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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二鸟——安尼玛

时间:2016-01-31 12:54:10  作者:安尼玛

  说完也不等颜止答应,直接把他推到副驾,“我来开吧。”
  于是,颜止刚刚从病床上起来,就被带到了180公里外的山区,旁边那位还是酒驾。眼见迈表很快就飙升到200以上,一路奔向渐渐黑下来的荒郊野外。。
  

  ☆、玩命

  深秋时分,天黑得早。他们驶过几个村之后,国道两旁渐渐陡峭起来,山岭像土地凸出来的骨头,森然地宣告来访者:老实点,这可是我们的地界儿。
  颜止自小就待在黄沙万里之地,出门见到的不是大楼,就是满目光秃秃的荒漠。他还是第一次来北方的山区。在险山峻岭侧旁,他也不懒洋洋地躺在座位上了,转头看着晚霞中渐渐褪去色彩的草木,不觉肃然起敬。
  他低声问道:“到地儿了?”
  韩庆道:“刚到人家的门口,连玄关都还没进去呢。坐好了。”说着猛一加油,车向前窜出,眼见前面就是山壁,韩庆稍微点了下刹车,方向盘转了半个圈,车子就轻巧地摆了过去。
  这样转了七八个弯,车子逐渐降速,再绕过一处山壁,眼前赫然出现一片开阔的山谷。颜止转下车窗,冷冽的风立即灌满车厢,向外一看,一边是山壁,一边是三十几米深悬崖。
  韩庆停下车子,扣好了领口的扣子,道:“真冷。你来开?”
  颜止点头,下车换了座位。山间冰凉的空气冲进鼻子里,直钻进脑袋,给了他一点恰如其分的刺疼。
  颜止缓缓驶过了两个弯,问道:“这山道有多长?”韩庆舒服地倚着后座,回道:“一百五十公里左右,你要速度够快,一小时多能到祖谷村,从那里开始就是鸣奕县了。再往北走两百多公里,能见到大草原.....”
  颜止没搭话,他踩下油门,车子听话地往前飞奔,不到十秒时速就超过90公里。这九岭不算陡,但弯的弧度特别大,常常看不到对面的车子。时不时会有大卡车慢慢地从对面爬过来,等绕过山壁打上照面时,大车亮如灯笼的车灯已经近在眼前。颜止急急打着方向盘避开大车,有几次距离悬崖边不过几厘米。韩庆在副驾驶感觉自己快悬空了,他心跳加速,心里有个清醒的声音在说:“还好喝了酒,要不是的话,不能让石头这么玩命。”
  他酷爱极速奔驰的感觉,再加上酒精的刺激,单是看着颜止操控方向盘的修长手指都能兴奋起来。他在车的呼啸声中对颜止大声道:“你没在山道开过?”
  颜止:“没,我们那儿就沙地和沙包,闭着眼也能开,反正一扬沙什么都瞧不见。”说着猛踩刹车,又拐了个大弯。韩庆身体被带得大幅度晃动,轻轻一碰颜止的肩膀,又被晃到车门上。”
  韩庆笑道:“好,你热身完了吧,还能再给点油吗?”
  颜止扫了他一眼,右手换档,脚踏油门,车子呼啸着向前飞驰。速度的刺激和危险让他全身燥热,想着下一秒就有可能带着韩庆直接跳下悬崖,他就紧张又兴奋。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光线暧昧,四周灰蓝灰蓝的,开着大灯也没什么用,他全凭不错的技术和灵敏的反应来操控汽车。
  致命的危险感,他很久没体验过了。他以为自己特别厌恶这种感觉,但现在他才知道,他挺怀念这样的刺激。全身的细胞都张开了,苏醒了,车速越来越快,现在任何判断和反应也没用了,只能依靠对危险的直觉。这个时候没有了紧张和恐惧,没有了对前方的预设,只剩下晕眩......
