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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龙问天之春困——月满西厢

时间:2016-04-23 23:43:39  作者:月满西厢

  “天子。”楚篱唤了句,觉得这男人真心不错,照顾自己这么久一句怨言没有。
  唐奕天回过头,皱了皱眉,“别这么喊我。”
  “怎么?你朋友不是都这么喊的?”
  “你是你,他们是他们,反正你以前要么喊我唐奕天,要么喊我奕天,不会喊天子。”
  “为什么?”楚篱觉得奇怪,他们不都是发小吗,为什么自己偏偏要喊他全名,让人觉得生份?
  “我哪知道为什么。”唐奕天有点不耐烦了,把排骨放进面粉盆里捣鼓,随之又补充道,“大概你想显得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吧。”
  楚篱还想问为什么,最后还是停了口,自己都不记得的事情让别人怎么回答?
  看着唐奕天的动作,楚篱凑上前,“做什么菜?”
  “糖醋排骨,你爱吃这个。”唐奕天道。
  楚篱学着唐奕天样所排骨裹上一层面粉,“我们都没有父母?”
  “嗯。”
  “亚伦有爸爸妈妈吧。”
  唐奕天听他提起沈亚伦,便停下手上动作,“你想说什么?”
  “我们跟他的所处的环境不同,我们也没法设身处地去理解他所承受的压力与责任,其实他对于自己的选择也很痛苦,那个……你别怪他了好吗?”
  唐奕天沉默着,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把排骨一块块裹上面粉,想起自己曾经也为了不得已的苦衷去伤害过楚篱,明白自己对亚伦确实过于苛刻,“他婚礼我们一起去吧。”
  楚篱点点头,看着一块块排骨,问道,“然后怎么做?
  “起锅油炸,你走远些。”唐奕天说着往锅里倒着油,照书上用筷子试着温度,然后一块块放进去,马上冒着滋滋声。
  楚篱好奇地往锅里看,突然一滴油溅了起来。
  楚篱大叫,“唐奕天,疼!”
  “烫哪了?”唐奕天手忙脚乱,任油锅啪啪炸着,把人拉到水龙头下想去冲凉水。
  “脖子上。”
  唐奕天一看已经烫起一个小泡,这地方在冬天的也没法冲水,于是打开冰箱找了块小冰块装保鲜袋给敷了上去。
  “不疼了。”楚篱好奇地把冰块拿下放在手心看了看,看了几秒大概又疼了起来,马上又把冰块按到烫伤处。
  唐奕天看着他孩子气的动作,心柔软到不行,把人拉到门口,“乖了,一会就能吃了。”
  楚篱哦了声,在门口站定。
  唐奕天炸完排骨,又找了块冰块给楚篱装进袋让他继续敷,这才去调糖醋汁,不一会满屋子全是糖醋的香味,闻得楚篱口水都来了。
  南瓜就更加不客气了,一滩哈喇子直接从下巴的毛上挂了下来。
  

☆、你最怕的是什么(一)

