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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储宫琼华——逍遥阿七

时间:2016-03-02 18:50:20  作者:逍遥阿七

  “本宫生而为天神,成于太古,六界上尊岂能与凡俗并论。”长琴倏地起身,前行两步,忽又转头弯腰,凑李建成极近,见对方不惮,反而痴看着自己,冷问道,“如今你那二弟要置本宫于死地,你如何看?”
  李建成心里不自在,把长琴推开些许,笑意如春暖了长琴一泊寒水,温声道:“你定还记得一次从太原回京时,世民已是少年,羡慕你剑使得好,请你教他。”
  长琴一下忆起往日,千年残缺不全的记忆还有什么值得留恋,本以为已忘得干净利落,现在那些蒙尘之事竟是历历在目。
  李建成继续说道:“你教世民剑术,要求严苛,绝无丝毫纵容,练到他筋骨酸软痛苦难耐,求你稍息片刻也不得你肯,反而被责罚了一顿。”
  “这不应该吗?他任性难驯,既然要学又不肯下苦功,该受责罚。”长琴想起当时,少年浑身被汗浸透,跪在烈日之下,他也不是不心疼,可他不会容许自己的弟弟懈怠。
  李建成看长琴陷入回忆,暗里勾起笑容,轻轻握住他的手,连声音都变得莫名:“你最看重二弟,所以也对他最严,无论文智武功,礼仪人事,都要求极苛刻,以你天神眼界之高,可知对他责罚过多少回,令其心生怨怼?”
  他十六岁时,李世民只有七岁,就算王府请了最好的老师,他也觉得不够,亲自教李世民文章诗书,这个二弟却从来没有让他满意过,他甚至还记得七岁孩童向他求饶的声音。
  李建成拽住长琴的手不让他后退,看着他的眼睛说:“你的苛责之下,二弟识阅文章比同龄孩子高出两倍不止,即便如此,你又夸过他几回,平常对他再好,也让他怕你怨你。”
  “那他就可以大逆不道了吗?!”长琴一怒,甩开扣住自己的手,砸到桌案上,震耳欲聋,“若非是我,他何来今日成就。”
  花草都萎靡了精神,强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烈日下跪在他面前的少年,高举铁剑,双臂轻颤着,不安分地扭动,说出的话让自己怒意更盛,此时却压在了他心上。
  长琴觉得头痛,按住眉心不停晃着脑袋,身旁的人还在说:“他恨你是长子,天生高他一头,恨你是世子,得父重用,能开府治事,更恨你是太子,将来还要得这天下,永远被你压着,不得出头之日。”
  二十多年来的记忆忽然蜂拥到眼前,长琴头痛欲裂,脑子里似插了无数尖针,魂魄有什么要撕裂他的身体冲出来,眉心点红是要滴落,双目都泛了赤色。
  长琴抱住头,使劲让自己清醒,死死盯着面前这个自己,杀意滔天:“你究竟是何人!”
