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也没有,滕翊曾和他说过,这些事是发自内心的。可他很清楚,他的内心并不想主动做这些动作。他的内心只想和滕翊和平相处,大家每天有说有笑的,一起逛街,一起打游戏,一起上班,一起出差,一起爬山……似乎这样谈恋爱就足够好了,他也会觉得自己能足够享受,足够开心。
虽然滕翊那天之后再没提起这件事,白佳诚却记在了心上。他很清楚,滕翊其实很在意这件事。
恶补了不少爱情文艺片,看着男主角和女主角抱在一起接吻,为什么会这么陶醉?滕翊在每次主动亲自己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心情?他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靠近,用唇贴上去,冰凉的感觉,硬硬的,和滕翊的双唇根本不是一个质感。
可是只有亲镜子的时候,他才不会觉得紧张或者本能地想躲开。
亲一下,他对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镜子里的自己也眨了眨眼,玩心大起。
再亲一下,这次偷偷睁开眼睛,近距离地看着自己,看着看着却自我欣赏起来,直叹道:“唉!我这样看还蛮帅的!”
冷峻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压上去用电视剧里霸道总裁腔调沉声说:“我就是喜欢你害羞的样子!听话,让我亲一下!”
紧接着他换成小姑娘的语气掐着嗓子挣扎说:“你混蛋!别碰人家!你再碰人家,人家就死给你看!哼!”
说完这句白佳诚反倒被自己逗得哈哈大笑。
“阿诚你在做什么?”
白佳诚正是跟自己玩得起劲呢,冷不丁的背后冒出滕翊的声音,吓得整个人都冻住了,“我……我在擦镜子。”边说边对着镜子又是哈气又是拿袖子卖力地擦。
滕翊不理他这句,走近他故意问:“擦镜子用得着一直嘀嘀咕咕的?”
白佳诚觉得面子丢尽了,一脸的放弃抢救,放飞自我,“既然你都听到了,那就听到呗。”
滕翊轻轻笑了一声,握住他的手腕将他压到镜子上,靠在他的耳边,慢条斯理地学起白佳诚之前想的俗烂台词:“我就是喜欢你害羞的样子。”
白佳诚原本挺好意思的,可不知为什么被滕翊这么一闹,反倒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只笑着与他商量说:“滕翊,别闹,喂,你正经一点撒……”
“亲我一下,就放了你。”滕翊眼中溢满了笑意,专注地看进他的眼睛,手上的力道也隐隐加大了几分。白佳诚不自禁地盯起了他的双唇,这双唇他并不陌生,曾在他犯蠢的时候无情讽刺过,更曾与他传递过温存。现在慢慢是能习惯接受滕翊的亲吻,但是自己却始终没有主动亲吻滕翊的冲动。
挣扎了一会儿,他最后还是闭上眼睛亲在了滕翊的脖子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怕惹出什么误会来,只匆匆亲了一下便离开,而后直挺挺地背靠在镜子上,对上滕翊的眸子,观察镜片背后的那双眼睛中流转着的细微情绪。
虽然只是白佳诚一个小小的举动,于滕翊而言,心中欣喜却已油然而生——阿诚无疑正一点一点地接受他。哪怕自己努力100次,只要阿诚愿意主动回应他1次也是好的。
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他微微屈起的手指在白佳诚的鼻梁上刮了一下,佯斥他“憨囝”!
白佳诚见滕翊心情不错的样子,自己也被感染得笑了,还未及对整件事情消化完毕,手腕已被滕翊拉起,两人便出了房间往已经被滕翊布好菜的餐厅走去一起吃晚饭。
两个人过日子,饭菜并非做得隆重,时间来得及会烧四菜一汤,一般情况下就是简单却内涵丰富的三菜一汤。白佳诚如今跟着滕翊也学会打些下手,起码从前的甩手掌柜是别想继续了,摘菜、洗菜也能参与进来。
带菠蕉遛弯回来擦脚丫子梳毛的时候发觉菠蕉开始进入了换毛期,掉毛可厉害了。白佳诚只想着把梳下来的白毛扔掉,却被滕翊中途截下收集起来,“收集起来可以做成小靠枕,菠蕉枕着自己的枕头睡觉会觉得很亲切舒服。”
白佳诚抖了抖眉毛,“你不是菠蕉,你怎么会知道它会喜欢枕自己的毛睡觉?”
