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暗,接受洗礼的人却只增不减,四周人的潮流闹哄哄的,不时爆发出欢呼声。这就是明星人物的出场啊。王曾暗自叹道。他费力的挤到了教堂的二楼,在阴暗的角落里打晕了一位修女,把她的修女服扒下来,穿在自己身上,由于很瘦,所以女性的衣服倒也合身。他用篷帽包裹起自己的脸,对着有倒影的落地窗粗略的打量了一番,觉得可以以假乱真了。然后又看到地上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的修女美丽的脸庞,良心一阵不安起来,于是从修女的衣服口袋里翻到一本圣经和笔,把圣经里的一页随便撕下来,写上自己的电话号码,塞在晕过去的修女手里。
于是就这样,他悄无声息的混着一大群修女越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了主教的身边。
主教琅琅的念着祝词,赢真一行人坐在最前排的长椅上,警卫百无聊奈的立在旁边,王曾觉得他们在十分不专业的站着打瞌睡。然而下一刻他看到了赢安颂,真是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啊。赢安颂面无表情的扫过这群修女,然后突然被提起兴趣一般,将目光停留在王曾身上,眼神又相遇了。王曾做贼心虚的别开眼睛,心想,再不动手就得露馅了。
“ 举起手来!”王曾一声大吼,把自己的玩具枪顶住了主教的后腰,然后非常敬业的扮起恐怖分子来。“我身上带着□□,别逼我!”
这么短暂的几秒钟,人们像经历了几个世纪一样,面前全是目瞪口呆的神情,就像昨晚发现老婆吃了大蒜没漱口一样,惊恐的呆滞。
接着王曾闻到了一股酸臭味,人质大主教竟然……颤抖着吓尿了。
王曾心里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真的成了恐怖组织一样,一个如此的小花样就把这些权贵人士吓得屁滚尿流。他突然又想起母亲为了申述父亲的冤情,被两个壮汉恐吓的事。负责案件的警官冷漠的推脱责任,好像大家都抛弃了那对母子。
原来这群道貌岸然、高高在上的伪君子也会触动,在名为死亡的恐惧前,卑微的低头了。
王曾的父亲是个警察,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一道银光闪过,一阵噼里啪啦,教堂正中央的水晶吊灯就砸落了下来,人们尖叫着纷纷躲避,接着是教主杀猪般的嚎叫,王曾开枪了,是假的,但橡木子弹擦过人体时还是很痛。灯砸下来时,造成现场的混乱,包围住王曾的保镖和远方的狙击手不敢贸然开枪,怕伤及无辜。再加上天色已晚,人群还无法适应突然的黑暗,耳边是主教鬼哭狼嚎般的救命声。王曾很轻松的趁着黑暗和混乱脱掉修女的衣服,插空溜了。而刚刚自己的行动应该吸引了大部分警卫的注意,水月要下手一定会很容易。
他逃到外面,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清凉的晚风徐徐的吹着他的发热的面颊,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他就这么浑然不觉的往前走着,竟然晃过神来时已经到了他和水月当时见面的那个公园了。
他不知道,此时中心大教堂里已经炸开了锅,人们回过神来发现,大主教全然没事,而另一个更重要的人,消失了!
“喂,你在哪?”王曾打电话过去,不一会儿,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身边。
“上车!”水月努嘴,王曾从后门上了车,然后被吓了一跳。
出租车后面坐着两个被反捆着,带着黑色面罩的男人。
“我去,搞得跟黑社会一样!”王曾连连叹道。
水月一边开车一边回头惊讶的问道:“我们不是吗?”
“你会开车吗?好好看路别回头。话说你有驾照吗?”
“上个月才考的,那个傻逼考官,如果不是为了过考试我一定把他头拧下来挂在后视镜上……你不知道……”
王曾没有理会水月滔滔不休的抱怨,而是揭开了第一个人的面罩,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中年眼镜男,一脸恐惧,眼镜被蹭掉了只有一边挂在耳朵上。
“……这谁啊?”王曾问。
“出租车司机。”水月往后视镜里瞟了一眼。
“那你他妈不把他扔出去?”
“他求我不要杀人灭口。”
“谁要你杀人灭口了!”王曾怒道。“你不怕他以后走漏消息?”
