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乖巧的趴在他身旁睡着了,小小的眉毛紧紧的皱着。他颤抖的用手抚平了女儿的眉头,女儿揉着眼睛起来了,睁大眼睛,惊喜的喊道:“爸爸?爸爸!你醒来了!你终于醒来了!爸爸,你睡着了,我好害怕。”
父女俩紧紧抱在了一切,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团聚。
后来,收银小哥辞掉了收银台的工作,开始了一段新的人生,充满激情的人生,他感觉自己大病初愈一般,充满了干劲。
那个叫十三,笑容很美的家伙,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小哥已说服自己,这只是一场梦。
那人不是断言自己已经死了嘛?你瞧,我不又活了过来?说明我老夏命硬!跟那神棍般的家伙毫无关系!
但他所不知道的是,被唤做十三的郎中,可是江湖第一神医,拥有起死回生,妙手回春的高超医术。
不过,他本人更愿意被称为江湖第一帅啊,因为在这一方面,他已经很久没遇到对手了。
☆、第 12 章
王曾,老大是要当的,妹子也是要泡的,不然他觉得他那忧郁的眼神真是白长了。
王曾在西餐厅打工时,自认为是屌丝所以从不做任何打扮,怂包一样的到处窜,石头没成家那会儿,他们两个屌丝臭味相投,惺惺相惜,扣着脚丫喝啤酒,买两块钱一包的红梅抽,调戏大排档的小姑娘,真是自在啊。王曾眯着眼睛回想了一下,思绪就飘远了,眼神愈发迷离。
然后他们就分道扬镳了。石头娶媳妇,王曾捣鼓黑帮。然后想了一句真特么霸气的台词:“老子要成为世界的神。”以求震住别人。从K目瞪口呆的表情反馈来看,应该是达到了不错的效果。在装疯卖傻上,还没有人赶得上王曾。
然后他失恋了。
在某些时候,王曾的灵魂是分裂的,一边是六十岁老谋深算,心狠手辣的老头子,一边是十七岁纯情少年。
连处都没破过。他幽幽的想,吸了两口在余笑笑桌上拿的铂金的苏烟。又幽幽的吐了一团白雾。
现在他好比一条狗跟对了好主子,在外人看来是神气不完的事了。所以他也稍加拾掇了自己。减了一头利落清爽的短发,刘海干爽的附在额头上,一双眼还似跟磕了□□一样睁不开,不过整个人收拾后就显得大大方方,精神许多。他妈妈评论道:“看样子像个读书人了。”这在妈妈那里是极高的评价,只要他妈妈觉得谁长得帅,就会说看上去像个读书人。然后妈妈还逼着他把胡茬剃了。
王曾摸摸自己洁白光滑的下巴,又幽幽的吐了口烟,还是要留起来,才能显得他狂放野性的男人气质。
外面的余笑笑此刻一点都笑不出,因为百货公司少女失踪案,他坐在黄警长办公室里,面前是黄警长给泡的一杯热茶。“余老板,”四十多少的黄警长脱下警帽,擦擦头上的汗,又将警帽盖住他那稀疏的头发。年逾不惑的他,挺着一个啤酒肚,叹着气说:“你的商场这个月又出现一例少女失踪了。”
“黄哥,”余笑笑皱着眉头,“你能不能把这件事压下去,暂且不要公诸于众?”虽然警长大了他年龄有一轮,但余笑笑的原则是,不管大多少,男的一律喊哥,女的一律喊姐。
“我尽量吧。”黄警长又脱帽子擦擦汗。
“麻烦您了。”余笑笑说。这件事他亲自跑来了,以表重视。
