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办法,古人造出这个字就是用来形容那种事的。你要是觉得难听那就换个词。嗯,这样,用高尚代表它的意思,‘女子美而高尚’,这样就好听了吧!”
她啐道:“怪人,颠来倒去的有什么用,意思还不是一样。”
唉,她就是揪住不放。我只好继续解释说:“我是想说,性最多也就和食在一个档次上——是一种正常的生理需求。古人说:‘食色,性也。’也就是这个意思。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搞得,硬是在人的思维里把性给提高了好几个档次,把一件很正常的事弄的不上不下的。”
她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认真得问:“也就是说你不相信现在会有像以前那样洁身自好的女人。那你是不是认为我也一样是……”
“那倒不是,萧帅说你还是……”
她又生气又疑惑的瞪着我,咬着嘴唇。
“别乱猜,这是他的‘特异功能’。他只要看一眼就能判断出来。”
“下流,你们两个就是一丘之貉。”
她说完转身就要跑,我拉住她说:“你喝了酒,不要动不动就跑,还是晚上。”
“要你管,放手,放手……”
她说着就闹了起来,还好已经很晚,路上没有人,我抓着她没有放手,便由她去闹。她见挣脱不了,伸出另一只手,用她细长坚硬的指甲用力的插到我的手背上。我吃痛赶紧抓住她挠人的手。两手都被制住,她只好咬着嘴唇用眼睛狠狠瞪着我,我笑笑装作没有看到,暗自庆幸她没有想到用脚。过了许久,她才平静,我便放开了手。她走到路边,坐在花坛边上,低着头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坐到她旁边,没有打扰她。不知道萧帅他们俩现在怎么样了?看他刚才的样子,应该不会束手就缚。不过那个手链可真有意思,那一圈圈的珠子好像代表着什么,局外人是猜不到其中含义的了,可是那么多大大小小的绳结也不知道花费多长时间。温柔的心思可挺奇特的,竟能想出做这么一件费心劳力的礼物来。
她还在想心事,我无聊得抬起头数起星星来。记得有一年夏天在麦场守夜,躺在压碎的麦秸秆上,望着夜空也曾数过星星,我还模糊得记得数到一万多颗。这次只数到763颗就被浅浅打断了。
“傻瓜,天上亿万星辰,你数的过来才怪。喂,有没有抓破你的手?”她生硬得说,语气里却有些歉疚。
我把手递到她眼前,五个指甲印依稀可见,装出很痛的样子说:“好在你的九阴白骨爪功力不深,不然这只手就要废了。”
“我是不是很任性、很孩子气?”
她能这么问确实长大了不少,只是眼睛依旧清澈明亮,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是啊,动不动就又跑又闹是挺孩子气的。”
“你要是嫌我麻烦,觉得累了,随时可以走,我不会拦你。”
本来是故意逗她的,没想到她却这么认真。我也不再玩笑,看着她认真得说:“若是没有负担,怎么能说是朋友!”
“你一直都当我是负担?”
“好在你才一百多斤,还不算太重,要是再变胖了我就负担不起了。”
“怪人,哪有那么重,人家最重的时候也就八十斤多一些。”她说,轻轻扭了下我的耳朵,“既然是朋友,那问你问题可不许隐瞒。”
“早就被你连威胁带逼迫给盘问得干干净净的了,哪儿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她充耳不闻得问:“你最喜欢的书是哪一本?”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问,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不要管,先回答。”
喜欢的书有很多。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都很喜欢,我最先看的书就是武侠,后来阅读的类型才渐渐广泛起来;村上春树的书酒气淋漓,很合我的口味,知道菲茨杰拉德也是通过他的书;鲁迅的书文字虽然很冷,可是细想一下,鲁迅之所以能写出这么冷的文章正是因为他对中华民族的那股热,这又冷又热也正是鲁迅文章的魅力所在。还有很多其他的书都很喜欢,只是没细想过最喜欢哪一本。
“嗯,非要选一本的话那应该是《古文观止》,虽然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读完。”
“为什么?”
“那里面选取的文章是自周朝以来直到明朝,中国各个时代的经典文萃,满满得装的都是中国先贤的智慧结晶,不但能教人明理,也能感受一下中国文化的变迁。”
“好像挺有道理的,怪人。嗯,那你最喜欢的作家是谁?”
“鲁迅。”
“就因为他的书能降暑?”