  唐奕天早上起来做早饭,发现楚篱起得比自己早,坐在厨房外的八仙桌旁发呆。
  唐奕天在厨房忙完一圈出来,楚篱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桌面是旧时的天然大理石,上有自然形成的十二生肖的纹理,大冬天冰冰凉凉的,唐奕天拿起旁边躺椅上的枕被给他盖上,又半抱起人把抱枕垫在他身下,楚篱依旧睡得安稳,轻微的打着呼,“楚篱……”唐奕天喊了句,楚篱没一点动静,唐奕天把唇印在他额头,轻声道,“你以前就这样,不在我身边就睡不踏实,你把我人给忘了,这毛病怎么就没给忘?”
  唐奕天松开人,细细端详,这两个月下来,面前的人瘦了许多,侧面的轮廓更加立体精致,下巴尖了些,睫毛更长了些,嘴唇胭红,睡着的侧颜没有以前俊朗倒生出些许媚气,唐奕天心疼不已,现在的楚篱固然很好,但他更怀念那个深爱他愿意为他赴汤蹈火的楚篱,“你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我,……才愿意想起我……”
  楚篱睁开眼时,唐奕天正端着早饭出来,白粥配着小菜,还有一碟嫩炒鸡蛋。
  楚篱眼角湿润,心里一种莫名的悸动,想哭,“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唐奕天把粥端到他眼前,顺手捡起楚篱坐起身时从背上滑下的被子,“你想知道?”
  楚篱拿起筷子,往嘴里扒拉了几口粥,心里慌慌地,“算了。”
  唐奕天一把抓住他握筷子的手腕,“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我不会伤害你!”
  楚篱不说话,眼神里全是拒绝,刺疼了唐奕天。
  唐奕天放开他手腕,敛住内心的痴狂,在楚篱对面坐了下来,“花花一会要来,张月明可能也会来。”
  花花来时楚篱正在房间整理一堆证件和□□,唐奕天送他一个皮夹,跟他说这些东西很重要要他收好。楚篱抬头入眼是一张标准的条子脸,不苟言笑,见着楚篱后整个人去柔和了下来,跟亚伦一样,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只是这一个动作,楚篱就觉得这人与自己很亲近,他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明明一直是唐奕天在照顾着他,理应与他最亲近的人是唐奕天,但从内心里却更愿意接受花撷芳与沈亚伦对自己的好,对唐奕天,他总是有一种抗拒与恐惧。
  唐奕天下午去了店里,楚篱在家等着张月明,结果等来的却是老刀,老刀也不废话,说有案子让楚篱接,楚篱稀里糊涂地被老刀一顿忽悠,“你活着总得吃饭吧,吃饭就得要钱,钱从哪里来,就得工作,小少爷你从16岁就开始为我做事帮人解决一些难事儿。委托人都是些苦主逼于无奈才会找上我们,他们一般受到的精神压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只能肯出手就一定能帮到他们。”
  起先楚篱听得有点慒,看面前喋喋不休的男人像在说相声,有点搞笑,但听完老刀的说辞后,对这份工作竟然心生向往,觉得接下它是理所当然。
  唐奕天接到楚篱电话后就抛下所有工作来到了当地的一所小学,这所小学本是一所中学,包含初中部和高中部,算来是唐奕天他们的母校,后来中学扩建,搬出了古镇,这里就改成了小学。因为始建于民国,校内的树已基本都有百年树龄了,唐奕天跑过大门口的香樟道时,只觉得脑门后面冷嗖嗖地头顶照不到几缕阳光。
  “楚篱!”寒假的校园冷冷清清,门卫都没一个,唐奕天直接翻墙进去,四处找人。
  因为建造时间零碎,不是统一规划,经过了几代人的扩建以后校区杂乱无章,里面有两个小树林,十二栋建筑,四个池塘,一个八百米跑道的操场以及分开三地的7个篮球场,唐奕天在里面跑了一圈,遍跑遍找花了半个多小时,怎么也找不着人,但能感觉到他就在附近。
  过了冬至后,天黑得早,来的时候天还大亮,找了几圈,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唐奕天跑进教学楼每一间教室,绕着校舍一遍遍地喊着“楚篱”,却如沉石大海没一点回响。
  唐奕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楚篱虽然失忆,但能力还在,应该不会有危险,唐奕天用指腹轻按左手掌心的发虫,思考了会,掏出手机,“老刀,这次什么案子?”
  老刀说几个月前的新闻你看了吗,关于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跳楼自杀的。
  唐奕天那时和楚篱纠缠不清,哪里有心情去关心新闻,于是说道什么新闻,我不知道。
  老刀把当时轰动一时的新闻说了一遍,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留下一封遗书,然后背着书包从教学楼上跳了下来。小女孩在遗书里说自己的父母都是进城打工的,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每个月只有3000块钱,为了让女儿受到更好的教育,平时省吃俭用,租着最廉价的房子,每天粗茶淡饭,偶尔烧个土豆鸡块,爸妈只吃土豆,把鸡块都留给她,女孩在遗书里说“这样的饭菜我吃不下”。可是老师和学校却巧立名目变着法的收费,各种课外活动和老师私办的补习班,她父母没有什么文化,就想着孩子现在能好好读书将来不像他们那样度日艰苦,把省下的钱全花了她身上,最后小孩带着对学校的怨恨和父母的愧疚从学校跳了下来。
  “哪幢教学楼?”唐奕天问道。
  “615班,你找下吧。”唐奕天转身往池塘边的教学楼跑去,他找过几圈,知道615在哪。
  

☆、你最怕的是什么(二)