晚上还有一个宴会,余笑笑向来是厌恶这种虚情假意,功利十足的饭局的。他也特别讨厌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非常想要自由,甩手不干了,但一想到他爸他又忍了。老头子这些年的确很累,他将心比心的想。反正我有王曾就行了。余笑笑这样宽慰自己,他自动忽视了王曾的意见。
况且在这个社会,没有地位那不被万人欺?余笑笑想。
晚会在市郊里麓阳湖的小岛上举行,是在一个装璜很华丽的酒店里。四周是落地玻璃窗,能看到波光鳞鳞的湖面。一扇窗隔开了两个世界,一边是沉默不语,恬静秀美的大自然,自打余笑笑爷爷的爷爷辈就有的风景,一边是物欲横流、浮光掠影的人间繁华。
跟着他来的王曾,没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王曾很开心,铺着白色餐布的的长形餐桌上,全是好吃的。他还啜饮一口葡萄酒,有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
一个妆容精致,满脸之间都是倦态的女人来到余笑笑身边,礼貌的与余笑笑交谈。余笑笑提起精神向女人询问:“令弟身体还好吗?”“承蒙关心。”女人微微颔首,眼光瞅着在一旁嚼着大闸蟹的王曾,然后继续说,“他刚刚做完手术,身体还在恢复时期,只是近些天我没打理药厂,厂里显得萧条了。”
“您真是位能干的好姐姐,既要照顾弟弟,还要打理厂子。”余笑笑说。
女人笑了一下,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然后面向王曾,静静的看了三秒,问余笑笑:“这位是?”
不等余笑笑回答,王曾嘴里塞着鸡腿,伸出手,含糊不清的说:“我是他助理。”
女人与他握了手,不顾他刚刚抓着鸡腿的一手油腻。
等女人走远了,王曾又哼哧哼哧的大快朵颐。余笑笑盯着他看,然后就不自觉的笑了,王曾抬头看他,他就把眼睛移向别处。
涉嫌绑架案的嫌疑犯和小女孩被带到了警局,交由胡子拉渣的老五处理。曹老五在警校师兄弟按资历排行第五,这么多年下来,老六老七都混个一官半职了,他还是在一线出生入死,朝不保夕的曹警官。老七经常劝他,要转变思路,成为技术兵。老七自打做了官,说话就这个调调。
曹老五经过一番盘问,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也就是女孩从网上认识了一个叫水月的女孩子,天天与她谈心,成为了很好的朋友。“聊天记录给我看。”老五说。女孩翻出手机,老五从第一页翻起,没什么重要的,老五就跳到后面去看最近的。
女孩问水月,【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充满了欺骗】,水月回复她,【是哟~就连最亲的人之间都有秘密。】
【那我该怎么办?】女孩问。【我爸爸出轨,妈妈明明知道,他们却在我面前装的十分恩爱。】
【真可怜。】水月说,发了一个爱心的符号。【那你有勇气结束一切吗?】
【嗯。】女孩回答。
曹老五黑沉沉的抬起头问:“然后你去干嘛了?”
女孩眼里隐约有泪花,嗫嚅地说:“我跳楼了。”
曹老五啪的把手里的记录本砸在了办公桌上,然后又捡起来,语气不善的问:“那你怎么还没死呢?”
