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艳说,“我没有这样的哥哥,在外面勾三搭四,在家里又白吃白喝,还想把属于我的财产抢走。”
苏忻铭听着这话又要上火,恰时,苏果冻开门出来,他说,“小叔,瑾艳,你们怎么来了?”
苏瑾艳正想说风凉话,苏忻铭抢一步打断,他说,“过来看看你,一个人住得好吗?”
苏瑾艳大步走入房间里,当看到坐在桌旁的一对母子,她兴致勃勃的开腔冷嘲热讽。
莫余雪才想说,“你们好。”
苏瑾艳说,“哟,这把年纪的女人也看得上,我说苏果冻,你到底有多饥渴。”
苏果冻听着这话脸就白了,他怒火一上就给妹妹一巴掌。
他说,“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允许你随便侮辱莫姐。”
苏果冻真被气着了,就算再恨,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如此不分轻重。
苏瑾艳没想到这人居然动手,她气愤的看向小叔喊,“你看,还说他不是吃里扒外,就为了一个女人,他居然打我!!!”
苏果冻二话不说,他指着门口下令,“出去!”
苏忻铭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闹剧,他想说,果冻,你不该打她,她毕竟是你妹。
苏果冻已然气上心头,他还没有混蛋到让人来教导谁是恩人谁是路人。他显然被触到了逆鳞,在要求女人速度滚出房间的同时,他说,“莫姐,你别管,我处理不了自己的事,还处理不了她的事吗?”
苏瑾艳被眼前突然逆天的哥哥给吓着了,本来还想仗势欺人,哪想苏果冻真把人拉出去推到外并且关上门。
苏忻铭见势不妙,他以为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动真格了。
他想阻止,但已来不及。
苏瑾艳被扔到门外,她粗鲁的踢了踢门面,接着吵吵闹闹大骂一顿,最后气恨恨的转身走了。
苏忻铭说,“你不该这么直接,今天她好不容易答应过来。”
苏果冻冷笑着看向小叔,“你要是想教训我,过几天再骂不迟,现在我想吃饭,还有我家里有客人,小叔你是长辈,也不算外人,要是想一起共进晚餐,那就一起坐坐,要是觉得我刚才的行为有些过分,大可摔门出去。”
苏忻铭难以想象彻底发飙的侄子会一竿子打翻整船人,他说,“那好,你先吃饭,我回去了。”他把买来的礼物放在沙发前的桌上,就此转身走出去。
莫余雪坐在桌边,她静静旁观这一家子的相处方式,也不是没见过这样互不对头的场面,可能是涉及到自己,故而心里有所歉疚,她说,“果冻,你太冲动。”
苏果冻坐下旁边,他说,“我知道,只是每次退让,她就越发得寸进尺,今天还害得你们……”
莫凌辉说,“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莫凌辉到底是长大了,他是个六岁的孩子,也是个懂事的小男子汉,他说,“苏哥哥,你刚才确实不该打人。”
苏果冻打完也后悔了,但已经出手,他也不是执拗的人,不然那么多年又何故在外漂泊,那时在外面不知受到多少人白眼,他还不照样挺过来。
莫余雪和儿子住了下来,她说,“反正你这里有的是房间。”
莫凌辉笑着占去了一间,莫余雪用去一间,还剩两间,苏果冻说,“你们随意,就当是在自己家里,不要见外。”
莫余雪在晚饭过后,她抽空问问眧顺集团目前的状况。
苏果冻讲了大概,他说,“原本瑾艳拥有最高控股权,因为我那份转入她名下,说起来那份原本就属于她的,我想如果这样能让她少点怨恨,我又何乐而不为,只是没想到她的权利慢慢被架空,甚至占有的股份被一点点分割出去,而她竟一无所知。”
“小叔本来想帮她,却又怕她说是觊觎股份,故而一直没有去管,然后就造成了今天局面,就在去年秋天,董事会宣布所有人的股份份额,而瑾艳占有最低。”
“那她有何打算?”
苏果冻摇头表示不知道,“她想听从大伯的建议,可她不知道大伯的目的是将她从股东人员里除名。”
“难道没有人提醒她?”
苏果冻仍旧摇头,“你知道,小叔虽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可一边是大哥,一边是侄女,你说他会站哪一边?况且以瑾艳目前的状态,她是逮着谁咬谁,完全听不进劝,而且有一部分人乐于旁观,就想坐收渔翁之利,这样公司就形成了三方阵营,一方是明争,一方是暗示,另一方则中立的不予表态,瑾艳性格虽然火爆冲动,但她心思还不坏,至少不会利用谁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最能出气的无非就是找我这个哥哥麻烦,她认定我不会找她麻烦。”
莫余雪说,“你不该一味纵容。”
苏果冻说,“我只是做我该做的决定,至于走向哪里,我不负责她的人生。”
莫余雪不由叹息,她说,“是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一生,任何人都无需对谁负责。”
莫凌辉在屋里玩电脑,莫余雪开门进去,她说,“还不睡?”
