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abini,你怎么会在这里?”Hermione惊讶地问到,“而且你的模样…?”
“抱歉,只是一些类似迷惑咒的小咒语,”Blaise抽出魔杖低喃几句,恢复原貌的男巫看上去成熟而极具异国风情,“如部长所见,我在魔法部上班,是个小小的图书管理员。”
“我以为你会接手家族产业。”Zabini是中立家族,没有因战争受到太多影响,何况Zabini家族只有两个人,Zabini夫人和Blaise。继承家族似乎板上钉钉。
Blaise笑了一下,视线扫过Hermione手中的书籍,“那些书没有用--图书管理员给部长的友善建议。”
Hermione看了眼手上的《拱门与帷幕》,犹豫地望着Blaise。
“…Zabini,你仍然…?”
若真如她所想,这能够解释为何贵为Zabini家主,他却选择这份名不见经传的工作--尽管成为缄默人对一般巫师而言是莫大荣耀,对于斯莱特林贵族却并非皆为如此。
他是为了仅有缄默人与魔法部长才有权限进入的图书室而来。
他们都没有放弃希望,渴望着Harry并未如同Severus Snape那般当场死亡。
Blaise靠在桌边,笑而不语。
Hermione注意到那张办公桌上推满羊皮纸,像某个老学究的书桌;层层叠叠的羊皮纸有些画着古怪的线条,亦或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她注意到一些眼熟的名词,它们大多是极稀有的材料甚至被魔法部严令禁止取得的魔药。
桌边靠墙的部分,放置着气泡般的玻璃圆罩,严密地保护着里面的一只绿水晶挂坠。玻璃罩的前方,是好几张她未曾见过的魔法阵草稿。
不等她看清楚,Blaise随意地将纸张堆在一起,塞进一本黑色封面的记事簿中。
“你没有放弃将Harry带回来…对么?”
“只是闲着没事。”Blaise耸肩,“那道拱门确实是很有趣的东西。”
“你不用…我们会将Harry带回来的。他是我的朋友,身为这场战争的英雄,他应得这一切。”Hermione低语。
Blaise嗤笑一声,“部长大人,您是指哪个部分?预言家日报头版的‘救世主Ron Weasley决定组建自己的魁地奇球队’、副版‘魔法部长Hermione Weasley宣布竞选连任’还是娱乐版的‘拯救魔法界的Weasley夫妇,爱子Hugo Weasley满一岁’?”
Hermione刷白了脸,蹙眉咒骂。
“都是Rita Skeeter的胡扯!我们从未想过她竟然会将救世主的名号推到Ron的头上…”
Ron确实为此痛苦不已,尽管说出去不一定有人相信。他或许曾经善妒而渴望出名,但当真正体会过时刻被暴露在聚光灯下的感受,为名声所累,他才真正明白个中滋味。
数年前,战争结束,Harry Potter被传为牺牲自我而接受黑魔标记、卧底只求彻底打败Dark Lord拯救魔法界,正义而隐忍的救世主。这确实引发人们一波又一波的哀掉、懊悔与歌颂赞美,坠入拱门的Harry声望一度达到再也无人能及的高度。
然而随着战火远离,硝烟散去,魔法界的政客们再度翻弄起是非。
他们当然不会选择一个毫无威胁且名望惊人的死人下手,正如同无论Severus Snape究竟是黑是白,他死后官员们绝不吝惜几枚梅林勋章与一段段感人肺腑的赞美和眼泪。
因强行破解Voldemort咒语而暗伤多年未愈的邓布利多身旁一直有位神秘巫师陪伴照顾,一次猝不及防,被冒然上门拜访的官员惊见其真实身份--第一任黑魔王,格林德沃。
魔法界的舆论风向再次改变。
格林德沃于战争初期声明将协助铲除Dark Lord的势力,但他是何时进入英国的?他是否有涉入英伦魔法界?是否这些动乱的背后,都有他的手笔?
若最伟大的白巫师多年来都能与初代黑魔王狼狈为奸,Harry Potter是否只是个想取代Voldemort却失败的第三代黑魔王?何况他确实以Phoenix的身分参与过屠杀,甚至不少凤凰社的中坚力量死于他的咒语下。他难道别无选择?
若非如此,那么为何除了邓布利多的证言,没有任何可信的证据来证明Harry Potter的‘清白’?
更进一步提问,邓布利多的证言可信么?
