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们就是混口饭吃,大当家的对我们不错,他的女儿被绑架了,兄弟们也都担心。可是跟边城军做对,就是找死,有些兄弟就逃了,剩下的人也都死的死伤的伤。
那人再没有出现过吗?
咱们这些人都在牢里,就能看见老鼠和蟑螂。也不知道大当家的女儿如何了,不过现在他自身难保,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是生是死全凭个人造化吧。
我又问:你是说,你们大当家的联系过附近的土匪头子,都被拒绝了。
哼!老六道:那些人都是贪生怕死的。
出去后乔路道:他应该是真的不知道。
嗯。
他的确是不知道,这些人里面但凡有个明白事理的,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寨子毁了,人也快没了。不过背后之人的目的也达到了。
虽然其他的土匪窝没跟着一起行动,可石龙的作为,让他们对边成军非常警惕,这种警惕必要的时候就会变成反感,甚至是厌恶和仇恨。
黎尧痕等在之前的房间,看我们进来,问道:怎么样?问出什么了?
乔路摇头。我道:有人想要挑拨土匪和边城军作对,为了什么?
黎尧痕猜测道:会不会是想牵制住边成军,然后从城内搞些动作?
不会。我直接否定道:那些土匪都不成气候,边城军剿灭他们不用费什么力气。
乔路也道:徽州城内也有军队驻守,铁桶一般。
黎尧痕泄气道:难不成就是挑拨着玩玩?
我道:我也觉得奇怪,这件事情没头没脑的,背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
黎尧痕道:谁知道呢!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就是有人在背后捣鬼,那咱们是回去告诉大姐,还是怎么着?
回去?我突然想到,我们来是因为大姐怀疑石龙被收买了!
我知道了!我轻声道。
黎尧痕问:知道什么了?
背后之人是想让我们怀疑石龙,所以才策划了这次土匪挑衅事件。
黎尧痕道:为什么?我们怀疑石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再说,这件事情,姐夫的做法的确值得怀疑,就连大姐这个枕边人都感觉出他不对劲了。
我摇头道:不管石龙出于什么目的,下达了这个命令,他这么做一定会触怒父亲。他会不知道吗?他知道,他跟在父亲身边的日子,比大姐都长,对父亲的了解很深。父亲最讨厌下属阳奉阴违,他还是这么做了,为什么?
黎尧痕道:难不成他还想被免职啊!他傻了吧!
他不傻,虽然面相和行事看起来是这样,不过能做到都统的位置,可不只是因为他是大姐的夫婿。我喝了口水道:如果这么做是出于别人的诱导,这种可能性很低,应该是将计就计。若是没人诱导,是他自己这么做的,那就值得我们好好想一想原因了。
黎尧痕摇了摇脑袋,道:我越听越糊涂了。
乔路道:少将军在怀疑谁?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我刚刚回来,也没关注过时局,现在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乔路道:有!平洲换了将军。
我下意识站直了身体 ,瞳孔收缩,问道:怎么回事?
乔路道:新将军是关祖虎的儿子,关绛月。一上任就罢免了几位军官,还吞并了平洲之外的小城,对咱们徽州也是虎视眈眈。
是新官上任,还是另有所图?或者,其实根本就是早有预谋,如今正是收网的时机?裘老板已经来徽州五年了!
第8章 8
第七章
黎尧痕恍然大悟,道:你怀疑是平洲那边做的?他们想要对徽州下手了?可是不对啊!两边势均力敌,若是开战,只怕两败俱伤,得不偿失啊!
乔路说道:有可能是想先拿下我们的大将,削弱边城军的实力。
黎尧痕道:你说的不对,这件事情石龙顶多是被舅舅训斥一顿,停职一段时间,这要是打起仗来,还是会用他上战场的,根本动摇不了他的地位。
乔路道:若是失了信任,他就没办法上战场了。
我点头:乔副官说的没错,徽州还是父亲一人说了算的,不管怎么说,触怒父亲,是最愚蠢的行为,该有个合理的理由才对。
黎尧痕道:咱们就在这儿猜,也猜不出什么来,不如回去问问他,再做决定。
乔路道:那城外的土匪怎么办?现在的形势,该拿个主意才是。
这个好办,我道:放了老六,让他去安抚那些人。
他!乔路不解道:他能行吗?万一他不听话,跑了怎么办?
他不会跑的,我道:之前的寨子给他接手,让他做我们的人,城外的土匪也该理一理了,好歹也是咱们徽州城的人,怎么能让别人利用。
乔路道:好,我这就办。
我仔细想了想又道:你留在这一段时间,找找那个大当家的女儿。
黎尧痕不报希望道:这次的行动明显是有预谋的,只怕那姑娘活着的可能性不大。
不管有没有可能活着,好歹是条人命,就算只能找到尸体,也让她入土为安。
乔路点头:卑职明白。
后来我才知道,为了这次石龙的私自行动,大姐和将军起了争执,被罢免了一切职务。当我回到徽州闻人大宅的时候,大姐已经不见踪影了。
母亲从来不曾干涉过父亲的决定,可他们吵得那样大声,母亲不放心,守在门外听到了,这也是将军唯一一次对大姐发火,这也是将军这一生唯一后悔的一件事情。
母亲跟我说的时候,一直在埋怨将军,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可能对我更关心一些,可是对大姐,她同样爱的很。
你父亲说,你回家了,让你大姐歇一歇。其实这是好事儿,她这么久没孩子,我正担忧呢,谁知道这孩子气性这么大,直接就问为什么。还能为什么!怀疑自己的丈夫,这是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情吗!