  他不再是步步为营的小店主,不再是谨慎孤独地守着秘密的拳手,此时此刻他回到了内核的自己,一切都不重要了,下一刻就可能粉身碎骨。
  颜止连身旁的韩庆都忘了,只是本能地绕过一道道弯、避开一辆辆如恐龙般碾压过来的大车。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天全黑了下来,车前灯射出的两道光亮犹如开山劈石的利器,撕裂着密密麻麻地阻扰着他的山灵水怪。
  颜止有点疲累,感觉也钝了些。他转过一个弯,只见前方有一辆油罐车迎面开来,他向右打轮离开大车稍远些,没想到大车后面有辆小轿车正要超车,由于颜止跑车的速度太快,猝不及防就到了眼前,轿车司机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
  颜止呼吸一滞,在这狭窄的山道,没地儿可避,两辆车眼见就要撞上,他只好踩下刹车。忙乱中,韩庆在旁边说:“向右,别刹车!”颜止下意识转动方向盘,只听轰的一声,他感觉身体连车子往上冲,上升的力量抵消了速度,车子逐渐停下。颜止一脚踩下刹车,剩余的前冲力把两人的身体向前推送,又被安全带挡了回来。
  车终于完全停了下来,两人后背紧贴着座位,四周安静如洞穴深处。
  过了半响,颜止才回了魂,他看见车子停在一个紧急缓冲坡上,这种坡一般都是给刹车失灵的大车准备的,这次正好救了他们的命。
  颜止看向韩庆,抓着他的手问:“没事吧?”韩庆呼出一口气,把颜止的手捂在胸前道:“你感觉一下还有心跳吗?有就是没事。”
  颜止笑了起来,抽回手,说道:“心跳还有,不知道你尿裤子没有?”
  韩庆看了一眼裤裆,笑道:“没尿裤子,不过快□□了,差点射出来。”
  油罐车慢悠悠地开走了,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小轿车车主见他们没事,也马上离开。他们这才看见,这小车实在太破,一个车灯不知道坏了多久,也没换上。但司机一点都不怂,刚从鬼门关逃回,没歇一口气又飞车奔驰起来,独眼龙小车硬是开出了哈雷的风驰电掣的感觉。
  他们佩服不已。两人心脏再强大,这时也不敢接着飙了,并肩坐在斜坡上,吹着冷硬的山风。默默抽完一根烟,韩庆说:“奇怪,我的鼻子好了。”
  颜止不明所以:“你鼻子怎么了?”
  韩庆:“那天被你揍完,又淋了雨,鼻子就废了,什么都闻不到。刚才被那么一吓,好了。”他抓了一把草放在鼻端:“你不知道没有了嗅觉有多难受,跟脑袋罩着个金鱼缸似的,什么都隔了一层。这两星期,我都快活不下去了。”
  看着韩庆情深款款的眼神,颜止有点尴尬,这话听着就跟绕了弯告白似的。他挺佩服韩庆不折不饶不怕挨揍,又有点感动。他看向天空说:“这不跟感冒差不多,至于活不下去?人能随便就活不下去吗,我见过很多真的活不下去的人,身体都埋进土里了还要拼命把自己挖出来呢。”
  韩庆把手搭在他肩上,嘲道:“知道你见的死人多,甭教训我。诶,你刚才飙车的劲儿,跟不要命似的,现在知道要活下去了?”
  “我当然想活下去。”颜止呼出一口气道:“不过刚才真过瘾,我觉得不那么窝囊了。”
  韩庆一怔:“你哪儿窝囊了?”
  颜止微微转过头,侧脸被月光镀出了一线轮廓,他一笑道:“哪儿都窝囊,怕面包卖不出去,怕没钱交电费,怕女孩儿不理我,上擂台也怕.....”
  韩庆奇道:“上擂台怕什么?我可没看出来。”
  颜止:“怕把人打死。”
  韩庆哈哈大笑,心想颜止见过的世面多,经历过的世情却少,平时看上去挺牛逼,内里还潜伏着中二病。他慢悠悠地说:“你不窝囊,就是一根筋,看不开。在这里混,就要皮实点,能行就行,能靠就靠,能蹭就蹭。不行也别较真儿。你老觉得自己从那个地方来,就要比别人辛苦点才能得到什么,这是在惩罚自己,还是跟自己撒娇啊?”
