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凌草忽然说:“要不要找个隔壁的房间,我们啪啪啪去?反正他们也看不见。”
李涛不免有些激动,但他努力地抑制自己:“不好吧,我们回家再做吧,现在在别人家里,不好意思的,你也不用这么猴急嘛。”
“那么,我就先办正事儿了。”冬凌草说着走到了另一个李涛的背后,对着他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你他妈从我家老李身体里滚出去!”
静静说过,冬凌草没什么别的本事,学什么都半吊子,就是鬼力大。
黑气被冬凌草一脚踢出,从李涛的胸口散了出来,而李涛的灵魂瞬间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他捂着屁股一脸诧异地看向冬凌草,失声问道:“怎么了?”
冬凌草答道:“你也做鬼了,谁给我做饭吃!”
这个回答十分务实,而这时高进贤也回答了李涛的问题:“这鬼很难缠,刚才你被附身了。”
“附身?”李涛愣了一下,而后点头:“高老师,现在该怎么办?”
高进贤摇了摇头:“这鬼不好处理,他能附在你身上,必然也能附在别人身上…”
话音未落,黑气便钻进了史德龙的身体里。史德龙暴躁起来,冲到墙角搬起地上的一只破木凳就往大家身上招呼,大家尖叫着往外跑,混乱中凳子砸中了好几人,最后被抛掷到了一台摄像机上,哐当一声,伴随着两人惨绝人寰的悲鸣。
“啊!我的机器!”这是摄影师的声音。
“啊!我的凳子!”那是蔡先生的声音。
摄像机屏幕碎了,维修费动辄几百上千。凳子也散架了,凳子的拍卖价好几十万。
而此时真正的史德龙在与冬凌草说话。
“你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是冬凌草,冬天的冬,凌厉的凌,小草的草,德龙你好!”
“你好,你好。”
“一直久仰大名,你举重拿铜牌的那期奥运会我有幸看过,真是太厉害了,佩服佩服!”
“过奖过奖…对了,你到底是谁?”
“我是一条鬼。”
“鬼?”
“别怕,你现在和我差不多,你看你的身后。”
“啊!怎么还有一个我!”
冬凌草反应够快才将他因为惊吓而跌落的身体接住:“大男人怕啥呀?不就被附身了么,一会儿我帮你把身体拿回来。”
史德龙立刻视他为神明:“魔鬼大人,请你帮我把身体夺回来吧,我愿意为此永世吃斋。”
冬凌草点了点头,问道:“你选屁股还是腿?不能再往上了啊,我韧带不好。”
史德龙没懂他的意思:“屁股?”
冬凌草懒洋洋地走向他被黑气占据的身体,向后退了几步,一个冲刺,一脚踢上了他的臀部,扑通一声,史德龙摔了个狗吃|屎。黑气又被他踹了出来,浮在空中到处乱窜,而史德龙醒了也揉着屁股到处问着:“为什么?怎么回事儿?”
但没人有功夫搭理他,黑气见缝插针,见一个身体连着一个身体地钻,冬凌草则一遍一遍地踢腿,踢屁股,踢腿,踢屁股…转悠了一圈后,第二个木凳子也被黑气给砸散架了,蔡先生急得捶胸顿足,而此时黑气钻进了另一名工作人员的身体,搬起地上那只百年老痰盂正到处乱砸,冬凌草叹了口气,在那儿感慨:“真是踢一场球赛都不带这么累的!老子不干了,实在踢不动了。”
☆、Chapter Fourteen 不要玩古董(4)
好在多轮附身之后,房里的人总算是一批又一批地退出去了,拍摄也被迫中止,第一批退出去的是明星,第二批退出去的就是扛着机器的人,一台机器便宜的都得好几万。最后就剩下冬凌草、李涛、高进贤和蔡先生还留在房里与那名被黑气附身的工作人员对峙。张导在房间门口用大喇叭朝里面大喊:“赶紧出来!不拍了!不拍了!太危险了,我们撤了!”
