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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之以歌——怡珏

时间:2016-01-27 23:16:10  作者:怡珏

  夏之转过头时刚好撞上贺立丘明显带着怒气的眼神,夏之脑中警钟长鸣,贺立丘背对着客厅的窗,逆着月光,夏之越发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能下意识往后退,然而身后已然抵着桌椅退无可退,他有些慌张得左右看了下,。
  小声唤着,“贺哥……”终于还是抬眼望着男人,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战栗,他是怕男人发火的,更怕男人发火前静默得风暴。
  夏之眼睛里的害怕贺立丘看得一清二楚,清亮的眼眸映着窗外的月光,眼眉嘴角都微微往下垮,贺立丘知道夏之从来不掩藏自己的表情,心里想什么脸上显什么,永远都有着少年气,平时在专业上被自己罚了也哭咧咧得求饶,实在狠了反而又沉默下去。
  贺立丘看着这样的夏之忽然发不起火来,动了动嘴唇,问道:“还饿不饿?”
  已经做好要被怒吼的夏之突然就转不过弯了,只觉脑袋里的混沌又被浑搅了一下,张了张嘴只能单音节得回答:“啊?”
  贺立丘无声得笑起来,觉得自己把小年轻吓得不轻,他知道夏之现在还处在酒劲中,于是走过去拉住年轻人按在椅子里坐下,又去打开餐厅灯,才说:“吃点蛋糕吧。”也不等夏之反应,动手拆开纸盒,拿出配备的小刀叉和小碟子。
  一个小而精致的蛋糕躺在纸盒里,跟纸盒一样没有任何花俏的装饰,简单勾勒的花边,中间有些精致繁绕的花纹很是别致。
  贺立丘拿着小巧的刀三两下得切开蛋糕又挑起两块分别放进小碟子里,一份推到夏之前面一份拿到自己面前,做完这一切男人抬头见夏之还是一副懵懂样,脸上的笑意更深,“怎么,怕有毒?”
  夏之回过神来,凝神盯着男人,像是确定男人真的没有在生气,餐厅温色的灯光罩着男人,嘴角好看得弧度,眉毛由着往上挑着。
  夏之鼻子酸得厉害 ,如鲠在喉。
  贺立丘看着夏之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也不再啰嗦,自顾挑了点蛋糕送进自己嘴里,像模像样得砸吧着品了下,“好像有点甜。”男人嘀咕着。
  夏之拿起叉子也挑了块奶油,甜味迅速在舌尖绽开,他连着吃了两口,直到甜味在嘴里飞蹿。
  “生日快乐。”男人轻声说。
  吞下蛋糕的时候,蓄在眼框里的眼泪还是悄悄砸在蛋糕上,一点晶莹飞快得滑下去,消失不见了。
  那些难以言喻的感觉,都成为日后印在唇边最美妙的情感。
  

☆、十三

  十三
  第二天贺立丘磨蹭到中午才起床。
  他站在二楼走廊向客厅左右望去,正好贺清明拿着平板电脑走过,贺清明抬头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干嘛,“偷偷摸摸的干什么?你姐早去公司了,夏之回学校上自习了。”
  贺立丘咧咧嘴,心道大哥如果不从政完全可以去摆算命摊,稳赚不赔。
  下得楼去,贺立丘走到餐桌旁,秦叔从厨房出来见着他说道:“小少爷我熬了红豆粥,我给你盛一碗来。”
  “让他自己盛。”
  贺立丘还没来得及开口道谢就被贺清明呵住。
  “……秦叔您歇着吧,我自己来。”贺立丘向秦叔撇撇嘴,立刻从善如流。
  秦叔笑着点点头,倒是习以为常。
  贺立丘经过贺清明身边瞟了眼平板电脑——International news版面,加黑的标题上他看见Syrian refugees的英文单词,贺立丘皱了下鼻子,The peace of the world永远不得闲。
  走进厨房盛了粥,贺立丘还发现蒸锅里的黑米冻糕,想来肯定是昨天贺冬芝特地去买的,感叹还是姐姐宠他,又想着外面坐着的那尊佛不免有些头疼。
  贺立丘端着碗碟走出去,拣了个离贺清明最远的位子坐下,低眉顺眼吃得声儿都没有。
  贺清明抬抬眼皮瞅了眼也不言语。
  吃完早饭,兄弟两人分拣沙发一头一尾,各自看着手中书报。
  “你今天不上课?”贺清明看着新闻问道。
  “没课。”贺立丘埋头看书,只是动动嘴皮子,硬梆梆的回答道。
  “下午没安排?”
