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桀一愣,不知魏辞镜是否被她暗算了,蓝桀依然风度翩翩,道:“姑娘,为何如此说?”
“呵,那日你们被我命人逼入虫谷前,我便在他身上下了蛊。你若不想他受苦,最好放了我王,让我王安全离去因为只有我才能救他。”其实事实是这样,但是真相并非焦筱所说。是焦筱那日见蓝桀护着魏辞镜厮杀,好似猎豹化身,勇猛精进,心里就被其英姿所折服。焦筱是叛军中有少有的会养蛊、施蛊的异族少女,看中蓝桀后便想偷偷施下情蛊 ,不料魏辞镜以为是暗器,以身作盾,挡了下来,误打误撞成为了饲主。
蓝桀心思活络,用激将法激焦筱,不屑道:“呵,那你又有何破解之法?口说无用,你不过是在你所谓的‘王’临死之前,做无用的挣扎罢了。”
少女心思单纯,被蓝桀话语所激,掏出一虫,厉声道:“我为他种下蛊的是情蛊,情蛊乃是由子母虫所构成。你那‘表弟’体内的是子虫,而我手上这只,是母虫。若是我杀死母虫,子虫便会在饲主体内发生反应,情蛊发作失效,他便会变得无心无欲,无爱无求。从此,他都爱不了任何人!你若不想他有如此下场,便快快放了我王!”
蓝桀心中骇然,也未想她为何施的是情蛊,恐急中生变,想暂时先稳下她。蓝桀一手执剑,一手拉起焦黯杰,对焦筱说,“那就交换吧。”将手中长剑狠插入地,抓着焦黯杰衣领,命手下备马,同时悄悄给他的心腹一个眼神。心腹点头退下备马。
蓝桀呵呵一笑,道:“你‘王’马上就安全了,你可拿好了你的母虫,否则我可不能保证路上有何意外。”焦筱手里紧握着母虫,心跳加速,看着她的王慌慌张张策马而去,头也不回。她知道以蓝桀的性格绝对不会当着她的面派追兵,所以她希望她的王能尽快脱离险境,即使就这样牺牲了她自己。估摸着差不多了,焦筱大笑一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做梦!我绝对不会把它交给你的!”同时手下用力,欲要捏死母虫。蓝桀何等反应,又是一直盯着她,紧惕她的行动,此时蓝桀猛一蓄力,急急向前冲去,直接一个大轻功冲到她的面前,一手抓着她的手腕 ,扭折,她手松开的瞬间蓝桀一把夺过母虫,接着飞起一脚把她踢往人群中,士兵一拥而上,将她拿下时发现她好像已经毒发身亡了。蓝桀于是下令士兵清理战场。不一会儿心腹已提焦黯杰头颅回来复命。蓝桀说过保她的‘王’安全,也只到她要捏死母虫为止了。
剿灭叛军,胜仗回城,城中百姓热烈欢呼。不断有大胆的少女往蓝桀身上扔帕子,蓝桀都巧妙地闪过。回到他们所住的地方,蓝桀写好战况奏折,命人传回京城,就去魏辞镜房间。魏辞镜理应迎接他们回城,只是身体并没恢复得很好,劳累过后容易瞌睡。蓝桀看到魏辞镜躺床上休息,就想安静退出。然而这时魏辞镜蹙眉,手抓着胸前的衣襟,脸上不断冒冷汗,痛苦地低低呻、吟。蓝桀上前唤着竹筠竹筠,顺其自然地抱起魏辞镜,将他靠在自己的胸前,为他擦汗的同时,命令下人立马叫大夫。
大夫还未来,魏辞镜疼劲已过,知道是蓝桀一直在照顾他,抬脸虚弱地对蓝桀说:“修礼,我已无大碍。不用叫大夫了,我找过大夫,只是劳累导致的胸闷而已。”蓝桀坚持要大夫 ,魏辞镜坚持说不用。蓝桀察觉不对,难道是子虫察觉到母虫靠近而发作?是否要告诉竹筠情蛊一事。回城路上蓝桀就在思考该如何救魏辞镜,捏死母虫是绝对不可能,但若自己随身携带也是不方便,并无万全之策可保母虫无碍。蓝桀脑海里浮现的都是竹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蓝桀默默服下母虫。