女孩沉默不语。
“你怎么又被绑架了呢?”曹老五稳了稳语气又继续问。
这下小姑娘的眼泪彻彻底底的留下来了,“我被救下来后,发短信给水月,要她带我走,她告诉我了这个地点,然后我看到巷子拐角处停靠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上面有两个人在张望,像等人一样的,我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去问他们,然后……”女孩哽咽了。
“我已经联系了你的父母来接你,如果你是我女儿,有你好果子吃。你以为死能威胁谁啊?你死给谁看啊?”曹老五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叫人把小姑娘带走了。
他在办公室仔细思考,也就是说,两个黑社会的小啰啰,伪装成女性在网络世界里诱拐少女,还他妈教唆人自杀?!有人报案白色面包车贩毒,他手下的人去查时,白色车出了车祸,其中一个人神经受损,口中不停念叨着猫。这也太TM巧了吧。
门外小李在敲门,他刚刚审讯了那两个歹徒,把情况向老大来汇报。“也就是说,嫌疑人不承认他们曾在网上跟女孩聊天?而且他们去那里【狩猎】女孩完全是偶然?”“是的,他们的工作是搬运,为什么要绑架女孩,他们也不清楚,明显是受人指使的。”小李严肃的回答。
“将女孩送到哪里去?”曹老五问。
“城外药厂。”小李把手贴在裤缝上,抬着头说。
曹老五皱着眉头,命令小李带几个人先去药厂偷偷查一下,且切勿打草惊蛇。“一遇到危险就跑,听到没?”“明白!”小李中气十足的说。
夜色渐渐围住了A市,曹老五坐在转椅上,眼睛凝视着烟灰缸里忽明忽暗的烟头,感觉这个案件就像一条流水线,看似顺理成章,细节处却不禁叫人生疑。到底是哪里出错啦呢?就是进行的太顺利,反而令人不安起来。
这种感觉……好像就是有人提着一根线,然后木偶就咿咿呀呀一五一十的唱了起来;又或者是,一个人在下棋,每一步都是看似简单,实则暗潮汹涌。这棋子,究竟有多少颗?下棋的人,又是谁?流水落尽后,真相的石头会浮出水面吗?
这个城市,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第 13 章
女孩记得,她第一个在网上结交的朋友,名为水月。那人陪她说话,聆听她的烦恼,要她看窗外明亮的月亮,给她讲好玩的事。那人懂得很多的事,很了解自己,也很有趣。父亲出轨被自己撞见了,女孩拍下照偷偷寄信给妈妈,妈妈看到后脸色不好,却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将信烧掉了。父母依然恩爱,母亲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他们在她面前笑,父亲吃着母亲做的菜笑,母亲敲打着父亲的头。
家里让人喘不过气来。于是女孩什么都跟水月说,事无巨细。水月更像自己的家人。
从楼顶跳下来闭着眼睛的那一刹那,她以为一切都完了。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一只黑猫悬在半空中,眼睛血红的像宝石,周身泛着轻柔的黑色的光,光结成了一道网,将她轻轻的包裹住,然后慢慢的放到地上。女孩揉着眼睛,觉得这是一个奇怪的梦。
我看到了黑色的死神。她这样对水月说。
所谓非法在留者,既有从别的地方来的背井离乡的农民,追寻理想或寻找更好的生活条件,本无可厚非;也有原本生于此地,却想逃脱此地的心灵上的“非法”在留者。嘛,自杀未遂呢,应该是属于后者,这种强盗逻辑,王曾不管它对不对。非法在留者,驱除就是合法的,想死的人和死人,在王曾眼里就是划等号的。
余笑笑今天心情不错的回到办公室,躺在招待客人的长沙发上,他很自然的问坐在董事长软椅上抽烟的王曾:“王曾,你在干嘛?”