“你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不知道菠蕉会喜欢?”
“……”白佳诚卡壳了一瞬,接道:“总之!总之菠蕉它自己说了算!”
于是他招来菠蕉到脚边,先是左右手各行了次握手礼节,而后对着吐着舌头呼哈喘气的菠蕉说:“菠蕉要是不喜欢自己生产的小枕头呢就吐舌头,要是喜欢呢就——我日……”
他话还没说完,菠蕉的耳朵转了一下,舌头就嗖地缩回去闭起嘴巴认真看他话说。
滕翊则在一旁露出得意的笑容,又把菠蕉唤到自己腿间地板上坐好,挠着他的下巴说:“菠蕉喜欢爸爸吗?喜欢就笑一个。”
狗精菠蕉头一歪,张开嘴便甜甜一笑,灿烂明媚得像个小天使。
白佳诚感受到了巨大伤害,盘腿坐在沙发上捧着脑袋气鼓鼓。
滕翊揉着菠蕉的头毛,指向白佳诚的方向说:“阿诚好像不高兴了,菠蕉快去安慰安慰他,不然他以后都不带你出去玩了。”
菠蕉的白尾巴欢快地摇了摇,从地板上站起来,大屁股一扭一扭地走到白佳诚面前,张着嘴巴伸出一个爪子轻轻地挠他的膝盖,白佳诚扭过头去假装不理它,它挠了几下见没希望,便索性跳上沙发整个狗没羞没臊地往白佳诚身上蹭啊挤,边挤边撒娇,毕竟是只成年萨摩耶,使起力气来直把白佳诚弄了个重心不稳翻倒在沙发上,白佳诚格格笑个不停,抱着菠蕉滚来滚去。
一人一狗,两个“仓库管理员”算是和好如初了,而两天后,白佳诚也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意外收到了一份小礼物——素来动手能力很强的滕翊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就地取材,按照网上的教程,用菠蕉掉下来的毛戳出一只小小的菠蕉。
小小的菠蕉躺在白佳诚的手心里,耷拉着耳朵,表情专注而稍显委屈的样子。
那是菠蕉拉便便时的专属表情,也是白佳诚每次遛狗时喜欢偷拍的恶趣味之一。
原来这些小事……都被滕翊放在了心上。
第41章
那只小菠蕉,不仅白佳诚喜欢,同事们发现后也竞相拿到手中把玩,直问白佳诚在哪个网店买的。
白佳诚坐在转椅上抱着茶杯,清了清嗓子问:“怎么也不问问是不是我做得呀?”
林茉莉飞他一记白眼:“你?想都不用想的。”
白佳诚摇摇头,乐呵道:“嗯,这是我朋友做的,就算网上买得到,也肯定不一样。”
同事们不依不挠——
“哦?什么性质的朋友呀?”
“狗毛和羊毛毡比起来可不好戳呢,能给你做这个把玩,是有十足地耐心才能办到。”
“我才出差回来,这虐‘狗’就又出新花样了?”
白佳诚只顾着默默笑看大家,被推来搡去了一会儿才不好意思道:“就是你们想的那种朋友啦~”
林茉莉惋惜道:“虽然知道白小帅有女朋友是迟早的事,唉,可是突然就这么预定出去了,姐姐还是蛮舍不得的。”
滕翊……女,朋友?白佳诚瞬间联想起滕翊的样貌,忍不住得意一笑,说:“其实不算突然的,因为也处了一段时间,只是一直没和你们说。”
贺小凡却笑得微妙:“你这里交了女朋友,只怕市场部的那些小姑娘要暗自神伤了。”
“那我也没有办法……要不下次路过鸡鸣寺的时候帮她们烧姻缘香好了,她们都找到对象了,也就不记挂我了。”
林茉莉笑道:“只要喜欢你的人就都有归宿?白小帅你这是要送佛送到西么?”