其实从虫谷回来之后,魏辞镜时常胸口作痛,并未在蓝桀面前表现出不适。大夫也探不出症状,魏辞镜心里直觉与南疆有关,便自己翻看有关于南疆的那本书 。得知这是被施了情蛊,母虫若是在附近,子虫便会时常发作提醒,若是距离足够近,子母虫都会安生。然而他一时也找不到解决办法,京城是一定要回的。魏辞镜心想,“无碍,在初次遇见他之时,便是自己在自己心中种下了情蛊,一世不可除,不想除。这南疆情蛊相比起来,可算得可有可无。”
谁是谁的蛊?两相依附,从今之后二人共生,儿女情长,滚滚红尘情难了。只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人都不告诉彼此情蛊一事,戏剧化一点嘛~都不想对方为自己担心酱紫
☆、匈奴侵袭
蓝桀与魏辞镜两人齐齐凯旋,京城百姓夹道欢迎,京中少女纷纷憧憬能与二人之一开展一场邂逅。
班师回朝,文帝自是好一通嘉奖,二人一时成为京城市井小民乃至达官贵人之间脍炙人口的话题。
魏辞镜回京以后心痛不曾复发,暗忖也许是距离过远,情蛊失效,稍稍放宽了心些。两人此次奔波劳累,趁机修养了生息一番,所谓修养,就是二人还是如以往一样,出门相聚,谈天说地。然而这样的日子也没能持续几天。
正所谓一波才平,一波又起。
将夜,快马加鞭传来急报,匈奴发动战争,势如破竹,一举拿下周边大小城池,妄图直逼京城。各国势力暂时作壁上观,实际也在伺机而动,一时间各国算是风声鹤唳。
文帝太平盛世时登基,一心想治理天下,相当重视皇家威仪,希望自己在位时也能够如同□□帝一样博得一世美名。本应是歌舞太平的时代,竟不断涌出祸患,文帝不免心悸。有人猜测南疆动乱是被匈奴人蓄意挑起,或是匈奴人早就有所准备,等待时机发动战争。匈奴事发突然,攻势迅猛,文武百官是焦头烂额拿不出适当的解决方法,文帝更是坐卧不安。如此危急的情况下,文帝果断裁决,派出镇国大将军及蓝庆之带一万精兵火速赶往匈奴,平定战事。
如此紧张不安地焦急着等待了几日,匈奴战场传来捷报,镇国大将军勇猛如当年,领导我军将士直面匈奴,奋勇厮杀,一连夺回数座城池。然而文帝心里石头还没落地,又传来急报,匈奴人野蛮反扑,倾巢而出,强势突袭,再次占领已被我军夺回的那数座城池。朝野上下无不震惊,匈奴这次自绝后路,看来是志在必得。不知到底是何原因,导致他们如此不惜一切地赌博战争,硬是要一决胜负。蓝桀与魏辞镜未能求得文帝批准上战场,也只能盼望镇国大将军能抓住转机,带回好消息。
然而战绩每况愈下,传回的战报最终也只剩拼死守城,却不再有收复失地的捷报。文帝叹息,镇国大将军终究还是抵不住岁月的侵蚀,这般老态不能再应付前线如此吃紧的战事了。他已为国立下赫赫战功,还是应当召他回京,替换新势力奔赴前线。文帝思索该派何人前往前线,若是蓝桀,虽是能力超群,对行军之道有独特见解,也常年跟随镇国大将军见过些许世面,但是恐他经验不丰,不足以应付变幻莫测的战场;若是其他经验丰富的武将,又怕比不够蓝桀的军事才能。然若是魏辞镜的睿智文韬与蓝桀的英勇冲锋搭配,或是妙计。文帝心里有些满意。
次日早朝,文帝欲下令蓝桀与魏辞镜一齐奔赴战场,击退匈奴,这时侍者呈上匈奴使者带来的和解书。和解条约中要求姬朝承认被他们攻下的城池所有权,在此基础上再割让十城以示诚意,并择一未嫁公主与匈奴王子成婚。
一听如此,就有激奋的臣子立马破口大骂,道:“不过是我大姬朝的区区牧民而已,岂容得他们如此放肆!”
