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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识吾否?——执礼

时间:2016-04-05 21:03:30  作者:执礼

    千百年未曾动过感情的鬼子,在那一刻居然有了哭泣的冲动。
    真的是他,他不会认错的,这样熟悉的灵力波动,这样温声细语的对他说话,是他,一定是他……
    “爹……”鬼子抬起一双泪眼朦胧的眼,伪装的坚强一点点从他面孔上剥落,终于露出了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委屈和悲伤,“我等了你好久……为什么你现在才来?爹……我好疼……”
    狱帝闻言浑身猛的一震,他看着眼前这个终于忍受不了痛苦,终于找到可以依靠之人而选择释放感情的孩子,心中有一块地方似乎被人生生挖去般疼痛,那样刺骨的煎熬,比用寒冰洞穿心脏还要来得让人难以忍受。
    “我要救他。”狱帝红了一双眼,他死死握拳,对着同样愣在一旁的酆都大帝认真道:“干爹,我要保住他!”
    酆都大帝皱了皱眉,他也不是没感情的人,可权衡再三,他还是选择摇头。
    “你保不住他的,不说十殿阎罗五方鬼帝,就是天帝那一关,你也走不过去。”
    狱帝死死的咬牙,他望了一眼面目凄惨的鬼子,双手攒得死紧,力道之大,逼得指甲划破掌心,鲜血控制不住的随着指尖低落。
    一千年过去,他不再是那个能随意说出狂妄诺言的帝王。曾经违抗天帝,护住朝阳已是不易,那还是趁了哥哥恢复七情的空子,即便如此,他还是被罚在纣绝阴天宫困了一千年。现如今他又不得出入三界,若还不服狱界民心,控不住五方鬼帝、罗酆六天和十殿阎罗,只怕狱帝这个位子,也该是要易主才是。
    他这一路走来,在世人眼里做错了太多事,先是不除□□,后是包庇重犯,这一样样数下来,几乎要没了他帝王的冠冕。
    他该是成熟了,该是抛弃一些东西了,他……
    “爹…”鬼子一双小手紧紧的抓住狱帝,渴求的眼神里带着畏缩的惧怕,“不要丢下我…求求你…别再丢下我…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爹…我好想你……”
    这个孩子,等了他一千年。
    他忍受着一切不该由他承受的苦痛,在这个幽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受着刺骨的折磨。他原也不想如此,可他自幼被遗弃在嶓冢山,无人相助,无人看顾,若不是他选择如此,那就只有死亡可以等待。
    他原来欠了这个孩子这么多。
    “我要护住他!”狱帝猛一发力,瞬间用强大的灵力切割开拴住鬼子的钢筋,他小心的割开洞穿了鬼子琵琶骨的玄冰,仔细而又温柔的将那个孩子抱在身前,眸中闪烁的红光异常妖滟,让酆都大帝都忍不住侧过脸去。
    酆都禁术,狱帝是何时学会的?!
    “张琰!不要再任性而为!”酆都大帝被狱帝用禁术定在原处,一时情急,忍不住直接喊出了狱帝的名字,他眼角狰狞,头一次表现出慌乱的神情,“你若是再执意如此!连我也保不住你!你累积太多过错,若是还护着他,你想过自己的下场吗?!”
    狱帝垂眸,抱着受惊的鬼子低声哄着,他抬眸望了眼关切着他的酆都大帝,心下有一处疼得他几乎想要落泪。
    这恐怕,是他最后一次见干爹了。
    “干爹…对不起……”
    狱帝抱着鬼子行了个大礼,逼得酆都大帝生生受了。还不等酆都大帝反应,便低声说了句什么,眨眼之间,恬昭罪气天宫再不见二人身影。
    酆都大帝愣在原地,顿了一会,终究选择闭上双眼。他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
    狱界狱帝,不除□□,包庇重犯,携鬼私逃。
    这狱界的天,怕是真要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那是…哥哥的眸子。
   
    第13章 却道归期未有期
   
    阴风拂面,一席红衫于空中舞动,猎猎作响。
    一路飞驰,狱帝脚不沾地的逃离,他原是想带着这孩子逃离狱界,然而触碰到结界时才猛然想起,若是没有天帝谕令,他万不可随意出入三界。
    狱帝站在人界和狱界的交界处,满目茫然,他紧紧的抱住鬼子,手中带起的力量传递的是绝不放下的坚定,可眼中的迷茫反射着曼珠沙华无边的艳丽,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办,他该带着他逃到哪?
    他该怎么护住他?