莫凌辉关掉了游戏界面,他说,“妈妈,你会不会心情不好,今晚别人那样说你。”
莫余雪摸摸儿子的头,她说,“你妈妈有那么弱不禁风吗?”
莫凌辉抱着母亲,他说,“也对,我妈妈是刀枪不入的女战士。”
“好了,别奉承了,我刚才看到你玩游戏,又没有好好看书了吧?”
莫凌辉躲到棉被里,他举手保证,“就玩会,你看我们今天才来到这里,都累一天了,难得放松。”
莫余雪给孩子掖好被角,她说,“那好,晚安。”
“嗯,妈妈晚安。”
☆、小叔
第二天,苏果冻去到公司上班,他才走进办公室,门外,董事长特助过来敲门,他说,“小苏总,董事长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苏果冻才打了一杯热开水,他知道小叔肯定不会放过自己,昨晚那么让他没面子,换做是别人,早就翻脸走人了,而他还能平心静气的说着客套话然后潇洒转身离开,还真不愧是人情场上的老手,他进退自如,哪像自己,动不动就暴躁如雷,这样的性格,哪是成就大事的人,想来这辈子注定要成为默默无名的小卒,永远翻不起风浪。
苏忻铭坐在办公室里,他正审阅着一份报告,听到敲门声,他说,“进来。”
苏果冻推开了办公门,站在门外,看到领导一丝不苟的工作,心里有着微妙的涟漪,却很快又恢复平静。
本来他不想来这里工作,可是想到无处可去,其它公司,说不定又被挑三拣四,而找不到工作,就没钱吃饭,没钱去花天酒地,更没有钱去闲情逸致,所以他还是听从了小叔的建议,来他这里做市场经理。
刚开始也只是坐在普通的岗位上,就是一个市场专员,后来作出成绩,先前的市场经理高升了,他也就顶替了那个位置。
外人都以为这是个借关系上位的少爷,没想到他也有两把刷子,倒是把市场部打理得井井有条。
苏忻铭时常叫人来办公室讨论重大事项,不过懂得圆滑世故的人,他总是说了一部分留下一部分,不肯把全部心里话说出来,那种拿捏恰到好处的手法常常使苏忻铭心生不快,他说,“你非要把话说一半藏一半吗?”
苏果冻每每在这时总搬出一句,“我才识有限。”
苏忻铭不想把关系闹僵,毕竟是晚辈,再者自己还是小叔,总不能咄咄逼人,因此纵容的次数多了,渐渐就习以为常,要是哪天发现自己没有忍让一分二,反而觉得有点不习惯。
苏忻铭抬头看到来人,他说,“来了?”
苏果冻点点头,他把最新的调查报告呈上去,之后毕恭毕敬的坐在对面等着领导忙完手边的工作。
苏忻铭合上了笔盖,他说,“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
苏果冻说,“还请董事长明示。”
苏忻铭忍不住嘴角上扬,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苏果冻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都敢拐着弯顶撞长辈兼上司了。
苏忻铭说,“对于昨晚的冲动,想了一夜,可有想明白了?”
苏果冻危襟正坐,他说,“明白了,苏小姐是豪门千金,像我这种小职员,不该对她发火,更不该动手打她。”
苏忻铭简直要被气得吐血,听听这年轻人的言辞,他还一副我有理,我就是冲动的口气。
苏果冻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来回荡秋千,他说,“昨晚的事是我不对,要是她气不过,可以把我打回来。”
苏忻铭感到出乎意料,他说,“这会儿又想明白了。”
苏果冻不说话了,这想明白也被追究,想不明白也被追究,到底要不要想明白了,还让不让人愉快生活了?
苏忻铭说,“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件事了,昨天回来的路上,瑾艳说答应让你去封锦公司上班。”
苏果冻心里一喜,他说,“真的?”
