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边的墙角也有一个书桌,不过这个书桌不像外面那么现代化,像是一个大树墩长在地上。上面摆着一些仙人掌、芦荟和多肉植物。书桌旁边有一个木屋模型一样的东西凸出来,江骐随手一推竟是个衣柜,上面已经挂满了各种季节的衣服,不过明显是两个人的。拉开“地基”,是个抽屉,里面竟然把内裤和袜子都准备好了,分门别类的放着。
江骐的余光看到左前方墙上的大树似乎有些奇怪,站起来一推,发现这竟是个画室,大大的窗户,雪白的墙壁。一个架子已经摆好了各种画具。
江骐似乎是走累了,走到铺着浅绿碎花床单的下铺坐下。床铺出奇的软,不过有点不平?站起来把“床单”掀起来,里面竟然是满床的毛绒娃娃。“墙纸”竟然也能拉开,墙上有个架子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江骐喜欢的各种汽车、机器人模型。
他跳起来爬到上铺。掀开床单,看上去极其舒适的床垫,可是干干净净的没有毛绒娃娃,拉开“墙纸”书架上孤零零基本画册、耳机摆放着。虽然知道这些肯定也价值不菲,可是江骐还是有点高兴。
这时候他才发现,好像进门以后就没听见以安的声音。可能是在旁边屋吧,那个似乎应该是他的卧室。江骐犹豫了一下走了出去,打开隔壁卧室的门。这个卧室的摆放明显能看出来主人的漫不经心。左边三排大衣柜像是图书馆里书架似的摆着。把一个偌大的双人床可怜巴巴的挤在右边的墙角。床上铺着纯黑的床单,上面并没有人。
江骐从小门绕了出来,以安竟然就靠在门口睡着了。以安的沉睡的样子出奇的安静,看上去安静又不设防。他歪着头倚在墙上,脖子很白很细,喉结轻轻的凸出来。江骐收到蛊惑一般的摸上去,使劲的按了按。以安似乎睡得很沉,睫毛颤了颤终究没有张开。
江骐以为他在装睡,心里发凉。一缕愤怒的悲伤颤抖着从心口像透顶冲去,这个人杀了我妈妈,关起来我爸爸。竟然还要把我领回家,还要这样大喇喇的在我面前睡觉。我就是这样软弱不会报仇的人吗?你就这样看不起我,把我当成一个不知道愤恨的傻瓜,还是把我看成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孩子。随便几个洋娃娃就能被哄得眉开眼笑不计前嫌吗?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埋在江志远身边的一颗炸弹吗?还是解决掉江志远之后的一个麻烦?你说啊!”江骐两手掐着以安的脖子,用力的摇晃。随着以安的沉默越收越紧,以安的脸红的发紫,额头上的血管全都暴了起来。甚至身体都来开始不由自主的剧烈抽搐起来。
把江骐吓了一跳,手就松了,没有了江骐的手撑着以安立刻就像破麻袋一样的倒在了墙上。江骐这才发现,以安大概一开始就没醒过,刚刚不过是机体缺氧的自主反应。看着以安发紫的脸色,江骐的脸吓得煞白,他小心翼翼的伸过手在江骐的鼻子下面探了一下,感受到微弱的气息,僵硬的心脏才重新开始跳动。
他瘫坐在地板上,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刚刚生命从自己手间溜走的感觉。竟然有一些热血沸腾的兴奋感,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那一刻一样强大,那样轻易的将一个完美男人的生命掌握在手心的感觉让他着迷。
江骐抱着双手哭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不然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差点杀了一个自己曾经可能到现在也喜欢的人,一个刚刚给了自己家的温暖的人。只是因为他是杀了自己不太有印象的妈妈的嫌疑犯,甚至都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
但是那种失去母亲的悲伤和无力抗争的愤怒异常的顽强,他固执的坚守这江骐心中的一隅。还拉了仇恨和任性做队友,只等着江骐心理虚弱的时候冲出来,将理智杀的片甲不留,然后在江骐的世界里为非作歹。
