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打住话题。
看了看远处的的便利店,萧晔走过去买了瓶水,又买了盒方便面,泡了水拿过来,递给卫宁:“喝点水,嘴唇都裂开了。今天他们给你留这么点饭,怎么够吃,一会把这碗面吃了。”
卫宁惊讶地看着萧晔,嘴唇嚅动着,却没有声音。
“收下吧。自己去补个证件,就不会这样受制于人了。”萧晔说。
“嗯。”卫宁回答者,擦了一下眼眶里的眼泪。
“真是个爱哭的孩子。”萧晔看着他笑。
黎畅后来知道总裁又去了工地看那个小孩,不禁有些纳闷,总裁吃饱了撑着吗?这点小事都要管的话,有一万个总裁都不够用。
萧晔听了黎畅的抱怨淡淡地笑了下说:“我是觉得这孩子挺可怜的。”
接下来几天,萧晔忙着组建荷城总部的事,也没时间去想那个工地上可怜的小身影了。直到手头紧急的事情忙完了,他才又想起来。
想起那个瘦小的身影,和怯生生的声音,还有那神情,他总觉得似曾相识。犹豫了片刻他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赶往和诚建筑公司的工地。
黎畅从秘书那里得知萧晔又去了工地,连忙驾车跟了过去。
萧晔和黎畅这次到达工棚,工头见到他们愣了一下:“你们又来啦?真是怪了,小宁子那么吸引人?”
萧晔莫名其妙地看了工头一眼:“什么意思?”
工头笑道:“你们不用来了,小宁子不在这里了。”
“去哪里了?他不是没证件吗?”萧晔问。
黎畅则是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对话。
“今天小宁子在路边干活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被几个开跑车的老板看上了。然后就把他弄走了。”工头说。
“看上了?”萧晔和黎畅都没反应过来。
“哎,我不会说话。听他们说话,小宁子之前应该是认识那个大老板。不过小宁子不愿意走,但是被拖上车了。”工头说。
“他们就那么把人弄走了,你们也不报警?”萧晔抑制着怒气问。
工头撇了撇嘴:“人家那个老板说是小宁子的大哥,有小宁子的身份证,还给我们看了。小宁子真是21岁呢,真看不出,看他那样子,我以为他最多17,8岁。”
然后工头又说:“人家开跑车的,那么有钱,哪里是我们小老百姓惹得起的。”
萧晔又问:“李老头夫也没说没什么?”
“他们能说什么,人本来就只是他们捡回来的。”工头说,“人家老板感谢他们,给了他们两万块的感谢费。高兴还来不及呢。”
黎畅听到这里对萧晔低声说:“总裁,走吧。人家已经找到家人了,家境还不错。”
萧晔想了想,也是,小家伙已经找到家人了,是件好事。想到这里,他对黎畅挥挥手:“走吧。”
刚走几步,一辆车打着转在他身边停下,从车里钻出来一个身着西装,带着墨镜的魁梧男子,男子见到萧晔,急忙喊道:“萧……”
萧晔早在车开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有话车上说。”
然后转身对黎畅说:“我先回去,我的车你找人来开走。”
萧晔被魁梧男子接走后,黎畅打电话叫人来把萧晔的车开回去。
之前找萧晔聊天的那个中年男人瞅了瞅四周,远远地向他招手,低声喊道:“老板,老板……”
黎畅纳闷地看着他,中年男人还是压低声音说:“老板,我认识跟您一块的那个老板,跟您说点事。”
事情牵扯到萧晔,黎畅觉得事情大了,他走过去故意对中年男人大声说:“中午有空吗?帮我搬点东西,我付你报酬。”
“哎,好呐,好呐。”中年男人大声地连声答应。
有人羡慕地看着他:“这小子还能挣外快了。”
黎畅在前面走,中年男人跟在他身后,转过拐角,到一处快完工的建筑下,黎畅看着中年男人:“有什么话快说。”
中年男人环顾一下四周,见没人,才神秘地说:“老板,我觉得您就不像只是这里管理处的人,他们哪里有您这风度,刚才走了的那位老板,看起来就更不简单了……”
“少拍马屁,说重点。”黎畅听到中年男人这样说,蹙眉道。
“哎,哎,老板就是老板,您还真是火眼金睛……我跟您说,开跑车的那个老板,不是今天才来了,今天之前,他们就来过好几次了……”
中年男人一开口,就把黎畅震惊了,他戒备地看着中年男人,口气也冷冽起来:“你什么意思?”
