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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质为臣——药半夏

时间:2016-01-28 22:11:50  作者:药半夏

  华伏熨把人略略抱紧了些,叹息道:“对不起。”
  见赵诩又待要入定,华伏熨抢着说道:“你说要怎么罚,悉听尊便。”
  这边厢似是要答,张了张嘴却只是短促的“啊”了一声,把个疼劲直接喊了出来,喊了一半又被半道截去,生生断成一个促音。
  这一声吟哦招来无限旖旎,华府熨忍不住把思绪飘回了高阁,嘴角弧度加深:“别忍,喊出来。”
  话毕却见赵诩再一次咬牙切齿的入了定,颤抖也愈加的厉害。
  根本视华伏熨的话如无物。
  贤王殿下很清楚,赵诩的高傲和自持与生俱来,镶嵌在其人人格之中,是一块熠熠生辉的宝石。这宝石很好看很耀眼,但佩戴它的同时,必须拥有超乎常人的忍耐力。
  忍的了屈辱,耐的住疼痛。不可以低头,不轻易妥协。
  这是生而为皇族的守则,是每一位皇家血脉都应保有的品格,包括华伏熨自身。
  异位而处,若贤王站在苦苦相逼的悬崖之上,恐怕最后的选择必然也是坠崖求一死,只为那点子虚无缥缈的皇族高傲,和看不见摸不着的尊严。
  也譬如此时此刻,哪怕疼到癫痴也绝不泄露一个字的呻|吟。呻|吟即代表示弱,怎能允许示弱!
  可若是任其忍耐下去,神智丧失、一味苦熬,也绝非良策。不得已,华伏熨再次捏起他下颚,这一次力气更大些,恐怕后几日脸颊两侧必生出青淤。但情势所逼,必须想办法令他分神!
  赵诩被迫微抬起头,额头已濡湿,不知是温汤水汽所致,或是忍耐造成的冷汗浸染,几缕纷乱的发粘于其上,黑白分明。再次睁开的双眼之中饱含了痛苦和疑惑。他已经不知今夕何夕,全神贯注的均是一身持续不断的噬人的疼痛感。
  “别死,”华伏熨抓住他清明的时机说道。风格也经过转换,激将法想必比单纯的命令式嘱咐更管用:“贺公子身段如此柔弱无骨,本王还未品够。”
  果然,赵诩迷茫的目光里立时迸发出一丝仇恨,但那还不够。
  “你不是有戏本子么?赵诩已经死了,本王有的是办法将你一介草民锁入王府,夜夜笙歌!”
  水声突起,赵诩的右手徒然掐住华伏熨脖颈,目光中已然添了十二分的清明之色和愤恨的果决,虽然依旧颤抖不休,但不妨碍他把字一个一个吐清楚:“你,大可以,试试!”
  贤王殿下借机添油加醋,把平日里不敢说的龌蹉思想一股脑儿的吐出来过嘴瘾:“不但要试,更要你日日承欢!你每日只需洗干净屁-股等着!夏日不得着锦,冬日不用下榻。同王府那些低等的禁脔同食同宿,甚至一起脱|光了伺候本王!”
  脖颈上的手已握成鹰爪,越抓越紧,赵诩面部表情已是吞了只苍蝇一般恶心,眼中现出红丝,水色氤氲,周身颤抖也愈加厉害,这次却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愤怒。
  爪子指盖很利,片刻刺进了脖颈细嫩的皮肉之中,沥沥血丝尽显。华伏熨如若未觉,继续火上浇油:“羽翼光明欺胜雪,风神洒落占高秋?你这皮相倒是不错,等本王玩腻了,便送去烟花三月楼换银子,一两银子接一……”
  “你!……混蛋!”水中受伤的左手突然伸出水面,携带着木夹板一道扇了过来,池内一下子哗哗水声不断,动静极大。
  羽翼光明欺胜雪,风神洒落占高秋。是贤王梧州之行后,适缝中秋佳节,欲赠贺迎之画像上的提款。后来辗转被贤王送给了入质的赵诩,被质宫一夜大火给焚了。
  那恐怕是两人最后一点不掺杂私利的美好回忆。没有什么比这一句更剜心刺骨。赵诩虽目赤凶利,却已然守不住两行清泪,被刺激的汹涌而下。
  华伏熨眼明手快的把他左手制了,架于肩上。见人竟是这般仓皇模样,已是心疼的不行,急忙抱紧了安慰起来:“我怎么舍得,我怎么舍得!我骗你的……”
  涕泪决堤,收也收不住,赵诩只觉心中郁郁躁动一股脑的炸了出来,汹涌澎湃成惊涛骇浪,全部化成了泪流了出来,犹自不甘心的咒骂:“畜生!猪狗不如的畜生!”