  他摸了摸颜止的头发:“这里没你想的那么难,这里没规则,没老大,没你们月亮湾那些忽悠人的神话信仰,人要活得牛逼点,或者只要安守着自己的角落都可以。石头,像你那样的人,要在这里好好过日子没有问题的,而且你还有我呢。”
  颜止反复琢磨韩庆的话,想来想去,觉得韩庆说那么多就是为最后一句铺垫嘛。于是他回道:“我不需要你。”
  韩庆一笑,一副“我就知道”的无奈表情。他站起来,走到车子,问道:“还是你开?”
  颜止:“嗯。”
  点着了车,颜止突然说:“好久没上擂台,老汪找了我几次,都被我拒了。下周我想打一场。你来看吗?”
  韩庆:“看。保证不输?”
  颜止:“输不了。”
  韩庆摩拳擦掌:“好啊。老汪坑了我多少钱,这次指着你给我报仇了。”
  颜止这次开得很平稳,四周荒无人烟,车子在颜止的操控下,就像滑行在隧道里。在汽车低沉轰鸣声和森林虫鸣声的抗衡中,车子开到了城市边缘,终于看到大道和交通灯。
  颜止转头一看,发现韩庆已经沉沉睡去。他深深呼出一口气,觉得好长时间都没有那么安静过了。韩庆不是个省事的人,会玩能闹,但不知为什么,两人独处的时候,他却总能感到平静安宁。
  他停下车,凝视着韩庆的脸,看了一会儿,他凑过去,轻轻地吻了一下。
  “真热乎。”他想。他换了档,踩下油门,跑车转眼就没入不夜城的车流里。
  

  ☆、情敌

  这座大城管什么都管得牛皮哄哄的,外地人说迁走就迁走,车子说不让开就不让开,唯独对雾霾特别容忍。中秋一过,天空就连着五天的灰濛濛,路上行人少了很多,西天饼屋的外卖生意却火爆起来。
  颜止送了一拨外卖,把破自行车停在门口,先抖了抖身上的土,才走进了厨房。小饭桌搬进了他们宽敞的厨房里,正吃得热火朝天呢。于桦看到颜止,忍不住笑道:“狸猫弟弟,你是不是走错洞啦?”
  何末哈哈大笑,“你脸都成两个色了,外面雾霾有那么大?”
  颜止把脱下的口罩随手一扔,抹了把脸,“开始下土了。”
  于桦皱眉:“沙尘暴都来凑热闹了,就差下冰雹。赶紧坐下吃吧。”
  颜止一边洗手一边道:“吃不下,等我把嘴里的沙子嚼完再说。”
  于桦笑道:“哟,石头开始有幽默感咧。”
  小鱼丸道:“石头哥哥最近心情很好啊,走路都带风的。”
  于桦点着了烟,问道:“最近没看见你的小满妹妹了?是泡到手了还是直接被甩了?”
  颜止坐了下来,把酱油碟移到于桦前面,“烟灰别乱弹。这几周忙得没时间吃饭,哪里有力气约妹妹玩儿。”
  这星期韩庆去了新加坡开会,他每天闭店就回家睡觉,这细水长流的日子都过得快分不清星期几了,无聊的很。说起小满,颜止想到整个月没见她,还蛮想念的,于是草草吃完饭,就躲在角落里给小满打电话。
  “嘿,石头哥哥,你病好了?”小满欢快的声音从那一头传来。
  “好得不能再好了。周六有空一起吃饭吗?”
