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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愿的极夜与永昼——十十得一百千足金

时间:2016-10-04 20:23:11  作者:十十得一百千足金

  就像岑愿刚来那天一样,一把钥匙,一张字条,与他一个人时不同的房间,不同的家。
  “今晚有点急事,你手机关机,又不在家,我只好先走了。去S省云县,怕钥匙丢了,留家里。那边信号不好,等我到了给你打电话,早点睡。”
  朝钼捏着纸条,默默骂了一身“操”,关键时候就没电,破手机。他把电插上,给许潘打了一个电话,左手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保温盒,那边接起来:“喂朝哥?”
  孤寡老人语气仿若闺中怨妇:“死胖子,过来吃宵夜!”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份。

  ☆、欲求不满

  凌晨两点多,岑愿在十几个零零散散的打工者后面,从一辆破旧的夜班车上下来,再一次踏上了S省的土地。
  夜班车稍显破旧,染满泥迹,一路颠簸。司机和一众在外务工的人都是本省云川镇的人,镇子历年来发展落后,青壮年都出去沿海城市打工,除了年节,镇上只有老弱和小孩。这批人都是一家钢铁厂的工友,老板提前放了年假,高高兴兴地坐车回家看老婆孩子。路上遇上个清秀不俗的年轻人这个时候来镇上,都围赶着向他搭话。
  岑愿中午就接到张掖休的电话,一如既往的直白,不带客气:“岑愿你有时间吗,卧槽我这十一期的人出问题了一个,搭把手呗。”
  张掖休是岑愿大一那年就认识的人。当时岑愿还在北方念大学,两人在一个大学城,邻校。张掖休彼时已经大四,自己半创业半情怀,搞了个民间短期支教组织“星火”。
  民间,短期,套在支教两个字上,都充塞了如海如潮的社会争议:不严谨,不科学,拢钱,儿童身心二次伤害……无数字眼往上砸。可是张掖休从大二起家,愣是拉拔着这个组织三年一路壮大,虽然领头羊换了一批又一批,顽强的精神支柱张同志就是屹立不倒,越挫越勇,渐渐小有名气。
  这虽然多亏了一群听见支教就头脑发热、还有一批批打着情怀的旗帜和为了荣誉感前赴后继的人,但是也不得不说是一种社会的进步。因为张掖休很早就模拟形成了一组严苛的考核机制,三轮笔试,两轮面试,层层筛选。最后入围才能参与支教,这使得这个民间组织的支教团队质量良好,在当年才创办到第三期,就深受各地方政府熟知并欢迎。
  岑愿大一误打误撞报了名,过了审,进入队里当了教学副队。支教报名筛选提前一年,而正式准备工作几乎提前半年就开始,学期结束分为两批先后开展支教任务。
  结果当时学期都快结束时,岑愿接到张掖休的电话,通知他说直接把他提拔到队长。
  岑愿和他虽然邻校,却并无私交,甚至没见过面,在□□群里也没说几句话。可他们支队的队长却临时弃权不参加支教。张掖一向休亲力亲为,就私下在队里多方打听,发现大家不约而同地认同岑愿的能力,就做了决定。
  岑愿临危受命,倒是不徐不疾地应了。
  然后张掖休交代他:“对了,你刚接手,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打我电话,课业比较忙的话辛苦了。”
  “恩,知道了,谢谢。不过我学习不忙,应该还好。”
  “你们那变态学校,大三大四简直是竞争地狱啊。”
  “……我大一。”
  “……什么?!”
  张掖休自己定的几个原则之一,就是队长只招大三及以上。虽然是个不成文的规定,也颇有些不公平,但是为了这个劳什子组织能有条不紊地运作,他老人家操碎了心。
  现在心更碎了。
  可是自己说出来的话,不可能转眼就收,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换队长,还不利于军心稳定。
  于是那年就真的由岑愿破格带队,完成了那次支教。他们支队也确实稳扎稳打,还和当地校方和下来视察的政府人员关系良好,校方结束了还主动致电问张掖休有没有下一期安排。
  也因为这点小缘分,岑愿和张掖休这个“自来十分熟”的人成了朋友。后来张掖休尝试无数次想把他挖进去,岑愿却别说同意着差事,甚至那次以后再也没参加过任何一期支教。不过但凡张掖休在技术指导点拨新队成立忙不过来时,岑愿都任劳任怨,随叫随到。
  张掖休这个时候来找他上前线,估计真是火烧屁股了。
  于是岑愿想了一下,直接答应下来。张掖休倒是拿定了他会帮忙一样,给他把一路行程都准备好了。
  岑愿坐了飞机,搭了两趟夜班车,颠三倒四,背着简单的行李又一次来到了云川镇——这个他第一次支教的地方。
  奔波了一整天,岑愿累得够呛,现在落脚在云川镇中心,明天还得等车来,进到山里,去意州。
  司机和几个民工听说岑愿是来支教的,都乐呵呵地欢迎,两个人说岑愿的服务所离他们家很近,热心地给他带路指路,送他到张掖休找好的地方休息。
  夜很深了,四处都静。岑愿拿起手机编了两条短信,想想还是删掉。手机屏幕骤然暗下去,融入小旅馆灰暗败落的颜色里。岑愿左手的拇指不住地抚擦着食指关节,最终还是点开了通话记录,再次拨了回去。
  电话刚响了一声就被接起,很突然的,岑愿忽然哑了哑,什么温热的东西传遍四肢百骸,在这个冬夜里,烫得他一阵默然,什么都没说出来。
  对方同样沉默,却没什么耐心。深深沉沉叹了一口气,唤他:
  “阿愿?”