  “没有。”
  “夏之几号考试?”
  “这周末。”
  “你……”贺清明转过头去,心说这小兔崽子多说两句会掉块肉吗?
  贺立丘拿侧脸对住他哥。
  贺清明看清他脸上仍有青紫痕迹,想起贺立丘昨晚口不择言仍是气闷。
  因为工作关系贺清明时常出差,他又喜欢读书,走到哪都会买一两本书带回来,给自己也给贺立丘。
  昨晚本是想把最近淘的书拿给贺立丘,不知怎的谈起秦晓雪。
  “那女生听你姐说还不错?”贺清明平时并不太关心这些,今天贺冬芝在他耳边提起他也就随口问道,心思仍然放在他正寻书的书架上。
  贺立丘坐在书桌旁看着他哥,他对于贺冬芝的相亲一向只做表面功夫,前两年介绍一个,不多久女孩就觉他无趣,不了了之。今年贺冬芝接连介绍两个,都被他以忙字挡掉,若不是秦晓雪过于直接,说不定碰面也难。
  而这一次现在大哥问起,他却只想加快结束进程。
  贺立丘思量着,开口说道:“大哥你知道她被多少人睡过?”
  “什么?”
  “她一年有一百多次开房记录。你见过哪个不错的女生开房频率这么高?嗯,也有可能她遇到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男人东西再不好,但是,苍蝇也不叮无缝的蛋……”
  “啪!你闭嘴!”
  贺清明又惊又怒,他何时见过贺立丘说话如此刻薄?
  但是几十年辗转商场,政坛经历告诉他如何控制自己的脾气,贺清明甩完巴掌盯着低头端坐的贺立丘,很快就把火气压下去了。
  贺立丘不敢抬头,耳朵嗡嗡作响,感觉所有血液都涌上头来,一侧脸又麻又痛,嘴里有些血腥味,贺清明不说话,他暂时拿不准大哥的态度,不过好在预期效果已经达到。
  贺清明把手中书放下,手指在书面上敲了敲,他看见贺立丘明显得瑟缩了一下,这时候,贺清明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不想谈?”
  贺立丘小幅度的点头。
  “不想谈也别用这种踩底线的方式,又没有纠缠你,何至于此?”
  贺立丘不响,把头埋得更低。
  贺清明想到这又无声地叹了叹,“抱歉,昨天不应该打在脸上。”
  贺立丘把头埋进书里,他心里不痛快故意跟他哥置气,但是贺清明认真的道歉让他脸红。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下脸颊,皮肤上仍有刺痛感。
  贺清明见他动作,便招呼他,“你过来。”
  贺立丘哪里肯轻易就范。
  “听不明白?”贺清明更不肯轻易妥协。
  贺立丘偏头看他哥,“没事的。”
  贺清明放下平板,身体往后靠了靠,眼睛盯牢贺立丘。
  贺立丘哪里是他对手,贺清明那双眼睛不动声色,不言不语也没人敢细究,左右逃不了,又不肯表现过于乖顺,贺立丘自暴自弃的走到贺清明面前,重重坐下来,把脸凑到他哥眼前,“你看!”语气恶劣。
