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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盖如故——亦池

时间:2016-02-21 01:17:18  作者:亦池

  房间里的血腥味瞬间浓郁了不少,少年皱着眉头看着床前脸色雪白的人,血色的口子已经被新换上的衣服遮掩住,艰难道:“疼吗?”
  苏意洲并不回答,冷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房间里静了下来,床上的少年已经彻底的昏了过去。
  苏意洲看着被血染得通红的床铺,叹了一口气。
  顾容与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个干净清爽的地方,空气里沉水香的味道让人心灵沉静,他一怔,便要起身,却不知牵扯到了什么地方的伤口,重重的倒了回去。
  随即便让人按住了肩膀,淡淡的药香笼罩了全身,味道熟悉的让人想要落泪。
  顾容与抿了抿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的薄唇,嘴角的笑温柔缱绻,不动声色的抬手扣住了苏意洲的腰,春衫轻薄,苏意洲身上的温度很容易便传到他的指尖上。
  苏意洲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顾容与得寸进尺的将头也埋进了他的脖颈间,唇凑到苏意洲的耳畔,低声道:“哥哥,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苏意洲身上的鸡皮疙瘩层层叠叠,顾容与这种毫不避讳的亲近,自离开太一镇后就再也没有了,他想不通顾容与这时的心思。
  但是苏意洲却记得彼此的身份,他后退一步,站直身子,恭敬道:“昨晚事态紧急,若是有冒犯之处,还请殿下海涵。”
  顾容与垂下眼眸,长睫遮住了眼眸中的神色,只有变得更加苍白的脸色泄露了他的一丝情绪,却很容易就被人误以为是失血过多造成的。
  他的语气淡下来:“还得谢谢哥哥,自伤己身,替容与遮掩行藏。”
  苏意洲看着顾容与孱弱的面庞,小时候精致的面容已经长开,本来艳极的姿容现在像是开败的花一样,薄唇苍白,纤长的睫毛偶尔微微颤动,更加显示出主人的脆弱。
  还是个孩子而已,受伤了却连疼都不喊一声,隐忍的让人心疼。
  虽然顾容与现在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惜,但该说的话苏意洲还是说出了口:“殿下不必向我道谢,君忧臣辱,君辱臣死,这些都是臣分内之事。”
  君忧臣辱,君辱臣死,这话说的其实十分隐晦,他在告诉顾容与,身为君王,在没有准备的情况只身犯险,不仅不能保全自己,连身边的臣子也要受到连累。
  他的意思顾容与又怎会不明白,这是苏意洲第一次在他的面前称臣,带着明显的疏离,仿佛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隔着银河天堑一般。
  顾容与心里却意外的平静,十年,十年间他不只一次的想过,他们下一次见面的情景,可是他骗不过自己,有谁能抵得上时光这样不知不觉的利器呢?在长久的漫漫时光里,没有人会将年少时在自己身边待过一段时间的孩子放在心上。何况两个人之间还有着身份利益的牵扯。
  现在这样的疏离和冷淡,是顾容与意料之中的事情。
  而在苏意洲的眼里,顾容与对他这么亲热的态度也有了解释,想历史上那些君王,为了表示和臣子的深情厚谊,秉烛夜谈,抵足而眠的也不是没有,相较之下,顾容与这种程度倒也算不上什么了。
  目睹一切的360:“......”到底是有多么迟钝啊。
  自以为想明白了的苏夫子教育完自家的君主后,满意的去处理事情了。这十年里,虽然朝中的势力盘根交错,但他也没有闲着,不少势力已经被他掌握,只等顾容与起事,分分钟便可成事。(360语)
  而正在书房里忙碌的他,并不知道顾容与已经不在他家的床上了。
  朝华宫里,小丫鬟正捧着梳妆盒,朝华郡主从里面挑出一只碧玉蝴蝶簪,放在发髻上比了比,又不甚满意的放了回去。
  小丫鬟笑道:“不管郡主怎么打扮啊都好看,等会儿见了郡马爷,定会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朝华郡主难得的露出了小女儿家的姿态,不好意思道:“就你贫嘴,动作快点!”一副坠入爱河的模样。
  小丫鬟答得清脆:“哎。”手上的动作也愈发麻利起来。
  不多时,朝华郡主便打扮齐整,镜子里的女子还带着少女的青涩,娇艳的脸庞上笑容甜蜜。
  下一秒,她的表情便凝滞了,原本站在她身后的侍女,被人一刀砍断了脖子,血液喷洒在镜子上,浇了她满头满脸。
  “啊!”一声尖叫从朝华宫中传出,惊动了站在外面的侍卫,众人蜂拥而入,浓郁的血腥气迎面扑来,侍女的头颅静静地躺在血泊里,脸上的神情还带着笑意,诡异渗人,而朝华郡主,已经不知所踪。

☆、落城成孤倚(十二)

  朝华郡主摸着疼痛的后颈,这里是......冷宫。想起昏过去前侍女惨烈的死状,她的脸色猛然间变得煞白。
  天色已近黄昏,冷宫里深入骨髓的凉意开始侵入身体,她不禁颤了颤身子。
  “醒了?”