白佳诚拍胸脯点头:“谁让我是个负责任、有担当的男人呢?”
为了避开同事闲言,两人除了上班是前后间隔5到10分钟,下班也不是一起走,遇到两人都不加班的时候,白佳诚会先步行出公司走到第二个转角的时候等着滕翊的白色宝马X6如约出现。一来这里很少有员工经过,二来无论是回家还是去超市都不拥堵,只是要适当地绕些远路。
而对于滕翊来说,能多出一些密闭空间的相处机会也是满心喜欢的。
滕翊一面打方向盘一面随口问道:“小礼物已经看到了?”
“嗯,看到了。”
“喜欢吗?”
白佳诚点点头:“嗯,蛮喜欢的。”
滕翊满意地笑了,接道:“其实我是现学的,还有几个地方可以再完善一下。”
面对某完美主义者提出的精益求精的要求,白佳诚忙说:“为什么要赶时间?你哪天给我都好呀。而且我是看不出哪里不好的,我只知道那个很像菠蕉。”
“因为还有5天。”顿了顿,滕翊说:“一个月就要到了。之前因为工作忙,一直没想好送什么礼物给你。”
白佳诚这才回过神来——时间过得好快,一个月的约定期就要到眼前了,是继续走下去,还是到此结束?
车停在了岔路口等红灯。
滕翊盯着前方,缓缓开口,“你不用提前给我答案,我可以等到那一天再听。”
红色的数字在有序地跳动,等待的时间一点一滴地由长变短。
白佳诚想了一下,轻轻说:“嗯,我会好好想想的。”
绿灯亮起的刹那,滕翊深深舒了一口气,启动车辆往前方驶去。
假如心里果真装着一个人,是否根本不需要一秒犹豫?
他们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驱车前往离家不远的美食购物广场解决了晚饭问题。
穿过广场舞大妈起舞的街道,他们回到了夜幕下的自家小区门口,而与此同时,白佳诚却见白佳慕的车恰巧在减速找停车位。
两月未见到哥哥,白佳诚此时特别开心。
白佳慕此行来N市主要是为了视察分店的运营情况,其次是顺道来探望白佳诚,又正好是晚饭时间,想着兴许能蹭顿饭吃。然而得知弟弟和滕翊已经在外面吃过了,便说:“算了,我干脆叫个外卖吧。”
滕翊却笑着拽起他的臂弯往楼道里走,“人都来了,还叫什么外卖。阳春面和海鲜意面,你点一个吧。”
白佳慕笑看了他一眼道:“你故意问我两个最爱吃的,这叫我怎么选?”
白佳诚跟在后面摁下电梯上行按钮,热情接道:“没事的,滕翊你两个都做好了,阿慕吃不完,我来吃嘛!”
“你才吃撑的,这就消化完了?”滕翊问。
“我吃不下还可以给菠蕉吃的。”白佳诚嘻嘻一笑,很是满意自己的方案。
滕翊好笑地摇摇头,不再多话。
白佳慕温柔笑看二人,心下却若有所思。
从电梯里出来,白佳诚就听见了菠蕉在家里的动静,虽然声音很小却是日常十分熟悉的,每次他们下班回家,菠蕉就如同千里耳那样激动地嚎叫、在门口焦急地打转,提前等在那里恭候他们回家。
滕翊将门打开时,菠蕉如平时那样扑过来跟他们亲亲热热一番。而这次令白佳诚纳闷的是,菠蕉没有如见到陌生人那样对哥哥抱以警觉狂吠,相反,只是起初围着他嗅嗅,而后就欢快地摇着尾巴站起来作势要扑到他怀里。
白佳慕也像是和菠蕉认识已久,温柔地摸它的脑袋,挠它的下巴,亲昵地叫它的名字。
白佳诚感到很神奇,因为哥哥以前从来不在他面前提及过菠蕉,而他从S市搬来滕翊这里住的大半年里,这也只是哥哥第一次来滕翊家作客。
滕翊到家后便换下西装,套上居家服,围上深色围裙径直去厨房给白佳慕做面食。白佳诚和白佳慕各自换好拖鞋,便坐在沙发上给菠蕉的饭盆里布置晚饭。白佳诚不解道:“哥,你和菠蕉认识啊?”
