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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船清梦压星河——湘池

时间:2016-10-24 21:14:41  作者:湘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满船清梦压星河
作者:湘池
文案:
苍生何如?自我肩挑。
——这个故事的三观有些微妙,清者浊者,真有泾渭分明?赵攸宁是对是错是正是邪是忠是奸?其实无所谓,他就是他。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赵攸宁,洛星河 ┃ 配角: ┃ 其它:


  ☆、第 1 章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初夏时节,吴县太湖上莲叶接天。船娘们荡开碧波,揽了一船荷花在湖上摇曳,丽日荷香佳人笑,引得许多游人驻足。
  三月里西北战事初定,昭军大捷,江南一地三年来税赋初降,叫鱼米之乡的百姓稍松口气。自古繁华的苏州,乃天下第一风流之地,故此游人客商云集。虽是白日里,有条花街却热闹得很。这里多卖艺的清倌,都是如水的南地女儿,大多身世孤苦流落风尘。常有外地客商至此,见到可怜人儿,替她赎身纳回家中的。所以这条新阳里闻名遐迩,几成一处胜地。
  长街之上意浓阁,枕河而居,可远眺太湖。阁中有位才貌出众的清倌拂衣,原为官宦之后,举家落难充入贱籍。她年方十八艳名远播,乃意浓阁的头牌。此时她正背着一个男子,语气冷冷:“你回去吧,我不过一个烟花女子,为我做这么多无甚意思。”
  那男子并不恼,语气上扬:“你可是神女啊。”
  拂衣转身望向他,竟是带了一丝笑意:“你不必多说。我心里其实高兴得很,可我不能答应。洛星河,不要强人所难了。”
  洛星河叹了一声:“你真是固执,这番好意为何就是不收?看来,云起的忙,我实在是帮不了了。惭愧惭愧,叫如何面对我的老友啊?”
  说着他退向窗边,望了望太湖之景:“罢了,在此处可日日见得美景,浮生须臾,哪里算得不快活了?”
  拂衣听得他此言,倒了一杯酒递上:“累你游说半天,洛公子不喝茶只饮酒,敬你一杯,也敬你方才那番话。”
  洛星河接过那杯斟满的酒,大笑道:“拂衣姑娘敬的,大幸!只你们可千万不许告诉云起。”他带着笑眼扫了拂衣的几位侍女,星眸闪烁惹得众女面带酡红,随即仰头一饮而尽,抱拳作别。
  侍女们嗤嗤笑着看着他跃出窗外,凌空点上意浓阁前的琉璃灯架,流云一般缓缓舒展,飞落至斜云桥上。待他落地,桥下涟漪荡起,一艘小船缓缓驶出桥洞,露出船头。
  原本在窗边朝洛星河挥舞绢帕的侍女们齐齐喊道:“客行公子,先慢些!”
  洛星河顺着她们绢帕齐舞的方向望去,桥下小舟之上立着一个背手的素衣男子,那男子听到女儿家们的呼唤声,便缓缓转过身来。这一下,窗边的姑娘们喊得愈响:“公子且慢!”
  洛星河低头望着他,那男子的眼神也移向桥头,见到伫立的洛星河,竟舒展了笑颜,一时水天空灵桨声不闻。
  洛星河朝他呼道:“此地有豺狼虎豹,切不可停!”
  那男子微挑眉,笑容不变,指了指楼上诸女,又指了指远处太湖芙蕖。
  洛星河大笑道:“兄台是惜花之人。”他飞身而下,稳稳地落在小舟之上,朝这位素衣难掩风华的绝世美人抱拳道,“在下武进洛星河,不知兄台何来,何往?”
  小舟之上只一个船家,识得这位洛家的小公子,便边划桨边回道:“这位公子说话不方便。”
  洛星河微讶了一下:“是吗?那在下鲁莽了。兄台来苏州是游览还是议事?”