  愈哭愈狠,胸腔便好似抽去了空气一般,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着咒骂声把小院子演绎成了一台单方面的批|斗会。
  华伏熨认错态度良好,只要他有意识去抵抗黑汤恶痛,被骂两句何妨?这边厢张嘴便是连串的示好道歉:“我错了我错了,我骗你的。别哭别哭……”
  一边拿手轻轻拍着他后背顺气,一边依旧不停的道歉解释:“我怎么舍得,让你别咬你不听。别哭了……”
  翩翩君子如赵诩,脏词在实际生活中的运用实在是少,翻来覆去只有“混蛋”、“畜生”两个词可骂,郁结又难消,呼哧呼哧边喘边哭,委实可怜的不行。
  一哭一哄,时辰倒是走的快,屋外小太监禀了时辰,就到了出汤之时。
  赵诩缓下心绪之后,也知贤王殿下拿些腌臜话刺激他回神。方觉今日又是哭又是骂丢尽了脸面,干脆趴在他肩头装死,偶尔忍不住抽噎一下,也是强迫着不发出声音来。
  华伏熨知他落不下面子,倒是不再刻意招惹。又兼之方才言语不恭,此刻捡着空想给自己洗白。一边抱着他出水,一边解释了一句:“等你伤好了,我便去求个恩典,到北疆谋个藩王,那时候我也是一介草民,哪里有资格拘着你呢?”
  景颇朝由于出过几任有能耐的篡权亲王,前朝还是大前朝的时候,就有“分封而不赐土,列爵而不临民,食禄而不任事”之说。也就是说,一旦亲王接受分封立藩,就是洗手不干、无权无势、从此富贵闲人的意思了。
  赵诩一动不动的抱着他脖子装鹌鹑不理人,华伏熨继续道:“到时候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肩上的人依旧没有回,华伏熨倒也不恼,继续循循善诱:“以后便是两个富贵闲人,相伴了此一生,多逍遥?”
  “以后”两个字是如此的陌生。赵诩一路来耀,断不敢有“与华伏熨的‘以后’”这样一个设想。一来耀毕两国局势皆在质子一念之间,两人天各一方已是可以想见的最好结局。二来华伏熨如此风流名声,可见其对谁真真的驻足停留?
  长相厮守根本是镜花水月痴心妄想,所以赵诩从来未曾奢望。这三年间种种,再情浓忘我皆不曾触及过“以后”一词。再看华伏熨,三年来不也是这样克己?两人均默契的回避了这个话题。
  因为没有未来可言,那就不用去费心思量。
  可现在,他说,两个富贵闲人,相伴了此一生。
  赵诩一瞬间福灵心至,扭转而来,也顾不得一张哭泣后的俊脸如何邋遢情状,惶急追问道:“你许了华伏鈭什么条件?!”
  

☆、安内

  景颇十六年七月,毕国国丧期间,赵淮终于拿出罪己诏,班师回朝。
  毕贵妃哪里肯放他入宫,两方隔空对话,展开了八日骂战。
  一方说你没有子嗣,于是赵沛言这个赵淮亲儿子登上历史舞台。
  另一方说你没得大耀承认,毕贵妃立即端出先帝遗诏。
  两方皆是有理有据,毕国一时间风雨飘摇。嘴战正档口,毕贵妃加紧调集了毕国各方散兵,凑集二十万勤王之师,南下讨伐。两军在广樨江两岸对峙,内战一触即发!
