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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劫——飒飒和银筝

时间:2016-03-19 19:41:47  作者:飒飒和银筝

    方汉慈近前一步,细细禀说一路情由,又将谢如璋与谢文朔献上。步回辰点点头,对身后一名侍卫道:“拿来。”那人捧着一大卷羊皮纸,走至谢如璋面前,铺在地上。谢文朔举目望去,只见那图上曲曲弯弯,中间又是一大块正方,方中套圆,更不知是什么东西。步回辰令道:“轻澜公子葬在何处,将地步方位画出来吧。”
    谢如璋听问,抬头苦笑道:“谢家守陵,守的却不是轻澜公子陵,而是纪王陵啊。”步回辰眉毛一扬,方汉慈知他禀性高傲,不喜辩驳,便出列向步回辰一躬,谢过代言之罪,转身对谢如璋喝道:“轻澜公子被纪王逼迫殉葬,谁人不知?你装什么傻?是想与你儿子一同吃些苦头么?”
    谢文朔听闻,心头大震:“轻澜公子是被纪王……被纪王逼死的?”想着这必定是一段惨酷无比的过往前事,只觉惊惶无措,生生打了个寒颤,步回辰见他打颤,知他害怕,便点头道:“问小的吧。”方汉慈躬身应命,过去解了谢文朔哑穴。谢如璋叹道:“近臣,文朔所知的,也只有你给他讲的那些,问他不如问你?”周近臣一惊,见教主已看向自己,连忙出列躬身,将夜来谈话情形禀明,说毕,道:“谢如璋嘴紧得很,这小子想是真不知道。”方汉慈听闻此言,瞟了他一眼,静等步回辰发令。
    步回辰点头道:“不错,他杀妻杀子,很是了得,且看能不能再了断了这个大儿子吧。”说着左手一摆,左列中一名青衫男子慢步出列,躬身笑道:“朱雀门井宿宿主陈叔青领命。”井宿在教中执掌刑堂,要对谢家父子用刑,自是由他来办。
    谢如璋道:“教主容禀,轻澜公子被逼殉葬,只是传说,当不得真。谢家守山七代,纪王陵里外山势,都是走得熟极了的,除墓道地宫之外,并未开凿过墓殉之处。纪王修此陵墓的图形工期,皆是史有明载。我谢家父子生死都操在教主之手,岂敢欺瞒?”
    方汉慈笑道:“这话瞒旁人得过,但我神教岂能受你欺哄?纪王临死之前,上遗折不愿入皇陵,只愿葬在采凉山中,为定泰永镇边关,这是冠冕堂皇的说话。我教主早已寻得纪王私录在手,其中有言,道是‘与轻澜同穴,余愿已足’。足见早已将轻澜公子尸身,葬在了墓穴之中。”谢如璋大声辩道:“青岚庄主三入采凉山,也没能寻到轻澜公子尸体。当时偷放老庄主入山,指点墓道的人,便是我谢家先祖公谢平章。若先祖公知道轻澜公子尸身何在,岂能相瞒?”他长叹一口气,凄然说道:“老庄主寻不得公子,伤心欲狂,暴死身亡。这等人伦惨变,若是因我先祖公瞒哄造成,那得再有脸面见轻澜公子于地下?”