江骐拼尽全力固守自己的善良,差点丢盔卸甲、一败涂地。险胜的他已经没有力气想明天怎么面对差点被自己杀死的以安了。
这几天,一直自以为不依赖的父亲被告入狱,学校里完全变了个样子幸灾乐祸的、逢高踩低的,好兄弟接连被劫自己却无能为力;再加上自己今天突然涌出来的奇怪画面带来的剧烈情绪波动。
这一刻,倚在“仇人”的肩膀上,江骐竟获得了久违的安宁。就好像倚在这样一个瘫软肩膀上,自己就会得到力量,所有无能为力的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这一夜他们就这样倚着墙在地板上睡了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啦。
我是买报的小行家。我自言自语,我自娱自乐。
说说嘛~~~
比如说你们喜欢江骐的新造型还是原来那个,如果你们喜欢新的这个我就不换回去原来的正常版了\( ̄▽ ̄)/
喜欢沈畅娘娘还是沈萌小盆友啊,你们喜欢哪一个我给哪一个加戏好不好。
比如说:你个蠢货心理描写太烂了。简直不想看。
或者:你情节跳的乱七八糟能不能正常点
come on baby
心情好了来一发,来一发 (╭ ̄3 ̄)╭?
心情不好再来一发,再来一发 (╭ ̄3 ̄)╭?
感觉自己贱贱哒( ̄y▽ ̄)~*
☆、第 11 章
初夏的夜晚,睡在地板上还是有点凉,以安不出意外的着凉了。再加上掐的青紫的脖子,以安早上醒来嗓子已经很难发出声音了,反倒是江骐躲在以安低烧微烫的怀抱里睡得挺香,被以安抱到床上换了睡衣都没醒。
以安站在镜子前看着脖子上青紫的手印,不由苦笑.昨天监狱大门外见到江骐的时候,以安就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只是当时带以明走的那群人放的气体迷药实在是厉害,自己抗药性再强也支撑不了太久。江骐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所有清醒着的人都去追带走以明那群人了,情况太危险,不得不提前把他带回来。
现在脖子上的青紫倒是好办,用易容用品一擦就行了。就是江骐现在这么排斥自己,怎么能在搞定韩承影之前让江骐在自己身边好好待着呢,以安含着一嘴泡沫陷入沉思。
江骐在毛绒娃娃的包围中醒来,空气都是植物的清香。柔和的灯光打在房间里,高质量的睡眠让他全身放松脑袋昏沉沉的,以为自己在梦里。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身上穿着印着蓝精灵的睡裙,床下是熊猫拖鞋,和绿色的毛毯。不屑的撇撇嘴,觉得这个梦真够幼稚的。他光着脚走了下去,打开门一束阳光打进来,无数的灰尘在里面起舞。
他的视线穿过阳光和铁门正好和端着盘子出来的以安撞到一起,江骐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觉得有点尴尬,下意识的视线往躲。就看到以安脖子上的圈青紫。顿时现实好像一个大锤打在心口,吓得江骐一震。
他猛的退回去,把门“砰”的一幢。心在胸腔里跳的飞快,恐惧来的这样的汹涌。事到临头他是真的怕了,以安一直以来对自己表现的太温和了,自己太过忘形了。无论自己和以安之间发生了什么,一个让周老大怕的男人都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何况自己现在昨天傻乎乎的跟着人家进了人家的地盘。
恐惧让江骐四肢颤抖,反而催生出一种巨大的勇气。有一种人在遇到生命威胁的时候会失去抵抗力任人鱼肉,另一种人在生死关头总能激发出巨大的力量奋起反攻。江骐明显是后者,他想到自己多年以来的窝囊生活,亲妈死了,便宜老爸入狱,难以出口的感情惨遭破灭。现在真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而囚父始作俑者、杀母最大嫌疑人、曾经的YY对象就站在门后,把自己吓成这个熊样儿。更是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他勇猛的站了起来,悄悄打开门张牙舞爪的朝着弯腰不知道在做什么的以安攻去。
