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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和——困饿

时间:2016-11-09 20:49:25  作者:困饿

  不过我模样不错,有不少女生给我塞零食,思及此,我脚步顿了顿,念到季遣的模样也很不错。他就算不去食堂,也总有女生给他带吃的吧,如果没有,他的小男友总会惦记着一点儿。
  虽然我们是兄弟,但也只长得有四五分相像。季遣的脸部线条看上去比我要凌厉一些,尤其是嘴巴到下巴的弧度那里,乍一看有些冷淡,因为这个,他的侧脸比正脸好看,但差得不多。
  我自己的长相么,倒是没做过多总结,毕竟脸长在我身上,是别人看我,不是我看自己。
  接着我就去上班了,本来想保持个好印象,至少人要看上去乐观健谈,被季遣一搅合,我面上表情管理不善了,大概看上去是苦大仇深的。
  好在经理对我态度很好,跟我一一讲解了工作上的事物,我在北方干过,学得很快,立马上手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被一个女生叫住了,自称是我老同学,我想了很久才确定真的是,不好意思地说了声对不起。
  女生叫宋了了,一上来互相认识好后就开始叙旧,还说请我出去吃饭,叫上她男朋友,我不好拒绝女生就同意了。
  结果她男朋友来不了,我说:“这样的话去吃员工餐厅好了,不然来回也麻烦,午休就那么两个小时。”
  宋了了表示同意,我们就在员工餐厅点菜,她点的全素,弄得我不好意思点荤的了,她见我想跟她点一样的,擅自端过餐盘替我选了两荤一素。我们去了不起眼的位置坐着。
  宋了了开玩笑,“男神,你刚想学我减肥啊?”
  我觉得尴尬,只说:“没有。”
  宋了了一本正经地观摩了我一会儿,说:“我发现你更好看了诶,以前觉得你太清秀了,现在可能成熟了,沉淀下来了,就挺有男人味的。男神,要是你愿意喜欢我,我可以马上和男朋友分手啊。”
  我咳了咳,差点儿没噎死。
  实际上我读书的时候和宋了了并不熟,就算熟了,那么多年没见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宋了了:“哎呀忘了,男神你微信是啥我加你啊。”
  ……
  一顿午饭她嘴就没停,对我来说是吃的好心累,季遣的事还吊在我心上,应付别的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十

  上班的时候我感到坐立难安,真到下班的点反倒不急不躁了,先是宋了了和我顺路,我送她到小区门口,再是绕道买了酱醋排骨,才缓缓地往家开。
  到家还早,在厨房和妈说了一切都好,妈就赶我回房间休息。我这时有勇气拿出手机了,见季遣没有回我半个字,微信那里却有动作,宋了了把我拉进了高中同学群里,我没冒泡,有好多人在问真的是我吗,聊了好多,都在讨论宋了了是不是在骗人,说我多年音讯全无神秘兮兮的,要出现早出现了。
  他们编故事编出了我上太空了,成家了,立业了,有好多版本,我心情终于愉悦了些,回了是我本人。
  群里炸开了锅,说是不信,要我自拍来证明。我举起手机拍了,发出去,有好多人在刷屏,最后演变成了一人一张自拍,一些人发完自拍后,另一些人就发了这些人的丑照。我翻了翻,大概是同学聚会时拍的,背景模糊。
  他们对我很热情,我依次加了好友,以前给我带早餐的哥们儿胡尔宇,还有篮球队的仇览,在跟我单独聊天,我打字打不过来,指尖有些发麻了。
  他们或多或少都有问我当初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不来学校了,一来整个人变了不少,一毕业还消失了。我那会儿是中二病犯了,想不开,觉得自己是个没根的人,连朋友都不想要。现在明白了自己是在给自己添堵,其中心路历程复杂,我不好解释,打马虎眼过去了。他们也没多问。
  最后我说是有事忙遁了,退出聊天界面后鬼使神差地点了添加朋友,搜了季遣的手机号,跳出来的用户没有头像,名字就一个哦字。我下了决心后,点了添加朋友,好友申请里写的是“你亲哥,短信太浪费钱了”。
  不过他这网名也太高冷。
  一看时间不早,我出去了,妈和爸在客厅看电视,妈见了我说:“你弟怎么还没回来,饭都做好好久了。刚去车库拿点东西,发现他今天没骑车走,难怪中午说赶不及不回来吃了。”
  我有如晴天霹雳,愣了愣,才恍惚想到学校离家是有段距离的,我能早上送季遣去上学却不能中午把他接回家,那么他自然是要走路回来的。
  也就是我发愣的间隙,季遣终于回来了,妈问了怎么回事,季遣只是虚虚地看了看我,说:“偶尔走一走,锻炼身体。”
  我这是好心做了坏事,好歹让他坐了一下我开的车,吵了一架不算,还碍着他了。
  但季遣面上依旧掩藏的好好的,饭后陪爸下了两局棋,期间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可能我的目光太明显,他收了手机之后抬眉瞟了过来,又收回去。
  过了十分钟,季遣说:“爸,我去写作业了。”
  爸点头,然后找来了我继续下棋。
  我围棋不好,爸嫌弃的不行,只好和我下五子棋,结果我连五子棋也赢不过,爸嚷了句没意思,我们就散了,坐着看了许久的新闻联播。
  爸说:“围棋是国粹。”
  我应了,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爸见我不开窍,又说:“有空好好练练,你弟就下的很好,可以找他教你,练好了也是个长处。”
  我一惊,说:“会的。”
  这时摸出手机,没有新短信,微信也没有通过好友,倒是群里还在热火朝天,见我不在,把我说成个谜了。尤其是宋了了,和我相处一天的功夫,就把我的脾性气质什么的做了好大一番解说,基本上是无脑夸。
  我看了看,脸都红了,冒泡说“别听她瞎讲”。一堆人起哄,我关了手机。
  