  暗影里有低沉的男声响起,在这样的情境下显得诡谲而又危险,朝华郡主向声音发出的源头看去,这时的阳光已经变得没有了力气,努力的留下一丝攀附在窗棂上,那人便坐在残破的窗棂上,有一半的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留下了些许的阴影。
  但是这并不影响朝华郡主看清楚那张脸。
  那是,“柔贵妃!不对,你是......顾容与!”那张曾经艳绝天下的脸,除了曾经的柔贵妃,便只有她的亲子,顾容与才会拥有。
  顾容与听见她的话,站起身,缓步走到她的面前,走的近了,朝华郡主借着太阳的尾巴,才看清他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与他苍白的脸色形成对比的,则是他艳色的唇,配上他艳极的面容,像是暗夜里的妖一样,魅惑人心。
  冷不丁,下巴被微凉的指尖抬起,看到顾容与冰冷的神情,她才如被一盆冷水浇下,清醒过来。
  接着脸上便是火辣辣的痛,朝华郡主捂着被打了一巴掌的脸,头偏到一旁,顾容与冷笑:“就凭你,也敢直呼我的名姓?”
  朝华郡主恨恨的看着他:“我为什么不敢?你现在也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原本......啊!”本要说出的话被另一个巴掌打断。
  这一下打的很重,甚至用上了内力,她的脸瞬间变得红肿了起来,整个人都被打的扑到了地上,嘴角有血丝蜿蜒而下。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惧意,却在下一刻压下,声音平静的问道:“你还回来做什么?别告诉我你是来找我叙旧的。”
  顾容与的一只脚踩上她的一只胳膊:“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
  朝华郡主的脸微微扭曲,本来娇艳的脸显出了几分狰狞,顾容与看着她狼狈的样子,蹲下身子,复又挑起她的下巴:“就是这张丑脸勾引了他吗?”
  朝华郡主有些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
  顾容与却并不回答她:“你有什么资格光明正大的待在他的身边?说!是不是你逼他和你在一起的?”
  朝华郡主的心里划过一丝什么,却不敢确定,顾容与又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抢人?”
  朝华郡主这才明白他说的是谁,她笑道:“你喜欢我的郡马?”
  “闭嘴!”又是一巴掌:“他是我的!”
  朝华郡主揩去嘴角的血迹,勉勉强强的站起身来,直视着顾容与:“你现在的身份也不过是个已死之人,有什么资格再回来?”
  顾容与笑了,这次的笑不同于前面,他是真正的笑了,有些事情他已经筹划了十年,不在乎讲给这个快要死了的人听。
  他的笑容很美,却让朝华郡主心里发冷,而他之后说出的话,更是让朝华郡主害怕到发颤,他笑着说:“这个世上,除了我之外,还有什么人能够比我更有资格得到他呢?十年,我等了他整整十年,你以为他与你定亲便是极大的好处了吗?愚蠢!”
  说到这些的时候,他的神情忽然变得温柔:“他早便想让我登上皇位,他只是为了帮我才同你做了这场赐婚的戏,懂吗?”
  朝华郡主不屑道:“我才不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苏意洲惊世之才,怎会甘心臣服于一无所有的你?”
  顾容与的神色隐隐有些疯狂:“你以为我能这样在皇宫如入无人之境只是巧合吗?这皇位,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这天下,也只不过是我和他玩的游戏罢了。一切都只是为了满足他希望将我亲手送上皇位的愿望。”
  朝华郡主嘲讽道:“可是,就算是这样,苏意洲他也不喜欢你。”
  顾容与的手指温柔的划过她的脸,并不尖锐的指甲所到之处,皆是血痕,眼睛微眯,掐上朝华郡主的脖子,五指收紧,顾容与道:“那又怎样呢?最终在他身边的,只会是我。”
  朝华郡主的手无力的拍打着顾容与的胳膊,脸涨的通红,她的神情充满了怨恨:“顾容与......”
  顾容与放开手,顺势将她推到地上,轻声道:“你就放心的上路吧,我定会与他百年好合,相亲相爱!”
  冷宫里的女声凄厉起来:“顾容与,我诅咒你!诅咒你生生世世,永远也得不到苏意洲的心!”
  “本来还想让你死的体面一点,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顾容与的声音飘荡在风里,顷刻间便消弭不见......他的身后,布帛撕裂的声音和声嘶力竭的诅咒此起彼伏。
  苏意洲并没有机会去见他名义上的未婚妻最后一面,原因是皇家的人希望能够保全朝华郡主最后的脸面。
  不过,就算不去看,一些风言风语也难免传到他的耳里,传言朝华郡主死状及其恐怖,脸上被人划了不知多少刀,身上衣不蔽体,到处都是被侵犯过的青紫痕迹,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苏意洲听到这些话的时候,顾容与正在他的身旁吃着点心,喝着新茶,嘴角勾起,笑容艳的像罂粟一般。
  他是故意的,本来他有一千种方法能让那个女人生不如死,却选了一个最轻的,只因他知道,在喜欢的人面前露出那样不堪的样子,是比死更难受的事!
