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带她走就是了,何必留在人间?”
“她爱玩,本座便陪她玩。她愿走,本座便随她走。若是有人胆敢让她不痛快,本座便把那人千刀万剐,让那人后悔活在这世上。”说到最后,气氛一凝,仓牧脸色速变,五指一抓,四周有风快速在他手中旋转,形成一只巨大的风弩,手上随时准备行动。而他的眼睛也死死的瞪着龙离瞳身后。
“哎?这就是传说中的魔神仓牧?哎呀哎呀,久闻魔神大名,一直想去虚无境中瞻仰瞻仰魔神尊驾,如今得见魔颜,果然不同凡响。”阴长生摇着个扇从龙离瞳身后走出,一脸的八卦。暗里却悄悄跟龙离瞳传音,让他快去救小文。
仓牧在听到阴长生的传说中仨字的时候眼角抽了抽,在听到瞻仰瞻仰的时候更是恨不得把手中的风弩直接扔过去给他个痛快。要不是……
司命好像看出了点什么,悄悄往前一步,不动声色的挡在阴长生面前。
“应,好久不见。”仓牧嘴角一勾,正了正神色,盯着司命的脸一字一顿的说道。
而在仓牧被司命的那张脸吸引了视线的时候,龙离瞳捏了个诀,直接隐身去了他身后香炉。
“应?他在叫你?”阴长生收起折扇,疑惑的看着司命:叫的这么亲密?
司命朝他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我也是近千年才被封司命的,听都没听过他。”
“那你被封司命以前叫什么?”阴长生一脸兴趣的看着他。
司命继续赏了他个白眼:“南极长生大帝第十子司昊。”
“哎?是了,神隐之前一直是长生大帝掌管命理的。哎——那你岂不是和本大帝一个辈分?!!!”阴长生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声音陡然提高,“那你怎么是最近千年才封司命的?”
“上古神族忙着神隐之时,我被老头子扔到六道轮回里去历练了,有什么问题吗?”司命皱眉,大概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来了。
“没、没什么问题。”阴长生见他皱眉,本能的向后躲去。他可还记得上次司命皱眉,愣是差点掀了他的罗酆宫。
仓牧见两人不理他,收了视线,一甩袖子,不屑的说道:“你们——哼,明明是一样的脸,性子倒是跟以前大不同了。你身上冰渣子的味道,本座就是在虚无境都能闻得到。”
阴长生听了仓牧的话,不由得身子前倾,趴在司命身上闻了闻,一本正经地说道:“胡说,哪里的冰渣子的味道,分明是娑罗树制成的熏香的味道。”
司命本来因为他的靠近而略显僵硬的身体被他这一句话给说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右手一勾,腰上一个烧蓝点翠的玲珑香薰球飞到手中。
阴长生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顿时来了兴趣:“哎呦呦,好一个精致的香薰球啊。”说着便要拿过来把玩。
“拿去玩。”司命随手扔过去,嘴角上翘,心情明显变得很好的样子。
阴长生了有兴趣的把玩着手中的香薰球,一边的仓牧被气得咬牙切齿,手指一动,一道风刃飞出,方向直指阴长生手中的香薰球。说个香薰球磨磨唧唧的大半天,还打不打了!!!看着应这张脸就让他心底不顺,他不会认错的,当年若不是魃……哼,但是,现在不同了,他是虚无之境的魔神仓牧,而眼前这个人,不过是不知道轮回了几世的文官司命星君。他难道还怕斗不过他?