  这个与长琴一般无二的人此时皱起了眉,那眼睛叫人不忍看,好像看长琴痛苦比剜了他的心还要疼。
  他说了一句什么,可长琴什么也没听到,记忆在脑子里翻江倒海,他咬紧牙关,摸索出一把贴身的匕首来。长琴绝非容易被影响的人,也不知此人和自己是何关系,现在只想杀了他,让他从眼前消失。
  一击打落了金冠,落地之声还没起,匕首已经割断那人喉咙。
  寂静。耳边只有飞蛾扑火的声音,翅膀扑楞楞打在灯罩上,太子抬起头,晃晃脑袋,头还是有些昏沉,看桌上被自己扫出的凌乱,想是自己趴着睡着了。只这一下,方才梦中情景也都模糊了,心中异样也不知从何而来。
  飞蛾扑在火热的纱罩上,太子抬手把灯罩撤去,看着蛾子落入烛火,被烧出滋滋声,挣扎着溅出蜡油点子来,渐渐没了动静。
  与其求不得,不如共成灰。
  太子禁足,杨文干反,而此时的李世民,什么都想做,又什么都不能做。
  杨文干起兵事出突然,却是策划已久。当年太子为东宫募军,东宫诸率只受命太子,这一次招募充军被人告到李渊那里,东宫军编制未有僭越,还是被勒令解散此次所募兵士,宿卫杨文干也受牵连,削了职位。也是此时,杨文干认识了杜风举,在其相助下,最后做到庆州都督。
  太子在长安理事,秦王陪同圣人到仁智宫,东宫一郎将和校尉被买通,往庆州赴差时半路告杨文干私藏兵器军甲,李渊即派司农卿宇文颖传召杨文干,宇文颖到庆州却对杨文干说,太子被扣,秦王将陷其死,杨文干遂反。
  太子若死,李渊心里再无可传之人,秦王是不二之选,李世民一心想叫李建成出不了仁智宫。今晚宫中秦王所派守卫都被撤换,李渊仍是护着太子,李世民也不敢妄动,万一太子死令李渊怒极,杀了他赔命,可没有后悔药能吃。
  六月廿二,李渊派左武卫将军钱九陇,灵州都督杨师道进击杨文干。
  东宫那厢想救太子也无计可施,秦王这边连连商议,仍旧无法保证除去太子而不牵连秦王,秦王与太子相斗李渊心知肚明,太子若出事,这火必然得烧到秦王。
  两天两夜李世民吃不好睡不好,房玄龄他们几个该说的都说了,要想尽办法让李渊废储,可李建成出来,非要了他的命不可。他觉得害怕,就算太子之位被废,他也觉得李建成要杀他易如反掌,可他绝不会罢手,他非要从李建成手上夺了天下不可。
  六月廿六,李世民请战,率军亲自去平杨文干。
  行军路上暂驻,夜尚未深,李世民独独去寻长孙无忌。天策府谋士,个个不凡,属长孙无忌最为狡诈,性如狐狸,手段多出。
  帐中长孙无忌行过礼,请李世民到上坐,李世民却拽住他不放,问道:“依先生看,平完此乱,本王当如何?”
  长孙无忌一笑,双眼眯起,说了一个字:“弢。”
  李世民一叹,更显焦虑:“敛锋芒,遂后势,话是不错,只怕大哥已要了本王的命!”
  长孙无忌心叹太子之威,一边忙道:“大王要蛰伏避祸,两个字,听话。”
  “大哥可也算手狠之人。”李世民心上悬刀,想这多年来,太子积威,大唐几乎已认定了这位储君,□□势大不可撼,只要太子不死,他的心就不得安。
  长孙无忌凑近,声音似毒如刀:“所以大王要千个小心万个谨慎,再有一年半载,天下可定。”
  帐里灯焰疯乱,人影似鬼。
  武德七年,杨文干克宁州,七月初五,秦王平叛,擒杨文干,立斩宇文颖。
  秦王平庆州之乱,齐王李元吉往仁智宫请释太子,圣人准释,时盛夏,太子回东宫,猝染恶疾,病愈而常常神思恍惚,魂不守舍。
  圣人体恤,太子所理国政分于秦王,秦王辞拒不敢越制,圣人亲理。

  第十七回

  武德九年,七月初二,烈日昭昭,琉璃飞脊踏稳兽,太极宝殿托金云,几丛青翠树,蝉鸣引梦。
  大太阳烧成焚魂火,流焰似是滴到了身上,烫得人忍不住跳脚。宫里侍奉着的仕女宦人,有是昏昏欲睡不敢闭眼,有是汗滚脂粉不敢拂面,听圣人一令,叫诸奴婢下去,顿时如浇了凉水般精神起来,连忙低头成列出了殿。
  殿上秦王面圣,宫闱私密,说不得与外人听。
  案排沾露花果,葡萄莹润玛瑙串,香桃脆李色甘美,李渊坐于案后,手攥酒樽,怒腾腾质问:“此话当真?”
