕迹,你若想要,我给你便是。”
  苏之离捂着嘴偷笑了一声,却不想胸前又是一疼,“啊,别咬,真的疼。”
  “你还敢笑?”冷月作势又要去咬其他地方。
  “别咬,月,”苏之离一手拉住冷月,一手朝自己的胸前去,伸出两指,捏住一点点皮肉,轻轻挤压,不一会,胸前就多出个红印。
  “你……”对苏之离这一行为,冷月终是没说出什么,笑着搂住他,轻斥了声“胡闹”。
  这一声轻斥,苏之离听了却是吃吃的笑着,脸贴在冷月颈边蹭了蹭,“今晚一起睡?”
  “嗯,”冷月抚摸着苏之离的后背,不禁想到,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人的呢?
  这人性子乖张,偏偏又带着一丝纯真,初识时,这人对他胡搅蛮缠,且气势汹汹的说着,缠着你,是因觉的你有趣,对你蛮横,是因你没随他的意,张牙舞爪的摸样,他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在之后的日日相处中,骄纵的,憨厚的,直白的…… 一点一滴的呈现给你看,这些点点滴滴并未因时间流逝而跟着消失,而是一点点流进他心底,日积月累下来,这人的一切早已深刻在他脑中,眼下来想这个问题,才发现他根本就无从忆起……

☆、回庄

  一大早,苏之离便醒了过来,翻了个身,满足的抱住睡在一旁的人,终于睡了个好觉,这几日因心神不宁,没一晚睡的好,甚至有一次,睡觉期间被噩梦惊醒,梦里月对他说,离我远点,我不要你,苏之离得意的哼了哼,谁说月不要他,这不是要了吗,呵呵。
  “月,”苏之离在冷月耳边轻喊,在他脸上亲了亲,“醒了没?”
  “嗯,”冷月出声应道,眼睛却没睁开,缓缓说着,“你这又抱又亲的,不醒也说不过去,是不是?”
  苏之离呵呵笑着,又在冷月脸上亲了几下,干脆整个人都趴到他身上,两人脸对着脸,近到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冷月慢慢睁开眼,只有一张傻笑着的脸在他眼前晃动,“今日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不再多睡会?”
  “不用,昨晚睡得很好,”苏之离微微摇了摇头,轻抚冷月的脸,神情专注的看着他,“你是我的了。”
  苏之离眼里只有他的摸样,让冷月心神一动,“这么喜欢?”
  “嗯,”苏之离低头张嘴含住冷月的唇,便是一阵啃咬,以后再也不用遮遮掩掩,可以对月尽情为所欲为,真好。
  冷月抚了抚被咬的红肿的唇,似笑非笑的看着苏之离,“你什么时候也这么色急了?”
  “才没呢?”苏之离微红了脸,再次含住上冷月的唇,细细亲吻,伸手摸向他的衣带,不想才摸上衣带,却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冷月看着苏之离,唇边含着浅浅的笑意,说了句“时机不对呢?”便翻身从床上起来,拿过放在一旁的衣裳往身上穿去。
  随着冷月的动作,苏之离被甩到一边,暗暗地骂了句,居然这个时候来打扰他的好事,没好气道:“谁啊?什么事?”