  低低沉沉,幻幻灭灭。
  朝钼其实鲜少这么叫他,他们之间,大多连名带姓。朝钼争取过好几次,要求有个爱称,都被驳回了。朝钼什么都顺着他,也就只能随他叫。
  他不知道的是,岑愿很喜欢、很喜欢叫他全名,好像这么叫着,这个人就真的全身全心地,被含在口齿间,似有深情。
  听见他的声音,岑愿慌忙答:“恩,是我。”
  朝钼坐在羊绒地毯上,对着面前冷掉的一盒酒酿汤圆和一盒逼着许潘吃掉的残羹哼了一声:“大人有大量,看在小纸条的份上,听你解释,十分钟不间断陈述。”
  “恩……”岑愿顿了一下,言语里有笑意:“我在S省,云川镇,明天进意州,一个小地方。现在在服务所休息了,不用担心我,就是几天支教,大约一周就回去。”
  “说完了?”
  “说完了。”
  “再说几句,十分钟还久呢。”
  “啊……我凑不够啊。”
  “不行,凑。”
  “我想想。”
  “赶紧的,再说不出来延时处理。”
  “朝钼。”
  “恩?”
  “我想你了。”
  妈的!朝钼简直想摔碗。
  “那你急什么,就不能见一面告诉我再走吗?”
  “机票订好了,时间紧,你又没接电话。”岑愿抱着臂,在满窗清冽的小镇气息里语带软意:“我错了。”
  好像是撒娇,好像是任性,他说我错了,朝钼指尖都不稳。自控地清冷淡薄如岑愿,有多依赖才会以这种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
  朝钼听过他说过千种不与他人听的话,看他露出过万般不与他人看的模样,可是这句我错了,却还是难逃情衷。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年前吧。”
  朝钼几乎是条件反射:“那我过去……”话却被岑嬷嬷无情地直接打断:“停。你们公司逢年过节那么忙,你可得好好上班。可靠你赚钱养家的,年终奖没拿到别进卧室睡觉啊。”
  “我也好好教书,你过来碍手碍脚,还打扰我。”
  “而且学校里可穷了,也没你吃的,别来抢小孩子的饭。”
  朝钼满肚子闷恨地听完说道,催促岑嬷嬷老人家快点休息,挂了电话。自己却跳起来开始百度地图,百度天气,百度地形,然后满屋子检索岑愿带走的行李。发现岑嬷嬷不愧对称呼,带的衣服倒是合适。最后实在困了,也不知怎么,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隔天闹钟响起来,朝钼顶着黑眼圈进了公司大。李里儿紧随其后,溜到他前边倒着走着,看他一脸苦大仇深,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哟,老大早上好!这是家暴了?”李里儿同学还清清楚楚记着那个伦理家庭偶像剧的罪证——偷拍小照片儿,一刻不忘打趣。
  朝钼闻言脚下一顿,把自家小助理堵在门口,微微俯身盯着他,寻寻觅觅半天,问:“亓景怎么搞的?你还能下床来上班?”
  “卧槽你大爷!我们……我们!我们只是玩游戏好吗!飞行棋!大富翁!”工作狂小助理的脸一阵白一阵绿一阵红,揪着朝钼的领带比划着要下手。
  他慢条斯理地从炸毛猫手里抖出领带,塞进西装里整理好,笑得志得意满,完了暗示性的瞄一眼某人的翘臀,抬脚进了办公室。
  身后飘来一声惊吼:
  “你这是欲求不满的嫉妒!!!□□裸的嫉妒!!!”