出租车猛的停了下来,一把飞刀擦着司机的脸,扎在了车后面玻璃上。水月从后视镜里阴阴的直视着可怜的中年男人的双眼,用怪声怪气的语气说:“小心你的嘴巴,你可是共犯,这是用的你的车,你知道我们绑架的谁吗?国家的元首——赢真!他可是瘪三之王!是权力中心知道吗!还有知道我们是谁不?黑社会!龙虎帮!你可以叫你旁边的人把他那把刻刀给你看,你就会信了,那可是宝物啊。他还有养一只通人性的黑猫,会杀人会藏尸,不过目前正在编制外。还有,呵呵,你老婆和孩子看上去过的不赖啊。”
水月在车前座找到了司机师傅的家人照片,阴森森的笑着,然后带着邀功的表情问王曾:“我表现的是不是非常称职?非常符合黑道的自我修养?”
王曾的脸已经完全黑了,“给我闭嘴开车!”
然后车内保持了难得的安静,王曾心想,水月是一个完全不靠谱的存在,自己这么谨慎的人怎么会和他并肩作战。但往往是水月这种出人意料的,不按常理出牌的手段能办到很多大事。毕竟绑架了眼前安静坐着的赢真老头。欣慰的叹了口气,揭开了第二个人的头罩。
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和压抑充斥了整个车内。出现在眼前,被布条勒紧嘴巴的是面容精致高贵的国家精英——赢安颂。此刻即使被绑着,依然用高高在上,难以捉摸的目光俯视着王曾,骄傲的不可一世,漆黑的瞳孔像能把人吸进去一样。
正在开车的水月感觉到背后的寒气,他听见王曾颤抖着声音对自己说:“你不看新闻联播的吗?”
“怎么了?”
“你他妈绑错人啦!”
几分钟后,整理好思路的两个人,无奈的相视。
“要送回去吗?”水月小心翼翼地问。
“闭嘴!你往那群老家伙里乱绑,随便绑一个也比他好啊。”
“还不是因为小曾曾你总看他,害得我以为他是目标人物。”水月委屈的说。
“我叫你闭嘴!”
就是这样,王曾人生最接近权力的一次行动,因为水月的搅和而完美的失败了,痛苦和不幸之感折磨着他,在秋天的夜色里,王曾感觉自己的泪水打湿了眼眶。
“别哭啦,明天再去绑一个啦。”
“那有那么容易,跟着你就是失败的开始。”王曾啜泣着。
当时的他,还认为这是彻彻底底的失败。真相外的人往里看,总是如雾里探花一般。就像一辆列车,走向了错误的轨道,却阴差阳错地奔向了它本应该去的,命运正确的方向。
☆、第 17 章
水月和王曾大眼瞪小眼。
“说怎么办?”王曾略有点无助,与其说他在问水月,不如说他是在自言自语。
水月打开车门,跳下车来,一脚踹到了赢安颂旁边的车窗上,车子摇摇可危的掀起30度角,又沉沉落了下来,激起地上的一层灰。赢安颂还是面无表情,旁边的司机咬着布条呜咽着哭了出来。
“问你话呢,没听到吗?说怎么办!”水月恐吓着赢安颂。
“得了得了。”王曾挥挥手扶额,“你先把他嘴里的布条撕下来。”
此刻环境里终于有三张嘴了,也就是说,王曾可以跟除弱智以外的另一个人说话了。
“这世界上有神吗?”获得说话自由的赢安颂,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把他嘴巴给我堵上。”王曾吼道,然后赢安颂短暂的自由过后,又恢复到原样了。
“你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水月同情的问。
王曾的表情上写着,就是你这种人。
“我已经为父报仇了,就是让害死我父亲的那个警察陪葬。而现在,我想,改变点什么。”王曾理了理思路,说,“拿你做筹码。”
在另一头,社会各界都疯了一样乱了套,出动了直升机搜寻,甚至还派出了端着枪的武装部队和特勤。民众激起一阵又一阵的恐慌。
突然出现在本市户摩天大楼的LED屏幕上的,是水月,拿刀抵着赢安颂的喉咙,然后一脸我也被逼无奈的表情,开始说话了:“各位忙碌的朋友们,大家幸苦了。”
“想知道我们怎能侵入这个系统吗?哈哈猜对了,请了一个技术宅朋友。”镜头切过,是被捂着嘴留着泪的司机,疯狂的操作着电脑。“我们特意绑架了他,就是因为他技术好,掐着时间,赶在他来的路上,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他。
“来,说两句话。”水月把司机嘴里的布条扯下,司机发自灵魂深处撕心裂肺的说了两个字:“救我!”然后布条又塞了回去。
“所以,情况就是非常恐怖了。”
悠闲坐在咖啡厅里的K,看着电视上实行绑架的男人,只是淡定的端起被子就着热气啜饮了一口,他旁边的猫倒是浑身汗毛竖了起来,对水月龇牙咧嘴。
坐在办公室里的余笑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绑架直播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什么。
水月轻咳一声,十分友好的透过笔记本电脑的微型摄像头,向数以万计的茫茫众生说:“你们快来找我们啊,来杀死我们啊。”
滋拉,人们发现屏幕上变成了一条条雪花,是王曾把屏幕掐掉了。
水月委屈的看着他:“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像一对亡命鸳鸯吗?”