以安没有设防,还没回过身来。就已经被江骐的扫堂腿扫倒。以安不愧是老江湖,使出一招醉拳里的乌龙绞柱,可脖子手上力道不是很足,被江骐顺势一个木村锁锁住。只能猛拍地板。
以上是江骐小朋友的脑补,事实上江骐还没冲到,以安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精准的抓住他,就势一转。江骐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坐在椅子上了。手上被塞了一个本子,上面写着两行字,字体很是端正:
“先吃饭,吃完饭上学。你爸爸的事情放学以后我们再谈。
为了惩罚你对我的伤害这两天,你陪我喝粥。”
江骐其实从昨天午饭就没吃,可是这一天过得实在是太折腾。完全忘了饿这回事,现在香香的睡了一觉,再看见吃饭这个字眼。肚子饿的惊天动地,粥的香气也突然飘散开来,大米的香气配上香菇鸡肉的鲜。面前的粥颗颗分明,粒粒剔透。被一个中等的砂锅装着,大大方方的摆在圆桌中央。
以安完全不介意发生什么事情的样子,一勺下去盛走了四分之一。一点都不照顾客人,自己端着吃了起来。
江骐咕咚一下咽了口口水,色厉内荏的冲着以安嚷嚷:“我要吃你那碗,万一,万一这个碗里有毒怎么办。”
说完差点忍不住打自己一嘴巴,人家要杀你还用毒。万一干脆不给吃了怎么办,看上去好香啊。
好在以安还是保持了在江骐面前的好脾气,大大方方的把碗和勺子换了过来。自己又盛了一碗慢吞吞的吃了起来。粥实在是太像了,江骐端起粥来狼吞虎咽,等到有了饱意整个锅都空了。
他抬起头来,看到以安还是在慢悠悠的吃开始那一碗,才发现以安之所以吃这么慢是因为脖子上的伤其实已经严重到影响他吞咽了,刚刚他递纸条给自己,大概是因为话都说不出来了吧。
这样温和的人真的是那个掌握本省黑道的老大吗?真的会去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吗?为什么征信社会说江骥其实是他的弟弟呢?为什么自己这么多年一直都记不起来凶手的脸,江志远一个“以安”就想起来了呢?
“我想起谁杀了我妈妈了。”江骐忽然说。
以安勺子停了一下,又接着吃了起来。
“你只要说一句,不是你我就相信。”江骐紧盯着以安说道。
“不。是。我。”以安的声音又干又涩,带着粗糙的颗粒从以安的喉咙里挤了出来,没睡好带着红血丝的眼睛专注的盯着江骐看。江骐诡异的从这样的眼神里看出一点委屈来。
当下也不在说什么,看着以安困难的把碗里的粥吃完。把碗和锅收拾起来,洗碗去了。没有看到他身后以安奇怪的手势。
江骐洗完碗出来,以安已经帮他把书包收拾好了。站在门前换鞋,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江骐不得不快点回屋穿衣洗漱,匆匆跑下楼。正好看到以安从地下室推出两辆自行车。
“你不会准备骑自行车去学校吧。”
面对江骐的询问,以安一脸理所当然,一副“不然怎么去”的样子。
“可是我不会骑自行车,以前江志远都是开车送我去的。难道你连车都没有,昨天都是走回来的。”
以安把自行车支起来,掏出钥匙把车库的门打开。从里面推出了一辆电动三轮,又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江骐。
这时候刚好出门买菜的大妈,开着车回来。带着鲜艳的红头巾,热情的跟以安打招呼:“以安啊!出门啊!这是你家亲戚啊,小伙子真精神。”
以安连忙笑着招招手,比划这表示自己不能说话。大妈也不介意笑着扬长而去。颇有仰天大笑回家去,我辈岂是啰嗦人的气派。
两个电动车擦肩而过,气质相仿、样式相同。江骐甚至都能脑补出自己头戴红围巾,电动车后斗上摇摆着上学的样子。再一看支起来的自行车,就显得格外的可亲起来。