  楚篱在五号楼的天台找着的小姑娘。
  女孩孤孤单单一人,坐在天台栏杆上。
  楚篱走近她,“小芊,你一个人在这儿不无聊吗?”
  女孩惊讶地转向她,“大哥哥,你能看到我?”
  “是啊。”
  “你是老师?”
  “不是,我只是路过这里而已。”楚篱走到女孩身边坐下,“这儿的夕阳真美。”
  “嗯。”小姑娘点头,“可是以前我从来没看过,每天只知道上学读书,不是在教室就是在去各种教室的路上。”
  “你比哥哥强,还记得以前的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楚篱答,“听人说我以前也在这儿读过书。”
  “大哥哥成绩好吗?”
  楚篱笑,“不知道,没印象了。”
  “我成绩很好,班级总是第一,可是年级要拿第一哪是这么容易的,老师总对我爸妈说还可以进步,其实我已经尽力了呢。”小芊低头面露哀伤,肩上的书包宽过背部,感觉把小姑娘的背都要压跨了。
  “你为什么一直背着书包?”
  “拿不下来。”
  “我帮你?”楚篱试着问道。
  小姑娘突然咯咯地笑起来,“大哥哥,我们来猜谜吧,你如果猜对了,我就让你帮我拿下来。”
  楚篱笑着点头,“好。”
  “如果我跑步追过第二名,那我是第几名?”
  “第二名。”
  “大哥哥你好聪明。”小阡说着,人踏着空气向前走去,因为书包的重压习惯性的弯腰前倾,“如果我做对了这题,这次的年级第一就是我了呢。”
  “你要去哪?”楚篱看着渐行渐远的矮小人形问道。
  “要怎么样才能像你这么聪明?”小芊自言自语。
  “小芊,你的价值不是用分数来衡量的。”
  “可是学校和老师只会用分数来评价我们,我每天都过得好累好累。”小姑娘说着有点沮丧,“我怕看到妈妈因为我的学费而发愁,所以我是班里最努力的那个,希望能拿到奖学金,……可是总会有人比我更聪明……”
  “那是没办法的,你是班级第一已经很了不起了。”楚篱安慰道。
  “不够呢,远远不够,要年级第一才行呢。”小芊说着又突然转身,“大哥哥,你有害怕的东西吗,你最害怕什么?”
  楚篱思考了下,答道,“我不清楚。”
  小姑娘咯咯地笑起来,露出两个很可爱的小酒窝,“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让我看看啊。”说着人就飘了过来,伸手探到楚篱胸前。
  楚篱看着她的手掌没入自己胸口,然后掏出打开,手心上全是水。
  小芊低头舔了下,咸咸的。
  “我记得这种味道,”小芊道,“这是眼泪的味道,妈妈看见我的尸体后,我在她身上闻到的全是这种味道。大哥哥,为什么你心里只有泪没有其它的?”
  楚篱怔住了,小芊说他心里只有泪的时候,他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唐奕天的身影,心脏说不出原因的疼,绞得他眼睛泛酸,可就是流不出一滴眼泪
  小芊双手捧着楚篱的脸,“大哥哥,别伤心。看见你这样就想到妈妈因为我哭干眼泪。”
  楚篱收敛了心神,道,“如果你不继续往前走,一直在这里徘徊,你妈妈会更伤心的。”
  “可是我害怕,很怕很怕,越往上走妈妈的眼泪越清晰……”小芊说着轻轻地抽泣起来。
  楚篱起身,拉着女孩的手,“我陪你走过去。”
  女孩反握着楚篱,“路很高很陡,你别在半路丢下我呢。”
  “不会。”
  楚篱拉着女孩,面前出现一条呈15度仰角的斜坡,宽度仅够一只脚踏上去。楚篱走在前面,女孩被他拉着走在身后,越往前走离地面越远,风也越急,楚篱往下看去,楼宇与池塘都在脚下,只要一个闪神就会粉身碎骨。
  “大哥哥,我害怕。”小芊拉着楚篱的手紧了紧。
  “别怕,就算拉我也会拉你上去。”楚篱安慰道,其实他心里也怕,他有恐高,从五岁开始就这样了。
  楚篱收回朝下的视线,探脚踏出,风更强劲了,呼啦呼啦地刮过他身体,衣角飞扬,头发全都竖了起来。楚篱拉着女孩不敢前行,只是站着人都在摇晃。
  “大哥哥怎么办?晃得好厉害!”小芊两只手抱着楚篱的腰,站在空中一动不敢动,“底下全是妈妈的眼泪,我好难过!”
  楚篱安慰了女孩几句,试着抱起她继续往前走,但脚下的的路慢慢变淡,似乎正在消失。
  “楚篱!”正在这时唐奕天的声音传来。
  楚篱往下看去,唐奕天就站在教学楼的天台,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闯进来的。
  “你能听到我声音吗?”唐奕天喊道。
  “可以。”楚篱朝他说道。
  唐奕天确定他能听到自己声音便接着喊,“你别害怕!慢慢往前走,如果真不幸摔了下来,我一定会在下面给你垫着,让你少吃点苦头!”
  楚篱心头一暖,觉得这话特别耳熟,似乎在哪听过。
  唐奕天看着楚篱抱着小女孩小翼翼地迈出一步,自己也跟着在他身影下迈出一步。
  楚篱看着唐奕天,空洞的心仿佛有个支柱,心里的恐惧慢慢褪去,抱着小芊道,“小芊,你闭上眼,抱紧我,想想你与妈妈之间那些欢乐的时光。”楚篱边说着,边咬破自己食指托在女孩的后脑勺,那些沉睡在大脑中的记忆片段如幻灯片一般涌来在楚篱脚下延伸成一条长长的道路:小芊第一次会喊“妈妈”的时候;第一次放开手蹒跚学路的时候;第一次考试拿到一百分的时候;掉了牙她妈妈教她双脚站直把牙扔到房顶上的时候(古说这样长牙才能整齐)……
  风已经平息,小芊闭着眼靠在楚篱肩头甜美的笑着。
  楚篱抱着她一步步走过她人生中与母亲相处的快乐时光,在记忆的终点开着一道门,门内透过的光亮撕破了黑暗。
  楚篱把女孩放下,半跪在她身边把书包取下,“下回,一定要过一段无悔的人生,不可以再做傻事。”
  女孩笑着,流下眼泪,“下回我还是要当妈妈家的小孩。”
  楚篱把流着血的食指按到女孩的双眉间,印下一个红点,“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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