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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婚路上有你有我——月落豬蹄

时间:2016-01-31 22:01:28  作者:月落豬蹄

  真要命啊,为什么这时候来发烧呢?脑袋里一团浆糊,要是平时的话,以马立非那专业编剧的才华,怎么也能当场作一个自圆其说的故事。
  他支支吾吾得憋不出下文,马妈妈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气势汹汹得穷追不舍,马立非实在是疲于应付,他连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眼前更是天旋地转,再撑下去只怕增加露馅的可能性,咬牙道:“妈,我睡一觉再跟你说,挂了啊。”
  松开手机,马立非重新倒入床温暖的怀抱。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马立非察觉似乎有人在帮他擦脸,他费力得睁开眼,恰好对上阿炫认真而温柔的眼神。
  “你得吃点东西,还有药。”阿炫说着,将马立非扶坐起来,他早已把水、药和一碗冒着热气的粥准备在床头柜上。
  马立非浑浑噩噩得顺着阿炫的动作,吃了药,阿炫将粥分出少少一点,到另一个碗内,端着用匙羹喂他,粥沾到他的唇边,马立非周身一颤,突然清醒了过来,本来就烧红的脸火上浇油得烫,他下意识得要接过阿炫手中的碗:“……我,我自己来……”
  阿炫没答应,争执了一小会儿,年轻人到底是沉不住气,他索性把碗放下,欺身上前,重重得亲了马立非一下:“如果你不让我照顾你,我就吻到你同意为止。”
  马立非目瞪口呆,他不由得张大了嘴,阿炫趁机喂了一口粥。
  既然有了开始,后面的一切就好办多了,吃下去的总不能吐出来,马立非终于收起了长辈的尊严和矫情,乖乖得接受阿炫的喂食。
  “从医院回来有点晚了,只能外面买了来,下次还是得自己做,这粥里味精太多。”一餐结束,阿炫收拾完毕,拿来毛巾给马立非擦脸。
  马立非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心中只有一个感慨:难怪国外婚姻专家建议正式结婚前应当有一段同居的过度,瞧这阿炫,若非住一起,他万万想不到这小孩居然也有霸道的一面。
  正胡思乱想间,门铃出人意料得响起。
  有不祥预感的马立非挣扎着要去开门,已然被阿炫抢了先,十秒钟后,马立非便在卧室中听到了马妈妈疑惑的问话:“你是谁?非仔呢?”
  阿炫显然也愣住了,没吱声,马立非忙滚下床,从卧室里探出身来,叫道:“妈……我发烧了,叫朋友给我送吃的来呢。”
  马妈妈一听说儿子生病了,忙不迭得进门来,也顾不得阿炫了。
  阿炫在旁边看会,见他们母子间嘘寒问暖得说话,自觉不方便打扰,留在这里未免尴尬,他也担心马妈妈察觉出什么来,识趣得悄悄得出了门。
  倒也没去远,他就在小区内晃荡,毕竟天色不早,时值年末,温度也颇有令人欲化身候鸟的倾向,阿炫随意走到一花台边,坐下来,望着天空一角发呆。
  在两个最小的晚辈努力下,阿炫姑姑终于答应出面签手术同意书。手术时间也要定下来了,然而阿炫却仍是觉得安心不来,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当肩膀上的压力减少了些许,他有时间喘气后,总有一股阴影萦绕在心头。
  兴许是姑姑不加颜色得指责父亲?还是父亲也好,母亲也是,自打阿炫擅作主张得休学离家后,除了刚到不久得了母亲一个电话外,这近半年来,从未有跟阿炫联络过一次,他们究竟还认不认他这个儿子?又或者,是在脱身旧情之后,对新情人这份莫名的惶惑?
  年长了十岁,身负传统家庭的压力,义无反顾得投入与这人的恋爱中,真的没问题吗?