“话虽如此,我朝数座城池已被洗劫一空,百姓流离失所,以致于京城郊外待救济的流民越来越多。这时若能停止战争,好好安顿百姓,才是真正的上策。”有主合的臣子如此反驳道。
一时半会儿,朝堂上或主战、或主合,人人各抒己见。魏辞镜又适时出列说话,思维清晰,冷静异常,侃侃道:“匈奴人原本对攻破我朝京城是志在必得,又捷报频传,理应无所畏惧,一往如前。然而在如今形势大好的情况下却来求合,其中必有蹊跷。”众朝臣听此一番话都安静了下来,暗暗骂自己唐突,同时等待文帝开圣口。
蓝桀见状也是挺身出列,请命道:“臣,愿去一探究竟。”魏辞镜略有些担忧地悄悄瞥了蓝桀一眼,蓝桀看到,回以他一笑,让他放心。魏辞镜摇摇头也是笑笑,蓝桀看到他仿佛轻叹了一口气。最终文帝同意蓝桀去打探消息。
匈奴人此次防守甚为严密,镇国大将军派去的探子无一生还。蓝桀以身涉险,只带几个高手一同前去打探,才知原是匈奴可汗“突然”暴毙,众王子大乱,也是主战主和的观点一时割据不下。匈奴可汗剽悍勇猛,在匈奴人心中那是如图腾一般的存在。然而其子众多,兄弟情浅,各个都妄想成为下一代可汗。此时可汗“突然”暴毙,大王子抓住机会,一举成为下一代可汗,然而他心知以他的能力不足以攻破京城,于是派人送来和解书,求娶公主,得到其陪嫁财物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匈奴人真真是好算计。
蓝桀带回这一消息时,文帝已决定择姬薇公主与匈奴王子联姻。
作者有话要说: 快到小□□了
☆、花落谁家
匈奴大王子妄图政治联姻,娶公主以稳定自身势力。文帝膝下有五子三女,只有二公主姬薇芳龄合适,待嫁闺中。文帝私觉朝中并无人选可万无一失地顶替镇国大将军出战,加之有心人蓄意进言,最终文帝无视魏辞镜等人的附议,决定同意匈奴上传的和解条约。
御花园。
蓝桀遇见姬薇公主时,公主正一人立于湖心亭,身形依旧英姿飒爽,只是眼中神采不如当初那般奕奕,只余些黯然消沉。
“我时常羡慕寻常人家的女子,能够伴一人白头,享天年终老。忙时,男耕女织;闲时,相夫教子。然而,我终究是公主,助力家国大事,挽救民生凋敝,生来就是我该履行的职责。蓝大人大可不必同情我。”
蓝桀看着公主说出这番话后,她如释重负般地叹了一口气,目光逐渐变得坚毅,精致的脸庞微扬,凌厉而优美华贵,孑然于天地间,有着如同往常强大的气场。
蓝桀心里动容。此时他将要做一个决定,这个不得不做的决定之艰难,或许会导致他和竹筠情分生疏,甚至形同陌路。蓝桀深吸一口气,狠下心,道:“公主外貌清丽,然性格外刚内柔,如此眼界开阔,关心家国,真真让微臣好生敬佩。公主佳人如此,却与异族联姻,世间任何一男子若知如此,唏嘘之余,定会冒死解除公主心中所忧。诚然微臣不愿公主纡尊下嫁匈奴,如若可以,微臣愿娶公主。”
公主闻言十分诧异地偏头看着蓝桀。清风徐来,三千青丝随风张扬,就如公主的内心始终无法平静。姬薇双眸睁大,小嘴轻开,愣了愣神,最终微微回以一笑,开口有礼拒绝蓝桀,道:“蓝大人不必如此。大人好意本公主心领,然而这是父皇已做好的抉择,我也当听从旨意,兑现我所拥有的身份价值”。
蓝桀抿唇摇头,坚定地说:“微臣意已决,请公主见谅。”说完告辞,大步离去,不顾公主的作势阻拦。公主呆呆地看着蓝桀坚定离去的背影出神,宽厚的肩膀让她莫名踏实安心,刀削般的轮廓仿佛在撩拨她的心神。或许,他会是我的命定之人。
御书房。