  ☆、十一

  我不知道季遣在跟我犟些什么,我有两天没和他说上话,到了周末这一天,赶上爸妈出去玩,我去书房在季遣面前晃悠了一会儿,装作找书,打了声招呼就被季遣的一声哥给堵了回来。
  我想和他好好聊聊,却又觉得自己有够冠冕堂皇的,好像有条界限,季遣不夸进来,我反而跨过去了。
  尤是如此,我赶紧止住。大晚上的在阳台吹冷风思考人生,守住自己的界限。
  我一守,季遣又越界了。
  他手上拿着一本《围棋入门》,正是我去书房找的借口,我接过,道了声谢谢,以为他会走,没想到他搬过椅子坐在我对面,我随意地翻开那本书开始读起来,说:“你去忙你的。”
  季遣没动。
  我想他终于是要和我好好聊聊了,遂把书一放,默默地等他说话。
  他问:“你想怎么陪我走出去?”
  他指的是那两条短信,我脑袋一懵,答不上来,只好说:“将心态摆正,当初我劝你和男朋友分了,现在一想你学习够好,根本不需要收心,谈点儿恋爱调剂调剂是很好的。至少有的事情能放下了。”
  季遣皱眉,他说:“你走五年了,我没放下。季咸,你是觉得我还会喜欢上别人吗?我这辈就这样了。”
  他站起来,隔着桌子望着我,又问了一遍,“你想怎么陪我走出去?”
  我只说:“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
  话放出去了,却觉得心里越来越空,甚至有点心疼,被针扎了似的,扎一下,疼一下,缓一下,然后是更疼。眼前的界限也越来越模糊不清。
  季遣问:“是吗?”接着他就靠上来,垂下眼,抵着我的脖子舔了舔,就抬头亲了上来,这回不是单纯地唇贴唇,他把舌头伸进来在我口腔里打转,绕着我躲避的舌头纠缠,见我还在挣扎,用牙齿轻轻咬了咬。
  我负隅顽抗无效,半被迫地受了。
  季遣一离开,我马上大退了几步,喘着气。
  他眯着眼观察我,然后笑了,说:“这是陪我走出去的唯一法子,哥,你要怎么办?”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我睁大眼也看不见所谓的界限不界限,刚刚那一吻,我和季遣同时越界,我有心想跨回去,被季遣一拉扯,好像也落进了深渊。
  我冷静下来,说:“有的道德底线必须遵守。”
  但所谓的道德底线究竟讲的是什么,我不清楚。
  季遣十三岁说喜欢我的时候,我觉得不可思议,把他等同于怪物,可能那就是我的道德底线,我甚至没少过恶语中伤他。季遣受着我的冷言冷语,面上表情和往常一样,又不一样,我看见他手在颤抖,他总以为自己藏的很好。我后来回忆起来这一幕是心疼的,他越藏得好我越觉得自己做错。
  他那会儿问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哥。”
  我在房间里玩游戏,说了两个字,“滚蛋。”
  最后还暴躁地砸了键盘,关机,想到季遣以前睡不惯自己的床总是跑来和我挤是因为什么,一阵反胃。他和我相处的细节都在我脑子里被放大成是反感的、恶心的,还有不知所措。
  以至于到现在,有什么根本改变了。
  季遣说:“道德都是人定的。”
  我重新坐回座位上,翻那本《围棋入门》,也没看清几个字,脑袋还迷糊着,嗯了一声,把书一扔,说:“我陪你走出去。”
  他似乎没想到能说服我,我没容他说话,指了指外面,示意露天的阳台太没安全感,走到房间,季遣跟在我后面,我倒了杯水给他,说:“喝。”
  季遣喝了一口,我拿回杯子,对着他喝过的那个杯口也喝了一口,还学着他上次的样子舔了舔,还给他。
  洗漱时,我问他:“爸妈不在,你今天要和我睡吗?”
  季遣先是顿了顿,再是回过神,说了声好,见我挤牙膏,又说:“哥,我偷用过你的牙膏。”
  我说:“我知道。”
  季遣一怔,不顾我嘴巴里的泡沫强行吻了过来,我这回主动回应,勾着他的唇描了一遍,跟着他的节奏走。到最后咽了不少泡沫到肚子里,还得重新挤牙膏。
  躺到床上了,我问:“你怎么没通过我微信好友?”
  他把手机拿给我看,我滑了几页,并没有看见微信,帮他下好了APP,才通过自己的好友,接着翻到短信,短信里面是草稿,季遣没有发出来,只有一个“我”字,没有下文。
  我把手机还给他了,关了灯,在黑夜里看他,说:“我回来第一天你说想我了,再说一次。”他说了,我回,“我也想你。”
  

