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懒,还勤快?”
“我懒得时候是真懒,勤快的时候那也是真的勤快。”
“反正就是个怪人。”她说, “好啦,我看着,你去弄调料吧。”
我往饭盆里放了点老干妈、醋和香油,说:“一次性的筷子倒是不少,可只有一个盆啊(萧帅很少在学校吃饭)。”
“那等我吃完你再吃。”她头也不抬的说。
她还是那么不讲理。我拿过水杯洗了洗,放好调料,权当饭盆了。饺子煮熟了把锅里的水倒掉,端起杯子,就要往里面夹饺子。她把水杯拿了过去,将饭盆递了过来,说:“给你这个,我不饿,尝两个就好。真是个酒鬼,买个水杯都是酒桶的样子。”
我一笑置之,吃了一个饺子才想起少了蒜,从柜子里拿出几个蒜瓣,问:“你要不要来一瓣?”
“不要,吃了有口臭,你也不准吃。”
“一听这话就知道你不是北方人,吃饺子怎么能少了蒜。” 我说,咬了一口蒜瓣,打开一罐啤酒递给她,“饺子就酒,越喝越有。嗯,你感冒才好,那就少喝点儿,剩下得留着我喝。”
她接过去,啐道:“酒话就是多。认识你再久一些,只怕人家也要变成酒鬼了。”
“那也很好啊。这样就没人能灌醉你,对你使坏了。”
“满脑子坏念头。”
她吃了三个就不吃了,喝着酒又继续看电影。我正吃到一半,敲门声响了起来。
“帮忙开下门。”
“自己去。”
“听敲门声,应该是温柔,你不是很喜欢和她聊天嘛!”
她转过身,问:“你能听的出来?”
“来我这里的人没几个,彭举敲门声很重。”我说着把嘴里的饺子咽下,故意把声音提高了些,“温柔人本就很温柔,连敲门声也很温柔,不然怎么能收得服萧帅!”
“怪人,那我呢?”她问,站了起来。
我边往盆里夹饺子边开玩笑说:“你上次是哐当、哐当,这次声音又轻了些,没什么定数,就跟你大小姐脾气一样。”
她弹了我额头一下就走去开门。
“小柔,这位是?”
“她是李妍,来找小怪的。”
“啊,你是小怪常常提起的那个‘她’。”
是温柔没错,意料之外的是李妍也跟了过来。浅浅也真是的,明明每次都是被她逼着说李妍的事,却在这里给我捣乱。
李妍没有犹豫得说:“那你应该就是‘薰衣草姑娘’了。”
温柔看了我一眼,微笑着问浅浅:“薰衣草是怎么回事?”
浅浅拉着她俩,把她们让进来,说:“你们不要误会,那只是惩罚他欺负人,没什么别的意思。”
也没时间细想她们的谈话,赶紧把饭桌推到一边,把椅子递给她们。冰箱里还是只有酒,我只好洗了两个苏浅浅带来的橙子切好递给她们,说:“没有水,吃点橙子吧!”
温柔接过橙子,自己拿了一块递给李妍一块,看着浅浅笑着说:“这么早就又是饺子又是酒,你们两个生活的挺温馨的嘛!”
“不是‘我们’,是他自己逃课在屋里偷吃,我也是刚好赶上,只是比你们早了一步而已。”苏浅浅看着李妍说,又对着温柔差开话题,“你自己才是,星期一早上就这么心急得逃课来找那花花公子,生怕他被别人抢走了。”
温柔被说中心事害羞的脸红了,向我看过来,似乎要向我询问萧帅的事,又不好意思开口。
见她脸红没有说话,苏浅浅又拉着她说:“别找他了,我领你们逛逛学校吧。虽然比不上你们学校,不过也挺漂亮的。”
“好啊,正想看看呢!”李妍说。
温柔吞吞吐吐得没明确答应,又看了我一眼。她不开口,我就装傻得笑笑,当做不知道,继续吃我的饺子。见我没说什么,她就和她们两个人又聊起了别的。
她们的漂亮相差无几,然而各有各的特色。温柔是人如其名的温柔,李妍是诱人的婉约,浅浅近来成熟了些,虽然灵动不减,却多了几分静谧。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么近距离的看如此美妙的戏还是头一次,倒是蛮有趣的,我不由得笑笑。
“你在傻笑什么?”她们问。
“我这陋室头一次这样蓬荜生辉,当然开心。”
“怪人,赶紧吃完了,收拾一下,要出去了。”苏浅浅说。
没过两分钟温柔又投来询问的目光,看来要她开口询问是挺为难的。咽下最后一个饺子,喝口酒,她又向我看了过来,我便问:“萧帅电话打不通吗?”
