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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曼陀罗——梅三有语

时间:2016-01-25 23:07:51  作者:梅三有语

  贺清文呵呵笑了几声,再睁开眼时,眼中带了些水气,很迷蒙。
  萧暮远蹲在他身旁,看着这个别样的贺清文。
  这算是第二次在一起喝酒了吧!
  记得第一次还是在他刚从美国回来不久,赵国忠那块地皮的竞标会过后。
  当时,贺清文也是这样一杯一杯地干,明明很苦,很难咽下,他却每一次都能忍住,那种刺喉的灼感。
  “可以告诉我一些事吗?”萧暮远低垂下眼眸,两手相互揉搓着手指。
  贺清文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嗯,你问。”
  萧暮远将两手攥紧,两手的手指被捏得泛起了白意,顿了好半天,等得贺清文直叹气。
  “我想知道,你在美国那段期间——的生活,当然,你完全有权力可以不说,我只是——随便问问。”
  萧暮远突然感觉到身前的人站了起来,他猛地抬头,发现贺清文已然站得很笔直。
  他拽下身后披的那件黑色外套,递还给了萧暮远,然后,慢慢地往下走。
  果然还是不该问,萧暮远有些后悔。
  贺清文在前边走了几步,到了一个缓台,停了下来,此时,萧暮远也由身后追了上来。
  留在远处的维尔和那些保镖看到贺清文逐渐走向他们,于是往前动了动,但是贺清文一旦停下脚步,他们又止步不前,一切行动都要摸清他的意图。
  贺清文冲着萧暮远挑了一下眉,展开手示意给他看,“看到了吧,萧暮远,这就是我的生活,锦衣玉食,前簇后拥,与皇帝无异,我过的很好!”
  萧暮远愣了一下,他知道,这根本不是答案,贺清文在回避。
  “可我觉得——这更像是一种束缚。”萧暮远随口吐出,下一刻看到了贺清文脸上明显的变化。
  贺清文黯去了眼中的炯光,有些愕然,有些微嗔,他收回手,垂落在身侧。
  显然他猜中了,萧暮远一边懊悔自己的心直口快,一边在嘴里暗暗咬着自己的毒舌,
  能说对不起吗?萧暮远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十几个耳刮子。
  贺清文却一反常态,没有表露出太多情绪,他努努嘴,没有接他的话。
  又继续往前走,离公墓坡梯的尽头也越来越近,维尔和那些人已经主动迎了过来。
  他瞧了瞧萧暮远,然后很恭敬地朝向贺清文,“戴维先生!”
  贺清文垂眸微点下颌,指示维尔可以起程回去了。
  维尔点头回应,一招手,前排的那些人已经先行上了车,向路中行去。
  而原先站在维尔身后的那六个人,分别自然形成了三组,两两一组分成三车,相继停在了车龙的最中间。
  自从上次他从飞机场逃离以后,维尔就又加派了人手,以防各种突发情况。
  追逐——只是道格朗和贺清文之间的游戏,他们这些人可是完全伤不起。
  “萧暮远,我实在是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你令我很吃惊,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总之还算是有心。如果我爸爸还活着,没准还真能跟你坐在一起,一起喝下那瓶酒。”贺清文轻轻笑了笑,“也许是天意弄人吧!萧暮远,你这个人,做为敌人,似乎还真的有点可惜!”
  “谢谢——夸奖!”
  贺清文扬扬手,走下阶梯,进入车门前,朝着萧暮远别意地——回眸一笑。
  

☆、牢笼

  萧暮远在之后的几天里一直都在回忆那个笑容,那个人嘴角微微上翘的样子。
  淡然,神秘,却又极为的——魅惑!
  对,就是魅惑!
  这个词让萧暮远品味了几天几夜才忽然从脑海里腾地一下,窜了出来。
  萧暮远的脸上霎时露出一抹惊喜的神情,为自己的发现而在心里悄悄地雀跃着。
  一阵激动,手上签字的速度行如流水,刷刷地甩得极快。
  “萧总,荣媛今天上午将手中的工作暂时移交给了宣传部。”
  萧暮远抬起头看了李东旭一眼,然后点点头。
  “荣世明的病挺严重?”
  “自从那天从墓地回来他就一病不起,听说是精神上受了很大的打击。”
  萧暮远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继续低头签头。
  “盛世那边这几天有什么动静?”
  “我听说,贺清文把新收购的那几家公司重组进了盛世,张桥山和乔望的公司被拆得七零八碎,早就没了原来的样子。”
  “嗯!是个一劳永逸的作法,而且取利弃弊,有益扩展公司的实力。”
  “那——我们最近是不是也应该注意一下?”李东旭推了下眼镜,询问提醒。
  萧暮远抬起头挑了一下眉,“你是怕贺清文下一步会对宏天有所行动?”
  李东旭点点头,一脸忧色,“不得不防啊!”
  萧暮远想了想,微笑着摇头,“放心,他暂时还不会对宏天有什么行动。”
  李东旭还想说什么,可看到萧暮远一脸的笃定神情,于是把那些话又咽了回去。
  萧暮远签完字,把文件递给李东旭。
  李东旭接到手里,随手哗啦一翻,顿时有些傻眼。
  “萧——萧总——”
  “啊?什么事?”萧暮远刚要点燃手里的烟,一听到李东旭叫他,抬起头。
  李东旭看着那些文件,脸上的表情千奇百怪。
  他随手翻开一页,又将文件递了回去。
  萧暮远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待他接过来仔细一看,连手里的烟都落在了地上。
  