最后江骐还是不得不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可是他耍帅抄手在后面坐着。以安故意往不平的地方骑了几次也不得不抱住了以安的腰。其实这种感觉也很不错,以安骑得很稳。一路上不停有遛弯儿的大爷大妈跟他们打招呼。
和他跟着江志远的感觉不一样,这里的大爷大妈们感情都很真。随口一个“吃了吗?”都带着一股子真心实意,跟以前听到的“您回来了”“您出门吗”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
出了门,以安熟练的在巷子里七拐八拐。没有十分钟江骐就看到学校后门了。不过这个时候学校后门一般是不开的,只有放寒暑假的时候住校的学生要搬行李,或者家长会的时候停车学校的后门才回来。
因为江骐读的是一个大学的附属中学,南边是他们学校的初中部和小学部,他们只能绕着北墙绕道正门去。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本来骑得很慢的突然猛地加速把车横了过来。江骐没防备一下子撞到了以安的背上,要不是开始抱着以安的腰,这下肯定要掉下来。
以安却什么都不说,阴沉着脸把车把扶正就要接着走。江骐不干了,直接从车上跳下来,一眼就看到墙上箭羽还在颤动的箭。他走过去拔下来,发现这个箭的剑尖很钝但是磨痕却很新,看上去像是刚刚被磨平的样子。
这样都能钉到墙上去,可以看出使弓人的技术肯定不俗。箭杆上印着一个腾飞的老鹰,把它放到书包里。重新在自行车上坐好,拍拍以安的屁股示意他走。
以安看着他把箭放进书包,也不说什么。骑着车把他载到学校,看着他进了教室。一转身,黑鹰就从角落里转了出来。
以安面无表情的从他面前走了过去,黑鹰也阴沉着脸跟了过去。进了以安原来那间办公室,黑鹰一直跟在后面,关了办公室的门,就气哄哄的找了个椅子坐下。
等了半天也没人理他,这才反应过来以安不能说话。
“你说你怎么这么贱,你养着这个白眼狼干什么!”
“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江志远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你小时候对他还不够好吗,你在看看你的脖子。在深一点儿你就死了!”
“你还给他做饭!你还载他上学!你还要拦着我收拾他!你还拦着我,你还拦着我,你还拦着我。。。”
黑鹰开始还有理有据抱怨,后来干脆变成了激情洋溢的复读机,嘴里就剩了五个字。
“他都忘了”“是我不好当年刺激他了”
“江志远给他做了催眠,不知道怎么失效了。他情绪失控了”
以安白皙的手快速的翻腾,是黑鹰他们家族的特殊手语。
黑鹰本家其实叫韩安他们家是明末兴起的杀手家族,有一套自己的杀人方式,本家的人都使的一手好的飞刀,刀无虚发。以安他义父就是拜到了黑鹰他爷爷家,等到他爷爷死了,他义父才带着他从韩家离开。前段时间攻击江骐的韩承影就是当时韩家大房的长子,现在风头正盛被称为第一杀手。以安从有记忆起就跟着义父住在韩家也学了一手流利的韩家手语。
以安知道黑鹰肯定是关心自己,才忍不住出手教训一下江骐的。以安不想辜负他的好意,又不想江骐受伤,只好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歪头看着黑鹰。黑鹰从小就拿以安这个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神没办法,只能闭上嘴。小孩子闹脾气一样的转头不看他,
以安看到黑鹰这样知道他又为自己妥协了,心里也不是不感动。那时候义父死后,黑鹰也从家里脱离出来,帮自己一起打拼,黑岩就是他一手建立的。直到海晏帮的局势稳定下来才卸了担子,走关系跑去当了警察,说是要完成小时候的梦想。但是以安知道他只是想要帮自己牵制江志远罢了,现在自己这样辜负他的关心,他也只是转头不理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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