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小说

黑色的曼陀罗——梅三有语

时间:2016-01-25 23:07:51  作者:梅三有语

  这时候荣世明的女儿——荣媛走进门口,看到这个情景,连忙跑了过去。
  “清文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跪着,快起来。”
  她拽着贺清文的胳膊,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可贺清文却如磐石一样,一动不动。
  “爸,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快说句话呀,让清文哥起来。”
  荣世明叹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来拖起贺清文。
  “荣伯伯不是不想帮你,而是真的无能为力,你爸爸走得太突然,没来得及将手中的股权转授给你或者任何人,所以你无法继承他的股权。”
  “那我爸的那部分股权怎么办?”
  “所有股东商议决定,他的股权公司有权收回,由公司内部处理。”
  “荣伯伯的意思是,内部股东会将我爸爸的股分全部瓜分,而我们母子一分钱都拿不到?”
  贺清文抬起头,看向荣世明的眼神,冷冽如水。
  荣世明不由自主地向后撤了一步,因为这双眼睛太像贺云天了,看得他心慌。
  “也——也不会一分钱没有,房子车子以及所有属于个人名下的财产,都还是可以继承的。”
  贺清文站在那,一动不动,半晌冷冷地笑了出来。
  因为要挽回一年前公司的股市下跌,贺云天已经动用了所有来维持股票的行情,包括房子和车子,全部都抵押给了银行。
  很好——
  他们贺家此时此刻当真是一无所有了——
  他感到有些眩晕,于是用手掩住了发黑的眼睛。
  “清文哥,你怎么了?”荣媛上前扶住了贺清文,转过头瞧向荣世明,“爸,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呀!”
  荣世明扫了女儿一眼,“没你的事,不要多问。”他走近贺清文,瞧了一眼他的脸色,“清文,你没什么事吧?”
  贺清文摆摆手,“没什么,我没事,难道说,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荣世明摇了摇头,“其他股东都在看着,我这个时候即使有心想做些什么,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其他股东——
  哼!目前宏天最大的股东就是萧暮远,而所谓的其他股东也只不过是他的一言堂罢了!
  “荣伯伯,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荣世明小心地问道。
  贺清文淡去眼角的泪,悠悠地说道,“荣伯伯和我爸相交了三十年,情份自然与其他人不同,你也总是跟我说,当年你们一起联手打天下,吃了那么多苦,排挤了那么困难,从没想过有一天真的能创下宏天,你还说,是我爸爸一直在前方打拼,是他念及你这么多年和他一起共苦,才给了你在宏天的今天。只是有一件事,我始终不明白。”他的眼慢慢地转向荣世明,“在宏天里,你和我爸的股分占了最多,我爸持有百分之三十八,你待有百分之二十六,其他人持有的股分也只不过是零零碎碎,就算他们联合起来,也根本不会有机会坐上我爸位置。但是我要问的是——荣伯伯,就算萧暮远把剩下的小股权全部都收购了,也只不过占了百分之三十六,根本赢不了我爸。但是,据我所知,那天萧暮远拿出来的持有股分竟然是百分之四十,荣伯伯,我想知道,他手中的股分到底是哪来的?”
  贺清文的声音冷冷的,让荣世明感到彻彻底底透骨的凉。
  他惊恐万分地盯着贺清文,却又狼狈地迅速逃避了他的眼睛,不敢相信,他眼前的这个贺清文,还是那个五年前在机场挤在于娟怀里的那个孩子吗?
  不——不——太可怕了!
  他以为这件事会伴着贺云天的死一起消淡,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就算他们在背后指责他,那又能怎样?
  贺云天死了,那个唯一能真正让他有良心感到倍受煎熬的人已经不在了。
  但是——为什么?
  贺清文的眼睛,为什么会和贺云天的那么像?
  他的目光就像无数把刀子,□□他的胸口,让他痛苦难当。
  荣世明惊慌失措地跌坐在沙发上,眼睛发直,荣媛吓坏了,跑过去忙帮他揉抚胸口。
  “爸,你们到底这都是怎么了?清文哥,贺伯伯没了,知道你们都很伤心,但是——”
  “荣伯伯真的伤心吗?”
  贺清文走到沙发前,蹲下身来,与他对视,荣世明越是不敢看他的眼睛,他就越要他看得清清楚楚。
  “清文,我——我也是无奈啊!”
  “无奈?哼,为什么,我爸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他身边最信任的人都会做出这样的事,我真想知道,他萧暮远是怎么做到的。”
  恐怕一直到最后,贺云天都没想到,真正出卖他的人,并且给了他最致命一击的人,竟会是他最好的朋友。
  三十年的友情,到底算什么!
  “清文,信我的话,不要跟萧暮远斗,你不是他的对手,好好地带着你妈妈去美国生活吧,从新开始,荣伯伯会给你出支一切费用,你——”
  贺清文冷冷的眼又扫了过来,他站起身,弹开身上的褶皱,就像是弹开一切令他感到肮脏的恶心的东西。
  “不需要了,好好守住你自己的东西吧,别再让你的女儿——有朝一日见到相同的一幕了。”
  贺清文没再看一眼荣世明那副令感到厌烦的嘴脸,他在荣世明慌乱的目光中,走出了荣家的大宅。