  那男子将手放在心口,洛星河问道:“是为散心?若是这样,不若由我这地头蛇为兄台引路,去寻几处有趣的地方,一览江南风光。”
  他凝视着这个浅笑不语的男子,眸光深沉。
  那男子点点头,捉过他的左手,轻捏指尖顺势展开他的手心,以指为笔,一笔一划地依次写下三个字:沈攸宁。
  指尖划过手心有些酥麻的感觉,洛星河望着沈攸宁低垂的眉眼,不由自主道:“君子攸宁,好名字。”
  沈攸宁抬眼,又在洛星河手上写了“星河”二字。
  “正是这两个字。梦落星河不知归处,我家的老先生难得有这番闲趣。”洛星河笑了笑。
  沈攸宁松开他的手,二人分坐船头,随小船飘荡,从沿岸住家前涉水而过。
  “如今正是江南的好时节,可以采菱吃。沈兄可是从北地来?”
  沈攸宁点点头。
  “那正好,到岸就有卖鲜菱,此物价虽贱,味却美,到时可以一试。”沈攸宁口不能言,洛星河便在他微笑注视中自顾自说话。
  待船家支起桨扔锚上岸定住船,洛星河大步流星地跨上岸边石阶,转身想去察看沈攸宁的情形,脚底却因青苔一滑,整个人仰面倒向沈攸宁。沈攸宁一把接住他,小船却被这一震击得摇晃不止。船家急急掷下两边绑着的两块铅块,高喊道:“稳住了稳住了!”
  洛星河原被沈攸宁接住,这时反应过来,便拦腰抱住沈攸宁,施力腾到岸上,朝船家歉意道:“辛苦老人家啦!”
  那船家摆摆手:“我收了钱,自然要把人送到啦,小老儿走了。”
  说着便收起锚和铅块,又缓缓地驶走了。
  洛星河望着远去成一叶的小舟,对沈攸宁说道:“方才是我大意了,我买菱角去,向沈兄赔罪!”
  日头落到云里,透出微微的晕红,岸边三三两两散落着数个小摊,等着日落前再做几笔生意。
  洛星河脚步轻快地走到一位坐在小几上的老人家面前,从袖中变戏法般捻出一粒碎银送到她面前:“要一包菱角。”
  老人家一下子笑开来:“是小公子呀!”她掀开竹篮上遮着的印花布,从篮中取出一个翠绿的荷叶包递到洛星河手中,念叨着:“都是烫过洗净的,老婆子年纪大了,可一点都不马虎。”
  洛星河连连称是,接过那个四四方方的荷叶包朝沈攸宁一扬:“吃菱角!”
  老人家还在随身的布袋里一个个地数铜板,洛星河捉着沈攸宁便转身而去,扬声道:“莫找了!”
  荷叶包被塞到沈攸宁怀中,他愣了愣,揭开折好的一角,瞧见了里头发黑的菱角,不由得捻了一颗端详。他神情专注,盯着这颗菱角目不转睛。
  洛星河噗嗤一笑:“沈兄头一回见到此物?”
  “也是,北地难见。”他抓了几颗,用力掰开,露出里头白嫩泛紫的肉来,对沈攸宁道,“外表污浊内里清白,是不是好物?”
  沈攸宁点点头,有样学样掰开了一颗。
  洛星河把果肉抛入嘴中,若有所思道:“可惜这世上多是外表清白内里污浊的。”
  沈攸宁望着他扬起的侧脸,举起那两瓣菱角递给他。
  洛星河扭头看他:“你不吃?可以试试。”他注视着沈攸宁,嘴角似笑非笑。
  未待沈攸宁反应,他把着沈攸宁的手将菱角凑到沈攸宁嘴边,笑言:“我都尝过啦,没有毒。”
  沈攸宁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随即就着洛星河的手吃下了一瓣菱角。
  洛星河揽过他,大笑道:“我身居草莽,为人粗鲁了一些,沈兄莫怪!”