我笑笑说:“那倒不是。一开始也是读不太懂鲁迅的文章,后来无意中看到□□的评价——□□说鲁迅的骨头是最硬的——我就想弄明白什么是硬骨头,才开始认真去读,后来就渐渐喜欢上了。”
“想成为像鲁迅一样的作家?”
“想是想,只是文笔太差,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所以就学了他的硬骨头?”
“男人嘛,骨头应该硬一些。”
“那你那天晚上到底有没有答应她陪你?”
原来兜了一个圈子她是要问这件事。我看着她笑着问:“怎么还记着?”
“快说,不许撒谎。”
“你都已经猜到,何必非要问得那么清楚?”
“你不是说食色一个档次吗,怎么没答应?”
“有些东西比性重要。就算吃饭也有不食嗟来之食的时候。”
“怪人,搞不懂你。”
“呵呵,有时我也搞不懂自己。”
☆、生日(4)逃跑
送浅浅回去后便想去网吧通宵一晚,只是一摸口袋,只钥匙还带在身上,手机、钱包都落在屋里。嗯,没事,看样子萧帅他俩也不会做什么。我在外面又呆了一会儿才返回宿舍。
我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温柔便打开了,眼眶红红的。萧帅一个人呆坐着喝酒,手腕上光光的,想必那手链又还给了她,看来他还没有被收服。我正想着要说些什么,温柔却拿起包走了出去,萧帅依然不动。我叹了口气,装好必备的东西,顺手拿起他的外套跟了出去。
我追上她,说:“这么晚了,要不你就住下,我可以去网吧呆一晚。”
听我这么说,她虽然有些害羞,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低着头往前走。温柔而倔强,坦诚又任性,她俩这组合可挺有意思的。晚上天凉,我把衣服递给她要她披上,她没有接。
“放心,萧帅的。”
“我不是那意思。”她不好意思的说。
“就是那意思,也很正常啊。”我无所谓的笑着说,把衣服塞给她。
因为刚认识,还有些拘谨,天这么晚,她好像也有些害怕。我只好识趣得落后两步,沉默得跟着。
月华如水,使得本就很温柔的她更加温柔,就连她周身的空间也跟着温柔了起来。跟在她身后,看了一会儿她的背影便已经懒洋洋得昏昏欲睡。温柔如她,想来也只有萧帅才能消受得起。
到了宿舍区外的大路上,给她叫了一辆出租车。我正要跟她道别,她却没有上车的意思,害羞的问:“你可以再陪我走走吗?”
司机见我们不上车,以为在消遣他,骂了几句粗话就开走了。我却在烦恼该怎么回答她。刚刚还有些害怕得拘谨,现在却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打听萧帅的事。很明显得,萧帅也很喜欢她,只是不知为什么要躲着她。虽然是很想帮他俩解开矛盾,但最多也就只能敲敲边鼓,尽量撮合他们,把萧帅的衣服拿来给她就是这个意思。再进一步的事就归月老那糊涂老头管了,我可不想搅进这“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烦事当中。而且我也不知道萧帅为什么闹别扭,难得交到一个这么投缘的酒友,我可不想跟他闹出什么嫌隙。
我为难的说:“要不……叫苏浅浅陪你,她应该还没睡;或者干脆今晚住她那里,你俩可以开开心心聊一晚上。”
她见我没答应,自己就一个人沿着公路走开了。唉,怎么我遇到的人都这么任性。可是就这样丢下她不管,又没法回去跟萧帅交待,没办法,我只得跟上去。
我追上她说:“还是护送你回去的好,要不待会儿萧帅知道了,肯定担心的睡不着。”
“现在请你不要提他。”
说完她便沉默了,低着头往前走。除了萧帅的事,我也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好,便只好像刚才那样只字不提的跟着她,落后两步。
凌晨1点过,路上的车辆少了很多,偶尔有车,也是快速得驶过,整个城市已经睡下。弦月,稀疏的几颗星星,还有满是凉意的秋风,大概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感觉到那久已逝去的岁月,春秋战国时的深秋之夜应该也是这般凉吧。老祖宗们在这样的月夜里思考出来的百家学说经历千年的冷夜,却已渐渐被子孙遗忘丢却,也许当时就没多少人记住。
怎么想到这么久远的事情了?看来是得少看点上了年头的书,不能总是替古人担忧,也该想想自己该干什么了。可是到底该干什么好呢,我?非但没什么特别喜欢之事,也没什么特别讨厌之事,所以做什么都可以,什么都不做也无所谓。想了半天还是毫无头绪。唉,我这懒散的毛病。
“是我不够好吗?”