  随即自门外传来轻柔女声,“夫人命翠儿前来提醒少爷,莫忘了今日是与杨小姐在百年楼见面的日子,两家的长辈都会去,夫人已经在准备,就等着少爷了,好准点出门,可别延误了时辰,不然就太过失礼。”
  “知道了,你先去,我一会就来,”苏之离朝门外道,在听见翠儿离开的脚步声后,立马跳下床,急忙穿好衣裳,便开始迅速收拾东西,“月,快,快,把东西收一收,我们马上回庄。”
  苏之离忙活了一会,却见冷月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便催促道:“快点,舅妈要是见我迟迟不去找她,等会肯定会亲自找过来,到时候就走不了了。”
  冷月却不理会苏之离的心急,慢悠悠开口,“百年楼啊,这么看来,你两这是有成亲的打算,你不先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苏之离摸了摸鼻子,心虚的一笑,他怎么忘了,之情成亲那日,他还特意和月说过百年楼的事情,这百年楼的名字,取得便是百年好合之意,若是两家打算结亲,为个图吉利,两家长辈定会去这百年楼相谈,而每次在此地说成的亲事,倒也真是每每都能得到个好结果,便渐渐有了名气,久而久之,这百年楼便成为芩城名副其实的谈婚论嫁之地。说起来之情的亲事也是在那里定下来的呢,“这些都是长辈们定的,我一点都没参与其中,真的。”
  冷月仍不为所动,只是直盯着苏之离看,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冷月这架势,若是不说清楚,只怕一时走不了,到时真的会等到舅母来,就是想走也走不了,苏之离赶紧把详细情况说给冷月听,“就是那日我才从你屋里出来,就碰上舅妈就来找我,说是让我和小缕先见一见,最好是能双方都能合意,直接把亲事定下来就最好。”
  “然后你就应了下来,”冷月接过苏之离的话,不满哼了声,这边才扰了他的心神,那边却又立马答应和她人邀约。
  苏之离磨蹭到冷月身边,轻轻抱着他,见冷月没推开自己,又讨好的亲了亲他的唇,继续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天舅妈又对着我说了好长时间,我拗不过她,那时我又心慌意乱,一晃神就答应了。我本意只是想顺一次舅妈的心意,与小缕见一面而已,只是没想到两家长辈却张罗开来,直接到了成亲这一步。再说自古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舅母也没做错什么。”
  说到这里,苏之离突然不悦的哼哼,气呼呼朝冷月说道,“都怪你,谁让你当时不应了我,连拦都不拦我一下,不然,也不会有这回事了。”
  冷月捏了捏苏之离的脸,笑吟吟道,“这么说来,这事还得怨我了?”
  “当然,”苏之离瘪了瘪嘴,在冷月怀里蹭蹭,他两现已心意相通,定不能去赴那百年楼之约,可是他已经把事情应了下来,若是不去,舅母是定会轻易不饶他,说教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会持续多久的时间,记忆中最长的一次时间,足足被舅母唠叨了半个月,想到这里,苏之离只觉头皮发麻,让冷月赶紧去收拾东西,眼下真的是一刻都不能再耽误。
  在苏之离的催促中,冷月回屋迅速收拾好了包袱,再回来时,苏之离正好写完留给他舅父舅母的信,把信折好放在案几上,用砚台压住,苏之离在心里对舅父舅母说了句抱歉后,家里人应该都知道他今日得去赴约,为了不被发现,便带着冷月偷偷从后门溜走。
  两人离了芩城,如今已出来不少时日,也没在路上多耽搁,直往小仙山而去。回庄后的第一件事,便是酿梅花酒,庄里会酿这酒,也是因苏之离爱喝,在他的提议之下才开始酿的酒,记得上一次酿梅花酒,差不多也是这个时节。
  今日是开始酿酒的日子,庄里的人都早早起来准备,摘梅花的事情交由小柳负责,而酿酒前的各种准备事宜则交由钟管家。往年酿的梅酒都只供庄里人喝,由住在小仙山的人忙活也够了,今年准备多酿一些,打算往庄里经营的酒楼也送过去一些,这需要的人手自然也就多了,几日前就已从山下冷寒庄里叫了些小丫头,小厮来帮忙。
  小柳带着小丫头们行动起来,人人手腕一篮子,吩咐大家分散开来摘梅花,别聚在一块往一处地方摘,小心把某处的梅树摘秃了,这梅树还要几个月才会落花,可别坏了这山里的景致,只见小丫头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边往篮子里放摘下的梅花,边相互间调笑打闹着,让常年冷清的小仙山,都跟着热闹起来,而钟管家这边酿酒前的各种事宜一准备好,那边摘梅花小丫头们也陆陆续续回来,时间上的配合倒是刚刚好,每日都如此这般反复,持续了好些时日才结束。
  整个酿酒期间,就属于晓问最高兴,自梅花开放之日起,便一直盼着这天的到来,终于等来这一刻,兴奋之言自是无以言表,这会儿还见他在梅树见穿梭,摘摘梅花,又或替哪个小丫头提提篮子,不多时后,人又已在钟管家那边,参与各项事宜,忙着在两边跑来跑去,整日整日如此这般也不觉得腻味,日日都是兴致高昂,而如此兴奋之人不止他一个,苏之离则是另一个了,于晓问正处在爱闹的年纪,冷月自是不会陪他胡闹,苏之离则不一样,就怕热闹不够,这两人一见,一拍即合,甚至直言相见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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