    步回辰蹙眉深思,想这谢如璋杀妻子以防拖累,自是心狠手辣之辈,非可信之人;但谢家守山七代,一片忠义,也似是不假;转念又想自己为青岚心法费尽心思,岂有就此罢休的道理?因此对陈叔青道:“用刑。”陈叔青恭身领命,一挥手,便有属下教众抬了一个小小箱子上来。陈叔青打开箱子,取出一件薄如蝉翼,青绿闪烁的东西来,笑道:“且试试这‘孔雀罗’如何?”两名教众走上前来,架起谢文朔,将他身上衣衫撕去,陈叔青抖开那青绿布匹,紧紧裹在谢文朔身上。
    “孔雀罗”着肉初始,谢文朔尚不觉如何,只微微麻痒,仿佛万千小虫在身上乱扭乱动,慢慢的,仿佛尽往肌肤深处钻去。原来这“孔雀罗”乃是陈叔青别出心裁,用剧毒孔雀胆与红猿膏等珍贵药材同煎,再泡制天蚕丝,织成布匹。此布着肉便蚀,受刑时与凌迟无异,却又偏不致命,教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谢文朔只觉遍体丝丝剧痛分明,割将上来,那“孔雀罗”上也浸出一丝一丝的血痕来。初时他还能咬牙硬抗,再过一会儿,只觉万千尖刀剜肉一般,再忍不住,惨叫出声,不似人声。身上“孔雀罗”早已不复原本颜色,被染成一片血红。
    谢如璋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央道:“教主,教主,绕了小儿吧。我谢家只有这一点骨血……我是真不知道轻澜公子在何处啊……”步回辰道:“既不肯说,换‘声声慢’吧。”陈叔青应了,令那两人剥下谢文朔身上的“孔雀罗”来。谢文朔瘫倒在地,动弹不得。陈叔青自去箱中取出一支细巧银匙来,瞧上去仿佛便是普通富贵之家的茶匙,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定是一件极残忍的刑具了。
    谢如璋大吼道:“教主,我实是不知轻澜公子尸身何处!”又哀恳道:“倘若我胡乱指画,纪王陵中机关甚多,教主手下折在里面,我父子二人岂不粉身碎骨?因此方不敢乱说。如今教主既以我儿性命相逼,我只能将先祖公所知的些许情形讲与教主,换我儿性命,可成?”说着磕头出血。谢文朔缓过气来,嘶声叫道:“爹,爹,我不痛!”步回辰冷笑道:“讲吧。”
    谢如璋哑声道:“老庄主二进纪王陵时,实见过沈家家传宝剑‘岚气无锋’踪迹。”方汉慈紧问一句:“在哪里?”谢如璋答道:“在纪王的棺床之下,金井之中。”方汉慈失声惊道:“难道纪王以沈家宝剑做了镇墓之宝?”忽惊觉自己僭越过份,忙向步回辰躬身道:“属下多嘴插口,请教主治罪。”步回辰沉声道:“下去吧。”方汉慈忙应了,回入列中。
    谢如璋回道:“非是镇墓。当初,老庄主与先祖公知纪王与公子纠缠极深,要寻公子,也只能着落在纪王陵中。老庄主一探王陵,寻遍地宫,并未找到任何殉葬之处,地宫中亦无秘道密室,陵中只得一棺。因而二探王陵之时,老庄主便猜想过纪王是否将轻澜公子的骨灰洒在棺中。纪王棺椁沉重,要在棺床上打开极是不易,非得将它偏移一旁,方有着力之处。
    “老庄主运起神功,将棺椁推移数尺,露出了棺床。大凡王陵棺床,俱是砂岩雕成,不露金井。而纪王陵棺床甚是奇异,棺床中央镂出一处圆洞,镶嵌水精,映出下面的金井。
    “虽然棺床奇异,但老庄主念着棺椁里爱子尸骸,更不着意,跳上棺床,便要起棺。忽然,井中寒光四起,老庄主一眼认出,正是那‘岚气无锋’的剑光!当即一掌劈下,将那厚愈盈尺的水精打得粉碎!那剑光却倏忽而逝,金井中暗沉沉的再无动静。