中年男人显然被萧晔这个举动吓着了。他惊疑地看着萧晔:“我,我……”
黎畅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连忙缓和了下语气:“不好意思,我失态了,您说。”
中年男人稳了稳心神说:“第一次来是四五天以前,那次应该是恰巧遇到了。当时车里有两个人,开车的那个问旁边那人‘你看那人像不像小宁宁’,旁边那人回答,‘还真像,就是黑了些,丑了些’。然后开车的人说‘打电话叫席少和傅阳过来辨认一下’。”
“你怎么知道的?”黎畅问。
“我当时就在旁边干活,听到他们提到小宁子,就听了那么一耳朵。”中年男人说。
“他们提到的那俩人来了没有?”黎畅又问。
“不知道,后来要去别的地方干活,就走了。”中年男人说,“但是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又看到他了,这次是两辆车,一辆车上俩人,应该是他们说的那俩人也来了。后来隔天我又看到他们了,然后就是今天…….”
黎畅的眉头越拧越紧:“今天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可惜萧晔不知道卫宁去哪儿了。
☆、第12章 以死明志
“估计他们确定了吧,小宁子那会落单了,他们就想把人抓上车。我因为之前听到过他们议论小宁子的事,一直留意着,他们抓小宁子的时候,我就跑了过去,结果被人揍了一拳,您看,我这鼻子,现在还有血迹……”中年男人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黎畅看了一下,还真有。
“然后呢?”黎畅问。
“然后我就喊,大家伙都跑出去了。围着他们不让走。”
“你还挺机灵。”黎畅夸了他一下。
“嘿嘿。”中年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继续说,“小宁子又哭又喊的,说不认识他们,求大家救他。但是那四个人里面的一个拿出小宁子的身份证说小宁子是他表弟,精神不好,走丢几年了,他们一直在找他,这会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反应也正常。”
“后来公司保安也过去了,看到他们拿了身份证出来,身份证上的人确实是小宁子,就不好说什么了。以前工组的人也一直说小宁子精神有问题,那人那样一说,大家也都不怀疑。”
中年一气说的话太多了,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停了一下,喘了口气接着说:“有人也建议是不是报下警,但是那些人很凶,他们有人对保安说‘席氏的少总你们也敢惹’,大家就都散了。在荷城,谁不知道席氏啊,就是咱们这个和诚建筑的上级老板,那个贺总见了席氏老总还不得礼让几分。然后他们给了李老头夫妻两万块钱,说是感谢他们照顾弟弟。这事就算完了。”
“你懂的还蛮多。”黎畅听到这里反而笑了。
“嘿嘿,我这人就是比较喜欢听八卦。没事看看本地的豪门娱乐了新闻。”中年男人笑笑。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黎畅突然问。
“啊,呃……小宁子那孩子可怜,而且我觉得那几个老板好凶,不像是小宁子的哥哥。他们都说小宁子精神有问题,我不觉得,小宁子只是胆小,不会与人交流罢了。”中年男人抓了抓头发,嘿嘿笑着。
看着黎畅不太相信的样子,又讪笑道,“老板,我开始说过啊,我看您这气势,绝对不简单,肯定不是管理处的人……其实,其实,我最想跟刚才走了的那位老板说的,我看他对小宁子挺好的,昨天还买面条给他吃。不过他被人叫走了啊,我只得跟您说了,您跟他走得近,我跟您说,就像跟他说一样,就当卖个人情给你们。您那位朋友要是觉得这消息对您有用,以后拉我一把,我不也算走对一条路。您说是吧?”
黎畅似笑非笑地说:“你还算实诚,人也聪明。”
中年男人挠头嘿嘿直笑,黎畅不说话,中年男人乐呵了一会也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黎畅见他不笑了才又开口:“你凭什么觉得刚才那位老板就要过问小宁子的事?你想多了,他也就是看到工地劳动时间不规范,随口问了几句。”
看着中年男人纳闷的神情,黎畅继续说:“你知道你说的那些人是谁吗?你自己也听到了,他们中有人是席氏的少主席帆,另外三人想必是席氏的少主的三个朋友白少荣、范鹏、傅阳了。据说席、白、范、傅,四家是至交,你不是喜欢关注豪门八卦么,这四大家族可是几乎垄断荷城经济的大半壁江山,在国内其他城市也不乏产业,海外更是他们发家的地方。他们四家因为家境显赫,以席帆为首的四人外界称之‘荷城四少’。你说荷城四少知道你背后出卖他们的信息,他们会怎么对付你?而且你怎么敢跟聊过一次天的人就说这些,你那么肯定我跟他们四人不是一路人,不怕被我卖了?”