  说完气势已经削弱一半,心都提到嗓子眼儿。
  贺清明看着凑到眼前的半张脸,长久不见的五官是越发清俊了,胆子也是越发的肥了。
  他抬手捏住贺立丘下巴使力往上提,口气轻松,“看来我还是打得轻。”
  贺立丘用力挣扎只觉贺清明两根手指捏得更紧,疼得他直皱眉,心里百虫噬咬不得安生,又气又羞,“大哥从来下得去狠手,什么时候轻过?!”当真怨起大哥来。
  贺清明更是落力钳住贺立丘,气的咬牙切齿,“觉得我狠?不声不响拒掉伦敦大学offer,邀请赛说不去就不去。你也挺狠的,小少爷。”
  奈何把柄皆落入长兄手中,即使此狠非彼狠,贺立丘也怨不得任何人了。
  贺立丘低下眼,放弃挣扎,如果贺清明真要秋后算账,怎样都没有好果子吃。
  消停下来后,贺清明终于仔细瞧了下贺立丘那半张脸,颧骨上有两处明显的青肿,嘴角也有破口,打得确实重了。贺清明放开他,“等会儿用热毛巾敷一下,你姐晚上回来看见又要心疼。”
  贺立丘埋头不语,贺冬芝哄几句总归是可以过去,而贺清明从来像堵墙,沉默似铁,阴影也压得人喘不过气。
  “你昨天想说什么?”贺清明不再究他旧帐转而问起别的。
  “什么?”贺立丘还未醒过神。
  “知道你昨天不是想说秦晓雪。”贺清明靠着沙发垫,神色放松下来。
  贺立丘心下一震,脑袋里一边迅速分析大哥掌握的实际情况多少一边飞速组织语言,“伦敦大学我和丹尼尔教授通过邮件已经达成共识,暂不去攻读博士。”
  贺清明摆手,“不是这件。”
  看来不是学业。
  “邀请赛暗箱操作太明显了。”
  贺清明再次摆手,“也不是这件,不要跟我玩儿小聪明。”
  也不是工作,贺立丘手心里全是汗。没什么了啊。他心里来来回回的寻思遗漏的地方,“那天我给你打电话时想说的事?”贺立丘最后还是不确定的试探,见贺清明点头,终于松了口气,“那事我还不能轻易下结论。而且还不定搞得定。”一时难以找到合适词汇,在贺清明面前他不敢乱编排。而那些似有若无,似隐还显的情愫仍然未可说。
  贺清明一怔,难得见到他这个聪敏小弟这样神情。
  “事易时移。”看到贺立丘吃瘪,贺清明心情倒是很好。
  贺立丘撇嘴,觉得他大哥一心就想见他不痛快。
  但凡陷入某种未知的遭遇,这样的遭遇不仅是狼狈,甚至是凄惶。贺立丘多多少少被遭遇中的未知吸引,这种遭遇不一定轰轰烈烈,撼天动地,却像掉落在深秋草原的星火,还未察觉已经蔓延,待你发现,已成燎原之势。
  

☆、十四

  十四
  夏之结束第一天考试,从考场走出去,走到教室门边拿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贺立丘的消息“结束后校门口等。”
  夏之笑笑,拿上包飞快地往校门跑。
  贺立丘站在车边看着夏之从人群中跑出来,看见他年轻人咧嘴笑起来,“贺哥!”