“赏画。”王曾眯着眼睛气定神闲的吐出两个字。
余笑笑听罢在沙发上笑的停不下来,王曾默默在内心吐槽了几句。此言其实不虚,屋内悬着一轴荷花图,是余笑笑的外祖父还是曾祖父不知从哪里倒腾来的,落着王冕的款。用笔轻细,敷色柔美,几乎不见笔迹,浅粉色的花瓣、嫩红花蕊似乎还带有拂晓时分的露珠,这正是花苞初发的最佳时刻。粉红色的莲花在碧绿的荷叶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清妍艳丽。王曾上班无聊,日夜盯着这幅名画,都觉得自己仿佛盯出什么名堂出来了。“我果然内心深处应该是个儒雅的人。”王曾很诚实且认真的对余笑笑说。
余笑笑听完就直不起腰来了,王曾完全弄不懂余总的笑点在那里,而且他觉得并没有那么搞笑。只见余笑笑在那里捂着肚子笑,衬衣上面两颗扣子没扣,很随意的露出白皙颀长的脖子和精致凹凸的锁骨,然后用手肘撑着翻过身来,一双墨黑的眼睛直直盯着王曾。
但余笑笑口中说的是另一件事:“特瑞药业跌破增价,他们高总与其他两家证券用旗下基金护盘,甚至动用了自营基金,他们董事会已经闹的不可开交了。我们抽出了放在他们那里的筹码,他们这条大船恐怕是要沉了……本以为那商场里少女失踪案会造成不稳定因素,落了把柄,那警官说事件已有眉目……你说是不是天助我也?”余笑笑弯起好看的眼睛,眼尾略弯,似若桃花,黑白并不分明,似醉非醉,笑起来像月牙。
“哇哦,你别这样看着我,搞得我心里发毛。”王曾并没有欣赏美的眼光,他很坦诚的说了出来。
余笑笑把眼睛移向了别处。
城外药厂疏于打理,厂内的工人都放假归家了,诺大的生产间空空荡荡,显得阴凉而昏暗。
小李把枪伤了膛,他们从铁栏门上翻过去,有个树荫笼罩的走道,再往后走就是停车场。小李向随行的警察打了个手势,几个人从侧边的走道潜行进去。
他们又快速上了二楼,一路上都没碰到人,二楼到三楼的铁门没有落锁,小李他们轻轻一推就进去了。
奇怪,怎么这么安静?小李心里犯嘀咕。这是本市数一数二的制药公司,和各个大医院都有合作,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李队,你看那里!”一个随行的警员悄悄的在他耳边说。
只见冷藏无菌室门口的地上,尽是杂乱的拖痕,看来是由什么东西被慌乱的搬运一样。小李蹲在那里,用手指蘸了一点灰,看着痕迹上又浅浅覆盖的新灰尘,这个拖痕应该有两三天了。
“李队,门锁了!”
“从通风道进去。”
十分钟后,他们站在了冷藏室里,一番慌乱打开白炽灯后,几个人目瞪口呆。冷藏柜里,七横八竖的,全是少女的尸体,仔细看来,心口处都有一道伤口,胡乱的缝了起来。
有几个人干呕了出来,小李头上直冒冷汗:“快……快……保留现场,打电话给老大叫增援,封锁这里!”
中心医院的病房里,男孩正安安稳稳的睡着,他的呼吸很平稳,心率也正常了。屋子里很静,仿佛都能听到输液瓶里的点滴声。女人站在窗前,乳白色的窗帘随风摆动着,天空蓝的像洗过一样。楼下如茵的绿草坪上,小孩在戏耍打闹。女人转身看着门口持枪立着的刑警,从容的走到弟弟面前,抚摸着弟弟的头发。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警察说。
女人站起身,没有任何抵抗,便拷起手铐走了。
“哇塞,今天天气真好啊,出去玩吗?”王曾伸了个懒腰。
“你怎么一天到晚想着到外面跑。”
“今宵有酒今宵醉,在这里都要坐化了。”
广场上信鸽在四处飞舞,喷泉升起又落下,王曾手上拿着饲料,有一搭没一搭的喂鸽子。白鸽扑棱着翅膀成群飞起,挡住了视线,待它们散尽后,王曾看到从正前面走来一个人。王曾将饲料贴脸扔在来者的眼睛上,那人闭上眼睛躲闪的功夫,再次睁开时,就看到了王曾手里的枪,那人无所谓的笑了一下:“哟~就是这样欢迎老朋友的吗?”
“哟你麻痹啊。”王曾说,“问你几个问题,回答不出来我就开枪了。”
“哎呀~~你不怕广场上造成混乱吗?”
啪的一声枪响,子弹擦着男人的脸飞了出去,带出一道血痕,广场上的人尖叫着炸开了。
“呐,已经混乱了,不用怕了吧。”王曾善解人意的说。
男人,准确的来说是青年,眼睛里是按耐不住的兴奋,他拿手指顺着自己的伤痕抚过,然后将染了血的手指放在嘴里吮吸,忍不住的喃喃道,“真是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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