  阿炫不愿多想,他觉得马立非是喜欢自己的,但到底到哪个程度,他不知道。
  就这么七上八下得东想西想,也不晓得到底坐了多久,直到阿炫感到身上有些冷,发觉天已经黑透了,他不清楚马立非的妈妈会不会留下来照顾生病的儿子,踌躇了许久,想去外面住一晚,却悲哀得发现出来匆忙,钱包手机都落在立非家中。
  无可奈何之下,阿炫只好边祈祷马妈妈已经回去了,一边往马立非家中走去。刚到楼下,竟见马立非就站在大楼门口没多远处,一副焦虑的样子四处张望。
  阿炫正想着这人不是还在发烧吗,马立非已发现了他。那人疾步上前,一把拽住阿炫的手臂,气息不稳得低声质问道:“你跑哪去了?手机也不带,我下来找你几遍了!”
  隔着衣衫阿炫都能感到马立非手掌上透出来的热度,他吓了一跳,凝神看马立非,两颊红得像醉酒,他忙扶住马立非,也不由得来了气:“你干嘛啊,不是发着烧吗?还跑下来吹风找死么?”
  马立非反被阿炫拖着,进了楼内,头脑晕晕坨坨,听到这怒气冲冲的问话,软绵绵得苦笑:“哎,我以为你会介意,我跟我妈说你是朋友——怕你赌气,你又没带钱包,外面又冷……”
  “白痴!”阿炫毫不客气得评价。
  经过了这番折腾,当晚的马立非病情自然更重了。
  

  ☆、第四十五章、实质性进展的一晚以及爱的真谛

  第四十五章、实质性进展的一晚以及爱的真谛
  那一晚后,马立非和阿炫的关系,虽未经大张旗鼓得签字画押,不过两人心里,颇有了些心照不宣的意思,毕竟,是睡在一张床上了嘛。
  虽然,其实那晚什么十八禁的事情也不曾发生。与矫情无关,马立非病得辗转反侧难受不已,阿炫自认不是乘虚而入趁人之危的小人,躺上床去,纯粹为了更好得照顾马立非——至于会不会传染,这并不是阿炫考虑的事情。
  马立非退烧之后的当晚,见阿炫自动自觉抱了被子枕头要重新回客厅睡沙发去,马立非顿觉不忍,在踌躇了半晌,阿炫已然重新在沙发上躺好后,他带着犹豫的表情从卧室走出来,期期艾艾得邀请阿炫上床睡去——
  大男人咬着嘴唇,申辩着说“我什么也不会做”的样子实在滑稽又……好吧,兴许情人会觉得可爱,毕竟眼里出西施,情人眼珠看出来就跟透过魔镜差不多荒诞。
  同床不共枕,自然也没有钻到同个被窝里,但光是两人互不相挨得躺在一起,便足以让人肾上腺素激增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想装睡都不可能。
  这样下去怎么睡啊!一动不动得侧躺了十五分钟后马立非简直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天人交战,近在咫尺处就是个喜欢自己的、可爱又可敬的大男孩,马立非又不是修道中人,讲究清心寡欲,在切身体会到阿炫冒进式的温柔后,他还有多少定力拒绝?
  阿炫仰躺着,同样一动不动,过了约莫半小时,他倏然半坐起来,轻轻叹出一口气。
  “怎么了?”马立非如蒙大赦,赶紧动弹都快躺僵了的身子。
  “奶奶手术的时间定了,下个星期三。”阿炫轻描淡写的开场白,接下来却是另一番的话:前日,他和表妹一起去探望奶奶,奶奶很高兴,精神也很好,竟然支撑着给她的两个孙儿讲了一番过去的故事。
  “我爷爷走的时候奶奶还不到三十岁,带着一双儿女,日子过得很苦——不过我没办法想象出有多苦,这辈子,没尝过饿肚子的滋味,我不能理解爸爸,也许,真是我们的境遇相差太远了。”阿炫若有所思道。
  不过这不是奶奶讲述的重点,奶奶要说的是,即便在那样艰难的岁月,她的生命里,也曾经出现过一个非常温柔的男子汉,他是个读完中学颇有些文化的人,幼时作了亲戚家养子,人也生得相貌堂堂,在一起做工的工厂里,颇得女工们的欢喜。他却偏偏喜欢上了丧夫居寡的她。
  奶奶说,那人有一次,带着阿炫爸爸和姑姑出去玩,很认真得问他们,愿不愿意接受他做他们的爸爸,两个孩子都不用改姓,他甚至不在乎他自己能不能有亲生的孩子,只要他们肯喊他一声“爸”。
  孩子们回来把那男人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母亲,奶奶说她听了之后,哭了一个晚上,还是郑重得拒绝了。
  阿炫道:“我们都很不理解,奶奶为什么不接受,明明是那么好的人,难道奶奶不喜欢吗?奶奶却说,正因为是那么好的人,正因为喜欢得不得了,所以才不能答应。一个寡妇,还扯着两个拖油瓶,那不是要拖累人一辈子吗?她肯定不能答应,非要拽着别人同自己过苦日子,那叫什么喜欢?”
