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着。
“是还喜欢我?”她咄咄逼人的问。
无法再沉默了,我只得坦白说:“原本是打算对你搞破坏的,只是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时笑得那么开心,就没忍心。本来是想放下你,这些年也一直这么做,只是你太好了,虽然已放下大半,却还是有些不舍。不过这是我自己的事,是我太笨,记住一件事情不容易,忘掉也要花不少时间。以后只要能够做为朋友,偶尔可以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就可以了,其他的想法我可就真没有了。”
她盯着我认真得看了一会儿,起身走了出去,我结过账也跟了出来。走了很久她都没开口,还好坦白之后,气氛比刚才轻松了不少。
我解释说:“我直话直说是被你们俩给逼得走投无路了,可不是讨好卖乖在博你同情,要你再和我重修旧好。”
她还是低着头往前走,没有说话。
我半认真半开玩笑得说:“不对,以前也没好过,一直都是我单相思,你是心地善良不忍拒绝,所以你什么都没做错。你要是还觉得愧疚,请我喝瓶好酒就成。”
她依旧不说话,我也只好沉默的跟着。走到湖边,她在条椅上坐下。今天天气很好,没有风,阳光很足,一个温暖和煦的冬天午后。享受许久温暖的阳光,她才开口。
“你拒绝浅浅也是因为我?”她说,语气还是有些愧疚。
“这事要谢谢你了。”
“谢我?”
“人生在世,许多事都不能强求。这什么人什么命,根本不般配,勉强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这就是你让我学到的。要是当时我答应了她,说不定早就被甩了。现在多了个这么漂亮而且能轻松自在得喝酒聊天的朋友——虽然有时任性了些,当然是要多谢你了!”
“浅浅可是真得喜欢你。”
“那是她还小,看了不少爱情小说,又刚被男人骗了,一时头脑发热。过段时间头脑清醒了,她就知道自己说的喜欢只是朋友之间的喜欢。”
“我看不会,她很了解你。”
“有吗?她就只会说我是怪人。”
“她跟我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她怎么说的,我倒想听听。”
“她说:‘你虽一无所有,人却骄傲的很。’”
骄傲?她竟然会这样评价我,这可有点奇怪了,虽然是挺开心的。只是她干吗要当着李妍的面称赞我?平常和她无话不说,若想夸我大可直接说出来,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没必要让李妍传话;如果是说她想帮我把李妍抢回来,看她刚才的行为、表情、语气又都不像。我挠挠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小丫头,比我还古怪。
见我发呆没说话,她便问:“那你呢,就不喜欢她?”
“她这么漂亮谁都喜欢,你不是也很喜欢她吗?”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不要打岔。”
“她的长相、气质着实迷人,尤其她的眼睛很干净,真的很有魅力。不过感情这事太累人了,我还是免了。”我说,看她表情严肃,又开玩笑似地说道:“而且你已经给了我一次难忘的经历,对我已经足够了。”
她却没笑,依旧严肃看着我说:“所以你就打算找一个不怎么讨厌你的女人结婚生子,然后再出轨?”
我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得笑了笑,说:“她还跟你说了什么?你要不干脆都问了,我好一次回答。”
“你跟她说了什么,自己都不清楚吗?”
“跟她说的多了,有不少还是喝多了酒的时候说的,记不大清楚了。”
“你对她就什么都不隐瞒?”
“嗯,估计这就是她的特异功能了。”
“那我的呢?”
我想了想,看着她笑着说:“你的是让人念念不忘。”
她也笑了笑,轻轻打了我一下,说:“那你的呢?”
“我?我是怪人,什么都没有。”
“哪有人说自己是怪人的,你可真怪。”她笑着说,又转过头看着我,“不对啊,你是在捣乱,刚才的问题还没回答。”
“啊,那个问题啊。也不是我自己想要的,世上的人——男人、女人、中国人、外国人大都如此。如果不是你捣乱,我早就加入‘大都’这支队伍了。”
“听你口气是有些遗憾了?没正经。”
她嗔怪着站起身,我便领着她走走停停得看了其他几个地方。傍晚时分,她便回去了。走了许久,聊了许多,总算是彻底说开了,彼此已经释怀,虽然我还是没有忘掉她就是了。
☆、圣诞(1)喝酒
说来也怪,现在人们对自己国家的传统节日虽然没什么兴趣,对国外的节日却兴趣浓厚的很。今天是圣诞节,学生会组织了圣诞舞会。彭举脱不开身,就要我帮忙他看地摊。他也知道我不懂做买卖,本来是先找的别人,不过他们都约了美女参加舞会去了,就我一个闲人。
舞会开在新教学楼的一楼大教室,这里不上课,平时彭举他们学生会有什么会议、活动之类的就用这里。因为参加的人多,他说把大厅也用上了。也因此他就把摊子摆在离会场很近的十字路口一个背风的小亭子旁边。
晚饭我们提前吃的,先过来把摊子支好,彭举跟我说了东西的价格,一元、两元、五元、十元的东西居多,也有三五十的,没有超过一百的。陪着我卖了半个钟头,见到花香花枝招展的走了来,他把摊子丢给我陪着她走了。臭小子,原来是自己要约会,早知道得多要他一瓶酒的。
彭举选的地方好,是进会场的必经之路,卖的东西又很对女生胃口,男生在女生面前又好面子,我多说了一两块钱,也没人在乎,卖的照样红火。
七点半,刚刚大宰完一对情侣,便见到浅浅走来了,身边跟着一个男生。
“怎么是你在看着?”