  他要让苏意洲知道,一个连死后的清名都保不住的女人,不值得他念念不忘。
  苏意洲对这件事反应很平淡,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之所以答应赐婚,只是因为他有把握在婚约履行之前离开这个世界,一旦他离开,在这个世界的人眼里,他不过是自然死亡而已,朝华郡主自然可以再寻求良配。
  只是他没想到,朝华郡主竟然死的这么突然,还在死后贞洁尽毁,毕竟是个女孩子,这样的死法未免太过残忍。
  苏意洲决定为这个女孩子保留一点最后的体面,留言很快便散播出去,苏家三公子决定为朝华郡主终身不娶的故事感动了大批的老百姓,风向很快转为了对这对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的遗憾和惋惜。
  顾容与听说后咬碎了银牙,他千算万算,却没想到一向清冷的苏意洲会将那女人放在心上。
  或者说,是对那女人起了怜悯之心,顾容与有时也会恨苏意洲,恨他因为一时的恻隐对他那么好,却在走进他的心里后,悄然的离开,全然不顾他的感受。
  多么讽刺呢?苏意洲可以为了遮掩他的行迹自伤其身,还可以为了朝华郡主终生不娶,明明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却不会将他们放在心上。
  那么,苏意洲在乎什么呢?
  哦,对了,或许苏意洲只在乎一件事,他希望顾容与能够登上大盛朝最高的那个位置。
  顾容与笑了,等他登上那至高的位置时,不知道苏意洲会不会后悔将他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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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意洲打开窗户,看向墙外伸进来的一枝桃花,手上捧着一杯热茶,饶是如此,他还是在开窗的一瞬间被猛然间吹进来的寒风吹了个正着,打了个寒噤。
  顾容与在身后为他披上了一件薄披风,略带担忧的声音传来:“哥哥身子弱,现在才早春,要小心不要着凉才是。”
  苏意洲拢了拢披风,扭过头去笑道:“哪里有那么娇气了。”
  顾容与看着他偶然露出的浅笑愣了几秒,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来:“这暖玉是我从小带到大的,哥哥贴身带着,会舒服很多。”
  说着,不由分说的拉过苏意洲微凉的手,将暖玉放进他的手心里,玉佩滑腻,入手温凉,确实是难得的好玉。
  苏意洲反手将玉佩推回去:“既是贴身之物,还是不要随便送人为好。”
  顾容与撒娇道:“哥哥不是别人,况且容与一介习武之人,也用不着这个的,哥哥是嫌弃这玉是容与戴过的吗?既如此,便扔了吧,我再去给哥哥寻更好的来。”作势要将玉佩扔出窗外。
  苏意洲连忙将他拦下:“别,我收下就是了。”
  顾容与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来,我给哥哥戴上。”他的手执着绳子的两端,身子探的很近,呼吸间的热气全部喷洒在苏意洲的耳边,顾容与看着苏意洲染上薄红的耳朵,浅浅的笑开。
  退开身子,将玉佩放入苏意洲的胸前,又帮他把衣襟整理好。
  苏意洲虽然觉得有些别扭,但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任由他做完这一切。
  只是,当玉佩触到皮肤的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玉佩进入了身体,玉佩上,有什么东西......
  脑子里想起的系统音尖锐刺耳:“叮,不明物体入侵,正在清除......正在清除......清除完毕。”
  一时间,狡兔死,走狗烹的各种词汇在苏意洲的脑袋里一一转了一圈,类似朱元璋,汉武帝等的皇帝在登基之后做过的事都被他过了一遍。
  但是,他现在又是高兴的,顾容与这样做就意味着他已经有足够的把握能够登上皇位。
  他马上就能完成任务了。
  等了大概有五分钟左右,除了系统最初的提示音之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苏意洲看着顾容与,难道下的是□□吗?
  顾容与:“怎么了?哥哥?”
  “没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如常,苏意洲差点以为那天系统的提示音只是他的幻觉,直到有天顾容与不经意间提起小时候的事情,问他还记不记得。
  他才发觉他想偏了,顾容与可能只是想要他忘记一些事,做一个普通人罢了。干脆将计就计,做出了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最后挫败愧疚的道:“记不清了。”
  顾容与果然露出愉悦的表情:“没关系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容与再给哥哥讲一遍好了。”
  自那日后,顾容与再也没在他面前提过任何以前的事情,他的日子过得波澜不惊,与之对比的,便是风起云涌的朝堂。
  顾容与以雷霆之势杀死了靖王,当然平常百姓是不知道的,他们只当靖王是被刺客刺杀的,随后顾容与又占据了舆论的制高点,凭借着这些年来埋下的棋子,不费吹灰之力的一举夺回了权位。
  其速度之快,让苏意洲叹为观止,他在心中又一次自嘲,这世间的一切阴谋阳谋,都抵不过绝对的武力值,一力破百巧,这话果然是真理。
  端看顾容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夺回了皇位就知道了,只要有了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武力值,连皇权都要让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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