记者们彷佛嗅到血味的鲨鱼。
Rita Skeeter的一篇报导,迅速推出一个新的局面:‘若阿不思·邓布利多与Harry Potter均不可信,我们为何仍能胜利?--论光芒后的真正英雄’
她将Ron Weasley与Hermione Granger描写成在混乱的时局下,勇敢坚守着Hogwarts与凤凰社,一人负责战斗、一人负责谋略的经典搭档。何况,他们还有男女朋友的身份,足够记者们疯狂炒作。
即使他们俩人未曾停止公开否认这种说法,也只让民众更加肯定这一切的真实性。
“邓布利多教授对此同样没有办法,如果有Harry卧底期间的记忆来证明…”女巫咬紧唇,“但是--为了避免身份曝光,Harry的情况只有同为卧底的Snape教授清楚。虽然Snape教授与邓布利多教授有联系,但他从未透露多于必要…”
Severus Snape与Harry Potter是彼此卧底身份的证明,然而两人此时都无法作证。
女巫嘟囔着,说她认为Harry与Snape教授根本打算只靠他们俩人解决Voldemort。
Blaise Zabini耸肩。
“对了,你知道…贵族间有谁与Harry的关系比较好么?”Hermione犹豫地问,“我知道这么问有些失礼,并非一定要知道,”
“如果‘Harry的挚友’都不晓得,我又怎会知道救世主的交友情况?我知道的恐怕只有预言家日报那么多,”Blaise失笑,好奇地问到,“这个问题困扰妳?”
“从击败Voldemort那年开始,凤凰社每年都会收到大笔匿名赞助,”Hermione低语,“当情况稳定,凤凰社解散后,那笔赞助仍持续着,只是转为赞助我竞选魔法部长--不是一般巫师能够每年持续负担的数字,我只想到可能来自贵族。”
“亲爱的救世主也许偷偷留下什么给你们?”
女巫摇头,同样猜过这个可能,“我去古灵阁申请确认,Black与Potter的拱顶都封闭着,前者因继承者死去,后者因Harry指定的继承者死去。而两个家族都没有符合资格的其他继承人。”
“…Harry指定的继承者?”Blaise古怪地重复。
“是Severus Snape。”Hermione绷着脸,语气急促地回答。
这个调查结果曾一度在小部分人间引发轩然大波。但部分熟知内情的人仔细思考,就能明白Harry为何这么做。
他多半不认为自己能活下去,却相信Snape遗害万年死不了。若他死了,无论Snape身份曝光与否,将拱顶留给他都是当下最好的选择--Snape足够敏锐,能够在必要时提供凤凰社需要的帮助,同时这也是Harry留给惹人厌的老夥伴的保命符,如果他需要开始逃亡。
“或许赞助者单纯是您的崇拜者。”Blaise不以为意。
“…这笔赞助有固定日期,每年的7月31日。”
闻言,Blaise眼神飘忽一阵,随即缓慢地扬起笑容。
那抹笑容说不出的古怪,甚至带着违和感。
“唔。我想,我知道是谁。”
Hermione紧张起来,“谁?”
“敬爱的部长,您为何要知道?”Blaise反问。
“只是想要表达感谢…这极大的帮助我们,让一切轻松很多。”她指出,战后情况混乱,凤凰社的运作资金很大一部分依靠于此。
“那不是需要妳的感激的人…”Blaise语气一转,若有所指,“不过,若你们仍需要这笔资金,我会建议妳不要忘记:这只基于妳是Harry Potter真心实意的朋友。”
*
因事务繁忙,当Hermione读完几册神秘事务司找来的研究记录时,已是几周过后。
年轻却精明老练的魔法部长难得形色匆忙,她焦急的抱著书本跑向神秘事务司办公室,头一次认为给部长幻影移型的特权是必要的。
那本书中夹着一片羊皮纸,上面潦草地写着几个页码与一串以古老文字文拼凑成的句子,像是前一位阅读者随手记下却忘记扔掉的便条。
Hermione的脑海中一遍遍过滤著书中内容。
‘一但真正坠入帷幕后,普遍被认定不可能生还…但我们怀疑,这只限于同一个时、空间…’
‘如果当事人本身的意志足够强韧,维持自我不散,我们推测对方将有机会归来--从其他时间点,甚至其他世界的拱门后--’
‘缺乏实验。’
‘与时间转换器相同的困境…’
‘不可行。归于理论。’
出于对知识的好奇,Hermione同样调查了那条句子。
那是已失传的无名咒语。
创造出咒语的人认为魔力与巫师的灵魂脉络相承,按照这个思路,那条咒语在大量的魔力与极度珍稀材料为底的前提下,能够循着一名巫师的魔力、咒语找到对方所在。当时,她猛然想起Blaise Zabini桌上被小心翼翼保护起来的绿水晶。
“--Zabini!”Hermione推开门,急切地扫视办公室,语速极快,“你打算透过那个咒语找到Harry?这个方法根本没有回来的选择!况且若平行世界存在,代表有无数个世界,在数百亿个可能间找到Harry的机会--”语句嘎然而止。
她看着空无一物彷佛从未有人使用过的桌面与空置的玻璃罩,明白一切已成定局。
=
一修:修正大H的身分问题,战争后才彻底揭露Phoenix=Harry Potter。
☆、第 32 章