  整整二十几页的签字里,竟然一多半签的都是那个人的名字——贺清文。
  萧暮远一边翻看一边吸气,头顶上方已经盖了一层黑雾。
  “怎么会这样。”他小声地嘀咕着,用手揉弄着头发。
  李东旭无语地站在一旁充当雕像,心里却默默地想起了昨天萧暮远走神时的情景。
  昨天下午的部门会议上,从头到尾他始终一只手支着下巴,表情凝重,拧眉不语,所有人都以为公司出了什么事,他又在盘算什么,没人敢在他这种状态下出一点纰漏,一个个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应对,整个会议下来不少人的腿都是软的,可只有李东旭知道,他那种一动不动,注心之至的神情,根本就是在发呆。
  “萧总,我再去重新做一份好了!”
  萧暮远眨了眨眼睛,点点头,“好!”然后把文件递了回去,“这份处理掉吧!”
  “知道了!”
  李东旭夹着被签毁了的文件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用粉碎机将那些文件全部处理掉。
  十分钟以后,李东旭拿着重新做好的文件又回到了办公室,这回再签字,他紧紧地盯住了萧暮远手中的笔,恨不得把他手底下的文件盯出个窟窿。
  萧暮远的笔一停,李东旭终于长嘘出一口气。
  看到萧暮远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他掏出兜里的打火机,划着,递了过去。
  把想说的话搁在嘴里绕了一圈,说道,“萧总,您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萧暮远抬头瞄了他一眼,抽了口烟,咂咂嘴说,“确实——有点。”
  李东旭无奈地在心里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萧暮远拿烟嘴碰碰嘴,迟疑了一小会儿,清了清嗓子,瞅着李东旭,问道,“呃,东旭,问你个问题,如果你想让一个对你怀有敌意的人,成为你的朋友,你首先会从哪方面入手?”
  萧暮远抬起头,看着李东旭的眼睛里似乎有些异样,那种求知欲,绝不亚于一个小孩子期昐他最喜欢的糖果。
  李东旭的脸上保持着淡笑,心里的表情却已转了百十来个遍。
  萧总,您这句话未免问得也太露骨了点,那个人明明说的就是贺清文吧!
  想让贺清文变成朋友,不得不说,您确实勇气可佳,不过,也给自己出了个大难题。
  而且,您究竟哪里来的自信?
  心里叹气加摇头,萧暮远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想法,实在是令李东旭佩服不已!
  他推了下眼镜,清清喉咙,回道,“萧总,朋友也分很多种的,你指的是哪一种,哪种层次?是点头之交还是侃侃而谈?”
  “层次?”萧暮远听李东旭这么一问,发现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咂咂嘴,回道,“至少能平心静气,做在一起聊天,这样不算太难吧?”
  可您指的这个人是贺清文,真的能平心静气吗?
  最好的办法,只能是让他失忆了!
  李东旭心里想着,嘴上却一个字也不敢说。
  他举着头想了小片刻,尽量回忆,把上学时候那点交友的经验全部都刨了出来,最后总结说道,“要想做朋友的话,最好是要先找出两人的共同爱好,建立共同语言,这样才能增进两个人的交集吧!”
  “共同爱好——”萧暮远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呢?”
  “然后——尽量做些对对方有益的事,让对方改观,也许这样,两个人慢慢就可以和解了!”
  萧暮远听了李东旭的话,有点领悟似的点了点头,“就这样?”
  “呃——就这样!”
  这不是很平常的交友方法吗?萧暮远却虚心得像个小学生,而李东旭认真得像个大学教授。
  但——是哪里有什么不对的吗?李东旭看着萧暮远的表情怎么怪怪的。
  难道说是他没有领悟到萧暮远的精神?理解错误?
  萧暮远默默无声地靠回到椅背里,继续抽他的烟,玩他的沉思,手里的烟雾笔直而上,不一会儿便只剩下了一柱烟灰。
  李东旭还一直在等他的下话。
  第二支烟燃起,坐在办公桌里的人用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终于特不自然地扭过头,“东旭,去帮我办件事。”
  “萧总您吩咐就是!”
  萧暮远朝他勾勾手指,李东旭凑了过去。
  贺清文打开房门,看到门外站着的那个人即惊讶又无奈,叹了一口气。
  “赶快进来吧!”
  门外的人只是低着头,不停地揉搓着有些冻僵了的手,咬着惨白的唇,听到贺清文又催促了几声,这才缓缓地走进了屋子里。
  “为什么不早点敲门,你在外面到底站了多长时间?”
  贺清文有些惊慌,马上走进厨房,倒了一杯热水出来,递到荣媛的手里,然后拉着她坐在沙发上。
  “傻丫头,这么冷的天,要是冻出病来可怎么办?”
  荣媛浑身抖动着,身上冷,心上更冷。
  她一直垂着眸,不说话,睫毛微抖,一颗硕大的泪珠,直线垂落到了手背上,形成了一滩水。
  “媛媛!”贺清文半蹲在沙发前,用手抹擦她的脸颊,倏然发现她脸上的温度不对,“媛媛,你发烧了!”
  贺清文用手背和脸分别试了一下她的额头,滚热得吓人。
  “不行,你要马上去医院!”
  他说着,赶忙起身,想要走到门厅那里去摘下外套,一个紧紧的拥抱却让他停下了脚步。
  “清文哥,别走!”身后的声音嘤嘤抽泣着,哽咽着几乎让人听不清。
  贺清文仰着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媛媛,听话!”
  身后的小脑袋狠狠地摇晃着,拒绝与贺清文分开,哪怕是一刻,也不行。
  “媛媛!”贺清文想掰开她的手,好让自己转身,可那双平时看似无力的秀手,此时却充满了力量。
  贺清文终是没能忍心。
  “好,我不走,媛媛,哥带你上楼,你冲个热水澡好吗?”贺清文拍拍她的手,让她安心,“乖,冲个澡,吃点药,安心地睡一觉,明天病就好了!”
  “你不要——离开我,清文哥!”
  “我不离开——”
  “真的?”
  “嗯,真的!”贺清文点头。
  荣媛松开了抱着贺清文的手,让贺清文在她的身前转了过来。
  早已泪洒满颊,荣媛不停地呜咽,贺清文禁不住,也让泪湿了眼眶。
  冤孽——
  他搂过荣媛发抖的身躯,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好了,好了!从小就爱撒娇,真是长不大!”
  不说还好,此话一出,荣媛的泪就像决了堤的洪水,她哇哇大哭,扑在贺清文的怀里,鼻涕眼泪毫不留情地往贺清文的身上抹。
  “对,我就是——长不大,我不想长大——,我要我的清文哥回来,你回来——清文哥——清文哥——”
  小小的粉拳不住地敲打着贺清文的胸膛,贺清文闭着眼,承受着来自心灵的那些痛楚。
  媛媛,哥何尝不想回去,回去——
  可是,哥已经回不去了!
  永远都回不去了!
  他睁开眼,四面的围墙就像是一个牢笼,他挣不脱,也逃不离。
  原来,真正的牢,不是笼子,而是自己的心。
  