  小满犹豫了一会儿,道:“周六我爸过生日。”
  颜止忙道:“没关系,那改天吧。”
  小满:“你请我喝下午茶?完了我再陪我爸吃饭。”
  颜止笑道:“好啊,你定好地儿告诉我。”
  小满下了出租车,隔着大马路就看见颜止在酒店的门口站着,手里拿着两朵向日葵。
  颜止从向日葵后面露出了半边脸,微微一笑:“这花儿好看吗?”
  小满哈哈大笑:“你在马路边摘的吗?好大啊。”
  颜止:“还不够大,结不出多少瓜子的。送给你,先帮你拿着。”
  这两天刮起了四五级大风,把天刮得湛蓝澄亮的,向日葵举在半空,在蓝天的衬托下热烈而招摇。小满觉得颜止和向日葵都好看得不行,高兴地挽着他的手,在众人的瞩目中进入酒店明亮的大堂。
  他们在靠近壁炉的沙发坐下来,服务员奉上姜茶和水单。颜止看了一眼下午茶的价格,心里换算成店里的营业额,发现在这儿吃一顿两天活儿都白干了,默默心疼了一会儿。
  不过这里很暖和,姜茶很舒心,小满还是那么美,于是他想反正都来了,索性豪爽一把,多叫了杯白葡萄酒。
  小满:“你不爱吃甜吧。”
  颜止:“在店里吃伤了。小时候挺爱吃甜,一个苹果不舍得吃,能分三天才吃完。”
  小满:“那你怎么还开这个店,对着蛋糕不腻味?”
  “逮到什么就做什么,”颜止看着大堂里高傲地立着的雕塑,接着说道:“要有选择,我想开个旧货店,卖人家扔出来的老东西,顺便修理电视收音机,生意淡的时候,还能做手机贴膜.....”
  小满被逗乐了,“石头哥哥,你真有意思。要你开这个店,我就把我老爸的古董烟斗拿给你,反正他有几千个,少了俩也不会发现的。”
  颜止咋舌:“你家有那么多烟斗,都放哪儿?”
  小满:“我爸特地盖了座小砖房来放他的东西。他不止喜欢烟斗,还收藏古书、石头、各种瓶瓶罐罐什么的,他宁可不吃饭,也要弄钱买个瓷碗,为了那些东西已经卖了好几间房子啦。其实里面多半都是假的吧,假的他看着也高兴。”
  颜止心想,这玩物丧志的派头跟韩庆有一拼。小满细数他们家的古董和老爸的怪癖,说得兴高采烈,颜止一边喝酒一边听着,不由得挺羡慕小满,有个可以吐槽的父亲真是件幸福的事。
  他们吃完了两层的点心时,小满手机响了。小满接听了半响,说道:“我在三环边上,跟朋友喝茶呢。”然后她看了颜止一眼,迟疑道:“好,你过来吧。”
  挂了电话,小满说:“我男朋友出差回来,要接我回家吃饭。”
  颜止差点噎到,他心虚地说:“现在过来吗?”
  小满:“他从机场走,快的话30分钟能到。你是不是不想见到他,要不,我让他直接去饭店好了。”
  颜止想了想,这样鬼鬼祟祟的更不地道,于是硬着头皮说:“没有......来就来吧。”
  韩庆比预想的还快,不到20分钟就走进大堂的旋转门。他看到颜止也很意外,一边坐进柔软的沙发,一边问道:“你今天不用看店?”
  颜止:“写字楼都不上班,正好歇会儿。”
  小满瞪大眼睛:“你们认识?”
  韩庆轻描淡写道:“认识很久了。”
  小满很诧异:“你们没告诉我。”
  韩庆笑道:“你出来约会也没告诉我。一下飞机你爸爸的电话就杀过来了,让我把你送回家,怕大风再把你吹跑了。”
  小满叹一口气:“我爸是盼着你回去吧。天天在我们耳边唠叨,说好几周没见你了,他把你从新加坡叫回来的?”
  韩庆笑道:“老人家生日就想要热闹点,反正我的事也办完了。”他从包里拿出一块木头,“他会喜欢这个吗?本来昨天就可以回来,我朋友让我等一天,从印尼弄来了这块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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