“彭举在舞会上忙着走不开,我过来帮下忙。”
“那刚好帮我看着东西。看好了,不准弄脏了。”
她把手提袋丢给我,脱下黑色的羊绒大衣也丢了过来。我接过她的东西放好,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她今天穿上了一件酒红色的连衣裙,裙边高过了膝盖,典雅性感,而且换了新发型,还化了淡妆。认识她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她如此精心打扮。我看了看她身边的男生,气度不凡,显然受过良好的家教,帅气不在萧帅之下,却比萧帅沉静稳重,给人一种踏实感觉,确实值得她如此用心。自从被那个小白脸耍了,她的眼光越来越好了。
我对着浅浅身边的男生,笑笑说:“女朋友这么漂亮,怎么也得买点东西给她装扮一下。”
浅浅埋怨说:“哼,还是那么小气。要你看着东西,还得先收点儿好处费。那这个多少钱?”
她拿的圣诞头饰卖的挺不错,彭举给的价是20元,我给多加了2元。
“哦,原价30。卖你两个50,这下不小气了吧。”
浅浅还要说什么,见又有客人上门,那男生掏出钱买了两个就和浅浅一起走了。我收好钱,又笑脸相迎上门待宰的情侣,感觉自己很有做奸商的潜质。
舞会早已经开始,也没什么人再往这边走了,好在已经卖出去大半,又因为我随意加钱,帮彭举多挣了不少,把衣服上的帽子戴上,拿出彭举的IPAD看起了美剧。
《Lie to Me》第一集快到结尾,浅浅就回来了。
“这么快就不跳了,还不到九点啊!那位帅哥呢?”我说,把她的大衣给她。
“你们男人啊就没一个正经的。”
她穿上大衣,拿过IPAD,又从头看起电视,就懒得再说话。那个男生看起来蛮稳重的,不像是那种急色鬼,怎么这么快就把她惹到了。
“你也别生气了,我早就替你出气了。”
我把胡乱加钱的事跟她说了,她又笑又气得说:“还说给我便宜点儿,跟我说的价却是最贵的。你也真够坏的。”
“你自己来的话,不收钱都可以。一看就知道那男生对你有意思,肯定是他买单。这不刚好替你出气了。”
“奸诈。你靠这招挣了不少吧。”
“怎么能算是奸诈。女生就是要看男生大不大方,男生呢要硬撑面子,我呢就想多挣点儿,这不皆大欢喜嘛!”我笑笑说,见她有些冷得搓着手,“怪冷的,你先回去吧。”
“不要,圣诞节不想一个人呆着。”
我拿出酒壶,打开盖子递给她。
“喝点儿酒暖暖身子。”
“什么时候买的酒壶?”她问,喝了一口还回来。
“不是买的,彭举送的,还送了一瓶红方。”
“就说你小气。”
“是他自己买的。只是他买的东西都是我想要的,想拒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笑笑不置可否,拿过酒又喝了一口,接着看电视。平时她挺喜欢和我斗嘴的,今天却连说话也没什么心情。真不知道刚才那个帅哥怎么气到她了。以前她心情不好时便对我发脾气,现在成熟了一些却憋在心里。俏脸上几分忧伤,看了让人揪心。
我打通了彭举的电话,说:“东西卖了一多半,这个时间也没什么人了。我把摊子收了,你有时间回宿舍来拿吧。”
“不用。你去大排档那里先点些烧烤,我找个人帮忙顶替一下工作,就和花香一起过去。你把苏浅浅也叫上吧,花香说刚才见她一个人回去了。”
我答应着挂了电话,跟浅浅说了情况,收拾好东西,拉着她到了她喝醉那晚去过的烧烤摊。天冷,老板搭起了棚子,只把烧烤架留在外面。
棚子里有不少人了,选到靠里的桌子,放下东西,我就去点菜了。要了一打生蚝,一些肉串,一个茄子,还有一些豆干、青菜和土豆,浅浅想吃小馒头,也点了几串,啤酒先开了四瓶。老板还记得我,说是可以给我插个队先做我的那份。
“不用,还有两个朋友没到。挨着来就行。”
我提着几瓶啤酒,拿着杯子回来,浅浅还在看着电视。
“好了,喝酒。”我说,给她倒了一杯啤酒。
“不要。把你那壶酒给我。”
“呵呵,你也喜欢上威士忌了。行,给你。”
把酒壶给她,我端起给她倒的那杯酒喝了一大口。这时老板娘端了一盘煮花生过来,还拿来一瓶青稞酒。
“没要这些啊?”