中年男人听到这里早已是脸色发白,浑身筛糠:“你,你……你不会出卖我对不对?我觉得你跟他们不太一样……”
“吓唬你的,我跟他们没什么交集,谢谢你的人情。”黎畅笑着摸出一叠钱来,“你就呆在这个工地,不要跑出去,不然你的安全就更难保证了。”
中年男人此刻已经分不清黎畅的话是真是假,吓得不会组织语言了,只能够下意识地点点头。确切来说,他没想到四大家族那么厉害。如果他们要对付自己,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不过这话不要再对第二个人说了,明白吗?”黎畅问。
“明白。”中年男人接过钱,头点得想像啄米的鸡。
告别中年男人,黎畅快步走向自己的车。
他往周围看了一眼,萧晔的车已经被保镖开走了。
坐在车上,他开着车,头脑中却是刚才中年男人说的那番话。
他实在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建筑工地民工,居然会跟“荷城四少”扯上关系,而且还被人认为那个民工跟自家总裁关系不错。
虽然黎畅觉得总裁跟那个民工不会有什么瓜葛,更不至于为了个民工和荷城四少起间隙,但这事他觉得总裁不知道更好些。
其实就算知道了总裁也不会做什么。黎畅这样想着,觉得心里豁然开朗了。他把这事压到心底,至于那个小民工,不管他与荷城四少是什么关系,还是自求多福吧。
卫宁事隔五年再次遇见席帆四人,吓得简直是魂飞魄散。五年了,还是躲不过去吗?今天被席帆他们再次抓上车,他简直绝望了。
没有人可以帮他,即使又过了五年仍然如此。
他一如五年前那样,颤巍巍地跪倒在席帆的脚下,求他放过他。
席帆也比五年前更加深沉了,他冷冷地笑道:“小宁宁,我对你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要逃跑?这几年来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怎么会放了你?你要把过去的几年都给我补回来。”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已经没有五年前的模样了,求你们放过我……”卫宁抱着抱着席帆的腿声泪俱下地恳求着。
“小宁宁,你看起来还像个17,8岁的模样啊,岁月对你真是格外留情呢。做那么苦、累的活,还能有这副好模样。五年前,你看起来像才13,4岁一样,那时候玩你,我还有些愧疚感,感觉像是恋童,现在你刚好。”席帆抚摸着卫宁黑瘦的脸庞,“是黑了一些,瘦了一点,不过是你这几年太辛苦了,等养一段时间就好了。还是我美美的小宁宁。”
“席少,你跟他废什么话,五年前没上得了他,我就不相信五年后还上不了他。”范鹏的性格依旧,从来他都是最直接、最粗暴的那个。
“这次可别再讲究什么情调,择什么良辰吉日了,择日不如撞日啊。再说今天咱们与小宁宁重逢,就是个好日子。”傅阳笑嘻嘻地说。
卫宁觉得自己当初怎么会认为这四人当中还有人会好一点呢,只不过他们表现的方式不同罢了。自己真是蠢透了,居然相信有不吃羊的狼。
“我去浴室放水,这次绝对不会再露天洗,让小宁宁爬下水道溜走了,哈哈。”白少荣说着往浴室跑去。
席帆不再开口,就说明他默认了。其他三人一向唯席帆马首是瞻,卫宁完全绝望了。
在绝望的瞬间,竟然发现自己在别墅的3楼,从这里跳下去,不死,也重得伤吧?他们怕自己逃跑,不再在一楼侮辱他,而是带到了别墅的最高层。
窗户还开着,白少荣去了浴室,范鹏去找工具,傅阳坐在沙发上惬意地吃着水果,只有席帆离自己最近。
卫宁迅速地松开抱着席帆的双手,快速跑到窗口,一跃而下……
席帆的反应够快,在卫宁快要降落的瞬间也到达了窗户边,他抓住卫宁的一只手,怎么也不肯松开,他脸上有震惊、有愤怒、有不甘:“小宁宁,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席帆拼命往上拉,卫宁拼命地挣扎。
吓呆了的傅阳赶紧跑过来,和席帆一起抓住卫宁的手往上拉。
另外两人听到动静也跑了过来。窗户边用不了那儿多人挤在那里,席帆让白少荣和范鹏赶紧去一楼,把家里所有的被子都放到一楼窗户下去。
他和傅阳则把卫宁一点点的往上拉。
即使卫宁是挂在窗外,一心求死,但他也想不到席帆和傅阳的力气怎么这么大。自己这样挣扎,不仅没往下掉,还在缓缓地上升。
不要……
想到被拉上去后可能的遭遇,卫宁疯了似的挣扎。一下子,卫宁的身子又往下掉了一截。
被席帆和傅阳拉住的手腕已经绯红,卫宁简直觉得自己这手腕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楼下的窗户边,已经堆了十来床被子了,白少荣和范鹏示意席帆和傅阳放手。席帆不想放手,他还是想把人拉上来。放手万一撞到墙上,没落到被子上,被子不够厚……他都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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