王曾有点茫然:“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水月见他不是特别生气,立马就蹬鼻子上脸了:“你不觉得,能理解你的,我算头一个吗?”
王曾想,能被水月理解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水月拿着手中的刀,撕拉磨过来,又撕拉划过去,在手里把玩着,眼睛斜看着王曾,眼底是暧昧不明的意思:“我是在追你啊。”
王曾差点把牙给磕在路边。
“你确实叫人欲罢不能。”水月正色道。
王曾拉回一点理智,咬着牙说:“我们不是在绑架把。”
“是啊?”水月奇怪道,“敲上一笔钱然后远走天涯。”
不是钱的问题,王曾心想。
水月仿佛看透了他,静静注视了他几秒,然后说:“那是什么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王曾开始思考。他现在想抽上一根烟,他的确有过中二的想法,想改造世界的体制,想重造这个世界,没有罪恶,充满希望。但仔细一想,这样的话,世界就迈向了迷宫般的终点。
世界的腐朽,本来就是正常的,就像那黑暗之后微薄的光明一样。他一个人对黑暗的洁癖,就要毁掉全世界吗?
何况他毁的掉吗?
忽然有点累了。
于是他就点上一根烟,等烟燃到一半的时候,烟灰簌簌的落下,就像冬日里无声的雪花一般。
等烟燃完的时候,一直蹲在路边的王曾拍拍身子起来了,对旁边负手而立的水月说:“走吧。”
水月愣了足足有三秒,继而眼神里似有千万般情绪闪过:“走哪里去?”
王曾白了一眼,把烟扔在脚下用脚尖踏灭,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伸了个懒腰,九月带点微热和潮湿的风就吹过来了,把他的连帽衫的帽子扬起,
“就逃跑啊。”
这四个字真真切切,和着夏季的风,落在了水月的心里。
……
被绑架的赢安颂,和技术宅司机,这下真的大眼瞪小眼了。
绑架犯,啥都没敲诈,把他俩遗弃在这荒郊野岭的出租车上,竟然自己跑路了。身为人质,二人感到了一丝凄凉。
司机先耐不住沉默,反手一个缩骨,将手从绑的严严实实的绳子里缩了出来,再把嘴里乱七八糟的布条扯下扔在一边,嘴里忿忿不平的说:“这是个什么世道啊,水月那家伙,拜托我帮忙,结果凯子钓到了,连钱都不付就走人了,没见过这么不付责任的。”
嘴上说着,帮赢安颂松了绑,带着同情看过去:“你是被蒙在鼓里吧,身为国家元首还被绑架了,真折腾。其实不是非要绑架,就是为了钓个凯子,委屈了你我二人,回去好好呆着,增加点警卫,别再被神经病抓了。”
赢安颂揉揉发酸的手腕,带着点忧愁,叹了口气:“没办法,谁叫他是我弟弟啊。”
空气凝固了几秒,司机扯扯嘴角,问道:“难道说,我们是一伙的?”
赢安颂凝起忧郁的眉头,把金黄色的头发用手梳到耳后,挑着眉诉苦:“我的几个弟弟一个比一个不如,二弟想着开养鸡场,最小的弟弟赢水月,人很聪明,却只想着养男人,还把头发染成了低劣的黑色……”
“你有……弟弟?”司机受惊了。
赢安颂皱着眉头反问:“你都不看新闻联播的吗?”
青天白日里,荒郊野岭外,回荡着司机小哥的呼嚎:
“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END
作者有话要说: 嗯。。大家就看着图个乐呵,最后王曾抛弃青梅竹马,跟王子跑了。。作者表示也不知道为啥会变这样,下一篇文一定好好写=_=嗯就酱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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