白佳慕一手揉着弟弟的脑勺,笑道:“当然,菠蕉还是我送给滕翊的生日礼物呢。”
这个答案非常出乎白佳诚的意料。
因为他在滕翊这里这么久,却从来没听滕翊向他提及这件事。他一直默认是滕翊自己在宠物店里买的或者从哪里领养来的。
不知道是滕翊忘了说,还是没想起来。可是当白佳慕这次道出来龙去脉,白佳诚听了却觉得心里不大痛快。他是素来知道哥哥和滕翊无话不谈,最是彼此信任的挚友。可是当真知道他们之间有着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小默契小秘密时还是有些……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嫉妒,但就是感觉怪怪的,不大痛快。
“那么哥,你知道菠蕉为什么叫菠蕉吗?”菠蕉趴在他们脚边埋头吃晚饭,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来叫去,毛绒绒的耳朵也动来动去,条件反射似地接收信号。
“不知道,反正是滕翊给起的名字,他没说过含义。总之听起来是挺有个性的名字,不会和其他狗同名。”
白佳诚恍然大悟:“对哦,每次在小区里遛狗,叫一声‘旺财’和‘欢欢’之类的能跑来好几条……而我们家菠蕉,别说小区了,就是整个市里也恐怕是独一无二的。”
白佳慕点头道:“嗯,所以他会起菠蕉这个名字我从来没觉得奇怪,毕竟滕翊从小就不喜欢附和风潮,更讨厌落入俗套。”
说话间,一碗浇头丰富的阳春面热腾腾地出锅,摆放在餐桌上。
滕翊将围裙撤了挂起,招呼白佳慕来吃晚饭。
白佳诚一看没自己的份便对滕翊投诉道:“你把我的给忘了!”
“你就看着你哥吃吧。”
白佳诚凑过去使劲嗅了一把,不服说,“不行,我也要,好香的!”
“吃撑了半夜胃疼的时候你有本事别哭。”房东先生还是如此冷酷。
“我才不会哭,我哥可以作证。”
白佳慕将浇头拌匀,对着面条吹气,认真道:“是,阿诚只有在发现自己尿床的时候哭。”
此言一出,滕翊和白佳慕都扑哧笑了。
“天哪哥!”这回可轮到白佳诚着急了,尤其是在滕翊面前出糗,好丢面子,“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提那个干什么呀!我早就长大了好不好!”
“哪能是十几年前?你最后一次尿床是初二上学期。”
白佳诚的脸涨得通红,恨不得钻进桌子底下,“不要记那么清楚嘛,你难得过来玩,多说点我的好话不行啦……”以后在滕翊面前,还能抬得起头啊!?
滕翊笑看他,说:“阿诚要不要去厨房看看,给你留好东西了。”
白佳诚听滕翊这样说,如蒙大赦,忽然间就原地满血复活了,唰地站起来冲进厨房大扫荡,果然在台子上看到一果然圆杯装的甜点——芒果椰汁黑糯米羹。
黄颜色的芒果丁是新鲜切下来的,垃圾桶里还留着芒果皮,椰汁就是家里现成存着的,超市里常见的那种盒装,黑糯米是早饭时锅里剩下的最后一点,倒是滕翊一贯的物尽其用的作风。
他白佳诚也不是白眼狼,投之以李报之以桃,顺手也给滕翊泡了一杯解腻的普洱。
滕翊见白佳诚笑吟吟地将逸着香气的普洱茶给他端到面前时,心中也是一暖,虽是寻常那样道谢,却很是欢喜。白佳慕用勺子舀了汤底来喝,回味了一会儿,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阿诚和那个对你很主动的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是还处着?还是说已经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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