  朝钼没办法反驳,他是欲求不满。
  岑愿每晚一个电话报报平安,在他的要求下说说小山村里的生活。他只能听听声音,欲求不满得紧。
  可是每天听到最后,岑愿的声音又好似抚平了他的所有情绪。
  岑愿说说每天不怎么变化的事情:早上五点起来,打着手电筒去山路上接孩子上学,常常没时间吃早餐。今天上了两节语文课,一节生理,一节历史。午餐又吃了疙瘩汤,卖菜的集市三天才赶一次,今天晚上就没有肉了……零零散散,洋洋洒洒。
  他乐得听,岑愿就说给他听。
  岑愿这是第二次来到意州,时隔这么些年,这里却几乎没有变,只是孩子都换了一批。他熟识地形和一些村镇里的人,校外的面店、杂货店、拐角买便宜的手工抄手的大婶、学校里的一些老师和几个主任,都还有印象。所以没有第一次来时那样不适和紧张。
  岑愿和他讲当年没有棉被,没有垫褥,一群大学生带着睡袋,直接睡在地板上,睡袋抵御不了寒冬腊月的冷意,夜里手脚凉得不行,全身僵硬。太冻了,一夜夜睡不了,冷着醒来,又倦又累,又困又乏。热水也只靠一个小电炉烧,效率低得急人。男生把热水省给女生,也没多少用处,一个个晚上,睡觉变成了无尽的痛苦,折磨得女孩子直哭。
  岑愿和他讲,早上五点起床,抬着电筒走过蜿蜒的山路,走过拴在树下的沉睡的小狗,走过荒野坟地,在集合点等一个个孩子,点名,带着他们叽叽喳喳上学去,路上坑坑洼洼,这个摔了,那个乱跑,天渐渐亮起来,还要看着早班运货的车子。紧接着一个个班去上课,嗓子哑了也要拔高声音。课上维持纪律,课间照看着别打架,然后下课集合,把孩子一批批送回家,再马不停蹄地去家访。
  岑愿和他讲,有些孩子的家特别远,家访的时候,一座座山翻过去,还是不到,他们口渴得不行。小孩子就蹲下来等他们,还说老师你们体力好差。他们每天天没亮,鸡没打鸣,就起床出发,走上读书的路。他们会在路上摘认识的人家的果子给老师解渴,给老师讲笑话,牵着老师的手问大学像什么样子;他们的父母会感动得直哭,讲着家里的经历一遍遍抹眼泪,翻着破旧简陋的屋子,爬上自己家的果树,给老师塞水果,煮鸡蛋,上一碗酒。规定什么都不能拿学生家里的东西,他们只好一直推拒,推不过了,就接一个水果,拿好家访单跑往下一家。最后再翻过一座座山爬回来,满脚水泡,再磨破了。全身都脏,沾着泥灰。
  岑愿每天晚上讲不了多久。家访回来做表格,接着批完作业,给大家开会,开完会烧水洗脸,打个电话,然后躺在睡袋里备课。他过来接任一个临时退队的副队长,因为有着经验,又和校方相对比较熟,在很多方面能给大家一些指导。
  好在学校现在条件好了不少,每个人拿了条棉被盖,水也能烧得够大家洗脚,节省很多时间和精力。他就每晚一个电话,抽空和朝钼汇报情况。
  “时间差不多了,你快早点睡吧,别忘了给手电筒充电,别又像前天走黑路,我不放心。”
  “恩,没事,我有手机,手机里还有你的歌,听着就不怕了。”岑愿照旧最近的惯例撒娇。
  朝钼今天却不吃那套,直接训他:“你走路上听什么歌,充电!看路!”他心想卧槽,穷山恶水出刁民。他才不管民风有多淳朴,岑愿细皮嫩肉的,黑不溜秋路上走着,朝钼不敢想。又补上一句:“手机就拿手里,有事直接……打给别的老师。听见了吗?”
  “哦,知道了,充电了充电了。”
  “恩,晚安,你挂吧。”
  “好,晚安。”
  等到那边挂了,朝钼才把手机拿下来,放到床边。最近公司忙,也不忙。他心疼岑愿,可是天高路远。
  他想了想,第二天下班推开了录音室的门。
  几个哧溜溜吸着泡面的革命战友转过头:“嘿哟,朝大多年不见啊!”
  朝钼面不改色走过去坐下,笙添也在,伸着脖子探出来:“岑愿还没回来?”
  “恩。”
  革命战友给朝钼递泡面,他皱皱眉拒绝,笙添嘿嘿嘿笑:“别看了,人家有家庭温暖爱情滋润的人怎么还吃你们的单身破泡面。”
  朝钼不理她这茬,说:“你搞策划,我要录歌。两天出。”
  革命战友小绘师和PV师缩了缩脑袋,趴在桌上不出声。笙添也表示这太不人道了,两天?他挑眉:“我现在录,大家不回了,我往市场价以上给。”
  “你整什么幺蛾子?”
  朝钼把歌单递过去,托着下巴看她:“岑愿要回来了。”
  励志做岑愿老妈子的笙添同志顿时了悟:“早说嘛!收到!”她一拍桌子,揪起了革命战友:“起来起来,我和你们说价钱随便开,但是质量我严把,动工动工!”
  威逼利诱之下,新歌很快做出来了,短期之内,质量出人意料的……不是一般的好。笙添听了一遍,立马传给朝钼。结果过了半个小时朝钼都没个消息,笙添很心急!她夺命连环催,打通了朝钼的电话,同时收到了朝钼返的文件,她瞄了一眼,心想传回来做什么我又不是“剪切”传给你的。
  她慷慨激昂:“快快快,打电话给小愿愿!”
  “打电话做什么?你先投稿,我给你那个。”
  “投稿?不是应该让他第一个看吗?!或者作为你们的‘独~家~记~忆~’,你就投稿了?”
  “恩,别废话,投吧。快去。”
  笙添略带不满地被挂了电话,但还是默默投上了音乐区。
  它几乎是一枚炸弹。
  弹幕飞速增长。
  “必须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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