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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影不离——姜哈里

时间:2016-10-26 20:44:22  作者:姜哈里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徐子佩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自我介绍的时候显得多有文采。
  可樊山那样,总不能说长得壮所以叫“山”吧,还大山?
  虽然名字是很“土气”,但人长得挺帅的,性格也还不错。
  樊老板喜欢捣腾汽车,樊大山喜欢捣腾摩托,跟宝贝似的擦得油光发亮,在街道“突突”而过留下拉风的身影。
  他还喜欢带徐子衿兜风,那可就是真的兜风了,大晚上不带头盔在路上乱飙,下来脸都“兜”大了一圈,四肢发麻没了知觉,感觉整个人都肿了。
  飙车的时候,风呼呼从耳边刮过,身体轻得飞起来,错觉要脱离地心引力,那感觉特别爽。
  怎么一下来,整得跟半等残废似的。
  徐子衿一边嫌弃,还一边沉迷其中,在徐子佩发现他晚归的惯病时,他已经和樊山学会了骑摩托。
  那时候徐子佩已经开学了,他视作业量而定兼职时间,回家的时间没有定数,徐子衿本还打探下情况,在他回家前赶回来,结果玩疯了,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徐子佩在洗车店逮了他两次,明明是想好好训他一顿,因为樊山在的缘故说不出口,而且樊山再三保证会看着徐子衿,次数多了他也懒得说了。
  九月底,徐子衿飙摩托飙进了医院,虽然没断胳膊断腿,但也着实花了笔医药费,把徐子佩暑假存的点积蓄掏空了。
  徐子佩照旧上学,晚上来医院看他,坐一会也不说话,到点了就走。
  徐子衿心里却是知道的,徐子佩在怨他。
  等他出院那天,徐子佩收拾了他的行李袋,塞得鼓鼓的丢在家门口,人却已经去学校了。
  徐子衿把樊老板给的工资,满打满算也不到一千块钱,因为平时他就和樊山厮混,认真做事的时候很少,而且还管他一天两顿饭,给了一千块已经很良心了。
  他把那点钱放在了徐子佩的枕头下,然后把旁边的枕头抱走了。
  樊山在楼下等他,说道,“你以后住我家吧,我跟我爸说了,包吃包住。”
  徐子衿也没别的去处,所以就住进了樊老板家,不过没再和樊山骑摩托了,专心专意做个洗车小弟。
  那时候,他离开福利院已经三个月了,现实比他预想的情况稍微差了点。
  他以为只是穷而已,没想到徐子佩都不要他了。
  一个月后,第二笔薪水到手,他去商场买了两套衣服,当作是给徐子佩的赔礼。
  徐子佩不仅洁癖龟毛,强迫症也很严重,物品都是成对的,衣服也一个款式,徐子衿怕买一件单着了,所以就买两件给他凑一对。
  徐子佩连门都没让他进,拒绝说,“拿回去吧,我不要。”然后还把他留的钱,塞还给了他。
  徐子衿差点直接哭出来,抓着他的手腕,“哥哥,你别生我气了。”
  徐子佩说,“我没生你气,懒得管你。”
  徐子衿也不知道怎么办,那时间点也差不多了,就说,“哥哥,你陪我吃顿饭吧。”
  去的是上次花了徐子佩三百块钱的西餐厅,徐子衿又照着原样的点了遍。
  上次徐子佩给他切牛扒了,这次却没有管他,他笨手笨脚的弄出刺耳的声音,引得周围人投来嫌弃的眼神。
  这种东西他从来都不会,也不知道徐子佩是哪里学来的,他总有办法让自己显得高级又体面,半点看不出福利院小孩的影子。
  徐子衿想,徐子佩的目的大概达到了,因为他深切感受到了,横在两人之间的沟壑。
  而徐子佩一直想表现的,“我和你们不是一类人”,他也完全体会到了。

  ☆、第三章

  那个揍过樊山的“大佬”,其实也就是名高中生,不过接近一米九的个头看起来很吓人。
  据说那家伙在学校横行霸道,樊山也是受高二堂弟的拜托,带了两个人去收教训教训他,没想到反被收拾了一顿。
  这事他当然没脸和堂弟说,只是告诉徐子衿了而已。
  “大佬”也住在这一片,徐子衿经常被他逮着,使唤着跑腿买烟买烧烤,徐子衿迫于淫威给他当小弟,跑了两趟下来还有小费拿,他这种没出息的小孩,看了钱就眉开眼笑的,渐渐也变得乐意。
  一来二去的,和“大佬”熟了起来,也改口叫哥了。
  “大佬”叫翟阳,朋友都叫他“阿阳”,徐子衿就叫他“阿阳哥”。
  可能是年龄的差距,樊山是二十岁的大人了,和他相比较起来,徐子衿和翟阳更玩得来。
  樊山对此表示深恶痛绝,“你别和那种小混混学坏了!”