我安抚的拍拍母亲,大姐只是公事公办。
唉!你父亲当时就发火了,我还从来没见过他对真儿这般严厉过。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为什么!你还敢问为什么!石龙的事情,你为什么没跟我说,私自去查?我说过让你管理新政府日常事务,没让你插手军队的事情!你的心也太大了,什么都敢管,若不是我发现,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大姐是怎么回答的?
你大姐,唉!她还真就敢说,依照新军法处置,若他真的是叛变了,枪决!
他是你丈夫!闻人勒拍着桌子,道:你怎么就敢说出这话来!
他是我丈夫,更是徽州政权的都统,我这是依法办事,没有错!
果然是大姐会说的话,我看母亲不过复述一遍这话,就气得不行,赶紧倒了杯水给她。对于母亲来讲,大姐的行为实在惊世骇俗,这在她所受的教育里,是不容许发生的。
然后你父亲就说,我早就该听你母亲的,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你进新政府。
你看,这要是真的早听我的,哪里还能有这些事情。
对对,父亲他远不如母亲看的明白。我这话并不是敷衍,而是真心,母亲她才是闻人家真正睿智的那一位,所谓的心如明镜,就是这般了。
你姐姐还在说呢:这跟她进不进新政府没有关系,她插手军队的事情的确是越权了,可她只是想为你父亲分忧,如今乱世,徽州城有现在的安稳实属不易,她只是在保护你父亲亲手打下来的江山,石龙的事情是她没有考虑清楚,她道歉,可是她不同意你父亲解除她的职务,她说,她为新政府付出的心血,一点也不比你父亲少!
这是实话。
是实话,可你父亲正在气头上,应该哄着来,顺着来,你姐姐就是不比池儿,若是换做池儿,保管哄得你父亲无可奈何。
大哥像您,我也羡慕的很,我要是有大哥一半性子,就好了。
你就会哄我。母亲接着道:你父亲就说了,他要让你接受新政府的事情,让真儿安心待在家里,相夫教子,给他添个外孙,以后不要在想着什么事业了。
大姐不会同意的。
是啊!真儿没同意,软话狠话都说尽了,可你父亲决定的事情,谁能更改。
我都能想象那个画面。我不禁又想到大姐那句,比男人差哪儿的话。
闻人家族没有让女人当家的规矩,之前是我想差了,你好自为之吧。将军会这样说,一定是怒极了,他从不曾这般说过大姐,事实上,在我未曾出生之前,将军一直属意大姐继承他的江山的,那个时候,性别远没有那么重要了。
女人,女人!我比男人差在哪儿了!新政府是我一手建起来的,所有的事务都是我一手操办的,您一直关注军队,从未理会过新政府。我为了不让你忧心,倾注了多少心血,您不能这么对我!
母亲垂泪:真儿这丫头,虽说比你们都要让我省心,可但凡有一点不如她意的,那就是大事儿。你父亲那脾气一上来,直接就说了,在这徽州城,没有他不能的事情!
你蛮不讲理!
跟自己的女儿,我不用讲道理,好了,你出去吧!
您打算怎么处置石龙?
这不是你该管的。
小弟已经去查了,若是真有其事,父亲会秉公处理的吧。
你就这么希望我处置石龙?
我只是希望父亲能够做到公正。
该怎么做,不用你来教我,出去!
闻人真这次没有迟疑,转身就走。回了自己房间挥手将梳妆台上的东西都扫了下去。到底是谁说的?这件事情除了她和小弟,根本不会有别人知道。她就是害怕一旦查到了什么,父亲会因为顾忌她不做处置,才想悄悄进行的,父亲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
石龙的权利太大,她早就想着等小弟回来,削弱他的军权。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送上门来的机会,却被破坏掉了,究竟是谁在帮他?
跟石龙的婚姻不过是为了家族利益罢了,她从未觉得一个女人的一辈子就是为男人生儿育女。父亲又喜欢她,从小不管她想做什么,父亲都会支持,所以当初进新政府的时候,母亲虽然不愿意,但到底拗不过她,徽州城里也没有反对的声音。现在父亲铁了心,不让她在插手新政府,别人也不会为她求情,只怕这次是真的栽了!
闻人真越想越委屈,什么叫女人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就这一句话,把她先前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心血,统统化为乌有,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母亲担忧的敲了敲房门,大姐也只是说没事儿,不肯开门。
隔着房门,母亲无奈的劝道:别跟你父亲怄气,他就是那个脾气,你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你父亲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不去新政府了是好事,等你什么时候有了孩子,你就知道,对于女人来讲,还是相夫教子最幸福。
闻人真知道跟母亲说什么新时代女性,她也不会理解,只道:母亲,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好吧,你想吃什么,晚上我亲自给你做。
不用了,母亲。
母亲无奈,道:那你就好好休息吧。
闻人勒看着一脸不高兴走下来的夫人,道:吃瘪了?
