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总比看不见强。”恒升嘿嘿乐“反正就是挺高兴的,琴瑟,你今天别接客人了,陪我说话。”
“我可是很贵的,带钱了吗?”琴瑟斜看着恒升一眼,嘴角一挑,琴瑟知道,恒升心疼他出去接客,遇到好的,他也就伤得轻些,若是……恒升是礼部尚书之子,虽然也是个朝廷重臣之子,但苏家家风严,万没有经常出入这种地方的道理,恒升瞒了家里人,每月也有例银,却不够经常能包下琴瑟一晚。
“琴瑟公子的规矩我哪能不懂。”恒升把腰间钱袋解下放在琴瑟手中“掂掂看够不够。”
琴瑟接过果真掂了几下“勉强,苏公子可得抓紧了,你这点钱也只够作谈资了,其他的恕琴瑟不能伺候了。”
“那可不行,本公子今天来可是要好好和琴瑟共度良宵的,看在咱俩认识那么久的份上,琴瑟便给个便宜如何?”
说罢两人对视哈哈大笑起来。
☆、第十九章
“大哥!”
恒升刚回府,正偷偷准备开门进自己的屋子便被苏云朝抓了了个现行。
“小声点,云朝,你今日怎么没去翰林院?”恒升四下张望,见没人注意到这边方才开口。
“今日休沐,大哥,你昨晚不曾回来是不是?”苏云朝走近恒升低声道“大哥,你去哪了?还一身脂粉味?”
“进来说。”恒升把苏云朝拉进房间关上门“你这么早来我房门前做什么?”
“昨天晚上我便来过,下人告诉我大哥还没回来,没想到大哥竟是一夜未归,大哥,若是叫爹知道了,你还想挨家法不成?”恒升一进屋便坐了下来,苏云朝看他精神不济,像是没睡好的模样,又思及方才闻到的脂粉味,心下一沉。
“云朝,你别和爹说不就行了?年下了,礼部多忙啊,我看爹整日忙得脚不沾地的,你还要把我的事说给他听让他操心吗?”恒升狡黠的看着苏云朝。
“大哥……”苏云朝哭笑不得“可是……我问过府里下人,这段日子你鲜少在家,大哥以前那些朋友我也派人打听了,你也很少和他们相约,大哥给我说实话,你到底……你是不是去西街了?”
恒升眨眨眼,似乎是在思考“云朝,如果……我去了呢?你会怎么看我?”
苏云朝气结“真的?你……”
“云朝,你不信我。”恒升叹气“云朝觉得我是不是就是如此不听管教,早晚学坏了?还是觉得我不务正业,都学会逛花街了……”
“大哥!”苏云朝气愤的打断他“我从未如此想过。”
恒升看着因为自己两句话就生气的苏云朝心里莫名的柔软,虽然这个弟弟太过于优秀,人前总是一副冷静的模样,却还是能被自己三言两语就给激怒了……还和小时候一样,挺好的。
“那不就得了,云朝,你大哥什么样人你还不知道吗?你别太担心,我不会做什么坏事的,你啊,从小比我厉害,我想什么你都能猜到,现在长大了怎么也得让我有点小秘密吧。”
“是啊,以前大哥想什么我自然清楚,不是整天琢磨着如何逃学,就是想着怎么骗我帮你写先生留的作业。”苏云朝陷入以前的回忆中笑着,恒升扒了自己的衣服准备换一身,也不避讳苏云朝,他们兄弟自小便亲近,苏云朝看着背对着自己换衣服的恒升,幽幽的说着“可这一年来,大哥你在想什么,我却再也猜不准了。”
恒升换好衣服转身“云朝你说什么?”
“没什么。”
恒升换好衣服这才想起来问苏云朝为何一大早来找自己,怎么看也不像是特意来抓人的,倒像是有事相商。
被恒升一提醒苏云朝这才想起来意“过些时日二皇子便要出宫入住端王府,大哥,我与端王是旧识,按礼是要备礼上门庆贺,我想着到时估计盛王也在,大哥整日在府无聊,到时跟我一起去。”
“真的?”恒升瞪大眼睛“什么时候?”
“大约还得再过十多日吧,端王府快建好了,只是还差些收拾,端王入住之后怕是还得过些时日才能定日子,我来就是想和大哥说,到时候可别又找不到人了。”
“不会不会,不早说,到时候我肯定哪也不去,哈哈。”这个消息对恒升来说可不就是天大的喜讯。 “我猜大哥肯定高兴,”苏云朝面上也高兴,但接下来话峰一转“不过大哥……”
“不过什么?云朝你怎么现在说话大喘气,说一半留一半的,有什么话全说出来。”
“大哥别急,”苏云朝安抚恒升道“只是大哥也知道,端王靖王差了三日,皇上的赏赐几乎都是一样的,端王出宫,那靖王也出宫了,我以前一直觉得大哥很是仰慕端王,这次还跟端王求了情让大哥在端王府多住几日,只是这样一来怕会和靖王在府宴请的日子相撞,靖王向来和大哥关系好,我怕到时候大哥为难。”说着,苏云朝脸上果然一副为难的样子。话说到这里恒升也微微蹙了眉头,思考了一会开口“那………在端王府小住,二殿下……不是,端王答应了吗?”