司命眼疾手快,见风刃过来,直接单手一握,一把银色长剑出现在手中,剑风起,似有万千水滴凝结,在阴长生不过半指处形成一道冰墙,生生挡出了那道气势汹汹的风刃。
仓牧停下动作,盯着司命手中的银色长剑。因着适才司命动用了法力的原因,只见那把通体银白的长剑上面漂浮着两个球形水滴,水滴旋转于长剑剑刃周围,形成一个两仪八卦阵,阵法自成结界,将两人护在阵中。
仓牧冷冷一笑,左手拂上风弩,轻轻抚摸着:“如今碰到老朋友了,本座的苍翼也该好好和它打声招呼才是。”话未毕气息率先一变,拂上风弩苍翼的左手手指变化万千,无数道比刚才更强劲的风刃迎面袭来。
司命长剑上的水滴旋转方向亦是一变,阵法突改,刹那间便有冰雪之力滚滚而来。
而此时阴长生也早就反应过来了,折扇一开,本来是一把再平常不过的纸扇突然就变成了一把满是死灵之气的玄黑墨扇,扇上也不再是之前那般花鸟题词,而是画了罗酆六天,仿若整个幽冥司就在他手中。
“到是头回见大帝的法器。”司命见阴长生常拿在手中的折扇一下子变了样子,不经挑眉打趣。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好说,好说。”阴长生苦笑笑。老实说他最不喜欢这把一打架斗法就变得鬼气森森的扇子了,偏巧这把扇子还好死不死的有个鬼气森森的名,说是叫什么“癸执”。可又偏偏这把扇子是他老爹神隐之时给他留下的,说是什么酆都大帝的身份象征,他就算再不喜欢也要收着了。
先不说这边气氛势弩拔张,小文那边却是等不得了。
等龙离瞳找到丹炉中的小文,怎么叫都叫不醒时,他才发觉小文怀中的那个鎏金的香炉有问题。稍加思索之下,他便走进丹炉,抱着小文,以灵魂之力探了过去。正巧就瞧见昭朔挖了小文的心往外拿的手,顿时怒火攻心,一个龙威过去压得昭朔动作一顿,又趁机斩了那些束缚小文的紫烟,将他抱在怀中,与昭朔对视。
“舍得出来了?”昭朔一脸的兴奋。
龙离瞳皱眉,之前没发现,离近了才感觉到,昭朔身上的气息好像不太干净,这是要堕仙的趋势?不过昭朔一副看猎物的表情让他很不爽,既然让他不爽,他龙离瞳就不愿让那人好过,他从没说过自己是什么好人,不,好神。
昭朔一脸嫌弃的甩甩手上的血,舔舔嘴角,笑嘻嘻的往龙离瞳身边走去,边走边说:“哼,都怨这小贱人把本公主关在南方的杻阳山上,不然你早就是本公主的人了,哪还有中间这些折折道道。”
龙离瞳听到昭朔骂小文,眼光一寒,抱着小文的手紧了紧,嘲讽道:“这事儿自然要问把你从杻阳山救出来的仓牧大人了。”
“哦,你见过仓牧?也是,应该见了,”昭朔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舔了舔嘴角,好像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儿来,比之前更兴奋地说道,“要不咱们两个来比一比,若是你输了,便弃了这小贱人,随我去虚无境可好?”
“若本殿胜了又该如何?”
“胜了?在本公主的留仙炉里你居然还觉得自己会赢?”昭朔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你只说胜了如何。”龙离瞳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若是你胜了,本公主就放了他。”
“跟着仓牧滚回虚无境,永不踏出半步。”龙离瞳冷冷的说。
“切。”昭朔不在意的切了一声,首先动起手来。
龙离瞳手势变化,先是快速结了个结界将小文护在里边,才慢慢抬起握着九渊的手与昭朔对战。这么多年过去了,若说昭朔变强了,那么他也不会弱,当年那个只知酿酒,荒废修炼的龙离瞳早已在那日南海之上被妖化杀死了。他要修炼修炼,修炼到不是凭着与九阴、长生交好才被别的神仙忌惮,修炼到不是让身边之人以命相护,而是护住人边之人仍有余力。有些事、有些理他不是不明,不是不懂,只是懒得去想,懒得去理。
又是一道寒光闪过,九渊架在昭朔脖颈上,龙离瞳淡淡说道:“本殿胜了。”
“哼。”昭朔冷哼一声,想去反抗,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只听耳边响起轰隆一声,此方境界从三人头顶塌陷开来,不一会儿,几人便化作三道光芒从那处飞了出去。
外界,龙离瞳抱着小文先一步跳出丹炉,抬眼看向前方。
只见一边是阴长生、司命炯炯有神的看着他,阴长生还一脸失望的说道:“你居然没被暗算到。”
而另一边竟然是当年与妖化相战的火族上神烈法舒!而此时,他的紫电长矛正架在昭朔的脖颈上。仓牧早已不知所踪。
天界,九华殿。
天帝神霄一身明黄镂金龙纹帝袍,端正的坐在金色雕龙椅上,略带不耐烦的看着大殿下跪着的昭朔,还有求情的北海一众。淡淡的开口,却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北海五公主昭朔,勾结蚩尤党羽仓牧,为祸下界,扰乱人间秩序,犯下滔天大罪。遂命人剔去仙骨,罚下人间体味人生百苦,永不得成仙。至于仓牧,火族的烈炎可在?”