  沈攸宁身形清癯,洛星河一把便摸到他突起的琵琶骨,有些意外。
  二人走在石板路上,分吃一包菱角。
  洛星河将手中一把菱角壳掷到河里,拍拍手背过身退着走,一边走一边对沈攸宁说道:“刚才那位卖菱角的老人家,这一带都唤她吉祥婆,据说是因为她过世的儿子名叫吉祥。”
  “吉祥是去年这时候死的……”洛星河突然顿住,凝视着沈攸宁,缓缓道,“沈兄可知江南税赋之苛?”
  他转过身,踱步道:“商税市税无所不包,自西北乱起朝廷发兵开始,渐渐繁至大小各物,无一不课。斗米束薪零星菜茄……”他哼了一声,“甚至,这生于水中长于水中的菱角,摘了卖也要征。”
  “大小官吏以重征为务,隳突南北叫嚣东西。江南本脂膏丰腴之地,却几乎要连三尺地皮都被刮去。”洛星河面露冷色,“吉祥领头抗税,被当场乱棍打死了。”
  “可叹的是,吉祥因这卖了一辈子的菱角被杀,他的老母亲为了生计,却还是不得不继续操持旧业。”
  “亲下水摘,逐个洗净,烫过凉了,用荷叶包好叠放在竹篮里,在这新阳里巷口坐一天,收得四五十个铜板,好买米买薪。所幸,如今无人再从这数十个铜板里挖出二三十个来。”
  洛星河说完,面上还带着嘲意:“西北平乱大捷,朝野欢庆,诸将封赏不断,晋王殿下声威震天,谁人记得城外孤冢?吉祥死后,他的母亲都不得为其收尸。”
  “兴亡皆是百姓苦,沈兄以为如何?”
  洛星河背着手肃立,神情不似方才戏谑轻松,直直望着沈攸宁,问道:“功勋枯骨,苍生何如?”
  苍生何如?
  无人应他,暮归的第一行飞鸟自天边掠过,货郎的拨浪鼓声由近而远,河上人家的轩窗闭上,嘎吱作响。
  正是人间好时节,江南好风光。
  沈攸宁握着那个瘪下的荷叶包,朝洛星河笑笑,沙哑地开口道:“兴是百姓福,亡为百姓苦。”
  他的声音极低,粗粝得与他湛然若神的模样截然不符,洛星河一愣。
  沈攸宁咳了几声,将荷叶包送到洛星河手里,低低道:“谢谢你的南地美味,俱是江南水泽气。”
  见洛星河面露讶色,他笑道:“我声音古怪,方才不说。”
  他望了望西坠金乌,继续说道:“天色不早,当与洛兄告辞了。”
  洛星河眸色闪动,不由自主道:“既是有缘,怎可少了杯酒相酬?”
  此言一出,沈攸宁笑意柔柔,捉过洛星河的手,展开手掌比划道:“是为远客?是为知己?”
  洛星河反手合拢他的手握住:“既为远客,亦为知己。”
  两人双手交叠,洛星河竟出了一层薄汗。
  沈攸宁的手纤长瘦削,指尖有薄茧,洛星河握着他的手心跳擂鼓,显出难得的局促。
  许久,沈攸宁几不可察地轻叹一声,点点头。
  星夜泛舟,碧波粼粼。
  夜风轻送芙蕖清香,太湖之上孤舟摇曳,却尽得天地逍遥。
  这艘数十料的小船任意东西,洛星河坐在船头,赤脚踏入湖水中,荡开一道道波澜,扭头对沈攸宁说道:“无水不江南。我虽是武进人士,母家却在吴县。幼时夏里来外祖家,便是一年之中最快活的时节。”
  “外祖家有薄产,太湖之滨有他的庄子,每到这时候,瓜果不绝鱼虾满车。我们表兄弟数人在太湖竞游,乐此不疲。后来我拜师学艺去了映川,待归家,众兄弟俱已成人,俗务缠身,便再无昔日之趣了。可惜呀。”他拨开一道水痕,俯身摘了一瓣莲花,撕开了投入酒壶中摇了摇,对着沈攸宁一扬,“民间以花酿酒虽多矣,可莲花微苦,做不得酒,不过洒入酒中,倒有那么一些意思。”
  沈攸宁压低了声音缓缓道:“很有意思。”
  洛星河转身坐回去,盘拢了腿给他倒了一杯酒:“我是俗人粗人,并不懂这些。不过我有一老友,自诩风流,又兼他有一红颜知己,两个人倒也相配。我耳濡目染,有时舞刀弄枪之余,也觉得自己须净净浊气。”
  碰杯之时叮得作响,洛星河仰头喝尽,沈攸宁一时不动,随即也仰头喝下。
  二人推杯就盏,合月色荷风一并饮下。
  “沈兄的声音一点儿都不古怪。”洛星河突然说道,“我曾见过一人,风姿与你相仿,恍若天人人间难觅,不过他与你声音不大相同。”他面上似乎泛起了酒意,脖颈耳后微微泛红。
  “他……”洛星河顿住,随即自倒一杯饮下,支着手靠在桌案上,喃喃道,“我跋涉千里渡尽杀机靠近他,第一眼便喜欢上他……”
  他猛地止住,笑了笑,又自斟一杯。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不会很长

  ☆、第 2 章

  沈攸宁摩挲着酒杯,低低问道:“你是不是喝醉了?”