  ☆、十二

  出乎意外地,妈打电话来说要在乡下多住两天,她在那头说话的语气有些不自然,就像是我在北方那会儿和我说话时的那般生硬。我道了声知道,说了放心,语气也不自觉变得生硬。
  挂了电话之后我呆坐了一会儿,才转头跟季遣说:“我中午接你出去吃,你在校门口等我。爸妈他们还要多玩几天。对了,那你就不要骑车去了,我干脆送你上下学得了,也不是忙不过来。”
  心里总是不踏实,尤其是说到坐车这个问题,又恍惚想到他说的那些歪理,一阵气闷,说:“不行,你还是在学校解决吧,我懒得管你。食堂的饭又不差。”
  季遣没异议地说好,眼神就这么毫不遮掩的缠在我身上。
  从昨天起,他连话都不多说了,要么是这样看着我,要么就是过来亲我。我猜想他临走前说不准会给我个吻,就像妻子送丈夫出去工作时的那个吻一样。果不其然,他拾起书包后就过来了,不过亲的不是额头,还是唇,我推了推他,催促他快走,记得买早餐。
  季遣走了,我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我开车到了公司不远的广场,听着清晨的鸟叫,闻着空气中雨露的味道,甩掉了些不好的想法,告诉自己别管那么多。季遣说的对,他这辈子就这样了。
  就这样了,能怎么样,听起来是多丧气的话。
  我一味地拒绝他,不会改变什么。像现在这样就很好。
  到公司忙到中午,宋了了又说请我吃饭,她的男朋友也一如既往的有各种理由不能出场,她这回是说什么都要到外面吃,我们出了公司大厦,见到了胡尔宇和仇览。
  宋了了赶紧招呼了,说:“昨天就约好了,惊喜不?”
  她朝我眨眨眼,我笑了笑,和两个兄弟互相拍了拍肩,说:“惊喜,有心了。难得你们两个还愿意认我。”
  仇览是开车过来的,我们四个人坐刚好,宋了了和胡尔宇在后面聊得开心,仇览凑过来小声对我说:“一会儿你就坐副驾驶座,他们俩有猫腻,别当灯泡了。”
  我疑惑道:“宋了了和我说她有男朋友。”
  仇览闻言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我不知所谓地看了看他,他也不解释,径自走上前替我拉开了车门。
  我们去了一家韩国料理。
  其实我很讨厌什么料理不料理的,不管是日本的还是韩国的,哪怕是就近的台湾料理,也不会有所改观。
  宋了了说:“我选的,男神,仇览说你最喜欢吃这个了。”
  她邀功似的告诉我,我点头,仇览兀自地乐了,宋了了先入座,胡尔宇马上就坐到了她的旁边,接着她就抱怨要和我坐才算赏心悦目,我不好意思地没有接话,胡尔宇一点儿没介意。
  仇览看我还站着,直接过来拉我了一把,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下去了,自己再坐到我旁边。
  一顿饭,宋了了和胡尔宇叽叽喳喳的,一个嫌弃对方,一个乐得被嫌弃。
  仇览和我说他们俩的渊源,一直是咬耳朵,他在我耳边吹气吹得太过,我都怀疑他是故意的了。
  连胡尔宇都说:“你们两个有碍影响啊,靠那么近,季咸脖子都红了。”
  宋了了附和,我吃到一半没胃口,他们还聊得热火朝天,就独自去厕所洗了把脸,见季遣给我发微信说“吃过了”,回了一个好好好的表情。
  回到座位,季遣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宋了了好奇地问我:“是不是女朋友?”
  我说:“我没有女朋友。是我弟。”
  胡尔宇说:“没见过接弟弟电话紧张的。”
  我尴尬地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多话,才接的电话。
  季遣说:“哥。”
  我嗯了嗯,问:“怎么了?”
  他问我吃了吗,我说在吃,他就把电话挂了,徒留我一脸莫名其妙。
  宋了了一脸讶异,说:“男神原来是个弟控。”
  仇览说:“可不是,当初喊季咸周末去打篮球,结果说要在家陪弟弟拒绝了,中国好哥哥无疑。”
  话开了匣子,胡尔宇也记起来,说:“是啊,最后总算好死不死把你叫出来了,还带着你弟呢。你弟好像怪冷淡的,就这么站在场外,没见他说话。”
  我只好说他脾气不好,有点冷漠,把话题引开。一场饭本来该吃的宾主尽欢,我心里却有点难受。散场之后时间不多,我和宋了了不想麻烦他们,要打车回去,仇览一个车主没说什么,胡尔宇倒说这怎么能行呢,还是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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