☆、奢望

  浓浓的雾气从浴室里散了开来,贺清文背对着浴室的门,坐在地上。
  “清文哥?”
  “我在!”
  “哦!”浴室里继续传来淋水的声音。
  贺清文沉沉地叹气,用手捏着眉心。
  张桥山、乔望、齐六,他们这些人都已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他的复仇告一段落,照理说他应该松一口气。
  可为什么?他却没有理应雀跃的心情,却只感觉到很累,很累,累得他竟有些茫然,不知下一步该走向哪里。
  还有——荣世明,这个人应该怎么办?
  贺清文将头抵在浴室的门上,心里不住地徘徊。
  因为在面对那个令他咬牙切齿的仇人时,他的脑子里却总是出现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浴室里的那个人,他无法忽视。
  荣媛是无辜的!
  他始终无法做到,用自己的这双手,亲自将那个清纯的孩子推进永远无法翻身的深渊里,让她遭到和自己一样的境遇。
  清文哥,清文哥——
  每一声,每一句,都在敲击着他的心灵,那个最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荣世明——你究竟是应该感谢我爸的在天之灵,还是应该感谢你的女儿。
  想不到,你罪孽深重,却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庇护。
  哼——
  浴室里的水流声停止了,贺清文扯过预备在一旁的毯子,展开,准备在荣媛出来的那个时候为她围上。
  浴室的门,缓缓地打开了,雾气缭绕间,荣媛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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