  其实翟阳并不坏,也没有谁很坏。
  徐子衿埋怨着生活不公,因贫困气得天崩地裂,也发自内心的感谢着,他遇到的人都很好。
  徐子佩性子冷淡,对他却是好的;樊山会给堂弟出头,对他也会伸把手;翟阳标准的校园霸王,外表凶神恶煞内心却是稚气。
  翟阳幼稚起来真的没谁了,从来都记不住徐子衿的名字,开口就是“小朋友”或者“小孩”的喊,特爱在朋友面前逗他学猫叫,然后两只手揉着他的脸,“怎么这么可爱呀。”
  徐子衿脸都被搓胖了两圈,但看在“小费”的份上忍了。
  他把那些钱叫做“小费”,翟阳可不按小费给的,也不会在朋友面前给他钱,经常就是私底下的,心血来潮找个理由,把他“欺负”一顿后往兜里塞钱,“这是给我们小朋友买糖吃的。”
  翟阳家里非常有钱,但也不是多得欠烧,没事就爱给社会贡献“爱心”,他是知道徐子衿的情况的,所以才对他这么好。
  徐子衿有种“认识新的人就把自己苦难复述一遍”的毛病,说福利院的小孩聒噪又讨人厌,骂不知道长相的父母没责任心,把自己讲得惨兮兮博得他人同情,以到达索求的目的。
  在这点上,徐子佩和他完全相反,徐子佩恨不得把所有苦难藏起来,不祈求多余的关心目光。
  徐子衿和徐子佩想要的东西是相同的,有吃有喝有落脚的地方有钱花,但是徐子佩想仅靠自己去努力,不放弃上学也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而徐子衿呢,有点走歪门邪道的感觉,他靠“乞讨关爱”活着。
  他也鄙夷这种行为,但下次依旧会“伸手”。
  自我安慰的想,我没有的东西太多了,拜托上天对我宽容一点吧。
  “我只是小学生呀。”
  ——他可以把这事拿出来说,再表露出对校园的向往,好像被金钱困足深受其害,没有人会不同情他。
  翟阳对他上学的事挺上心,而且在教育局有点关系,问他是“档案上不了”还是“没有学校收”,似乎想要给他解决上学的问题。
  徐子衿又不是真的热爱学校,只能找借口说,“上学太贵了,我没有那么多钱。”
  翟阳很认真,“没事,你的情况可以免学费,再给你弄个贫困生,生活费也解决了。”
  说得就像明天就要把徐子衿塞学校去一样。
  徐子衿也急了,“我脑袋笨,成绩不好,我哥哥很聪明,我供他读书就行了。”
  翟阳惊讶,“你供你哥哥上学吗?”