母亲嗔怪道:还不都是因为你,这孩子表面上看着柔柔弱弱的,实际上跟你一个性子,倔强的很,咱们这四个孩子,就大儿子随了我。
闻人勒笑道:随我好啊,我闻人勒的孩子,不随我随谁!要不是小池性格太像你,我也不会放弃他,转而培养真儿。好在你又给我生了个儿子,不然闻人家可真的要让女人当家了。
母亲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女人还是温婉安静的好,真儿这样强势,我觉得真是委屈了石龙那孩子,只盼着真儿能自己想清楚,老老实实的不要在想什么工作。
闻人勒道:“当初就是看重石龙那孩子,憨厚老实,没什么心眼,配咱们真儿正好合适。你看结婚这么多年,也没吵过一次架,不是挺好的。
男人跟女人看事情是不一样的,母亲驳道:哪里好了,她就恨不得一年都在家里待着,在婆家住过几天啊!逢年过节的两口子也不是一块来,我看着就担心。
不用担心,石龙那孩子不错。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样平息了,可他俩都忘记了大姐的倔强,直到母亲因为担忧两天没吃饭的大姐,而让管家打开她的房门,他们才知道,大姐离家出走了。
石龙那里有一封大姐写的,按了手印的解除婚姻的离婚书。
将军一开始是震怒的,后来是担忧,再后来就是无尽的后悔。他终于明白,那句:闻人家不会让女人当家,深深的伤害了骄傲的大女儿。那个小的时候坐在他肩头指点江山的女儿,是真的被他伤着了。
第9章 9
第八章
其实这次事件,不过是将军布下的疑阵,石龙忠心耿耿,只是听命行事罢了。
就连我和黎尧痕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将军又怎会不知晓。裘怜香一来徽州城,他就知道了,之后吴两棋被收买弄出的那么大动静,更让他觉得稀罕儿,他现在年纪大了,已经过了那个以蛮力破阴谋的时候。
平洲关绛月是个奇才,但是比起他父亲关祖虎,他其实是上不了台面的。纵观古今,凡是成大事者,都是用敞亮大气的阳谋,暗地里的鬼祟阴谋都只是小道,即使能成事,也是为人所不耻的。
将军和关祖虎都是阳谋的推崇者,我受将军教导,即使去了东瀛五年,该有的原则,还是不会变的。关绛月不同,他惯用阴谋,惯使诡计,就连自己的父亲也被他用计推下了台,这样的行事,将军看不上,我也看不上。但是不可否认,他的确是个能人,平洲如今也不是徽州可以轻易与之为敌的存在了,即使我们有皓州做外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将军是绝对不允许的,是以只能将计就计,以不变应万变。
只是没想到大姐会突然插手,其实将军在大姐嫁过去后,就后悔了。以前想着女孩儿总是要有归宿的,却没想过,这个归宿到底大姐是不是需要。如今他算是自食恶果。
石龙假装喝醉,在裘怜香面前吐露对将军的不满,平洲那边果然有所行动,只是边成军早已有防备,此次行动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
关绛月真的不是一个大气的人物,若是关祖虎,必定是光明正大的派遣军队来挑衅,他却只是让军队伪装成流匪先行试探,察觉事不可为,便迅速退走。
不过将军留了个心眼,没让石龙暴露,我接替了石龙,掌管了边成军。这也是我作为少将军,在以后掌控整个徽州的第一步。
我跟关绛月算是有了一面之缘,都说字如其人,其实一个人的行事,多少也能从面相上看出来。关绛月身材纤细,长相也更偏俊美,与现在世人推崇的阳刚不同,很难想象五大三粗的关祖虎能生出这样精致的儿子。
我也没想到,这个我注定的对手,会在以后成为我实际上的姐夫,我外甥的父亲,我大姐的男人。可我知道,大姐自始至终未曾爱过他。
退走平洲的关绛月,大概以为他的计谋之所以失败,是因为突然回国的我。竟然下了帖子给我,说是久仰我大名。我不会相信他的话,可去平洲其实是个好的选择,没有经历过危险,我永远不能算是合格的少将军,将军也同意,启程的日期就定在了下个月。
清晨的阳光正好,母亲在阳台上浇着花,我一身休闲装扮,走过来看看她。
母亲。我抱抱她,我知道她一直很喜欢我的拥抱,这个家里,大哥是不会这样表达感情的,大姐也同样,而小妹她更喜欢窝在母亲怀里撒娇。
母亲看到我很开心,道:小泉回来了,这次的姑娘怎么样?还喜欢吗?
看她脸上的笑容,我实在不忍心告诉她,我不喜欢女人,我喜欢的是男人。
我握着她的手,扶她坐在躺椅上,道:都一样,大家闺秀都是照着同样的规范培养的,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女孩。
母亲生小妹的时候,因为年纪大了,身体就恢复的慢,虽然一直好好养着,但是偶尔还是会感觉腰酸,我们几个做儿女的都很担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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