Harry消沉一会儿,很快地抬起手掐脸让自己振作起来。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谁没有一点秘密?’若真要检讨起来,Harry瞒着Blaise的事情更多,当时Blaise就是在Harry身份、情况未明的前提下提供他协助,‘或许他有难言之隐。’
否则,Blaise要做掉他,多的是机会--别的不说,他大可什么都不教给Harry,当时的Harry会直接被食死徒同僚们云里雾里、拐弯抹角的对话中晕头转向的害死吧。
这点信任也没有,不会保持连系。
‘或着,下次见到那家伙,一个力尽松懈,吊起来打一顿,还怕他不说么。’
Harry面无表情地对着镜子做拳击姿势。
在镜面半透明的重影中,他注意到理应在此时阖眼沉睡的Potter正怒瞪着他,神情极度愤怒而失望。
骤然在镜中看到有人面目狰狞的站在身后,饶是Harry也心脏漏跳一拍。
镜子作为媒介,他们一般能够使用这种方式在现实中沟通,但时间极短--这相当于两个人的灵魂同时醒来。几句话的时间就会消耗大量体力,对精神造成负担。
而且,并非所有镜子都能看见两个半透明的Harry Potter,至少Potter庄园内寥寥无几。卧室里的这面穿衣镜特别清晰,或许是某种魔法物品。
但这个方式多半只有Harry使用,至少他从未透过镜面与Potter沟通,因为Potter大可直接把他拉进意识中。
不出所料,当Potter发现Harry注意到他的目光,他立即将Harry的灵魂一把扯了下来。
Harry按着额角,因Potter鲁莽粗暴的举动而头晕脑胀。
“…那么,你都看到了?”Harry想着刚才与Lucius Malfoy交谈时心底那声莫名其妙的‘不’。
Potter没有回答,但他的脸色甚至比Harry更为苍白,绿眼睛里满是血丝,浑身紧绷,像只强迫自己隐忍不发的狮子,濒临爆发边缘。种种反应说明一切。
Harry皱眉,却是问到:“你可以在我使用身体时醒来?那么,其他感觉方面?”
他更为关注灵魂问题,毕竟除了他自己,这个世界的救世主目前与他可说是共存亡…他承担不起风险。
“只是能够看见跟听见…我是说,我都看到了…”Potter低声答到,惨白着脸勉强扬起笑容,故做轻快,“嘿,那是个什么吓唬Lucius Malfoy的把戏吗?别说,他被你吓傻了。”
Harry安静的看着笑容尴尬而僵硬的小救世主,伸出手直接拉开袖子,态度自然。
那下方,赫然就是黑魔标记。
若只是普通的咒语,根本不可能同步反应于灵魂上。黑魔标记并非仅仅是个刺青,它是标志化的灵魂诅咒,如附骨之蛆。
Potter面上的血色全数退去,神色惶然。脸色由白转青,青转红,又由红转白,几番剧烈改变后,慢慢定格于病态异常的赭红色,伴随着难以抑止的狂怒。
“……不…不!为什么?”Potter怒吼,愤怒已让他失去理智,他不管不顾的发泄着,怒火掩盖所有心虚与不安,“我知道,你要把我们交给你的主子?所以才把我跟Sirius困在这里!我会变成这样,同样是你们该死的诡计?”
“我被困在这里的时候外面都怎么了?我什么也不晓得,因为你该死的拒绝让我们知道!”Potter焦躁的来回踱步,“这就是你们的目的?没有碍事的Harry Potter的为非作歹两个月?”
“我无法想像!那只卑鄙恶心的蛇脸是杀了James和Lily的凶手、一切属于Harry Potter麻烦与悲惨的源头,身为一个格兰芬多,一个Potter…你居然…居然去亲吻他肮脏的袍角…!”
Harry对此置若罔闻,施展着各种探测咒确认灵魂情况。
Harry Potter本来就不是口齿伶俐的人,Potter再怎么骂又能有Rita Skeeter精彩么?
他只有偶尔出声指正,例如‘之前跟Voldemort连接时Lucius提到的食死徒不是他’。
眼见Harry如此,Potter渐渐停下咒骂,沉默地缩成一团,双手紧紧环抱自己。
他将脸埋入双腿中,隐藏所有表情。
良久,Potter轻声说到:“…你背叛我们…”
Potter此时心中像一团纠结缠绕的毛线,令人手足无措、不知从何处下手。
他想起圣诞节时与张秋在榭寄生下的吻。那个吻温热湿滑,混杂着泪水的咸味,没有丝毫浪漫旖旎,充斥着复杂的酸涩情绪。
Harry将他从地狱拉起,耐心教导他、多番容忍。又在此刻让Potter亲眼证实他手臂上的黑暗烙印,甚至没有反驳或解释,只是无所谓的沉默。
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认为Harry是‘正义方的巫师’…
如果他早一些知道Harry有黑魔标记,他或许并不会联想这么多…
他却是在Harry与Lucius Malfoy的会面时看见那个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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