  马立非忍不住问:“那男人后来呢?”
  “好像后来回了老家,就再也没音信了。”阿炫在被子下曲起双腿,以手支颐,“我不知道奶奶为什么突然跟我们聊起这个事情,不过我还是很高兴能听到这些奶奶经历过的事,她对我和表妹说,我们现在的运气比她那时候好,要是喜欢谁的话……”
  马立非不由心中一颤,老人家莫非有什么弦外之音?
  “……如果是你,你会不会接受那个男人?”他刻意笑了笑,岔开话题。
  阿炫好像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皱眉,露出一脸的犹豫和为难,最终苦笑了起来:“我……我不知道。可是以我的个性,大概没办法像奶奶一样吧。明知道有人爱着我,我也爱着他,可能就算是下地狱都要抓他一起吧。唔,当然,也要他本人愿意。”
  话音落后,他不自觉得瞟了眼马立非,不过只是瞬间的事。
  近得互相能感受到体温的人又不是瞎子,再迟钝也不可能察觉不到,当下马立非颇有些尴尬,正待说什么,又听阿炫认真得问道:“那你呢?你怎么想?”
  料到阿炫会有这一问,马立非略作沉吟,笑了笑:“跟你奶奶的选择一样。”
  “情愿放手,也不愿冒险一赌吗?”年轻人的腔调里有些急躁,带着挑衅。
  马立非也靠坐在床头,他闭起眼睛,像他这种从事文字工作的人,共情能力可以说是必备一类,只不过他更擅长写,而不是侃侃而谈,他不清楚自己能不能让阿炫明白他的意思:“这个……怎么说呢,某种意义上的确是这样吧。情愿选择当下艰难但平和的生活,也不想过波折动荡的日子,即便是感情,也是这样。阿炫,我比现在的你小一些的时候,很喜欢看杂七杂八的小说,非常羡慕故事里面那些历经磨难至死不渝的爱情,看到主角们冲破世间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障碍终于团圆相守,会忍不住感动,我也曾固执得认为,真爱就要饱经考验,真金不怕火炼嘛。”
  他顿了顿,把枕头拉起,靠在腰间,转头向阿炫半苦涩半羞赧的一笑:“现在的想法完全不同,我再看那些感天动地生离死别状的爱情,只觉得头疼。我想,我更需要的是一份安定平和的爱情,一个……靠谱的伴侣,我们会在鸡毛蒜皮的生活里好好得说话,我们,呃,都受过伤,至少是都懂得互相妥协,不希望对方不忠,也会自动抵御诱惑。越平静越好,不要给我们什么大富大贵一贫如洗生病失业背叛出轨这些考验,风平浪静比什么都珍贵,嗯。”
  阿炫听完,许久没说话,倏然冒出来的是一系列极快的英文,马立非距离英语听力考试已有些年头,一时全然不能适应,迷惑得接道:“Pardon”
  差点就因为受方晴晴的影响而把这个词发成了“啪咚”。
  “没什么,”阿炫撇了撇嘴唇,“你想稳定,我懂了。说起来,按照标准年纪差诡异指数准则,你的确不该和我谈恋爱。”
  “啊?什么准则?”