    “老庄主心急如焚,便要跳下金井察看,被我先祖公苦苦劝住。先祖公偷偷出墓,取来绳索,将老庄主缒入井中,却再也找不着丝毫痕迹。老庄主颇识水性,潜入水中寻找,找到了纪王陵的镇墓之宝玄玉玦,却再见不着‘岚气无锋’的剑光,更别说轻澜公子的尸身了。
    “老庄主虽不死心,几番寻找,终空手而归。因怕费时太长,惊动守陵士兵,老庄主与先祖公不敢开棺,将棺椁移回原位,离了纪王陵。
    “第三次,老庄主再探纪王陵,开了棺椁,棺内惟有纪王尸骸,毫无骨灰痕迹。老庄主将纪王尸骸挫骨扬灰,抱憾而去。过不多久,先祖公便听说了老庄主暴病身亡的消息。心如死灰,也再不曾入陵寻找轻澜公子尸骨。但老庄主死时,认定了轻澜公子已葬在纪王陵中。因此才有后来传世的‘轻澜公子为纪王殉葬’的话头。”
    谢如璋说完,一片静寂,步回辰沉吟不语。陈叔青笑道:“说来说去,还是没有轻澜公子尸身下落,那么属下这‘声声慢’,还是试用一下的好?”说着,已挑起谢文朔下巴,二指微微发力,谢文朔的嘴不由自主地便张了开来,眼见银匙在他眼前轻轻一晃,往他嘴里探来。谢文朔冷汗粼粼而下,只觉前胸后背一片冰凉。
    忽有一人自步回辰身边走出,止道:“且慢。”那人年纪甚轻,相貌清俊,在一干孔武有力的步天教众中并不起眼,但甫一开口,却自有威严之色,正是四大门主之首的苍龙门门主南宫炽。陈叔青不敢怠慢,连忙拿开银匙,垂手退至一旁。那南宫炽向步回辰躬身道:“教主,属下有些疑问,想说出来请教主定夺。”他智计百出,乃是教中的智囊,步回辰点头道:“讲吧。”
    南宫炽躬身应命,道:“据属下想来:玄玉虽然珍贵,却也不是什么洵世奇珍,何以天潢贵胄的纪王要用它做镇墓之宝?且玦有绝意,纪王既发愿要与轻澜公子同穴,何以用此不祥之物?但若说是此人撒谎,他并未看过纪王私录,方才那一大篇话虽无甚用处,却也编得颇圆,怎会在此处留下诺大的一个破绽?属下思来想去,疑惑不解,因此讲出来请教主与诸位兄弟共商。”
    谢如璋磕头道:“决不敢欺瞒教主。这些话都是我家代代传将下来的,听说先代亦曾有人进过纪王陵,捡到过被老庄主打碎的水精残片。”众人议论纷纷,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方汉慈出列行礼,转向谢如璋探问道:“只瞧见光芒,许是青岚庄主看错了呢?”
    谢如璋回道:“先祖公也曾这般私下问过老庄主。老庄主老泪纵横,言道:‘岚气无锋’随他三十余年,便如自己的臂膀一样,岂有看错的道理?那光芒寒气中带的青芒,如繁星万点,除‘岚气无锋’,天下再无一把宝剑有如此剑光。”
    他说得这般细致,实不似作伪,步回辰沉吟一刻,问道:“轸宿之下的兄弟,可已将墓顶打开了?”轸宿宿主丘锡元出列应道:“回禀教主,已经打开了。那墓室机关甚多,折了两位兄弟,如今我们开的洞穴避开了机括,属下进地宫查探了一番,并无异样。”步回辰起身道:“既如此,我等进墓查探一番再说吧。在此问话,实在大费辰光。”示意将谢家父子带上前去,一同进墓。
    谢文朔被两人推着,跌跌撞撞地跟着父亲行走,身上伤口既痛,又害怕那步天教中千奇百怪的刑法,只好拼命地胡思乱想,来压制恐惧,忽然想起一事,便悄声问父亲道:“爹,那四皇子……四皇子为什么要逼死轻澜公子?”