    “爹……”
    一声低吟唤回狱帝的注意力,他垂眸,这才注意到怀中的鬼子正挣扎着想勾住他的脖颈。抬手间,他注意到他无力垂下的手腕和伤痕累累的臂膀,心中突然升起的撕裂感疼得他几乎难以忍受。
    “我在,不怕,我在。”狱帝小心而又笨拙的调试着鬼子的动作,他扶着他的手,将自己还带着凉意的大手敷了上去。暴涨的灵力开始在鬼子手腕活动,狱帝专心衔接着鬼子断开的经脉,那样认真,仿佛天地间只余下这孩子一般。
    鬼子看着他,眼角酸涩得又开始疼痛起来。
    他不知道爹是如何找到他的,他以为自己再不会动情,可看到爹的那一刻,才知道什么叫做血脉真情。心中压抑多年的委屈和悲伤一下全都泛了出来,他不想再独身一人,却害怕这个男人看到他后不会认他,毕竟他是这样一个令人恐慌的怪物,可是……
    可是这个人,用自己的灵力为他疗伤,这样认真而又执着,没有露出一丝不屑;他违抗那个男人也要带他逃离,即便自己已经残破如此,他也固执的冒着犯下重罪的危险,抱着他一路奔逃。
    他不怪他,他从没怪过他,他看得出爹也受着某种不可挣脱的束缚,可他是不容于三界的存在,他吞噬了恶鬼,他……
    他会害死爹的。
    “不准乱想。”狱帝似是察觉到鬼子的心思,他忍着体内真气不断涌出的无力感,头也不抬的继续为鬼子续上琵琶骨处的血肉,“等会我带你去疗伤,换身行头,再想个法子送你去人界。”
    鬼子抬头看他,活动了下手腕,那种陌生的连着筋脉的感觉让他一时有些恍惚。他试探性的将手触碰着狱帝的脸颊,狱帝侧头看了他一眼,挑起的凤眼煞为好看。
    “爹,你真好看。”鬼子一时看痴了去,吃吃的笑了起来。
    “小鬼头。”狱帝收好灵力,半蹲下身,仔细拨开缠绕在鬼子脸上的长发,看他露出一双清冷的金眸后,呼吸禁不住微微一滞。
    那是…哥哥的眸子。
    鬼子看到狱帝看着他愣住,一时有些不好意思。他活这么久,也未真正接触过这样满目疼惜的目光,别人看着他的眼神除了惧怕便是不屑,他从开始的难过到后来的漠然,终于有一天,心里再不会为了别人的目光而难过。可是从未有人教过他,如果有一个人满怀关切而又爱怜的看着他,他该如何自处才是。
    “爹……你别看我……”鬼子有些慌乱的捂住自己的脸,低低的嗓音里充斥着隐藏在深处的恐惧,“我很丑…脸上也不好看……”
    “我的孩子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存在。”狱帝温柔而又坚定的拉开鬼子捂住自己的手,俯低身子,在鬼子略带惊恐的眼神中,虔诚的吻上了他的额头。
    鬼子愣在原地,呆呆的站了好一会,等反应过来时,脸才“腾”的一下红了个彻底。他退后几步,不知该作出什么表情才好,不知怎的,一贯平直的嘴角总是控制不住的往上挑,他看到狱帝笑望过来的神情,连忙伸手慌张的想掩饰住自己的表情,来回反复好几次,只把狱帝逗得笑弯了一双眼。
    “乖,爹带你先去梳洗一番。”狱帝躬身抱起鬼子,不经意间注意到被人攒得死紧的衣袖,无奈一笑,低头蹭了蹭鬼子的鼻头,只把他羞得躲进了自己怀里。
    风云起,弱水覆,沙华轻摇黄泉路;狱界森冷,人情世故如过眼云烟,但有位帝王,不除□□,天生爱笑……
    狱帝低头一笑,紧了紧抱住鬼子的臂膀,轻轻一个点步,红火的衣袍猛然飞起,仅是一晃,便再也不见踪影。
    “爹,这是哪儿?”
    狱帝除掉鬼子残破不堪的衣物,将他轻轻安放至琉璃泉水中,抬眸时注意到鬼子一脸好奇的模样,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笑,“这是琉璃泉水,狱界七宝之一,本是神器,后在与阴兵对战中破损,便将其放入泉眼处,滋润阴水,让其有了培元固气的效力,是不可多得的圣水。”
    “啊!那我用来泡,岂不是…岂不是糟蹋了?”鬼子一急,慌忙便想从泉水中站起,狱帝笑着将他按下去,乐道:“傻孩子,这本就是用来泡的,谁说圣水就是用来喝的?”