  “长兄素来重礼,修身养性,恕儿不敬妄言。”李世民上前一步,看着李渊脸色,作愤然貌,目光左右小心道,“怕是那尹德妃心贪权位,张婕妤慕长兄年轻色盛,私里勾引太子……”
  “成何体统!”李渊忽然间怒冲心口,撂樽而起,李世民暗里观察下,又没了下文。
  李世民的话看似偏言太子,却说得李渊大怒,好像这后宫已不是他作主,这帝位上已不是他,而是李建成,好像他风姿尽衰,年近垂暮无人肯理了。想起李建成天生容貌极盛,俊俏非常,相比自己现在更是添火气,长子李建成今年已岁华卅八了,却芝兰玉髓不减当年。
  李世民见他面色阴沉似布雷云,心下计较着,道:“我也是偶然窥见太子与人私会,这秽乱后宫……”
  “放肆!何来秽乱后宫!”李渊喝断他,毖敕道,“事实如何朕还未查明,莫要胡言乱语,对太子不敬。”
  李世民奉一声:“是。”
  听李渊令传尹德妃与张婕妤,纵早有布置,在这地覆天翻,生死一线之时,冷汗倒流入骨,熬一分怕一分,躬身不多看,出去传令。
  东宫内殿,珠帘虚掩云屏,絁繻裹冰凉气下走。
  簇花铜镜前一具翠金步摇,李建成早早理完事,陪着妻子试头妆,这步摇是新供,黄金山题,串玉花蜜蝶,银穗垂珠,轻轻一动就摇摇晃晃,随步生灵。
  “这个可喜欢?”李建成拿起步摇里的正位额缀,簪到郑观音髻上,“你正是贵盛,可比二八年华。”
  郑观音靠入他怀中,不知为何今天心里老是突突地跳,忍不住起身来抱住李建成,黛眉锁愁,埋首闷道:“我十六岁就嫁于夫君,那时夫君还是世子。”
  “十二年了。”李建成想起当天,整个府邸笼在喜红中,红男绿女,繁节复礼,红烛里,新妻娇比春桃花。
  郑观音出身荥阳望族,两族联姻,父母之命,他们的夫妻恩爱也是这许多年养出来的,李建成对她嬖爱颇深,十二年点滴,如柔泉入心。
  头又微微疼起来,李建成按住太阳穴,搂着郑观音行到榻上。
  郑观音忧道:“夫君可是累了?”
  李建成轻抚她后背,摇了摇头也不言语,夫妻二人偎依着,窗外盛夏景浓,鸟倦双归,忽然一串蹦蹦达达的脚步声,跳进一个水灵灵的小女娃来。
  次女李婉顺才点儿大,懵懂不知事,飞奔进来,笑声洒了一路。
  “阿耶阿娘,我抓着蝶儿了。”李婉顺扑到两人眼前,两手一伸放出一只彩蝶来。
  李建成看着彩蝶慌张飞起,绕了几个圈儿,翩然钻到窗外柳荫里去。
  皇城北门,玄武门外,两队锦衣列在门前,毒辣的太阳下没有丝毫声响。
  长孙无忌站在重影之中,前方尉迟恭一挥手,带两队入玄武门,静悄悄有如鬼魅消失,末了长孙无忌转过笑盈盈的一张脸,向一旁两位禁军拱了拱手,各不言语,随在最后进去。
  秦王妃长孙无垢已候在宫墙上,今日她未上妆,热得汗黏衣裳,炎日下一直候在此处,晒得骨肉都融在一起了,也仍旧安静端正,一如修篁。
  看人都上来,长孙无垢面上见喜,向长兄点了点头,引人至屯所,里藏兵甲弩刀,制同御林军。
  秦府兵换了甲胄,扣刀持弩,一个个双目炯炯,面绷似鼓,粼粼金属寒光下如天将神兵,尉迟恭及其余九将向秦王妃抱拳启礼。
  “诸君。”长孙无垢深吸口气,女子轻言却似有万般魔力,“今日之事,系秦往府上下性命,无垢直言,事败,诸君陨命,事成,诸君也留不下身后名,唯能与秦王一荣俱荣,诸君可愿?”
  众人不能大声应喝,却更是激动,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此后荣华富贵,得权上位,以命搏天命有何惧,齐向秦王妃一拜,几位秦府将各领兵就位。
  长孙无忌往玄武门正前走去,长孙无垢看着兄长背影,只能在刺眼日光里,以目相送。
  玄武门里宫深处,李渊宣来尹德妃和张婕妤,三人在殿中,也不知说个什么,是问话是问罪。
  李世民退出门来,里面无论发生什么,都于他无碍了,心下却也忐忑,怕门里二女子行个差错,有个万一。
  李渊近身常侍低头闭耳悄立在一旁,只怕个不该的事寻上自己,见秦王走来,却也没得退,只得上前道:“大王可是有吩咐?”