    谢如璋听问,回头异样地瞟了儿子一眼,道:“谁告诉你四皇子便是纪王?四皇子一生一世,未得封王。纪王乃是他的大哥,大皇子郑骧。”
    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 墓中奇遇
   
    众人向前行走不远,便见山峰峦尖之下,山石重垒的山坡之旁,已掘出个一丈来宽的洞口。其时太阳落山,山尖上漫起厚厚浓雾,步天教教众点起火把,将洞口处照得通明透亮。一道绳梯延入洞内,一名教众推了谢文朔一把,喝道:“下去!”谢如璋抢道:“让我先下吧。”说着便蹲身下去,一步一步地爬下洞口。谢文朔明白父亲痛惜爱护之意,连忙跟着父亲,忍着周身伤痛,爬了下去,洞底亦有人接应。在他们之后,方汉慈,南宫炽等一一爬下,最后便是步回辰。
    纪王陵玄宫,修在这座山的山腹之中,那山腹本是天成地设的一个山洞,被选中作了王陵,所胜在难入难寻;所败在洞壁不规则,无皇家地臻全美之重。当年建陵工匠穷尽心力,方将山洞下半部凿作正方,开通石道,建好三重石门,将绕山栈道拆除,使纪王陵成为了“猿猱欲度愁攀援”的绝地。两百年来,除了青岚庄主,再无人能进入此间。也正因如此,纪王尸骨被沈君山毁坏之事,也一直无人发现。
    众人进入玄宫,便见那丈许黑漆椁室静静地置在雕镂精美的棺床之上,仿佛自被放入此处后便从未移动过。但地上尘埃之中,依然有水精光芒在火光中间或一闪,又令人想起谢如璋方才的讲述,想起沈君山激痛焦怒之下的那惊天一掌,想起那一闪无踪的‘岚气无锋’,想起那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谜踪两百年的青岚少主,沈渊沈轻澜。
    方汉慈与白虎门主庄鸿轩纵身跃上高大的棺床,两人四掌,按在椁室一侧,只听轧轧数声,那棺椁微晃,却只动了方寸,半日,方汉慈与庄鸿轩撤了掌,气喘吁吁。方汉慈道:“这椁重得紧,南宫门主也来帮个忙吧。”
    步回辰微微皱眉,亲自跃上棺床,双掌齐出,拍向椁室。那椁除棺盖用梓木之外,尽是石岩雕成,当有四五百斤上下。步回辰气沉丹田,看准椁室与棺床松脱之处,掌中内力排山倒海,涌将过去,只听响声大作,那棺椁缓缓移动,方汉慈与庄鸿轩连忙跟着运气推动,不一忽儿,椁室已滑至棺床一旁,露出一个黑洞,众人伸颈瞧去,正是金井所在。
    那金井三尺见方,暗沉沉的并不起眼。苍龙门下角宿宿主江腾蛟最善水性,便令人取来长绳,系在腰间,如沈君山当年一般,下入井中。
    众人在地面上相候,见那绳子越来越短,江腾蛟却不见踪影。半个时辰过去,正忧急间,忽听“忽啦”一声,江腾蛟出水,向上大叫,众人将他拉将上来,见他冻得唇色青白,早有人备下热腾腾姜汤,与他驱寒。
    江腾蛟身子略暖,便向步回辰禀道:“禀教主,一般金井皆通泉眼,这金井下通的,却是一条暗河,属下往下游摸索半日,水流甚急,山腹中有孔,听那水声,当是落入了半山腰的飞瀑潭中。属下在河底仔细寻找,并未有什么发现。”说着从腰中取出黑沉沉一样东西来,道:“这是金井壁上嵌宝处的宝盒,属下取来了,请教主观看。”
    方成慧离他最近,连忙上前取过,一手打开,见里面一块玄玉,雕镂成玦,忙单膝跪地,奉在步回辰面前。步回辰与众门主细看之下,那玄玉龙纹雕饰,宝光悦目,触手温润,实是一件难得的珍宝。但步回辰等人何等人物,见过多少奇珍异宝,岂能将这块玉玦瞧在眼内?均觉南宫炽的猜测有理,以这玄玉玦作纪王陵镇墓之宝,实是有些不像样。
    南宫炽忽然伸手,取过玉玦细细观看,半晌道:“教主,这不对!”步回辰立知有异,问道:“哪里不对?”
    南宫炽道:“这龙纹奇异,礼制皆为九龙逐日,岂有八龙之理?”步回辰细数玉玦龙纹,果然只有八条,当即道:“残璧作玦!”南宫炽默默点头。
    原来玉器珍贵,若玉环,玉璧等器皿受损,主人舍不得丢弃,常请玉工将破损之处截去,做成玉玦使用。但天家何等富贵,岂能有这般小户抠索气象?纪王以此残璧作成的玉玦作镇墓之宝,想来定有深意。南宫炽下令,立即有人将纪王陵中殉葬的珍宝清单奉上,但查来查去,俱不见有与玄玉相关的物品。众人猜测一番,皆无主意。江腾蛟道:“教主,方才属下只寻了下游,如今再往上游寻去,可好?”步回辰点头答应。江腾蛟便又下井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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