“王爷自然是应允,王爷刚出宫建府,府里无趣,我一提王爷就答应了。”苏云朝笑着,仿佛事情正如他说那般轻松,可事实远非如此,才入士一年,明面上他只是个小小的翰林院修颛撰,可实际上又有几人不知他是二皇子的人?这一年的经营二皇子也确实信任他,因为他的原因,自己的父亲苏慕也被划为二皇子一派,他知道父亲随不心甘情愿却也无可奈何,可是恒升,他大哥,当初是三皇子的伴读,也幸好恒升没能科考入士,他出宫之后,父亲更和自己商议,不让他在朝谋职,不管恒升是不是仅仅和三皇子是正常的交往,但三皇子却绝对有不单纯的目的,这点连自己都看出来了,更何况是二皇子呢?好在这一年里恒升出了经常出门外倒未曾与三皇子有什么交集,让苏云朝微微放心,现在要做的,就是慢慢的一点点的敲掉恒升身上属于三皇子的标签,至于向端王爷的请求,其实苏云朝自己也奇怪,王爷为何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真的!我以为……我以为……”恒升此刻似乎无法掩饰心中的喜悦,笑得像个孩子“云朝你放心,我肯定会去,到时候若是三皇子来请……就说……就说……就说我身体不适,不能出门,对对对,就这么说。”
两人最后如何商议暂且压下不提,且不说没到日子,等到了日子就算靖王真的来请了,恒升也一定不会去的,有了这么大的惊喜在眼前,他又怎么会不紧紧抓牢呢?
“你说我送什么好?”
“送什么?用你操什么心啊?你弟弟肯定都会备好礼一起送过去的,你俩一起去,你还单独送不曾?这也不和礼数啊。”琴瑟趴在榻上揉了揉太阳穴,有气无力的回答。
“那不一样,云朝送的是庆贺他殿下封王建府之礼,可是我想送殿下一份生辰之礼,就算不是他生辰,我也想送他些东西。”恒升苦恼不已。
“苏恒升……”琴瑟忍无可忍,他昨天才伺候了一个难伺候的粗暴客人,今天实在是没有力气“你能别在我面前来来去去的走吗?我现在可是打起精神在帮你想辙,一会你把我晃睡着了你自个儿想去。”
恒升停下来来回回的踱部步,坐到琴瑟榻前“琴瑟,把你赎出南苑到底要多少钱啊?”
琴瑟愣住,缓缓动了动身子“很多钱,你一个礼部尚书的公子每月那点月银存十年也存不够,别想了。”说罢笑起来“你今天来不是叫我出主意的吗?”
见琴瑟不愿多说恒升也住口转说刚才的话题,恒升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琴瑟为什么每次自己问他都不愿多说,但恒升直肠子一个,脑袋里向来只能装一件事“对对对,你说送什么好?”
“送生辰礼啊,挑些寓意好的物什送就好了,譬如玉件之类的,可他又是你心上人,这寻常人家的女子若是遇见了喜欢的男子,不是送绣个荷包,就是送一些自己贴身常用之物……”
“送些普通的生辰礼没意思,再说了我是男子,又不会女红,送什么荷包……”
“我知道,所以才得仔细想。”琴瑟趴在软枕头上的脑袋一阵叹气“又得送的有心意,还不能太贵重,还不能太普通……恒升啊恒升,你可真是难倒我了。”
恒升在一旁垂头思索没说话,一副苦恼的样子,连一向有精神的眼睛都盯着屋里的碳盆没了往日灵动的光彩。
“你有没有什么贴身带着的,不同寻常的东西什么的?我看南苑里那些和人私定终身的小倌都是送的这些。”
“没有”恒升摇摇头“我从小没有什么一直戴着的,不过云朝好像有一块金锁,哎,我怎么说到他了,这个不行,那其他的呢?”
琴瑟一连说了几个都被恒升否决,气愤“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把自己送给他好了,依我看,生米煮成了熟饭最好,也省得你在这里整天自怨自艾。”一席话说的人没觉得怎么样,听得人脸先红到了耳根。
“琴瑟……不是……你不是……说真的吧,怎么能……不行……不行。”恒升一边摆手一边结巴。倒是一旁的琴瑟兴奋不已“我看行,你在这伤春悲秋也没有,就得先把人弄到手了,到时候怎么说你们也已经逾礼了,大周本来就允许娶男妻,到时候他一个皇子怎么也不能不认吧?要是他不愿意,咱们就想办法,你放心我这里你能用的东西多着呢。再说了,你在这里纠结送人家什么东西,他也不一定收,要我看,这个方法最好!”