“是啊,我昨晚、今天早上打了好久,总是关机。他……你能不能联系上他?”
“估计是宿醉未醒。”我说,从萧帅抽屉里找出一把钥匙递给她,“这是他学校附近房子的备用钥匙。”
她犹豫着没有接,我把钥匙塞给她说:“放心,那是他自己住的房子,不会随便带什么人回去的,我只去蹭过一次酒喝。”
她问清详细地址跟我道过谢,害羞得看向浅浅她俩,说:“那个,我……”
“好啦,你的终身大事要紧,我们可不敢阻拦。”她俩异口同声得说,说完又相对而笑。
都说同性相斥,漂亮女人也会嫉妒彼此的美貌,她们三个却是一见如故的要好。
☆、捣乱(2)相逼
温柔走后,她们两个又开心得聊了起来。
浅浅打开冰箱问李妍:“要不要喝酒?他这里好多酒的。威士忌,百威,还是哈啤?”
她跟过去看了看,摇摇头说:“不用了,谢谢。”
“用不着跟他客气,反正他打工挣了钱。那威士忌好了。”
“你和他很熟啊!”
“哪有,只是一直被他欺负罢了。”
“他人呆呆的,怎么会?”
“你可别被他老实的外表给骗了,其实他人坏得很,只一天就让我哭了三次。”
李妍询问似得看了我一眼,拉着浅浅说:“这个我想听听。”
我对着苏浅浅使个眼色,故意咳嗽了一声,希望她不要乱说话。她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得拉着李妍的手说:“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坏。我向他告白,他拒绝也就罢了,最后却给了我别人的手机号,终于找到他了,他又装作不认识,让他道歉跟着出去逛街又总是捣乱,陪我喝酒还要把我气哭。”
虽然这些是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却毫无保留的跟她和盘托出,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李妍又向我看过来,我笑了笑算是默认,喝口酒。
“那你就任他欺负,没想过找还回来?”
“你都看到了啊,他就是个怪人,怎么气他,他都不生气。”苏浅浅说,“所以我要好好谢谢你了,你那次把他耍得团团转,可是替我出了一口气。”
她真是够可以的,不帮忙就算了,还哪壶不开提哪壶。未免她又乱说话,我赶紧拦住,说:“丫头,别乱说。”
“说过了,不许再叫我丫头。”她生气得瞪着我说,眼睛转了两转又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乱说话,想把我气走。不过你人那么坏,我可不放心把小妍一个人丢在这里。”
李妍也帮着她说:“我们女孩子聊天,你就不要听了。你去刷锅洗碗吧,那里不是还有一桶脏衣服没洗。”
她们俩个竟然喧宾夺主得把我赶到了阳台,门也给关上了。唉,不知道浅浅那臭丫头会说些什么。她们已经相熟,她要是想说,现在不说以后也是会说,拦是拦不住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再过些时日或许彼此就会什么都淡忘了,可是浅浅这么一闹,又麻烦了!想必李妍已猜到,我拒绝浅浅多半是因为还忘不了她。那么,她会怎么做呢?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还是避而远之,又或者……我在乱想什么,重要的是我该怎么做。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糊里糊涂装傻是不能够了;利用她的愧疚说不定真得能再把她抢回来。可是现在她的美、她的气质都是我所给不了的,问题是她对我有的仅仅是愧疚。罢了,罢了,感情这东西太麻烦了,我这个迟钝的脑子还是不要再碰它为好。都是浅浅这臭丫头,就会给我出难题。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洗完衣服后进去,她们还在有说有笑得聊着,见我进来她们也没理会。也许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不是说要参观学校吗?”我问。
“你都收拾好了?”苏浅浅说。
“嗯,把这些橙子皮丢掉就可以了。”
“你刷牙没?”
“早上刷过了。”
“不行,刚才不要你吃蒜偏要吃。小妍逃课来看你,你要是满嘴傻话把人熏坏了,怎么对得起人家。”
臭丫头这么快就和她成了统一战线,就会挑事,我瞪了她一眼。刷完牙,丢了垃圾,我便和她们出了门。
浅浅挽着李妍的胳膊走在右边,把她推在中间挨着我。出了宿舍区,我们顺着去图书馆的路,悠闲得走着。路上的学生们也如我们一样悠闲得走着,一种只有大学生才有的悠闲方式——悠闲中混杂着几分慵懒与无知。
“这是图书馆,里面四楼有许多文学方面的书,他总是呆在里面不出来,有时逃课也躲在里面。”浅浅说。
“是吗?看了很多吗?那都看些什么?”李妍问。
“其实也没看多少,杂七杂八加在一起也才十几本,大多都是小说。”
“他很喜欢看《红与黑》,所以你……”
我打断她的话,说:“你别乱说,那是随手找到的,谈不上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李妍问。
“《水浒》、《七侠五义》什么的,鲁迅的文字虽然又硬又冷,也很喜欢。”
浅浅插嘴说:“不是还有托尔斯泰的《安娜》,那可是你自己买的啊。”
她可真会给我添乱。不过也是挺怪的,这些经典名著讲的都是偷情的事。是偷情成就了经典,还是说经典依赖于偷情?