  景颇十六年七月十九,温王华伏荥带信回京。逃逸的齐王与高作珏流窜至苏杊地界——也就是高作珏任两江总督时的老巢。
  那一处囤积了私兵八万,占了苏杊地界天堑地势,华伏堑圈地称王,高大人自封将军,树了个小朝廷作威作福起来。
  耀皇帝当然不肯轻易放过这帮乌合之众,就在举朝征讨齐王余党之时,又一条消息石破天惊,砸的众人头昏眼花——
  长年偏安一隅、不问世事的大咕国,正暗中集结兵马,虽然还未发宣战书,但五十万兵马可不是等闲数目,甚至还在陆续集结之中。恐怕是想趁耀毕两国皆危难,大肆捞一笔油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赵诩居住的这处独劈小院落,藏于温王购买之温汤行宫的后院东侧,是华伏熨讨要来的避世好去处,平日里根本无人来访。又兼赵诩几日来消沉的很,国事懒怠,外头发生了些什么都不愿费心思量,因而这些个内战外患,他皆是混沌不晓。
  但再迟钝蔽塞,贤王给了这样一个大甜枣子,聪明如他,怎会不懂“有得必有失”这一古训?
  再联想到质子坠崖身亡的消息已经遍布出去,耀皇帝再傻,总不至于自毁长城。那么也就可以想见,贤王殿下必然允了耀皇帝极大的好处。
  “所以你要去打仗?”
  华伏熨把人放上了软凳,伸手抹去他面上一丝残存的水色,回道:“嗯,打完回来就立藩。”
  话落,方才还有些生气的赵诩忽然静默下来,连华伏熨伸手解他衣扣也未曾察觉,华伏熨停了手,屈膝蹲下使视线平齐,问道:“怎么了?”
  赵诩抬眼看来,浓密睫扇下的水珠子沉淀了少许疑惑,片刻又散了开去,然后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我吗?后半句在舌尖滚过一遍,终究还是没有出口。前尘往事重重心伤,已镌刻成一道深深沟壑。宁愿眼下妄自菲薄,都不肯贪图一丝一毫奢望。
  华伏熨甘愿放弃滔天权势、甘愿浴血沙场,若说他终于打工打累了,不想干了,也是情有可原,反正与他赵诩无甚干系。
  但终究,还是想问明白。哪怕真的只是自己奢望,可问出口来,却还是携带了一丝期翼。
  华伏熨没有立刻回答,俯身在他嘴角亲了一口,然后退开寸许距离,直视着赵诩的瞳眸,促狭道:“为了个不省心的小编修,也得稳下这江山。”
  话落,温软的唇瓣覆了上来。赵诩为这一句低语,心口好似开了一道闸门,过往酸涩搅合着欢悦汹涌而来,片刻染湿了眼眶,一边接纳过他侵略式的探索,眼角再次划过一行晶莹。
  全部的身心交付给这个人,再不用揣度猜忌,再没有死死相逼。若此情此景仅是黄粱一梦,赵子谦甘愿拿这一生去献祭,换这梦永远不要醒来。
  华伏熨不愿看他泪眼,离了唇去舔那两行咸苦,从眼角细细密密的舔,一直舔到了下颚。
  赵诩勾着他脖颈,略略抬起头,献出细嫩脖颈的肌肤,任他肆意妄为。
  贤王殿下再猴急,却也顾忌着伤势,恋恋不舍的亲过他浅浅的喉结,便收了嘴,嘱咐道:“快把衣服换了,湿着会着凉。”
  “嗯。”拥着斯人脖颈这许久,赵诩已有些迷醉,声音透着懒散和情|欲,像只晒足了阳光的猫咪,眯着眼踌躇懒怠。
  “我帮你脱|衣服。”
  “不要。”
  华伏熨忍不住要笑出来,别看他这幅懒洋洋的尊荣,底线守的泾渭分明,进一分都会呲牙咧嘴的威吓,可不就是只留爪的猫咪么?
  “那我帮你解开夹板?”