“今天圣诞节,煮花生是送的。”老板娘说,把花生和酒都摆在桌上,“这酒是他朋友从青海带回来的,说是送给你的。”
老板娘看看我,又看看浅浅,又看回我,终于又记起了我们。
“啊,你是那晚上……嗯,谢谢。”
老板娘微笑着的脸上不像那晚上那样紧绷绷的,表情轻松自在,也更显妩媚。看来老板和她之间的疙瘩解开了。想不到我的胡言乱语还真帮上了忙。
“这可不敢当。我只陪老板喝了瓶酒,其他的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这酒可挺诱人的,我是不会还回去了。”
老板娘笑笑就走回去工作了,浅浅却一直奇怪得盯着我。
“我很好看吗?你这样盯着不放。”
“不要嬉皮笑脸的。这酒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给你?”
她不开心的脸上又挂上一层严肃的表情,不想让她再生气,我只好跟她说了那晚和老板的谈话,只是把那些无聊的话省略了。
“你就这么挂念她?”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别说这些了。”我打开青稞酒倒了两杯,给她一杯,“尝尝怎么样,我也没喝过这种酒。”
“看那瓶子只怕要几百元吧,差不多可以买三瓶红方了。”她说,端起杯喝了一小口。
“还说我是酒鬼,你知道的比我都清楚。”
“家里有几瓶,所以才知道。依你看他们是谁在伤害谁?是这妩媚的老板娘有错在先吗?”
“不用猜。伤害是双向的,人们要么通过伤害别人来伤害自己,要么就是借由伤害自己来伤害别人。所以谁先谁后都一样。”
她沉吟了一会儿,说:“怪人,脑子里总是装些奇怪的话。这酒还是你自己喝吧,五十多度,我可受不了。”
她正把酒倒进我杯子里,彭举和花香就过来了。
花香问:“你们这倒来倒去的是在干吗?”
彭举笑笑说:“我知道,这是交杯酒。你喝一半,我喝一半,把剩下的倒在一起,然后再对半平分,最后再相对着一饮而尽。”
他可真会乱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本来没在意这些,被他这么一说,浅浅害羞得就要把酒倒掉,我赶紧拿过来,几百元的酒怎么能当水似的倒掉。
花香也来凑趣得问:“你真的在跟浅浅和交杯酒吗?”
我满不在乎得开玩笑说:“是啊,正到关键时候就被你们给搅黄了。你们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浅浅拉着花香,不准她笑,冲我瞪了一眼。
“怪人,厚脸皮,你瞎说什么。”
彭举拿过酒瓶,问:“看起来不便宜,哪来的?”
说清这事又得扯半天,我便撒谎说:“哦,这老板是我一个出了五服的表叔,难得遇见就送了点儿见面礼。刚好,大家就一起喝了吧。”
他们两个知道不是真话,反正也无关轻重就一笑置之。我把挣得钱交给彭举,他接过那叠钞票,随便看了两眼,又看了看剩下的货品。
“怎么卖了这么多钱,那些东西都卖了估计也就只能卖这些钱。你怎么做到的?”彭举说,喝了口酒。
我嬉笑着把我胡乱加钱的事又跟彭举说了一遍,他却听得很认真。
“你这不是很有经商头脑嘛!”
“我这是心血来潮,偶一为之。若像你这样天天这么拼,我就没这心思了。”
“懒散。”浅浅吃着花生揶揄道。
“明年想在学校里租间店,你来帮我吧。”
“你不是有花香这位贤内助了嘛,我去添什么乱。”
“她哪能抛头露面!”彭举不同意说道。
“怎么,我上不了台面吗?”花香有些生气得问。
我笑了笑,喝口酒,浅浅也笑出了声,彭举更是开心得合不拢嘴。花香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嗔怪得对浅浅说:“酥丫头,不准笑,你也不提醒我。”
“呵呵,我怎么提醒啊,你心甘情愿要做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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