我在后面跟着,虽然听到了,只是她说得声音很轻,以为她在自言自语,就没有回答。
她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问:“不想和我说话?”
我开玩笑说:“不是,还以为你在和萧帅千里传音呢。”
她没有笑,邀我跟她并肩同行。
“浅浅这么好,你怎么没有追她?”
“就是因为她太好了,所以才让人望而却步。”
“是吗,不是因为你心里还装着别人?”
知道她们俩个很投缘,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好起来。浅浅虽然生我气,应该也不会无聊到四处宣扬我的糗事,估计就是随口说了两句什么。
“我哪有萧帅那么痴情,到现在他都始终放你不下。”
“他有跟你提起过我?”她有些紧张得问。
“若是能随口提起,也就不会放不下了。”
“也是。嗯,那你怎么看我?”
“祸水红颜。”
她转头盯着我,问:“你是说我很差劲,应该远离他?”
“称得上祸水的女人怎么会差?他经常去祸害别人,你再去祸害他,也算是替天行道。你俩刚好是天作之合。”
“没听过这样夸奖人、撮合人的,怪不得浅浅说你是怪人。”她笑着说。
“看来我真得改名字了。” 我自嘲得说。
沉默了一会儿,她不好意思得问:“嗯,你可以帮帮我吗?”
我奇怪得问:“还要我帮什么,他不是已经在你的五指山下了?”
“你是说我在欺负他?”她停下来,看着我问。
“看样子应该不是他欺负你。”
她叹了口气,又慢慢向前走着,说:“确实是我不好。以前我们相处过三个月,他是真的喜欢我,是我误会他了。”
“哦,原来中间那3颗珠子是这个意思。”
“你这人怪讨人嫌的。”她害羞的说。
“那是酒话,别在意,你继续。”
她走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认识他是在高三,他高三开学时才从别的学校转过来。一天中午,我们无意中在教室门口迎面相遇,他……他就看着我呆呆得一动不动,到了下午放学他就向我告白。我整个下午也是没什么心思读书,脑子里总是想着他,从没有人像他那样看我,好像能看到我心里,好像我们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认识了。他向我告白,我便答应了。交往后,他……他对我很好,什么都依着我。可是后来我朋友告诉我他是个花花公子,还搜集了许多证据。我去找他质问时,他正在和一个女生在一起。我生气之下就和他分手了。他也没再来找我,还经常逃学,第二学期就转走了。可是,我还是时不时得会想起他,但要忙着考大学,没精力去好好想想这件事。毕业之后,我想了好久,他确实是花心,可是他是真的喜欢我,从没想过欺负我。我找了他好久才知道他在这所学校。可是他……”
怪不得萧帅不出国留学,却又跑到一所二本大学,原来是舍不得她,却又要躲着她。
“你说,我该怎么办?”
“嗯,反正他又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慢慢□□就是。”
“人家说了是要你帮忙,你却在取笑。”她有些生气的说。
“没有取笑。我是说他确实是喜欢你,你只要让他觉得你是真得喜欢他就没什么问题了。”
“我已经跟他说了很……很喜欢他的。”她不好意思得说。
“说喜欢他的人肯定不在少数,那样说说是没什么用的。”
“你是说要我和他……”
“你想的这一招估计已有不少人试过了,应该没多大用。”
她想了一会儿问:“那我该怎么办呢,到底?”
虽然有误会,温柔主动找来就是道歉的,还做了一件那么有意思的礼物,萧帅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真想不出来他到底在烦恼什么。找不到原由,我也无法对症下药,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这个我也不知道了。对他,你了解的比我多。”
走到一个公交站台,刚好夜班车到了。她还想听听萧帅的近况,我便跟她一起上了车,一路上我把知道的都对她说了,省去了我和萧帅喝酒聊天时的无聊谈话。
她没住学校宿舍,公交站离她住的地方有段距离,我便送她到了她租住的小区门口。学校附近的这个小区,虽算不上豪华,不过大一点的单间,估计月房租差不多要抵得上学生宿舍一年的费用了,毕竟是和萧帅念过同一所高中的。
“送到这里应该没问题了,那我回去给他报平安了。”
“谢谢你。”
“不客气,等你们结婚时少收点我的贺礼就成。”
她害羞的笑笑,正要道别,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停下,走出来一个女生,叫住了她,笑着说:“小柔,你一向是个乖乖女,怎么约会到这么晚?”
“别乱说。你才是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你老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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