  他支支吾吾的点了头,虽然徐子佩从来不要他的钱,为了圆谎也只能这么承认了。
  翟阳对徐子佩来了兴趣,问起来才知道两人同校,高兴的说道,“徐子佩我知道,一年级第一名嘛,那我给他弄个贫困生名额,你们日子也好过一点。”
  徐子衿急得满头大汗,生怕翟阳继续问下去,毕竟他和徐子佩好久没见面了,所以就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
  然后才有了一系列的麻烦事情。
  徐子佩属于特殊情况入校,他和老师说希望把情况保密,所以也没人知道他家境怎么样,只知道他成绩好性格冷淡。
  可贫困生这事,全校师生都很关注,每年度的资助名单都会公布出来,徐子佩压根就没有递申请书,可他的名字出现在了名单上。
  这下全校都知道他的情况了,同情的怜悯的关爱的视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院里刚知道情况的老师们上赶着关爱他,说“你有什么困难和老师说老师给你想办法”,还让他作为贫困生代表在全校大会上发言。
  一时间,他成了励志的教科书,又穷又苦还努力学习,老师批评不上进的学生,都把他挂嘴边夸一番。
  可是,他并不想这种夸赞。
  他竭力想要摆脱“孤儿”的身份,却被这种夸赞上了枷锁。
  他倍受煎熬几乎快疯掉,而徐子衿毫不知情。
  徐子衿以为他会开心,不用放学去做兼职,可以轻松一点生活了,甚至还等着被感谢,然后就可以毫无嫌隙的和好。
  他抱着这种美好的期待,翘首以待的等在学校门口,见到徐子佩出来就扑了上去,“哥哥。”
  徐子佩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被他扑了个满怀,徐子衿还没细想哪里不对,旁边徐子佩的同学说了句,“哎呀,子佩你还有弟弟呀,你不是孤儿吗?”
  徐子衿浑身血液都冷了下来,他大脑“嗡”的发懵没办法思考了,虽然他曾毫不在意说自己命苦,却是第一次对“孤儿”这次感到恶寒。
  更别说徐子佩了,他从小就反感这身份。
  那人还好奇的打量起徐子衿来,用没有恶意的语气问道,“你也是孤儿吗?”
  徐子衿瞪了他一眼,那瞬间把他脸记住了。
  隔天就拿背包套着他脑袋,拉进巷子里揍了一顿。
  徐子衿的业务不熟练,是翟阳的狗腿子们干的,把他骗到了人少的地方,蒙着脑袋按着手脚给徐子衿打。
  气到没地方排解的时候,就会想到用暴力解决,看见对方实打实的受到伤害,心里那口恶气才能抒发出来。
  徐子衿像只发狂的小兽似的,手脚并用毫无章法的往他身上招呼,看着是来势凶猛实则没多大杀伤力。
  翟阳咬着根没点燃的烟,倚着墙在旁边看,见他气消得差不多,两指折断了香烟,弯腰把他抱起来,扛在肩上往外走,“好了好了,消气了消气了。”
  等他们走了之后,脑袋上套着背包的人,才从旁边两人的禁锢中解脱。
  翟阳听徐子衿说被人欺负了,当即表示要给他出气,可是没打算让他动手,但不知道他受了多大刺激,哼哼唧唧的不肯罢休,翟阳只能想了这个法子,既让他揍了一顿出气,也不能让对方知道他是谁,以免日后被找上麻烦。
  翟阳不想教坏小孩,还特别是徐子衿。
  徐子衿被他这么惯着,也快给惯出毛病来了,怎么问都不说原因,说不清怎么欺负他了,反正就是要报复那人。
  那是因为他没被谁欺负,只是想到徐子佩受委屈了,被人用同情又怜悯的神态看待,就气得毫无理智了,虽然他本来也没有,他从来就是意气用事,永远都长不大的小孩。
  他也不能把所有议论徐子佩的人嘴巴缝上,正巧撞上了那么一个就当“代表”打一顿出出气。
  如今在学校没有人不认识徐子佩,不知道谁胡编乱造出一些悲惨事迹,说得有模有样跟真知情人似的。
  他工作的奶茶店也被八卦出来了,络绎不绝的同学的过来光顾,他只能躲到后厨去煮珍珠,而店长似乎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招牌”,非让他在前台收银招揽顾客。
  徐子佩想也没想的提出辞职,店长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工作太累了吗?我和领导说一下,给你涨工资。”
  他声音没什么起伏,“作业太多了,没时间兼职。”
  店长又问,“那你怎么生活,吃饭怎么办?”