琴瑟,南苑里的人,这些话换在旁人那里早就不好意思说下去了,到他这里,就跟平常说话一般。
“不行不行,”恒升这下可真是脸红得都快滴血了,常来南苑,所谓生米煮成熟饭,他不是不知道怎么煮,只是这煮的人一下变成了自己和……和他,怎么不叫人害羞。
“你别说了,哎,我今天就不该来找你,我……我先走了,改天再来找你商量。”恒升边说边逃似的出了琴瑟的屋子,把琴瑟哈哈大笑的声音抛在脑后。
☆、第二十章
恒升匆匆的从南苑的后门跑了出去,红彤彤的脸被冷冽的风吹过好了不少,不过此时脑袋里还被琴瑟的话萦绕,速度没慢半分,路上积雪未散,来来去去的叫行人踩得光滑,正沉在自己思绪里少年一脚踩滑往前摔去,不巧前面拐角处也匆匆走来一人,恒升直直的摔向来人。
碰的一声,恒升撞在那人身上又被撞得向后倒去,屁股着地,疼得恒升呲牙咧嘴,被恒升撞得那人也摔在了地上,只是看来没怎么摔着,站了起来“你怎么走路的!”
来人大吼,边走近恒升边骂“走路不长眼睛啊!还躺在地上装……恒升,怎么是你?”
恒升这一跤摔的不轻,屁股连着大腿的地方钝钝的疼,好半天没爬起来“五…盛王爷,我真是……和你相冲……”说罢想用手撑起身子,李安博看他痛成那样想必摔得不轻,伸手扶恒升起来“摔着哪了怎么疼成这样?”
恒升就着李安博得手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身上穿的衣服粘满了雪,李安博伸手去拍。
“疼疼疼……别拍,别拍,屁股疼……屁股疼……嘶……嘶……”
李安博这才注意到恒升脸都疼得发白,一想,怕是摔着骨头了,转过身蹲在恒升面前“上来,我被你去看大夫。”
“不用……盛王爷,你扶我走就行,你是王爷我哪能让你背。”一口气说完疼得呲嘴“你……找个马车送我回府吧。”
“疼成这样,怕是伤了骨头了。”李安博不接恒升话,四周打量了一下,就看见个后门“你是从那出来的?我先扶你你进去请个大夫看看,万一骨头错位有你受的。”
恒升本来就疼,就算想反驳也是有心无力,只能被李安博扶着再次进了南苑,只是这次被李安博扶着进来,刚进门就嚷嚷开了“有人没?!来几个人!”
李安博刚喊了几声,就有伺候的小厮,还有几个大汉走过来“看什么看,赶紧找个屋子,去请个大夫,没看见我朋友摔着了?赶紧去!”说完从怀里掏了个钱袋扔到闻声过来的大汉身上。南苑白天不做生意,况且这两人还是从后门进来的,只是看李安博周身气度不凡,衣服饰品无一不是上品,也不敢轻易得罪,忙接过钱转身去请大夫了,南苑的管事闻声而来,准备了个房间在前边给李安博引路,李安博扶着一瘸一拐的恒升在后面跟着。
李安博扶了恒升进屋小心的放到在床榻上,便让把管事出去了,南苑的人也有眼力见,大夫只会便请来了,扒了恒升裤子仔细一看,恒升此时也顾不得害羞,屁股一大片青黑,衬着本就白皙的屁股更加明显,别说是恒升,李安博看着都疼。
大夫暖了手,轻轻在恒升伤处按了几下,疼得恒升直叫唤,然后收手“公子这是……摔哪了?”
李安博将两人相撞之事大致说了,大夫仔细听完“难怪,现下正值寒冬之际,路上有积雪厚冰,公子被撞直坐在坚硬的寒冰之上,这才撞得狠了些。”
李安博边听边点头“这南苑后门阴冷又鲜有人过,路上所冻冰块是比其他地方多,大夫,他怎么样?可是伤到骨头了?”
“虽不曾伤到骨头,但外伤仍不可小觑,这一下摔得狠,我开些活血化瘀的方子,晚些时候公子派人再去医堂拿些药膏每日揉揉。”
“大夫,那我什么时候能不疼?什么时候能起来走路?”
“想什么呢?就你这个,估计没是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你就好好躺着吧。”李安博回他,大夫点头“这位公子所说不错,公子这伤可得静养,毕竟摔得不轻,落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
恒升听完顿时焉了。
大夫说完便告辞了,见恒升屁股上的伤没什么大事李安博这才想起来这个地方可不是久留之地“待会我遣个人去你府上说一声,让他们派人来接你回去,我还有事不多留,改日去府上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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