  李世民道:“圣人有令,宣太子与齐王进宫。”
  常侍偷眼一瞧紧闭殿门,却道:“若非圣人亲敕,奴不敢惊动太子殿下。”
  “这话忒无理!”李世民逼前一步,怒道,“你这是说本王假传圣令?”
  这罪名可大得吓人,常侍忙道:“不敢不敢,这就派人去请。”便差了人去东宫与齐王府,也都是李渊身边得信的。
  这一召虽来得突然,与平常也没什么不同,自然无人猜疑。
  李建成候着四弟,两人一道入宫,他精神微倦,却看不出来,郑观音送他出东宫,只道小别时许,哪里有惜惜离语。
  宫前宽道上没个人影,兄弟二人并肩徐行,李元吉道:“父亲年老,易为人左右,前些日李世民还奏请还洛阳,却有朝臣相阻,只怕是他不想走,此番又待如何?”
  “洛阳有大权,却无先机。”李建成理衣冠仪容,系了冠缨,望玄武门在近前,与元吉笑道,“你何必多言,我与他兄弟情分已尽,同气相关,怎堪相煎,然我位居太子,他却是文皇帝,我倒成陈思王。”
  李元吉慰他道:“长兄且心安,既弃夫情累,不沾小仁而顾大局,他秦王有何本事胜过长兄。”
  “不说这。”李建成提起精神,拍了拍他道:“你这般为我,为兄绝不亏待于你。”
  李元吉只一笑,二人再无言语,兄弟并肩,步步徐行。这灼灼烈阳下,玄武门越发显得浑厚巍峨,影碾皇城压十殿,三窟金光破九天。
  赤浓浓,血漆千年木,碧沉沉,藓翠百岁墙,两排具甲御林军引入玄武门中。苍穹方寸下,玄武门里重影叠盖,积阴冷之气,甫一入,森寒之感就涌在身上,李建成每过此处,阳炎之力被压制,凉透心骨。
  二人越走越深,入玄武门百余步,闻身后响振雷霆,俱是一惊,立刻明白怕是秦王举事,要将他们诛杀于此。
  李元吉什么都顾不得想,拽住李建成急奔,长无尽头的青石路上,独有两个身影,远看去,好似未动。
  脚步声回荡不住,两列壮兵推合玄武门,沉重的铁枢旋转,朱门禁闭,一下震耳欲聋,颤人心神,却仍是静得吓人。
  “长兄,命休矣……”李元吉失了浑身力气,就要软倒下去,李建成立刻扶住他,扣着他的肩转过身来。
  玄武门闭,四方宫墙上,精兵悍卒已围了个严实,个个张弓搭箭,对准二人。在听到声响之时,李建成已明白他走不出玄武门了,有心算无心,猝然发难,李世民多方准备,只怕早就买通了东宫与禁军,布下精兵埋伏,他们全无还手之力。
  众兵卒让身,李建成看着李世民自后步出,尉迟恭等簇拥在侧,看他自身旁人手上拿过弓箭,看他搭箭,看他缓缓拉开弓弦,手都在颤。
  李建成紧紧抓住李元吉,喃喃道:“四弟,是为兄亏欠你。”
  箭啸声起,百步之外,穿心而过,竟觉不出一丝痛,李建成捂住心口,血染红锦,垂堕青石。亲眼看着尉迟恭一箭取李元吉性命,亲弟陨命,怒恨悲彻心魂俱裂,一口气梗在喉头,生生呕出血来。
  李建成看着自己的二弟,眼中千年恨意疯乱,噬鬼唑神,口中血涌,指着他狠狠道:“李世民,你弑兄杀弟,天地不容!”
  怨恨成毒见血封喉,李世竟被吓退半步,急命放箭,看着太子身中数矢,仰面倒下,一时也不敢上前查看尸体,令人取太子及齐王首级。
  哀哉,太子殿下,玄武门下无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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