  可见得,店长已经听说了很多他的事情,并且想身体力行的表达同情和关爱。
  他最反感这种了,当下摘了围裙,拿了背包走了。
  徐子衿听说他辞了工作,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感受,他能想到辞职的原因,却想不到徐子佩也是冲动的人,没了经济来源他还要不要上学了,以后的日子都不过了?
  他还从翟阳的狗腿子那里听说了,徐子佩在学校都是吃最便宜的饭菜,有时候连着吃半个月的馒头,再一想他住院那几天的花费,给徐子佩留了钱也没动过,可想而知过得多拮据了。
  那时候已经入了冬月,他穿了件灰色的帽子,板鞋上都是汽油污垢,眼睛盯着脚尖站在楼下,等徐子佩放学回来。
  徐子佩拎着书包出现在拐角,脚步放缓慢慢走了过来,问道,“有事吗?”
  “哥哥。”他嗓子一哑,眼底都红了,“樊老板不要我了,我没地去了。”
  他卖可怜卖得太顺手了,被翟阳和樊山惯得很了,却忘了徐子佩不吃这一套。
  徐子佩说,“所以呢,关我什么事?”

  ☆、第四章

  徐子衿做任何事都不考虑后果,他认为自己身无长物没有可以失去的了,要是情况再糟糕下去大不了就去死。
  他一个十五的小孩,只因为冰淇淋没撒奥利奥,就脱口而出一句,“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啊。”
  徐子佩打内心的反感他这口头禅,只能用“他还小不懂事”独自消化掉了。
  你只要想想“他连小学都没毕业”,不管他做什么事都很容易就原谅他了。
  徐子佩算是很了解他了,虽然平时都躲着他,避免接触负能量的源头,但时不时会找樊老板问问情况。
  樊老板说他最近都很听话,工作也很认真,还打算给他涨工资。
  可他第二天就跑你跟前来,可怜兮兮的一把惨样子,说“樊老板不要我了”,徐子佩是傻了才会信。
  这是他卖惨的惯用套路,把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表示是别人使他更糟糕下去,和他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这个“别人”可以是卖豆浆不给吸管的阿姨,也可以是投了币非说没投的公交司机,还可以是他自己胡编乱造出来的。
  只要能把自己营造成惨兮兮的,他说什么谎都无所谓了。
  徐子佩克制住想揍他的冲动,然后冷漠的把他拒之门外。
  隔天,徐子衿向樊老板辞工了工作,从樊家的小阁楼里搬了出来。
  樊老板也没怎么挽留,就他的工作表现来说,前半个月是一坨屎,要不是樊山非要留着他,樊老板早把他开除了,现在好不容易安分下来,又不知道作什么妖了,在樊山回来之前,赶紧给他送走了。
  徐子衿拎着他的行李袋,抱着从徐子佩家偷来的枕头,在夜晚的街头站了一会,往翟阳家的方向去了。
  这一个半月,他在樊家好吃好喝,个头窜高了不少,断了截的裤管露出细细的脚踝来,脚上依旧是脏得看不出原貌的板鞋。
  他穿得单薄却感受不到寒意,不够用的脑袋只是在想着,徐子佩为什么不要他了。
  要知道他的工资零花钱丝毫不差的攒着,只想等跟徐子佩和好了全交给他,可无论他多死皮赖脸的凑上去,最后都被徐子佩的冷漠击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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