☆、困境

  “他就是贺清文?”
  “是的,萧总。”
  萧暮远看着照片里那个从荣家大宅里走出来的男孩,一脸的稚嫩,可眼睛里却是透出了别样的坚定神情。
  “哼,长得倒是挺俊俏的,可惜了!贺云天精明一世,临走却什么都没给他留下。”想了想,又笑了,“这话倒也不对,贺云天生前抵给银行的那几幢别墅是不是快要到期了?”
  “还有一个月,一个月以后如果他依然无法偿还所欠银行的三千万欠款的话,那这些别墅就全部都要被银行没收。”
  萧暮远皱了下眉头,然后用手敲打着桌面,他的目光一直停在照片上,那个孩子有着和贺云天一样的眼神。
  “知道贺清文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吗?哼,会不会想着要找我报仇?”萧暮远轻笑。
  李东旭推了一下眼镜,同样看了一眼照片上的那个人。
  “荣世明说贺清文虽然求过他帮忙,但对于萧总您的态度,倒是并没有显露太多。而且听说等贺云天的孝期一过,他就会带着贺夫人去美国了。”
  “去美国?”
  “对,他现在正在美国留学,攻读商业硕士,听说贺清文在商业管理学这方面是个天才,二十二岁就能学出这种成果的人不多。”
  萧暮远听了李东旭的话倒是挺讶异,没想到,贺清文竟然这么出色,想了想也对,贺云天的儿子,当然不可能是个庸才。
  贺清文——
  没准他未来的这个对手真的会很强大也说不定——
  “东旭,给我安排这个星期五和刘行长吃个饭。”
  “萧总,你是想——”
  “贺家的那十幢别墅只抵了三千万,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明白了,萧总!”李东旭轻推下眼镜,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贺云天下葬的那一天下着小雨,宾客很少,来了几个公司里的小股东,荣世明只是匆匆地露了一面,老六,张桥山还有乔望他们都没有出现。
  而将贺云天真正送到最后的,也只剩下他们两母子。
  贺清文带着于娟去了美国,在一条有些拥挤的小巷子里租了一间很小的房子,两母子就这样生活了下来。
  很幸运,房东是个中国人,在异国他乡这种同族的情义多少会受点照顾。
  贺云天留给他们的钱并没有多少,因为不具备条件,为于娟办的也只是工作签。
  没有了生活来源,带来的钱也快要花完了,于是贺清文白天上学,下学后就去一家高级餐厅打工,维持生活。
  贺清文本来就是个富家子弟,对于那些高级的东西十分有考究,通常由他建议的菜和酒都很受客人们的称赞,而且人也很受大家喜欢。没过多久,贺清文便由一个小小的服务员升格成了领班。
  再者,他是个商业管理硕士,对于餐厅的管理自有一套,他提出的意见经常会被部门的经理采纳,一来二去,他很快就又成了经理们跟前的红人。
  一转眼,半年过去了,贺清文的生活也开始稳定下来,只有当每次路过那些高耸入云的办公大厦门前时,依然会有些落寞。
  曾经,他也在那个最高层的地点站立过,父亲总是扶着他的肩,让他学会俯看,让他学会掌握风云。
  可是现在,他却只能仰头望着,举手伸过去,那里是他无法触碰到的天。
  贺清文叹着气,低下头,走了过去。
  “你是Diven?”
  “道格朗先生?”
  贺清文抬起头,看见身旁停在路边的车子窗户慢慢降了下来,一个十分绅士优雅的美国男子从车窗内探出了头。
  “哈哈,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你不穿工作服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
  贺清文十分恭敬地点头回礼,“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您,我也很吃惊。”
  道格朗微微笑了笑,“你白天不上班吗?说到这,好像白天的时候我从来没在餐厅见过你。”
  “我只上晚班,白天一般都在上课。”
  “哦——”道格朗了然地点点头,“那么你现在要去哪里,坐我的车,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贺清文忙摆手,“谢谢道格朗先生,我的家就是前边,我现在只是要赶回去看看我妈妈,然后就去上班了。”
  “是这样啊!那就等一下在餐厅见吧,我今天会邀请一些重要的客人,你替我好好安排吧!”
  “您放心吧,道格朗先生,我一定会安排妥当的。”
  贺清文和道格朗告了别,然后匆忙地往家里赶。
  道格朗看着那个正轻快行走着的身影,轻声笑了笑,回头转向身边的助理。