但没有人为之所动。
高进贤不走是基于职业素养要想办法降鬼,李涛与冬凌草是因为责任,只有他们见得着鬼,能帮忙。蔡先生则是为了他的清朝马桶:“有话好好说,先放下武器!轻轻地放,那可不是一般的娘娘用过的痰盂,其实是慈禧太后用过的!等慈禧太后的DNA被提取了,和这痰盂上的一对比,这玩意儿要值牛鼻子钱了!”
李涛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鞋子,心想回去这鞋也得珍藏起来,说不定刚才那一脚也沾上慈禧的DNA了,那就算是踢过太后屁股的球鞋了。
好在多轮附身之后,房里的人总算是一批又一批地退出去了,拍摄也被迫中止,第一批退出去的是明星,第二批退出去的就是扛着机器的人,一台机器便宜的都得好几万。最后就剩下冬凌草、李涛、高进贤和蔡先生还留在房里与那名被黑气附身的工作人员对峙。张导在房门口用大喇叭朝里面喊着:“赶紧出来!不拍了!不拍了!太危险了,我们撤了!”
但没有人为之所动。
高进贤不走是基于职业素养要想办法降鬼,李涛与冬凌草是因为责任,只有他们见得着鬼。蔡先生则是为了他的清朝马桶:“有话好好说,先放下武器!轻轻地放,那可不是一般的娘娘用过的痰盂,其实是慈禧太后用过的!等慈禧太后的DNA被提取了,和这痰盂上的一对比,这玩意儿要值牛鼻子钱了!”
李涛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鞋子,心想回去这鞋也得珍藏起来,说不定刚才那一脚也沾上慈禧的DNA了,那就算是踢过太后屁股的球鞋了。
蔡先生向前伸着手臂做了个抱持的姿势,和打太极似的,一边证明着自己手中无武器,一边准备随时夺取清朝马桶,他慢慢地走近那工作人员:“冷静啊亲,您别激动,您要是喜欢这种玩意儿,我给你买一百个马桶好不好?再送您一个马桶圈子,现在的马桶圈能冲水,能发热,包你拉得满意拉得舒心,这黑痰盂罐子,哪儿有我说的那些个好呀?”
工作人员朝他歪了歪脖子,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蔡先生加快语速,紧紧盯着那痰盂罐,两个眼珠子不停地颤抖着:“真的,我说到做到,什么拖拖呀,科勒呀,美标呀,箭牌啊,乐家啊,不是那个光头啊,是个西班牙牌子吧我记着,还有那啥,那鹰牌,那惠达,我给您手工做一个都成!你先把你手上的痰盂放下,这些牌子我挨个儿买给您,我给您保证!”
那工作人员就真的把那痰盂放下了,啪叽一声,直接按蔡先生脑袋上了。
估摸着蔡先生这辈子可以不用洗头了,那是亲密接触过太后臀部的脑袋。
古代的痰盂尺寸不比现在的,介于木头马桶和痰盂之间,一下就把蔡先生的脑袋给完整地装进去了。蔡先生双手拍打着痰盂,兴奋得直跳,闷闷的声音从痰盂里传来:“拿回来了!拿回来咯!”紧接着他向上拔那痰盂,却发现脑袋卡里面,出不来了。
李涛忍着恶心扶住痰盂的黑底使劲拔了两下,也没能拔出,韩小姐在门口含着眼泪往里面喊:“别管那破马桶了,你人先出来吧!”
蔡先生便寻着声音向外摸索,跌跌撞撞地,那珐琅制的痰盂在门板上撞了两下,他才出了门去,拼命地问着:“撞坏了没?有裂纹没?”气得韩小姐狠狠砸了那痰盂一下,震得蔡先生直叫耳膜疼。
这时屋子里就只剩下两条鬼和三个人了。高进贤将门一关,转头对李涛说:“你想请你帮我个忙。”
李涛立马点头答应:“高老师您请说。”
高进贤对李涛耳语:“我看不见那鬼,一会儿鬼出来了你给我指个方向,我手里有张咒符能用,相信能治得了这鬼。”
李涛点头,忽地转过头去看高进贤:“您已经知道了?”