  “跑什么,时间来得及。”
  夏之想说怕你等得及,又不敢说,做个鬼脸,嘻嘻笑着同贺立丘坐进车里。
  今天贺冬芝老公李离醇做东在海底捞订了雅间。
  贺立丘和夏之两人到时锅底还没烧开,清蒸大闸蟹倒是先上上来了。
  贺冬芝和夏之拿着蟹拆拆解解。
  夏之手拿小剪刀小心拆解着螃蟹腿,把腿中嫩肉抽出来,又把蟹钳剪开把肉掏干净,接着拆开蟹壳,去掉秽物把蟹黄整个倒进装蟹肉的小碟子里,把蟹肉蟹黄分开摆好递给贺立丘。
  贺立丘正和贺清明说话,边说边伸手自然接过来。
  贺清明眼神在埋头拨弄另一只螃蟹的夏之身上飞快滑过,又转回看贺立丘,贺立丘自顾吃着碟子里的蟹肉,对夏之递到手边的另一只蟹黄也照单全收。
  “不过我觉得赛谬尔的文明冲突论可能可以成为这次难民问题的论证一方面。”贺立丘心安理得吃着蟹肉,嘴上也不闲着继续跟贺立丘讨论这几天的国际热点。
  “嗯,即使有人不承认,这种因素确实是存在的。”贺清明顺着贺立丘的话说下去,在饭桌上他不愿破坏平衡。
  “可是文化冲突论的那几点理论并不是可靠的。”夏之伺候完贺立丘,剥下最后的蟹肉塞进自己嘴里,听见贺立丘说到文明冲突论顺嘴接了句。
  贺清明和贺立丘同时看向年轻人。
  夏之抬眼,眼神无辜,“随便说说。”他可不想关公面前耍大刀,更何况还是两个。
  “那你再随便说说看那几点理论你的看法。”贺清明盯着夏之,不知道年轻人还了解国际关系理论,来了兴致。
  夏之眨眨眼,望了望贺立丘,指望贺立丘帮他说话。
  没成想贺立丘抬抬下巴,意思让他接着说。
  夏之动了动嘴没发声,对于贺清明他总有些怯。
  “说吧,大哥不会把你怎么样。”贺立丘鼓励他。
  夏之低头翻白眼,这哪里是鼓励,分明是威胁。他深吸口气,抿唇收敛心神。
  贺立丘看他如临大敌的样子,嘴角不禁染上笑意。
  “他的冲突论第一点文化差异引起战争就不太真实,还有相似政治经济的特性和差异更缺乏异变性,说他们不易协商解决,也是基于观察的经验,不能作为理由存在,其余说到的一些理论我倒是觉得是全球化带来的,并不能是文化因素。”夏之一口气说完一大段,立刻紧张得看了眼贺立丘,见贺立丘眼中带笑,心放下一半,转而看向贺清明,大哥眼中分明有着激赏,夏之整颗心终于放回原位。
  “那你觉得从什么角度看比较合适?”不过贺关公并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
  “微观和宏观,微观可从地区化来看,一种断裂带的冲突,宏观可从全球化出发,从核心国冲突来谈。”夏之心里有了底气自然越说越顺,“而且我觉得断裂带冲突常带有持久性特点。”
  贺清明暗暗叫好,不禁笑起来,“你平时也关注国际关系?”
  “跟贺哥讨论来的。”夏之答。
  贺清明点点头,看向贺立丘,小弟专心吃菜,“说得很有见地。”
  夸着夏之,但夏之知道到底在夸谁。
  夏之转头看贺立丘,男人嘴角纹路上翘,像将开未开的花苞。
  贺立丘高兴夏之心里也开心,好似为贺立丘打了场胜仗。
  “你们聊得倒是开心,快点来帮忙下菜啊,我和李离醇忙不过咧。”贺冬芝端着盘豆腐皮往锅里倒,指挥贺立丘端里脊肉,吩咐夏之注意肥牛避免涮老,李离醇拿着漏勺小心撇开汤上的油把嫩豆腐烫进去。
  一桌人全都被贺冬芝指挥着,唯独贺清明,她可不敢吩咐大哥做事。
  贺清明乐得清闲,看着他们忙得热火朝天,他自顾端起手边茶杯喝茶,啜了一口,皱眉,心道还是回家喝秦叔泡的茶算了。
  吃完晚饭贺冬芝夫妇回自己家,贺清明三人回老宅。
  到了晚上,气温骤降,夏之许久没有睡着,他起身走出卧室,走到客厅小露台抽起烟。
  刚刚点上烟,天空就开始飘下小雨,夏之将露台窗门关了大半,退到客厅里,把窗门留着条缝好让烟雾消散。
  窗外黑影躁动,这间老宅离市区很远,周围宅邸入住率也不高,此时外面一片昏暗,更能体会上海冬夜刺人的阴冷萧瑟。
  夏之心里想着明日专业考试,不自觉得开始默念贺立丘给他划得重点,默着默着就开始想贺立丘今天吃饭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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