  “他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助理维尔将刚刚到手的资料递给了道格朗,一边指给他看,一边说道,“之前记述的那些是他一个月前的资料,大部分已经完备了,我刚得到消息,他母亲有很严重的肾病,这是这几次从医院那里得到的他母亲的诊断书,恐怕过不了多久,他母亲就有可能会住院,更有可能会换肾,到时他会需要一大笔钱。”
  道格朗收起了他绅士的笑容,一直低着头细细地看着手中的资料,而他的目光更是时不时地停留在照片上那张阳光俊美的面容上。
  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人的眼睛,很明亮,笑的时候带着一点羞涩的妩媚,但是有时候,当他呆呆地想着一些事情的时候,眼中又会散发出特别坚定的神情,叫人无法忘记。
  方才,他就是因为一时没能忍住,打开车窗叫住了他。
  没什么事情,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跟他说说话而且。
  道格朗将手中的资料重新递回到维尔手里,吩咐道,“医院那边一定要跟踪好,有任何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的,先生。”
  道格朗把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抹身影早已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但是,即使那个人飞的再高,飞的再远,也别想从他的手中逃走,因为,他已经撒好了网,只等着这只飞鸟——乖乖地投进他的怀里。
  “清文,妈不想住院,这里的费用太贵了,咱们还是回家吧!”
  “妈,你想太多了,我同学的爸爸是这家医院的主任,找他的关系可以打很多折的,你就不要担心了,安心住几天,我们就回家。”
  “真的吗?”于娟疑惑的问,虽然她不太相信,但看到贺清文轻松的神情,又不像是假的,于是就不再多说了。
  “妈,你自己呆一会儿,我去准备一些住院用的东西,马上就回来。”贺清文轻笑着,拍拍于娟的肩,好让她放轻松。
  于娟点点头,“那你去吧,路上小心。”
  “嗯!”贺清文带着笑意走出了病房。
  刚刚关上门,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他连忙扶住右手边的墙,倚靠着慢慢蹲了下来。
  离崩溃只差分毫,他差一点就要支持不住了。
  贺清文将脸埋在双手中,有液体从他的指缝中流淌出来,他紧咬着嘴唇,哽咽着,不敢发出声音,唯恐于娟在屋内有一点察觉。
  于是只停留了那么一小会儿,他就赶忙站起身,扶着身边的墙壁慢慢地离开了。
  不能在这里哭,母亲会听到的——
  他坚强地迈动着颤颤发抖的双腿,一步一步走进了洗漱间里。
  昨天晚上他又加班了,一夜没有睡觉。
  母亲病了,他白天上课,晚上上班,有时也会自动要求加班,只为了再加一点点收入。
  每天依靠打工挣来的钱只够渡日,就算一些客人经常会给他一些小费,但这样的收入也只是杯水车薪。
  不够,远远不够。
  他一边洗着脸一边回想医生的话。
  ——你母亲的肾脏已经完全失去了功能,最好的办法是换肾,如果不换的话,即使能活一段时间,她的病也会令她相当痛苦,腹中存在大量的积水,会挤压其他内脏,到时候所有的内脏都会衰竭,她会在痛苦中死去。
  不治就意味着死亡,治就意味着要花很多的钱。
  在此之前要等□□,有□□还要找到匹配的肾,最后就是钱——
  大量的钱,做手术用的钱,手术过后各种治疗的费用,无止境的医药费——
  这些对于目前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一个巨大的无底洞。
  他还有什么能力?
  贺清文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么苍白,那么憔悴,可还要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他感觉自己好累,真的好累——
  他趴在洗漱台上,静静地呆了一会儿,直到意识到母亲还在等他,他才稳了稳情绪,从洗漱间里走出来。
  他走出医院的大门,抬起头,阳光有些剌眼,他眯缝着红肿的眼睛,朝前方望去。
  黑色的轿车让他看着有些眼熟,更何况是限量制的雷克萨斯,就算在美国也没有几个人能开得起这样的车。
  “道格朗先生?”
  他走过去,车窗又降了下来,道格朗伸出头,冲他笑笑。
  “Diven?没想到在这也能见到你,虽然这不是个好地方。”
  贺清文苦苦地撑起一张笑脸,“是呀,没想到。”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