“嗯。”高进贤说:“之前我只知道你身边跟着一个魂魄,今天看你的反应,确定了你看得着鬼,这是多少捉鬼人梦寐以求的事儿…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些捉鬼的本事…但当务之急我们先把这鬼给降了。但你的家人要小心点,别被我的符给误伤了。”
李涛点头,对冬凌草说:“一会儿你千万小心。”
冬凌草说了声知道。这时那工作人员又向高进贤与李涛发起了攻击,捡起了地上的板凳碎片朝他们扎过去,冬凌草怕他伤着李涛,立刻一脚把黑气从那工作人员的身上给踹了出来。这名工作人员不像先前被附身的人那般到处提问,而是直接晕在了地上。高进贤说他是被鬼附身时间有些久了些,耗损了元气,休息几天就会没事儿了。但要是被附身足够久的时间,便会被尸气侵袭,丧了命去。
黑气蹿在半空中,如一团变幻莫测的漆黑乌云,时而变成人形,时而变成一只张开的大手,时而像一把漆黑的镰刀…它盘旋着,伺机寻再次进入屋内两人的身体。
高进贤对李涛道:“它离了容器不能存活,所以不能让他附身于我们,也不能让他出了这屋子附身别人。它脱离容器越久就越虚弱,明白么?”
李涛点头,想来在镜子碎裂后黑气便不断附身于人便是为了寻找新的容身之所,如此急着寻找便是因为它真的迫切需要,怕是时间久了便会魂飞魄散。以往那些杀人镜的历史也有了解释,它不甘于只做一面镜子,还想做人,便不停地附身于活人身上。而其他人又怎会看不出一个人的性格变化?它便用那人的身体杀害了他的亲近之人,来维持自己的身份。但它毕竟是死物,存在于活人身上一天就耗人一天阳寿,不消多久,被附身之人的阳气便被耗尽,黑气便只好再度回到镜子中去,等待下一个目标。真是细思极恐,细思极恐。
黑气不停地盘旋俯冲,李涛便不断地为高进贤指出它的方位:“在这里!在右边墙角!在前方九点钟方位,来了,小心!”
高进贤躲避之余问他:“他是个什么模样?”
“没有人形,是一团气,黑色的气。”
“那便是恶鬼没错了,不仅腥臭至极,连一点儿做人的基本都没了,可了,可惜。”高进贤说着亮出了他的咒符,只不过是一张写着黑字的白纸罢了,薄得仿佛没有任何重量:“我和你简单说一下,第一,这种符非常厉害,会对所有魂魄起作用,在使用时一定要避开魂魄多的地方,防止误杀,你记住了。”现在面对的是会附身的鬼,便是这种情况,万一把被他占了身体的灵魂误杀了,那可就是杀人了。
“第二,它不怕你的咒符,是个厉害的角色,要配合咒语使用,所以能使用咒语的人不能被附身,你要做的是保证我不被附身。”
李涛能指明黑气的方位,自然被黑气当成了攻击对象,成了高进贤的人肉靶子,在闪躲时已被黑气侵身几次,都是冬凌草及时踹李涛的屁股才将它赶出。但高进贤既然这么说了,黑气便转而攻击高进贤,李涛拉着他多奔跑好些回,才险些护住了他的身体。
在躲避时李涛为了保护高进贤,又被被黑气穿了好几次身体,心疼得冬凌草捶胸顿足,我家男人的阳气啊!