李妍向我看了过来,我只好掩饰道:“买的东西未必就是喜欢的,好比买了十几年的教科书,没有几本是想留着的。”
我说着向浅浅投去恳求的目光,希望她能放我一马。她虽然装作没见,却也不再给我捣乱,专心得领着李妍参观学校。
逛了球场,看了新教学楼,沿着湖边又来到另一个宿舍区,这里饭馆比较多,打牙祭的时候可以来这里吃顿好的。这时已经不少学生出来吃饭了。
“这里有家火锅鱼不错,你一定要尝尝。”
浅浅说着便拉着李妍当先走进店里。这家店是这里最贵的一家,她还真会挑,我只好跟了进去。
要了麻辣锅,选了条鲶鱼,又点了些配菜和饮料,都是浅浅点的。
“我说你感冒才好,换清汤的吧。”
她不领情得说:“早就好了。怎么,想省下锅底钱吗?”
“那就换鸳鸯锅好了,那辣的你少吃些就是了。”李妍建议道。
她今天这是怎么了,处处和我对着干。让她哭了好几次,今天是真得要找还回来吗?也罢,少说话,多喝酒就是了。想点两瓶酒的,又被李妍拦住了。
“刚刚不是才喝过,不许再喝了。”
“他就是个酒鬼,你可得好好说说他。”苏浅浅撺掇道。
无奈,只好主随客便,我也要了饮料。
“你们经常在一起吗?”李妍问她。
“你可不许乱想。他人还算不错,可是太小气了。”
本来抱定主意少说话,她又咄咄逼人的问:“怎么不说话,人家说错了吗?”
“大小姐,是你的眼界太高,陪你一天就用掉我差不多两个月的伙食费,还在这里抱怨。”
“那是你欺负人在先,又不是心甘情愿的。”苏浅浅说,又转过头对着李妍,“跟你说,他时不时一个人发呆傻笑,怪怪的。”
“是啊,上次我也发现了。干吗总是发呆?”
“有吗?兴许是一个人在屋里闷久了。”
“总是呆在屋里干什么,课也不上?”
屋里没什么好,外面也不怎么坏,只是去哪里都无所为,也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我开玩笑说:“哦,在练降龙十八掌。”
李妍只是笑笑,浅浅却还是不放过我,问:“怪人,那你练了几掌?”
“我数数啊。潜龙勿用、见龙在田、或跃于渊、飞龙在天、亢龙有悔、龙战于野、神龙摆尾、双龙取水、时乘六龙、震惊百里,”我说着刚好数完十个手指头,后面的就记不住了,“才练了十掌,还差八掌”
“我看你是真得差一巴掌。”浅浅说,抬起手作势要打又收了回去,转向李妍,“你说他是不是怪人。”
李妍笑了笑,和她聊起女生的话题。不久菜上来了,她们两个边吃边聊,相谈甚欢,从喜欢的音乐、电影、明星到生活的琐事,如衣服、装饰、手提包什么的。我大多不怎么懂,也没多大兴趣,浅浅不再为难我,我也乐得轻松,便只顾着低头吃鱼。
时近1:00,浅浅擦了擦嘴说:“我先走了,你们两个慢慢吃,慢慢聊。”
李妍拉着她手挽留她说:“别走啊,还没有参观完,还想再和你说话呢。”
“下午有课,得回去准备了。反正他总是逃课,要他陪你吧。电话已经留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聊。”她拿过包笑着说,“你不是专程来找他约会的吗?我已经当了这么久的电灯泡,再不走的话,你嘴上不说心里可要埋怨我了。”
“你这么说,那我就更不要你走了。”李妍说,拉着她不放。
“不闹了,真得走了,我还没逃过课。”
她对李妍笑着说完,站起身瞪着我说:“小妍可是有夫之妇,虽然你还对她恋恋不舍,但也不许打什么坏主意。”
她说完兀自走了,我尴尬得笑笑说:“她乱说得,别当真。”
“那‘什么样的感情都能被破坏’也是她乱说的?”
浅浅真的什么都对她说了,我只好默认。
“你是为了报复我才想出来的?”
我沉默着。
“办法都想好了,那为什么不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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