    鬼子讪笑一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乖乖坐下。
    “来,过来,爹帮你洗头。”狱帝除掉鞋袜,挽起下摆,靠坐在泉水的岩石旁,好让鬼子能顺势靠在他身上。鬼子扭捏着不敢过去,惹得狱帝又是一笑,一把捉住他就往自己怀里带。鬼子一慌,手忙脚乱之下胡乱拍水,狱帝没防备,被鬼子的力道带的一贯,“噗通”一声,直接栽进了泉水里。
    鬼子大惊,意识自己闯祸了,连忙上前去看,却不料狱帝猛然从泉水中钻出,还不等鬼子反应,就一把将他捞入怀中搔痒痒肉,逼得鬼子乱跳乱笑,只得大喊不敢了。狱帝起了坏心思,就是不松手,又与鬼子戏弄了好一会,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开了他。鬼子一得空,立马躲得远远的,他抹了抹笑得泛出了泪花的眼,心下皆是一阵放松。在他的记忆里,千百年里他都不曾像今天这般笑闹过。
    似乎遇到了这个男人,他就学会了真心的微笑。
    不,不是似乎。
    “爹,你干脆也来泡泡吧,你看你都湿了。”鬼子大着胆子拉扯狱帝的衣裳,狱帝无奈,只得除了衣袍,无奈道:“你把我拖下水,我看你等会要谁给你找衣服。”
    “分明是你自己掉下来的。”鬼子对狱帝做了个鬼脸,丝毫不担心等会自己可能面临裸奔的局面。
    狱帝尴尬的笑了声,拉过鬼子就为他洗发,他轻柔的顺着鬼子的额发,动作分外小心,温柔中透着带着情意的关切,生怕弄疼了鬼子。鬼子坐靠在狱帝身上,舒服得忍不住半眯起了眼。
    这孩子,终于露出了属于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
    狱帝爱怜的看着他,虽用灵力修复好了他身上的伤,但毕竟需要好生养着才不至于往后留下后患,他抚摸着鬼子身上已愈合的狰狞伤疤,心里一阵一阵的疼。
    不知这个孩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在恶鬼缭绕的嶓冢山生存的。
    毕竟不是谁一开始,生来就会杀戮。
    “爹,你给我起个名字吧。”鬼子咻然睁开眼睛,金眸中含着的期待闪闪发光,“我一直都想有个名字。”
    狱帝一愣,不知怎的心下忽然有些慌乱,他听朝阳讲过,在凡间起名可是件大事。按照凡人的习俗,应当是要大量查阅资料、举家共商,然后寻个良辰吉日大摆筵席,接着邀请亲朋一同祝贺,最后才在众人满怀祝福的道贺声中将孩子的名字写入族谱。他什么都没准备,这……
    “爹?”鬼子有些疑惑的看向狱帝,注意到他眼中的慌乱,心下一紧,“爹,我不要起名了,其实这也挺好的,我……”
    狱帝知道鬼子误会了,他如此乖巧懂事,看到自己犹豫便毫不犹豫的弃了心愿,如此留意人心的他,到底是在哪里磨练了许久,才有这番敏感的小心思?
    “乖,爹不是不愿,而是觉得有些委屈你。”狱帝爱怜的将鬼子揽在身前,声音低迷,“按照凡人的规矩,起名当是件大事,可我还没什么准备,我怕……”
    鬼子的眼一下就亮了起来,他这才明白狱帝方才的犹豫是为何,他笑弯了一双眼,心中承接的欢快几乎要溢了出来,“不不不!爹给我起的名字,就是世上最好最棒的名字!”
    “你这孩子……”狱帝无奈的揉了揉鬼子的头,唇角勾起的弧度几乎要乱了三界的眼。
    鬼子呆呆的看着狱帝,似是被什么震撼了一般。
    “我本名叫张琰,你随我姓就是。”狱帝转眸认真思索,因而并未注意到鬼子看他的眼神。他微皱眉头,快速在脑中调动着有生以来所有含蕴美好词句的信息,恨不得一股脑将它们全部加在自家孩儿后头才是。鬼子看他那样认真,心中充斥的满盈感满当当的都是一种他不知的情愫,他只知道心下很开心,眼角忍不住弯起,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上挑。
    从没有一个人,待他如此认真,他仿佛在他眼中就是个不世的珍宝,需得好好捧在手心里精心呵护才行。
    怎么办,他又想哭了。
    “安素,安之若素,知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唯有德者能之。”狱帝绞尽脑汁,思考了许久,才猛然睁眼,缓慢的道出了这个名字。却不料入目的是一张哭泣的脸,他看着鬼子傻呆呆的望着他,似是连自己落泪了都不知道。
    狱帝一下便慌了。
    “怎么哭了,是不喜欢这个名字吗?那我再想一个……”
    慌乱的狱帝心疼的为鬼子抹去眼泪,却不料被鬼子一把抱住,他死死的埋首在他胸膛前,眼泪滑过的热度烫得狱帝微微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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