苏忻铭见到这个反应,他说,“你就这么想进那里工作。”
苏果冻猛点头,只有打进公司内部,才能拿回属于瑾艳的控股权,不过这真实的想法,他不想跟小叔说。
苏忻铭如今一心顾及上了年纪的妈妈,她最近就待在医院里,外界的任何刺激都可能对她的病情产生恶劣的影响,他不想家里的内斗影响到母亲的心情。
苏果冻知道小叔是个大孝子,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苏家共有七个兄弟,想来奶奶当年也是厉害,生了那么多个儿子,女儿远嫁,就剩下一窝子表面互相客套背地里互相捅刀子的儿子。
苏果冻对奶奶没有多大感情,可能是觉得老人家心里没有自己这个孙子,他也理解老人家的心情,因此尽量避免去影响她的心情。
苏忻铭说,“晚上能不能陪小叔去医院看望奶奶。”
苏果冻立马摇头,“我有安排了。”
苏忻铭还想说什么,这时财务部主管来汇报工作,苏果冻趁机开溜,他才回到公司,突然接到了好久不见的陆大爷的电话,对方说,“我来到汕城了,赶紧出来带路,我找不到酒店,也分不清方向。”
苏果冻又惊又喜,他说,“你说真的假的?不会又骗我吧?上次就说让我去火车站接你,结果我在那里傻傻等了大半年。”
陆大爷挥了挥手,他招来了一辆出租车说,“滚犊子,什么大半年,你最多就是跑到火车站看会儿风景,还不知好歹,我让你有放松心情的机会,你不说谢谢就算了,居然还敢跟我明算账。”
两人在电话里头贫了一会儿,苏果冻说,“我去接你吧,开车去,绝对让你摆足威风。”
“真的,哪国的名牌?赶紧给我如实报来。”
苏果冻开了小叔送给的那辆保时捷,他说,“三轮车。”
陆大爷当街就骂了,他说,“你赶紧来到我面前,保证不打死你。”
苏果冻拿了车钥匙当即翘班飞出公司,对于陆溪岸能来,他感到的不仅仅是惊喜,要是有他帮忙,那么进军封锦的计划就更好办了。
苏忻铭听完了财务主管的报告,他过来找市场经理,想叫他一同出去吃午饭,没想到人不在,部门人员说,“经理刚才急匆匆的跑出去了,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苏忻铭走进办公室里看了看还还来不及收拾的桌面,苏果冻刚才拿出了之前去西北大家伙一起站在草原里拍的和照,里面有他们四个人,还有四岁在最前面刷足存在感的莫凌辉。
苏忻铭不知道侄子经历过什么,只知道从他离开以后,就失去关于他的音讯,再等他回来,他却已不是当年那个郁郁寡欢的少年。
少年终于长大了,也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苏忻铭放下相片,他走出去,在经过员工旁边时,他听到了一点风声,说是市场经理不会是急着去见女朋友吧,看他高兴的样子,真的很像是去见女朋友的喜悦之情哦。
苏忻铭回到办公室,他试着打电话。
苏果冻开车在路上,好不容易以飞机的速度赶到火车站,才见到人,他边接电话边喊,“陆大爷,在这儿。”
陆溪岸大老远看到西装革履的少爷,他指着人家一副精英打扮大骂,“就这人模狗样还敢出来见我,你有种穿上丐帮弟子的衣装。”
两人见面就互相埋汰,苏果冻都忘了电话这头的人。
苏忻铭皱眉听着突然变了一个人的侄子,他说,“你出去了?”
苏果冻仿佛被打了麻醉药,顿时就晕眩了,他说,“那个,我出来接朋友。”
苏忻铭问,“什么样重要的朋友,居然还要劳驾你翘班去接待。”
苏果冻说,“我知道这很不应该,这样吧,到时扣除我工资,我遵从公司的规定。”
苏忻铭有点气不打一处来,每次对方把球抛回来,抛得都非常完美,还让人找不到任何缝隙再偛上一针。
苏果冻匆匆忙忙挂了电话,他说,“走吧,为你接风洗尘。”
陆溪岸抱下自己的书包在前面,他走向光亮如新的车子,摸了摸车身说,“这辈子终于坐上了这等让人看了想踹一脚,摸了想吐口水的名车了。”
苏果冻把人踹上车,他说,“甭废话了,上车吧,让你感受个够,别到时说我没心没肺。”
陆溪岸把包包扔在后座,他说,“哪能啊,咱们苏少爷跟陆爷我是谁跟谁,不都穿一条裤子的人麽,来,赏你一支烟,我亲自给你点上。”
苏果冻赶紧抢了烟扔出窗外,也不管乱扔垃圾的罪名会被罚多少款项,他说,“别在车里抽烟,这是我小叔的车,平时还要接他上下班,他不喜欢烟味。”
陆溪岸一脸怪异的看过来,他说,“不会吧,你到底是人家的侄子还是司机啊,还接他上下班。”
苏果冻在此问题上就不多做争论了,他确实是经常接苏忻铭上下班,一是因为每天对方都加班很晚,而且苏忻铭不喜欢请司机,他说不想外人来打扰。
苏果冻有一晚接到小叔出车祸的电话,说是开车在路上,不小心打滑了手,险些就命丧黄泉了,还好就擦过了护栏,他没有重伤,就吓得面色惨白而已。
事故发生后,他第一个打出的电话就是给自家侄子,他说,“现在在干嘛?”
苏果冻正在家忙着琢磨报告,他说,“工作。”
苏忻铭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刚出了点小事故。”
苏果冻听了吃一惊,他说,“怎么了,你怎么样了?”
苏忻铭说,“果冻也会在意小叔的死活吗?”
苏果冻差点说粗话了,他说,“你是我小叔,我关心你也是应该,这有什么在不在意?”
18/38 首页 上一页 16 17 18 19 20 2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