  洛星河虚晃了手指否认:“我千杯不醉,这么几杯怎么会醉?”他躺倒,仰面望着满天繁星,笑道,“星河悬天,真是美。”
  “我初见那个人,也是这样的夏夜。他身居高位,寻常人不得近。我仗着一身武艺,摸至暗处候他。”洛星河伸手虚握指尖星子,微微一笑。
  “在这里!”听见清脆的小女孩声音,洛星河一滞,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却听得小女孩随即说道,“皇叔祖你瞧,这是和儿命人捉的流萤,放在这莲池之上是不是极美?”
  洛星河不由得循声探去,假山之后有一方莲池,盛夏时节菡萏齐放,漫天流萤如同星河洒落,映得莲池流金溢彩。一个身量尚小的宫装女孩捉着身旁男子的袖幅,扬起头问道:“皇叔祖喜不喜欢?”
  她口中的“皇叔祖”身形挺拔,乌发束于玉冠之中,披了一件绣云风帽,正掠起一角为她挡风。
  “皇叔祖很喜欢,和儿费心了。”他声音清湛,如玉石相叩极为动听。
  女孩兴奋地继续说道:“虔哥哥送过我一条夜照莲花船,莲花座托着一船的流萤,漂亮极了!”
  那男子不应,用风帽拢住小女孩沉声道:“起风了,我们进去。”
  这时听得小女孩低低的一句“我好想父王母妃,还有睿哥哥虔哥哥……”说着说着竟传来低低的呜咽。
  男子侧着俯下身,露出如诗如画万千繁盛难及的面容,轻轻地为小女孩拭泪,柔柔道:“和儿不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闻得此言,小女孩竟真的憋住了哭音。男子一笑,揉了揉她的发顶,站起身牵住她的手,指了指天际星辰:“这些星子是不是一直跟着你?它们是你的父王母妃和哥哥们所化,永远望着你伴着你。”
  “那皇叔祖,会不会一直陪着和儿?”
  “若皇叔祖变成了天边星辰,必定也时时望着和儿,不叫你孤单。”
  夏风迎送荷香,流萤犹在闪烁,忽散忽聚地萦绕。男子一手牵着小女孩一手伸出点了一只萤虫,望着它惊起飞旋,随即仪态雍容地踱步离开。
  他不知洛星河亦在远处假山之后望了他许久。
  洛星河暗想,原来权倾天下的皇叔晋王,这么温柔。
  皇叔晋王,康帝之子,先皇幼弟。昔年康帝朝时诸子夺嫡腥风血雨,先皇杀出重围时晋王不足三岁,比后来的大皇子胶东王还要小上三岁。先皇一口气杀了七八位兄弟,待放眼过去手足凋零,一时察觉恐失仁于天下,又兼幺弟年幼恰似亲子,于是将其放在皇后膝下亲手拉扯成人。沈皇后出身名门贤德淑良,十余年悉心照料,与晋王名为叔嫂情同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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