  “好。”
  此一时岁月静好,却不知千里之外的烽烟骤起。暹流后千年的三足鼎立之势,已然摇摇欲坠。
  景颇十六年七月廿九,大咕女王集结举国兵力六十八万,兵分两路,一路气势汹汹侵略大耀,另一路威风凛凛的去毕国,帮毕贵妃勤王!
  战报十万火急的报进了耀皇宫,华伏熨应声请战,却偏偏为难在了齐王这一处。
  俗话说“襄外必先安内”,若是华伏熨匆匆忙忙去迎击大咕,就怕齐王冷不丁杀个回马枪,恐怕会令京师陷入僵局。
  可现下大咕军队已经濒临疆域,战火是燃眉之急,这一番顾首不顾尾,真真是一道艰难的选择题。
  赵诩泡了这几日黑汤,虽然依旧夹着夹板子像个木偶,已然可以轻微的行动些,借着清晨烈日不大,在稀稀拉拉的葡萄架子下坐着,翻阅簋盟的信件。
  读完了捏皱,将之投进了架子边的荷花水缸子里,墨字遇到清水,片刻晕染开丝丝缕缕的墨线,在水缸里游弋遣散,墨香融入了荷香,沁凉可人。
  一个暖意融融的怀抱拥了下来,赵诩嘴角跟着牵出弧度,问道:“今日来这么早?”
  那人却没有回话,这样抱了许久,依旧是赵诩先开口:“是为齐王的事情犯愁吗?”
  华伏熨总算松开了些,在他耳侧亲了一口,蹲下来愁叹道:“齐王这事,征讨麻烦不说,还怕……”
  “还怕华伏堑和大咕勾结,里应外合,那就更不好处置了,是吗?”
  华伏熨挑眉:“确实如此。”
  赵诩转过头来,才发现华伏熨一身甲胄穿了一半,皱眉问道:“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趁大咕还未进犯,先去讨伐七弟,看能不能趁着这点时间,把他抓回来。”
  赵诩却笑着道:“何必如此大张旗鼓,我只需殿下给个说客,齐王余党这局,三日内必破。”
  “哦?说来听听?”
  赵诩却不讲了,眯着眼看葡萄架子上长势略差的碧青色小葡萄,片刻才娓娓道来:“祭天大典五日一蹴而就,耀皇帝为此日夜赶工布置,齐王殿下为此不也是日夜赶工的谋反么?”
  “你说他也是抢了祭天大典的时机?”华伏熨只道赵诩是与齐王联手促成了祭天大典,却不知这祭天大典根本是赵诩请动镜法师太一手操办,齐王只是借了赵诩的东风,这会儿倒有些惊讶。
  赵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接着说了下去:“从来有后嗣者为大,有了后嗣就有了争抢家产的权利,华伏堑虽然耳根子软,他也懂这一点。他这样急,是因为……”
  “因为曹蓉有孕!”华伏熨被点透,恍然大悟道。
  “对了一半,”赵诩狡黠一笑,说道:“是曹蓉对其夫君宣称有孕,促使华伏堑提前发难。”
  “你是说曹蓉她,假孕?”
  “齐王耳根子软,却迟迟不愿动真章。曹蓉等不及,自然得用点非常手段。”
  华伏熨如获至宝,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刚想下手抱人表达一下激动,却被赵诩眼明手快的支开半寸,嫌弃似的道:“别拿铁甲隔人,还不快去报给你大哥。这说客,非魏昭莫属。”
  华伏熨方才还言笑晏晏,闻言却整肃了面容,问道:“为何是他?”
  魏昭投降后一直在大牢里头呆着,现下可是耀国一等嫌犯,轻易谁也探视不得。
  “魏昭是你们布置在齐王阵营里的眼线,别当我不知。”赵诩笑道。
  魏德隆膝下两子,魏漠、魏昭。魏漠深得其父魏德隆赏识,却心思歪斜,不但用邪法建立了黑白汤,更参与了祭天大典的起事,最后被乱箭给射死在凌天阁。
  而魏昭此人就不好说了,虽然混迹齐王阵营,却也时不时打个杖立点功,祭天大典当日,他却是第一个投降的人。一介战功赫赫的将军,说降就降,不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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