  见马立非瞠目结舌状,阿炫不由又笑了,他索性把身子靠过去,亲了亲马立非的脸颊,目光灼灼得盯着马立非,缓缓道:“Dating pools,不要和比你年龄的一半大七岁以下岁数的人谈恋爱。很遗憾,要满足这个等式,我必须是22岁,可惜。”
  话是这么说着,但阿炫的动作却并未因此停止,他挨得更近,完全是紧贴着马立非,眼望马立非的样子与其说是像忠诚不二的大型犬,莫若说更像犬科的狼:“你是不是已经怕了?”
  马立非哭笑不得,这个距离,让他敏感得察觉到阿炫某个部位的反应,不得不说,他的确有点怂,他相信阿炫不会在这事上面欺骗他,他也知道年轻人的生理问题时常只是心理的一道坎,可是,这么有进攻性的阿炫,真的不曾存在于他脑海中啊。
  “我……我对你来说,是不是太老了?”到底是憋出这么句话来,马立非脸颊发烧,不过还是决定一鼓作气,“就你说的那个什么怪里怪气的准则,虽然不知道谁根据什么提出来的,不也正好说明我们之间年龄差距太大么?年龄大,不见得就一定宽容,说不定会更偏执……”
  最终马立非还是说不下去,阿炫的眼神太炽热,仿佛把所有顾虑考量说到底都是一种亵渎。
  或许,爱情其实并没有想象得那么复杂,它可以脆弱不堪若一个花瓶,也可能屹立不倒像一座堤坝,撇开一切附加的纷纷扰扰,它的核心大概在于“我觉得你很好,便想对你好。”关键在于接受这暧昧不清模糊不定的爱情本身也是需要莫大勇气的,它飘忽不定,难以捉摸,但又真实存在,只要你还能发现它。
  于是很多事情会顺理成章,两厢情愿,我轻推,你倒下,我亲你,你抱我——我说一句“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爱你,但我仿佛是爱上你了”,你回我一声“I`m not just looking for a data,but trying to settle down,for the God`s sake!”
  异国的语言果然有其魅力所在,马立非举手投降。
  那一晚,从往事聊到现世,由语言而动作,阿炫的Impotence不药而愈,显然,意乱情迷的两人都没有意识到他曾有这个问题。
  

  ☆、第四十六章、恋爱从来不容易

  第四十六章、恋爱从来不容易
  该做的事做完了,而且两人配合得还算可以,没有出现希望是筷子事实上却是牙签的窘状。既然如此,关系上再纠结就未免矫情得太过。
  不过区区数月,命运好像在替马立非报年满三十方涉情场的仇,一口气给他推来两个全然不同的恋人,马立非在两段轮番上阵的恋情之间刚够得上喘口气的功夫。
  想当年,韵华正好时,方晴晴搂抱着情人笑过他,人不风流枉少年,小马你对得起这求偶的好时光么?哪能料到会在三十岁而立大关忽得天赐之缘,马立非简直有点老泪纵横的心酸。
  只是与阿炫无负无担的轻装上路不同,马立非心头其实压着一块巨石。那日马妈妈奇袭而来,虽然在他祭出“病娇”法宝之后没有久留,也不曾过多追问,但马立非清楚,这不过暂时躲过初一罢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马妈妈一旦启动“穷追不舍”的模式,其不可阻挡犹如一战末期结束大战时英军的坦克部队,碾压过血肉,毫不留情——马立非一直觉得自己的爸爸之所以身居不算太小的领导之位而从未有越轨之举,除了对马妈妈的尊重与感情外,也有风险太大的因素在。
  在阿炫察觉不到的时候,马立非一直试图编个能自圆其说的故事,包括方晴晴的销声匿迹,和阿炫的倏然借住,但他发现,这委实有点难度,要逻辑常识上天衣无缝又能经得起老妈的实地考察,其可能性大概要低于要他微积分考试拿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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