“臣下在。”烈炎向前一步站定。
“朕命你率天兵去捉拿仓牧,生死不论。”
“是。”
“来人,行刑。”
天帝天旨一出,再无人敢说一句。北海龙王脸色苍白,抿了抿嘴唇,终是没有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仓牧x昭朔,最后还是给昭朔找了个归宿啊…黄帝是黄帝,不是皇帝QAQ
第29章 天罚台,天地刑【修】
九重天,天罚台。
风声烈烈,云雾漫天,间或有天雷划过,金色的闪电一阵阵照在行刑人的脸上,那满是络腮胡子的大汉愣是给照出几分阴森之意。而昭朔就被天兵压着跪在天罚台中间。
只见那络腮胡子的行刑官一步一步走过去,脚步声咚咚咚的似敲在众人心上。
台下站着的北海龙王头一扭不去看她,他实在是没想到他那个看似最不成大器最没主意的小女儿会勾结虚无的魔神。平日里也知道她跟老三碧镰不对付,可基本没在碧镰那处讨到过什么好处,还以为是个没心思的。只是这一下子居然会闯了那么大的祸,居然将人间整一座城池变成人间炼狱,居然为报复忘尘元君生生炼化了一城人的灵魂。
而天罚台下,北海一家也就北海龙王伤春悲秋了些,后荧脸色苍白了些。至于后佘、碧镰之流一脸的无所谓,应该是少了个妹妹对他们来说是无所谓的,更何况这个妹妹还犯下这等大罪,没急着撇清关系就不错了。
甚至碧镰,若不是适才在九华殿上那么多神仙看着,她估计早就走了。这会子,她的眼神更是飘在一边宝蓝的身影上去了。
龙离镜使劲拢了拢掩在袖底下的手,脸上作出一派温润如玉的姿态,心里更是烦不可耐。他不是没注意到碧镰的目光,相反,她的目光太炙热,灼得他恨不得抽剑直接把那双眼戳个窟窿,可偏偏他还要在外人面前维护他那谦谦公子的形象。真是太难受了,早知道就跟阴长生一样做个话唠也好过现在有火不能发。╮(╯▽╰)╭他完全忘了自己文质彬彬的皮囊下是多么毒舌的那张嘴了。
话不多说,任台下心思万千,台上的行刑官已走到昭朔身边了。
昭朔被捆仙绳犯困住双手,跪在天罚台上,一双漂亮的眼睛里装得全部都是怨恨。她被施了禁口诀,根本不能说话。
行刑官举起手来,手中拿一把锤不像锤,锥不像锥的东西,可是在他举起来的时候那东西却是雷光四射,隐隐有雷电之力,而这个,就是用来剔除神仙仙骨的仙器。
大多数神仙都是头回见,毕竟几千年过来也不见得有哪个要剔仙骨的,这北海神君家的小女娃果然不是个安生的。众仙面上不说,心里不免多了些道道。再看那北海的碧镰满脸□□的一个劲儿往南海龙一那边子瞟时,心里便确定了什么。带着自家尚未婚配的小子的出来的那些个仙君更是拽着自己小子的手往身后扯了扯,免得不幸被波及什么的。
龙离镜看着身边的那些神仙一脸隐晦的看着他一退再退,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猛一回头,直接对上碧镰看过来的眼,黑了脸。后又立马扭头,一甩袖子准备走人,不料……
而那边,碧镰看到龙离镜回过头看她,她还以为对方终于感到她的绻绻之情,还没来得及脸红下,就看到对方一脸杀气的扭头要走,她正捂着胸口安慰自己只是一时看错了,结果……
时间好像在那一刻静止,他们亲眼看着有人御风而来,挥手间一道风刃堪堪劈在行刑官手中的仙器上,连行刑官也被震出去好远。再转眼之间昭朔身上的捆仙绳断裂在地,被来人紧紧护在怀里。
来人白发青袍,碧眼墨唇,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画满了诡异的黑色花纹,那花纹貌似有法力一般,吸引着众仙的视线挪不开眼。
虚无魔神仓牧。此时观刑的众神仙都脑子里齐齐的浮现了这六个大字。
若说仓牧这人,让人一眼望去不是他一头青白相掺的古怪头发,也不是头顶上两根尖尖的长角,反而是那一张分明俊逸的脸上所画的那些黑色花纹,那些花纹一点都不显突兀,反而让人有一种恰到好处的感觉。如沐春风大抵便是如此。
“神霄,我们谈个条件如何?”仓牧收了之前应付龙离瞳的神情,一脸端正的对着天罚台某个虚无的方向看去,“本座知道你看得见。如何?”
天帝神霄确实看得见,他随未同众仙一起去天罚台,当然不过是惩罚一个小仙,他完全没必要亲临。但是,九华殿中央那面深镶在玉台之上还冒着汩汩雾气的妙法镜上的画面正是天罚台那处的情景。
天帝神霄,魔神仓牧隔着妙法镜遥遥对视。
良久,天帝抬了抬下巴,示意仓牧说说看,也不管那边是否真能看到他的动作。
而天罚台的仓牧似有所感,竟是自个开口说了起来。
“放了昭朔,本座替你看严了虚无境那一帮乌合之众。”
“没有你,朕也是会看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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