冬凌草一拍胸脯:“我来!”他和抓鸡抓狗似的去抓那黑气,想将黑气固定住,让高进贤贴咒符。他又蹦又跳,又飞又跑,终于抓住了黑气的尾巴。黑气盛怒,在冬凌草的手中变成一条绳索,绕着他的脖子围成两圈,忽然抽紧,想将他活活勒死。冬凌草觉得氧气离他而去,眼前变得黑暗,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在绝望之际他想再看李涛一眼,与他说声再会,于是努力睁开了眼睛。李涛正在对他说着什么,接着听见了他的声音:“你早就没气了,怕什么!”
冬凌草一个醍醐灌顶,醒了。是的,他早就没气了,还能再憋死一次么?他一个转身,给了黑气一个肘击,顺利从它的禁锢中脱开。但黑气立马变成一把尖刀,如同一颗子弹一般将他贯穿了,在他的胸口撕开一条大口子,立刻有血珠从伤口飞溅出来,甚至喷向了白墙,如同在白色的画布上开除一朵妖冶的红莲。
冬凌草看着胸前的血洞,一脸的不可置信:“我知道我已经死了,但是能不能让我先死一会儿…”说完便倒了下来,睁着眼睛叹着气,在那里流血。
这一地的血啊,流满了一屋子,最后开始涨起潮来,淹没了李涛的脚踝。李涛先是心疼不已,后来终于忍不住提醒:“人体内没这么多血,你是不是流得有点太多了…”
冬凌草这才收敛一些,血不再继续往上涨了。
这时高进贤慢悠悠地开口:“第三,李作家你的身体更加不能被占据,那是因为…”话未说完黑气趁李涛对着冬凌草愣神时,再次挤进了他的身体。李涛的魂魄从自己的身体中出来,看着倒地不起的冬凌草叹气:“你还能踢我一脚么?”
冬凌草弱弱地抚胸,向他伸手:“老李,我要抱抱。”
李涛将他从地上拖起来的时候,高进贤对着跟前已被占领的李涛躯壳道:“李作家,现在你要集中精神听我的话…”说完这句他的语速突然加快:“赶紧从你的身体离开,越远越好!”说完便将那张咒符贴在失去主人的躯体之上,并飞快地念了几句咒语。
李涛的魂魄在这间隙抱着冬凌草一个翻滚远离了他的身体。
小小的符咒发出金光,亮过世上所有的火焰。如被滚油煎炸一般,与纸符相触的地方发出滋滋的响声,而后冒出滚滚黑烟,一阵凄厉的惨叫充斥了整个房间,如同要宣泄人间所有的憎恨、嫉妒、愤怒、绝望、仇恨、与阴郁…这是从地狱发出的叫喊,连李涛都不敢相信这是用他的喉咙发出的声音,更加无法直视自己那张因痛苦而扭曲至极的面孔。
这阵惨叫消散后,世界恢复了平静,黑气不见了,李涛也顺利回到了自己的体内。他的胸口并无任何烧灼感,那张咒符变回了一张纸,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除了喉咙稍有不适,心跳比较快外,并无什么与以前不同的。
李涛稍稍活动手脚,确认已经掌控了自己的身体,转头问还躺在地上的冬凌草:“你怎么样?怎么还在流血?”
冬凌草哇地吐出一口血:“没事儿,只是早知道计划就是要让它上你的身,我还起个什么劲,白白被捅了这么大一个洞。”但他身上的洞已经愈合了,地上的血迹也慢慢消散了。
李涛松了口气,对他笑了笑:“没事就好,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高进贤等他们说完了,轻抚身上的灰尘道:“李作家,恶鬼已除,听到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大概马上就会回来。我知道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有阴阳眼,也不想曝光你的亲人,就对外说是我不让泄露驱鬼的法门吧。我们高家的功夫确实也不外传。对了,令尊还好么?”
突然被问起父亲,李涛有些无所适从:“他啊…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去世了?那你身边的是?”高进贤停顿了一下,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先通知他们一声没事了吧,免得大家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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