蓝桀条理清晰,讲明敌情,说明继续作战取胜的可能性。并在文帝面前极力许诺,若能上沙场,必将不惜一切,杀敌四方,亲手消灭匈奴。蓝桀心知求娶公主的做法不可取,然而形势要求他只能如此做。蓝桀接着话题,提出已对公主仰慕许久,想与公主共结连理。然而文帝坚决同意和解,不知究竟是何人对文帝进谏的“忠言”,又或是吹的枕边风,蓝桀言辞恳切,有理有据也未能说动文帝改变圣意。
魏辞镜得知蓝桀求娶不成,询问蓝桀究竟是何意。蓝桀对此不答,只道:“此战怎能以女子的一生去左右?我曾前往匈奴人阵地打探敌情,私以为和解却是不可。且男儿立于天地,恕我难以坐视不理。”
魏辞镜摇头,徐徐说:“修礼,我知你所说不过是其一。你瞒得了他人,可瞒得了我?究竟是何原因,不如说于我听。我虽愚钝,或可解你心中烦忧一二。”
只蓝桀一人知,匈奴对公主志在必得。只因公主曾微服私访,游历周边各国,足迹也算遍布大江南北。匈奴人误以为她在别国所取得的“情报”会威胁他族利益,即使公主本人可能也不知究竟她所取得是何情报,然而匈奴人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这事告知文帝会有碍圣听,蓝桀觉着可告与魏辞镜知。如此一二说于魏辞镜听,魏辞镜心中明了,只叫蓝桀稍安。
这大千世界,我于你,你于她,都得不到解脱。
☆、代君受命
次日早朝,魏辞镜一反常态,在侍者询问是否有本启奏时,便出列行礼。“臣,有本启奏。”
文帝心里涌出些许疑惑,这魏卿究竟会有何事要禀。文帝看他,说:“讲。”
魏辞镜:“臣,反对公主下嫁匈奴单于。”
文帝隐有怒意:“你可知朕意已决?”
魏辞镜铿锵有声,道:“陛下认为主和以赢得相对的和平是良策,然微臣实不能赞许。敌已明,友未定,引友杀敌,不自出力。我们以匈奴原有地盘为筹码,与别国结成联盟。若能挑拨离间现任单于与其兄弟,激化他们本有矛盾,再利用匈奴单于对财物的贪求之心,引诱他们到达马邑附近的山谷中,我联盟军将士埋伏在此,派出两路兵马负责攻打匈奴军队右翼、左翼。一路兵马阻断敌人的退路,另外一路兵马由镇国大将军带领,痛击敌人正面。如此一来,我们定能消灭匈奴,活捉单于。经此一番砥砺,众将士英勇无畏,我军士气壮大,他国也不会在此时反咬一口。联盟军分得一杯羹,我朝也收复失地,这远比和解所得利益更为巨大化。望陛下三思。”大胆的臣子出言谈论 ,主和的臣子弱弱地辩白反驳,主战的将士纷纷拥护魏辞镜所提观点,魏辞镜在武将心中地位拔高一筹。
文帝听得心中也是豁然开朗,如此共赢的谋略,不损失过多,成功后又能算是他的功绩,真是良策。魏辞镜真的是旷世奇才啊。文帝哈哈一笑,看向魏辞镜的眼光是疼爱赞许,说道:“爱卿真是高见。此良策能为我朝摆脱遇瓶颈,渡过危机。爱卿可有何所求?朕会尽力而为,满足爱卿所有。”
魏辞镜:“微臣倾慕公主良久。公主既姽婳于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微臣位卑,却想与公主成就一番佳话。”
文帝也是奇怪,这蓝魏二人好像都公主有意。他仍和颜悦色道:“既然如此,朕将公主许配与你,莫要辜负朕对你的一片厚爱。”
此刻朝臣哗然,蓝桀更是忧心忡忡。又因他之前求娶未成,无奈此时无立场可出言反驳。
此后朝散,魏辞镜为蓝桀以身涉险无人可知,京中只沸沸扬扬传魏辞镜求娶公主成功,将成姬朝驸马。
然而在当事者三人看来,如何都不会是一件好事,无法值得高兴。宫中谈话不便,只好选在魏辞镜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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